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59 你身上怎么会有旁人的味……(1 / 2)

如今快天亮了, 这很明显是男子的正常晨起,而她却在睡梦中无意地乱蹭了一段时间。林听顾不上裙子有点潮,猛地跳离床榻。

再看床榻, 段翎不知何时醒了, 正在看她,眼尾有潮意, 染着红, 似雪的脸也染薄红。他绯色的衣襟因她而松,露出大片皮肤, 腰间系带也不稳,窄腰的线条姣好。

因为段翎缓慢地坐了起来,所以散开的长发顺着肩滑落, 荡出一道弧度,似要撩拨人心弦。

林听不禁看了他好几眼,转瞬回过神来:“段大人。”

段翎拉过被她踹到床尾的被褥,盖了盖腰腹的位置,柔声道:“抱歉,弄脏了你的裙子,劳烦你换了裙子后, 戴上面巾去唤守在三楼的锦衣卫, 以我的名义,问他拿一套男子穿的新衣衫。”

“好,你等等。”林听自己有衣裙换, 不用去问锦衣卫拿。

那些衣裙是李惊秋得知她被困北长街,托人送来的。但李惊秋急急忙忙的,只知道送换洗衣服,没想过送些解闷的小玩意。

而外人往北长街送东西的机会只有一次, 用完就没了,即使父母是朝廷命官也不行。幸好她母亲给她送了衣物,否则林听也没裙子换,得跟段翎一样等着。

她放下隔开床榻的纱帘,到衣柜拿出新裙,换得极快。

林听既是不适应在有男子在的情况下换衣,又是想尽快去找锦衣卫给段翎拿衣衫。一想到他身上还沾着那些东西,她脸就发热。

尽管今天没直接看到他衣衫之下的景象,但也跟直接看到没区别了。林听系裙带的手有点颤。

奇怪。

之前也不是没看过,还碰过,今天的感觉怎么不一样了?之前的感觉是为弥补自己的过错,尴尬到死。现在的感觉也有尴尬,但还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林听竭力平复心情。

她放下纱帘捞起面巾戴上,跑出去,不到一刻钟,拿着新衣衫回来。这里是北长街,有成衣铺,虽说被封街后,没人做生意了,但店铺里还有些没来得及卖出去的衣衫。

林听越过纱帘将衣衫给段翎,再越过纱帘蹲到房门处,望那只灯笼,背对着床榻,等他换。

段翎换衣衫的速度不快不慢,换掉的衣衫在地上,脏的地方朝里叠,从表面看不出有什么不妥。换好衣衫后,他没立刻撩开纱帘出去,透过纱帘看林听的背影。

今天早上,她一蹭过来,段翎就醒了,看着她缩进他怀里,看着她张开手抱住自己。当丑陋起来时,他第一反应是离开她的,但她一蹭,他就下不了手了。

段翎敛眸,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走出来:“我先走了。”

林听见段翎不提方才,也不主动提,为他开门:“好。”她没问他今晚来不来,这个节骨眼问,似乎会有种诡异的暗示。

段翎衣冠整齐,面色如常,皮囊虽还昳丽,但看不出前不久在床榻之上无意间露出的勾人、魅惑姿态了。临出门前,他站住道:“今天是我巡查北长街。”

这是今晚也来的意思?林听眼睫一颤。

他握着绣春刀,接着道:“但晚上需要留在北镇抚司处理公务,今晚就不来北长街了。”

怎么感觉像丈夫给妻子报备晚上不回家呢?一定是她的错觉。林听“唔”了声,看了段翎一眼,忽地拉住:“你还没戴面巾。”

她被隔离那天看到段翎,就说过一遍了,让他出门戴面巾。

这两天,段翎每次来找她,都会沐浴过一番,换一身衣衫,或洒大夫做出来的药水,这很容易看得出来。防疫工作做得还算到位的,避免带病毒进房间里。

但怎么就不戴面巾?

反正他出现在她门外都是没戴面巾的。林听当时以为段翎是在敲门前摘下了,所以才没在意。

可今日见段翎出门也不戴,林听无法坐视不管。

她拿出没用过的面巾,塞他手里:“这是我没用过的,你戴上再走吧,别抱侥幸,觉得瘟疫不会传给你。”要是你感染了,再来见我,我岂不是也要被感染了?

