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59 你身上怎么会有旁人的味……(2 / 2)

这可不吉利,治瘟疫的病只是暂时还没找到而已,又不是永远找不到。除非那些人提前知道什么消息,知道他们必定会死。

今安在曾试着调查,但没查到任何消息:“段翎可曾和你提过染病的人都会被带去何处?”

林听如实道:“没有,他只说过官府将他们集中起来了,具体会被带去何处,他没说,我也没问。”毕竟这算锦衣卫的机密了。

她纳闷:“怎么突然问这个?”他又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

今安在还没调查清楚,不会随意下定论:“就随便问问,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他走向窗。

林听忽想到跟踪过自己的人,喊住他:“还有,你离开北长街后能不能帮我查一个人。”

“查谁?”

“东厂厂督,我和令韫去东宫那日,发现有人在跟踪我们,我怀疑是这个厂督指使的。”

今安在分析:“东厂厂督?我听说过他,但没见过。东厂历来跟锦衣卫争权,他派人跟踪你们,是想抓住段翎的弱点?”

林听耸了耸肩:“不清楚,你就说能不能查吧,你要是不能查的话,我出去再想办法查。”

“能。五十两。”

“你去死吧。”林听抬腿就要踹今安在,他却跳出窗外躲开,轻功了得,身手矫健,没几下便攀过旁边的房屋,消失在她眼前。

*

今安在一离开北长街便去调查林听说的东厂厂督,发现他是成年后才做的太监,摸爬滚打数年,坐上厂督之位,杀过不少人,阴狠毒辣程度跟锦衣卫不相上下。

踏雪泥此人今年虽四十岁了,但长得好,又是太监,模样显得年轻,看着只有三十出头。

至于踏雪泥成为太监之前是什么身份,家住何方,有无亲人,有无妻儿等等,今安在查不到,这些事跟被人抹去了似的。

不过踏雪泥近日是否有派人跟踪林听,他还是可以查到的。

踏雪泥不仅派人跟踪林听,还派人跟踪她母亲李惊秋。今安在能够理解他派人跟踪林听,想威胁段翎。跟踪李惊秋作甚?拿林听母亲威胁段翎?感觉不太可能。

今安在利用江湖关系,查踏雪泥查得很快,刚入夜就查完了,也有踏雪泥没多少事可查的原因。

他当即又回到北长街找林听,将今日所查到的事告诉她。

林听一听,跳了起来,抓住他问:“他还派人跟踪我母亲?你可查到他为什么要派人跟踪我和我母亲?”真的是因为段翎?

今安在沉吟片刻:“恐怕只有踏雪泥自己才知道真正原因了,他手底下的人仅领命行事,不知缘由,我也无从查起。”

她担忧:“他除了派人跟踪我母亲,还有没有做别的事?”

他背靠窗,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长剑:“没,至少目前为止没有。你怕他伤害你母亲?”

林听抿唇:“肯定啊。”事关李惊秋,更加马虎不得。

今安在将长剑挂回腰间,站直身子:“你怎么不告诉段翎?他是锦衣卫,还一直在跟东厂斗,想查踏雪泥,比我更轻而易举。”

不知道为什么,她潜意识不太想找段翎查这件事。林听渐渐地恢复冷静,回到桌前吃晚膳,边思忖边道:“找你不行?”

“也不是不行,只是好奇你不找他的理由,怕麻烦他?可你们都快成婚了,还怕麻烦他?”

林听没回。

房外骤然响起敲门声,她吓一跳,示意今安在别说话。锦衣卫早就送晚膳来了,应该不是来送饭的,段翎说过今晚要留在北镇抚司处理公务,也不会是他。

“何人?”

“段翎。”段翎又慢条斯理地说出了他的名字。

林听吃惊。天黑了,她也不催促今安在离开的原因是知道他今晚不会来:“段大人?你不是说今晚要留在北镇抚司处理公务?”

门纸倒映着段翎颀长的身影:“提早办完便又来了。”

林听瞬间变得手忙脚乱,忙不迭指了指窗,让今安在先走,他却朝她摇头,无声地说不行。

现在是锦衣卫在街上巡逻的时辰,有一队锦衣卫恰好就在林听住的房间正下面。若今安在此刻跳窗出去,定会叫他们看见。

他有把握在这群锦衣卫手底下逃走,只是他们会看见他从林听住的房间出来,她会有麻烦。

林听顺着今安在的视线看去,也看到了楼下那一队锦衣卫。

段翎又出声了:“你在里面干什么?”

