第92章 92 我信你(2 / 2)

他放下玉箸,也不吃了,擦了擦手:“那你是有话要说?”

她点头如捣蒜:“对。”

段翎:“你说。”

林听见他连包子都没吃就擦手了,先问:“怎么不吃了?”

“饱了。”

“哦。”林听给段翎倒了一杯茶,言归正传道,“你现在可愿意相信我昨晚说过的话了?”她要不是喜欢他,昨晚可不会那么包容他,段翎应该也能感受到的。

段翎抿了几口茶:“你昨晚说过很多话,问的是哪一句?”

林听捏了捏袖摆:“问的是‘我喜欢你,没有喜欢旁人’这一句。”不知为何,她这次对着他说出“喜欢”二字时会感到紧张。

他不语。

林听知道他还不信,又发了个毒誓:“你还不信我?我对天发誓行了吧,此话若是假的,我林听,林乐允将不得好……”

段翎握住茶杯的手收紧,指尖泛白,出言打断了林听的发誓:“我信你,你不用发誓了。”

“此话当真?”

段翎喝完茶杯里的茶水,放好茶杯:“当真。我信你了。”

林听目光没离开段翎的脸,觉得有必要再跟他说说合欢药的事:“合欢药的事,我……”

他又打断了她的话:“我也信你了,你真的不用再发誓。”

林听沉默了片刻:“你昨晚派人去跟今安在说我不能到酒楼赴约了,他有没有说什么,就是他有没有约我改天再见面?”

段翎垂眼:“他没说。”

她无意识地敲着桌子:“没说啊。”那他们下次见面,夏子默还会不会一起去?下药的良机不会就这样溜走了吧。真叫人头疼。

他看了眼她敲桌子的手。

“今公子没提过此事,倒是问过你昨晚为何不能去赴约。”

林听感觉有点对不住今安在,明明答应去酒楼见他,却临时改变主意,让他扑了个空:“你派去的人是怎么回今安在的?”

段翎牵过她快要敲红的手,放到眼底看着,柔笑道:“说我犯病了,你要留下来照顾我。”

林听竟无言以对。

她觉得今安在肯定很疑惑,段翎看起来那么健康,能有什么病。毕竟他用到了“犯病”,忽然生一场病是不会这样说的,只有患上时常会发作的病才会这样说。

事已至此,就这样吧。

林听认命了。

段翎忽然拿出两颗糖豆,吃了其中一颗,将另一颗给她。

他们成婚后,他偶尔会从外面带回一些零嘴给她吃,林听早已习惯,见他吃了,也接过来吃了。不料糖豆刚进嘴里就顺着喉咙滑下去了,她都没尝出什么味道。

就算林听没尝出什么味道,也装模作样地点评,表示她认真尝了他给的东西:“这个糖豆还行,没你以前买给我的好吃。”

“这不是糖豆,是我派人从苗疆天水寨买回来的难离蛊。”

林听诧异:“难离蛊?”

段翎含笑道:“你吃的是母蛊,我吃的是子蛊。从今日起,我不能离开你百步,一旦离开你百步,我会全身发疼,痛苦不堪。你离开我多久,我就会疼多久。”

他事不关己似的接着道:“如果你离开我一日,我会死。而你,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事,疼的人是我,死的人也是我。”

林听怀疑段翎疯了,居然吃这个对他没半点好处的难离蛊。

这不是把他的性命完完全全交到她手上了?她想他死,简直易如反掌,离他百步远一日即可。

虽说难离蛊对林听没任何影响,但她只要离段翎超过百步,他就会发疼,那她还怎么跑出去给夏子默那厮下合欢药,完成任务?

林听自认没有当着段翎的面对夏子默下药,还能瞒得住段翎的能力,这对她来说难于登天。

段翎起身,想端走桌上的碗碟,她拉住他,没让他走。

“为什么这样做?”

段翎顺势与她十指相扣:“你吃了难离蛊,就不会发生你被人掳走一夜,我还不知道的事了。因为你离我百步远,我就会疼。”

“只有这个原因?”直觉告诉林听,肯定还有别的原因,那就是段翎还怀疑她要“出轨”。

段翎目不转睛地看她,“嗯”了一声:“只有这个原因。”

是不是只有这个原因也不重要了,林听现在不由得有点担心自己再次被人掳走一日,然后段翎直接疼死:“告诉我怎么解蛊。”

他缓缓道:“安城危险,等离开安城,我再解蛊。这蛊对你真的没任何伤害,你不用担心。”

她反过来抓住段翎的手。

“我知道你没在此事上骗我,但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段翎不知想起什么,染笑的眼眸有一闪而过的晦暗,语气却如常道:“那你担心什么?”

“你。”

他微怔:“我?”

林听掐红了他的手,反问:“你就不怕自己会为此而死?”

段翎弯着唇,似为此感到愉悦:“哪怕你再次被人掳走了,我也会在一日之内将你找回来的。做不到,那便去死,这样不好?”

林听:“……”

她根本劝不动他:“算了,随你吧。”她得想个办法,尽快见到今安在,问他知不知道如何解难离蛊。今安在行走江湖,见多识广,说不准也知道解蛊的法子。

段翎抽走手,揉了揉她有淡淡阴影的眼下方:“你昨晚晚睡,今天就不要出门了,多休息。”

林听也没想过今天要出门到外面:“令韫身体如何?”

他揉林听眼下方的手指转移到她眼皮:“她喝了安胎药后比前几天要好点,没什么大碍。”

“我晚上去看看她。”林听的腿还有点站不稳,走路很明显,得再缓一下午。况且她们住得近,就在同个宅子,随时可以见面。

“夏世子今天晚上会来看令韫。”段翎提到夏子默,神色不变,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林听噎住,斟酌着道:“我可以等夏世子走了再去。”

“他很晚才会走。”

她知道段翎的意思了,改口:“我在他来之前去看令韫。”

段翎笑意不减,垂下手:“即使如此,你们也有可能遇到,我现在还不太想你们见面。”

林听一改再改:“我明天去看令韫。”她没合欢药在手,今天见不见夏子默也无所谓,得先买合欢要回来再进行下一步。

段翎没再说此事,去罗汉榻那里处理锦衣卫送来的文书了。

他今天仍没去官衙办差。

林听用完膳又想睡觉了,在爬上床前无意看了眼房门,发现还有锁:“门怎么还锁着?”

段翎批阅文书,头也没抬,很温和道:“我方才顺手给锁上了,等出去的时候打开就行。”

她收回迈向床榻的脚,若有所思地说:“我想如厕。”

段翎处理文书的速度很快,没半刻钟就处理十份了,堆在一旁:“房里有干净的夜壶。”

林听总有种段翎要将她困在房间里的感觉:“夜壶不行。”

“我陪你去。”

茅厕离房间不足五十步,就在院子里面,难离蛊不会生效,可段翎也要陪她去。林听想了几秒,没反对,等他开房门的锁。

段翎搁置手头上的文书,离开罗汉榻,拿出钥匙开门。

林听走出了房门后,感觉很古怪。院子里以往时不时会有仆从经过的,今天却没有,连打扫卫生的都没有,安静到诡异,她们好像同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段翎拿着锁门的那把锁站在她身后,低柔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