虽说林听很感谢段翎在百忙中抽时间来这里,但安全第一,她不想他染病,也不想自己染病。

林听接过段翎的绣春刀,让他空出手去戴面巾。

在她的灼灼目光之下,段翎指尖微动,终于抬手戴面巾。垂下来的面巾挡住了他下半张脸,让人忍不住盯着他露出的上半张脸看,美人尖好看,眉眼如画。

哪怕他戴上面巾,也难掩殊色,一看便是美人。

林听默默地摩挲着绣春刀鞘身的雕纹,待段翎戴好面巾,还绣春刀给他。段翎拿回绣春刀,不多言,转身走了。

等他走后,林听领了锦衣卫送来的饭菜,关起门发疯。

她怎么可以对段翎做那种事,既不是系统的任务,又不是情非得已,必须要那样做。睡觉冷就冷,横竖冷不死,乱动什么?

发完疯,林听想躺下,快走到床榻时又刹住脚。即便段翎换过了上面的被褥,也没什么异样的气息了,还有一缕淡淡香气,看着也还是会不自在。其实他泄出来的那一瞬间,她感受得非常清晰。

夏季衣衫很薄,他们又紧紧地挨着,醒后必定会有感觉的。

林听坐到罗汉榻上喝水静心,用手给自己扇风,紧接着发现自己换下的那套湿衣裙被段翎一并带走了,大概率是拿去扔掉。

毕竟被困在北长街,没机会洗干净,也没机会找地方扔,总不能朝街上扔,随地扔东西不可行,更别提里面还有她的贴身衣物。

早知会发生这样的事,她不舒服也睡那张小罗汉榻了。

林听正为此心猿意马着,窗边传来一道极轻的攀爬响声,她立刻将早上的事抛之脑后,躲到靠近窗的那根柱子后,手伸到腰间,握住把迷药,准备随时洒出去。

段翎和送饭的锦衣卫只会在房门外出现,会偷偷靠近窗外的,很可能是想通过攀爬房屋逃出北长街的人,她不可掉以轻心。

一人从窗外跃进来,轻松落地,低声唤:“林乐允。”

今安在?

林听一喜,从柱子后出来:“还真是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今安在利落关上窗:“我听说北长街被封,想到了你,因为觉得以你谨小慎微的性格,那日回去会走一条离东街很远的路,而这条路很有可能是北长街。”

当然,他没仅凭一个猜测就来了北长街,而是先到林家打听消息,确定林听是否真的被困。

确定后,他才行动。

不过被困在北长街的人太多,今安在没法立刻锁定她的位置,又不能大张旗鼓地找,他只能靠自己,找到了今天才找到。

今安在轻描淡写道:“我是趁锦衣卫交直的时候进来的。”

林听坐回罗汉榻上,感动道:“那也太危险了,如果你被锦衣卫发现,要被扣下来的。但你确实够义气,就冲你今天冒险来看我,回去我送你一份大礼。”

他打量了下房间,很干净,桌上还有一份没吃的饭菜,嘴毒道:“我只是来看你死了没。”

她登时收回感动:“我决定收回送你一份大礼的话。”

今安在抱长剑,倚着柱子,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段翎是锦衣卫指挥佥事,应在负责被封的两条街,你没让他把你弄出去?”

林听感到无语:“拜托,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他虽是锦衣卫指挥佥事,但擅自将有可能染病的人带走,怕是要被撤职。”

他静静听完,挑了下眉,别有深意问:“你怕连累到他?”

林听:“……”

她解释:“我没染病,等三天就能出去了,为什么要找关系出去?退一步来说,我染病了,找关系出去,岂不是祸害人?”

祸害的还会是最亲近的人,母亲、陶朱、段馨宁她们。

今安在:“你说得有道理,可留在北长街更易染病,昨天我也潜入了北长街,发现有不少同你一样被困的人发热了。今天,他们确认染病,已被锦衣卫带走。”

林听知道他想说什么。

“可能是他们不小心接触过染病的人,我敢肯定,我没有碰到过,被困后也立刻找东西来遮住口鼻了,至今没出过房门半步。”

今安在:“所以你是真的铁了心要在北长街待够三天?”

林听坚定道:“过了今天,我明天就能走了。要是我现在叫你带我走,算是‘逃犯’,即使我最后被确认没染病,也有罪,到时就不能回去见我阿娘了。”

所有被困的人都要登记在册,方便观察身体状况,官府还知道他们家住何处,姓甚名谁。

今安在知道林听的选择了:“随你,你要是染病死了,我过来给你收尸。不对,得瘟疫死的人的尸体是要被官府烧掉的。”

林听想拿杯子砸死他,怕惊动守在外面的锦衣卫,忍住了。

“别诅咒我,谢谢。”

据今安在所知,时至今日,死了那么多人,朝廷仍没找到治好瘟疫的药。最奇怪的是,那些染病的人被带走后皆变得杳无音讯。

染病有朝廷命官和世家大族的人,他们被带走后,竟然也没了消息,他们的家里人对此闭口不言,有几家还悄悄准备棺材。

锦衣卫还没说他们病死,他们的家里人为何提早准备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