她忙想解决的办法:“在换衣服呢,我换好衣服就给你开门。”天杀的,怎么就那么巧,被段翎撞上今安在潜进北长街。

林听念及今安在跟段翎的武功相当,他听不见段翎的呼吸声,段翎也不能听见他刻意隐藏的呼吸声,拉他走到衣柜,塞他进去。

床榻是实心的,藏不了人,房间又没多大,能藏人的地方只有这个小衣柜了,她也是没办法。

“林乐允,你觉得它能装得下我?”今安在用口型说。

今安在虽瘦,但四肢修长,还高,这个比寻常衣柜要小一半的客栈衣柜对他来说有点逼仄了。

林听也用口型说:“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忍忍吧,快进去,你不能被困在北长街。”锦衣卫会将被困的人调查得清清楚楚。

今安在:“……”

她用力推今安在进去,他勉强地收长腿进去,全身上下紧挨着柜板,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今安在刚进去,林听就关上柜门,去给段翎开房门了。

段翎看着沿她脸颊滑落的汗,缓缓问道:“你怎么出这么多汗?”今天虽有点热,但待在房间里换衣服,是不会出这么多汗的。

林听撒谎不打草稿,张口就来:“整天坐着无聊,方才我随便跳了跳,活动活动筋骨,出了身汗。听到你的声音,才去换衣服的,有些汗还没来得及擦。”

段翎拿出一张染着沉香的帕子,递到她面前:“擦擦吧。”

“谢了。”林听没跟段翎客气,接过来就擦,她以前也给他用过几张帕子,算是有来有往了。

段翎进房坐下了。

林听想找个借口支开段翎,给躲在衣柜里的今安在离开的机会:“段大人,你这几天不是忙着巡街,就是忙着处理北镇抚司的其他公务,可有回过府上?”

段翎的鼻子几不可见地动了下,抬眸笑望她:“我今晚是先回了一趟府里,再来找你的。”

那就不能以他让回家看看的名义让他走了,林听内心苦恼,脸却笑,坐到他对面,看他身后的衣柜:“那就好。你用晚膳了?”

段翎淡声道:“和前两晚一样,我是用过晚膳来的。”

衣柜里的今安在静默地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话。前两晚,这话的意思是他们前两晚都待在一起,还没成婚便同床共枕了?

那今晚呢,难道他要待在这小到不能再小的衣柜里一晚上,看他们睡觉?今安在挪了挪因曲起来而发麻的腿,没发出动静。

林听趁段翎没留意,看了眼衣柜:“明天我就能走了,你今晚可以不用留下来陪我的。”

“你赶我走?”

她一脸为他好的表情,真诚道:“当然不是,我睡相不好,怕会连累你睡不好觉,你白天要办差,晚上睡不好是不行的。”

段翎摘下护腕,袖子变宽松,垂下来也还是能挡住手腕的疤痕:“没事,我不介意,况且你我以后也要同床共枕,总得适应的,我适应你,你适应我……”

林听顺着他的话道:“说得没错,可不急于一时,可以慢慢适应,你最近太忙了,得休息好,正所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快答应吧,她祈祷。

尽管段翎没听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个说法,但能大概猜出她想表达的意思:“我习惯了,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林听一紧张就想喝水,这次也不例外,倒了杯水来喝。

段翎忽道:“你身上怎么会有旁人的味道?”

林听刚喝进嘴里的水全喷了出来,有些喷到他脸上:“你说什么?”什么叫她身上有旁人的味道?林听下意识闻了闻自己。

段翎很有耐心地重复一遍:“你身上怎么会有旁人的味道?”她喷到段翎脸上的水顺着皮肤滑落,落到唇角,张嘴说话时,水流进唇齿,他咽了下去。

林听这才想起拿帕子给他擦脸,可身上只有他给她擦过汗的帕子,她自己的帕子在罗汉榻那里放着,于是快步走过去拿。

她刚拿到帕子,身后就响起了衣柜被打开的声音。林听身子一僵,猛地转身:“段大人!”

段翎看着衣柜里的今安在,轻声道:“原来是今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