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56 见不得人的阴暗(1 / 2)

林听敲门的同时又喊了几声, 也不见有人回应,不由得猜段翎是不是忘记吹灭烛火就休息了。

她刚刚敲门是因为看到房内还有光线,以为段翎还醒着, 便想借着送糕点的名头, 继续旁敲侧击地试探他内心的真正想法。

不料段翎会那么早入睡,现在戌时初, 才刚入夜不久。

林听在房门前徘徊须臾, 望着屋内微亮的光线,还是决定走了, 总不能把已经休息的段翎喊醒,她休息时也最讨厌被打扰。

她正欲抬步离去,身后的房门开了, 点了香炉的屋内传出浓郁的沉香味,还传出段翎的声音。

“有事?”

段翎呼吸微乱,但不仔细听是听不出来的。林听没发现,转过身看他,抬了抬手中里的一碟糕点:“我听说你没用晚膳,来给你送些糕点,饿了随时可以吃。”

说罢, 她抬眼看他。

段翎换了一身新衣袍, 发鬓略湿,绮丽的眉梢似染着淡淡的潮红。林听看了几眼,平白无故地感觉端着糕点的手有点麻意。

他就站在门前, 背对着屋内的烛火,整张脸陷入阴影中,接过她递来的糕点:“多谢了。”

“你方才是在休息?”

“是。”段翎朝屋里走了几步,将糕点放到中间的茶桌上, 侧目看不远处的香炉,沉香味越来越浓,像是要遮挡其他什么味道。

林听留在房门外,不太好意思道:“打扰你休息了。”

段翎压在茶桌的手紧了紧,新的一轮欲瘾正在袭击着他的身体:“你也是怕我会饿,好心过来给我送糕点,何谈打扰。”

她看着他的背影:“那你现在是接着休息,还是……”

理智告诉段翎,应该让林听走,然后他关上房门,接着用那种办法自行解决,防止任何人知道他不受控制的病究竟是什么,可出口却是:“我又犯病了。”

林听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记起他曾在她面前犯过一次病:“那你这次打算怎么熬过去?”

段翎回头,眉梢间的潮红愈发重了,不知是不是太痛苦了。

他问:“你可否帮我?”

“我帮你?”是接吻?就像那次在水潭边那样借接吻来转移注意力?尽管林听说过当此事是一场梦忘了,但至今仍忘不掉他从水里出来,仰头亲上她的那一幕。

林听下意识抿了下唇,直白问:“你说的是,让我亲你?”

段翎压抑不住了,呼吸不仅仅是微乱了,脸颊覆上薄汗:“不是。你今晚留在我身边就好。”

林听迟疑。

段翎这次犯病跟上次不一样,上次,他坚持让她留在山洞里等,他自行去水潭里熬过去。

虽说最后没熬过去,为转移注意力亲了她,但也能说明他当时不想让她看到他犯病的样子。

可这次变了。

段翎竟然主动说想要她留在他身边,陪他熬过这次的犯病。

在段翎眼里,他们如今有婚约在身,她又“喜欢”着他,此时此刻见他犯病了,不可能会拒绝“今晚留在他身边”的请求,甚至还会因担心他而主动留下照看。

林听犹豫了下,答应了。

“你等等,我去给你弄点水来。”弄水来浸湿帕子给他擦汗,若直接用干帕子擦汗,久了会不舒服。

段翎的房间里虽有一个水盆,但里面没有水,好像是用过水后倒掉了,还没来得及换新的水。除她之外,没人知道他“有病”,叫仆从过来,有被发现的风险。

去弄水前,林听先回了趟自己住的厢房,吩咐陶朱早点歇息,还等她进了隔壁厢房再出门。

林听不太想让陶朱知道她即将要待在段翎身边一晚上。

段翎的房间离她们的厢房不是很近,有一段距离,来回一趟得花了不少时间。林听捧着水盆回去时,他已不在茶桌前,而是在床榻上了,周围是垂下来的帐幔。

她撩开其中一面帐幔,坐到床榻边,拿起水盆里的帕子拧干,擦去段翎滑落到下颌的汗。

他那秀长的脖颈也汗涔涔一片,泛着层潋滟的水光色。

林听瞧见后,握住帕子的手一顿,最终还是擦了擦段翎的脖颈,指尖不小心拂过他喉结。

段翎闷哼了声,脸转去另一侧,没让她看到他此刻的神情。林听依然以为是他犯病太疼了,没多想:“你要不要喝水?”

“不用。”

她见段翎的汗止不住地流,想拉下他盖在身上的被褥。这些汗大部分是因为犯病才冒出来的,但盖被褥会更热,出更多汗。

段翎在林听碰上被褥的那一刻,扼住了她的手腕,潮湿气息仿佛黏上她:“我想盖着。”

林听想收回手,但不知为何忍住了,潮湿气息彻底黏上她。

“可你出了好多汗。”

段翎指腹不自觉地摩挲过林听手腕处的皮肤,但力度极轻,像克制到病态的程度,她没发觉。他嗓音很低,暗含一抹见不得人的阴暗,重复道:“我想盖着。”

“好吧。”林听纠结片刻,只好随段翎去,继续给他擦汗。

他也松开了她的手。

房内的香炉还点着,空气中满是沉香气息,段翎那些似痛吟的声音时不时地落在她耳畔。

过了良久,段翎转过头看林听,漆黑长发落在肩头上,貌若好女。他薄唇微动,语气似乎还是那般平静禁欲,但说的话却不是:“你……能不能像以前那样亲我。”

湿帕从林听手里滑落。

就算他们亲过了很多次,也行过更亲密的事。她听到这句话时也会感到震惊,毕竟以前大多数是怀着目的,直接开亲的。

按理说,反正他们都亲过那么多回了,也不差这一回,更别提他们还定下了婚事,纵使是误打误撞定下的,也是真实存在的。

但她还是觉得不一样。

就在林听举棋不定之时,段翎又痛吟了一声,她身体比脑子先行一步,弯下腰亲了过去。

痛吟声断了。

林听一碰上他,段翎就缠了上来,如男鬼般,唇舌相抵时,他五指紧紧地扣住她的手腕。

这个晚上,林听感觉自己的嘴不是自己的了,在段翎犯病期间,他们接了几次吻,每次的时间都不短,过了很久才分开。

后半夜,段翎熬过去了。

林听当时实在困得糊涂,给他擦完最后一次汗后就爬上床睡过去了,没回自己的厢房。

而段翎侧身躺着看林听的睡颜看了很久,看到最后忍不住抬起手,指尖隔空描摹着她的五官,然后认真体会着心中的情绪。

林听不知道做了什么梦,措不及防地给了他一巴掌。

段翎没躲,被打得正着。

她梦呓:“不准抢我的钱,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林听打完人后没收回手,还放在段翎有少许指痕的脸上。段翎也没推开,闻着属于林听的气息,情不自禁地张嘴,含咬住她打在他唇角的那根手指,舔舐而过。

段翎将林听打过他脸的五根手指全含咬、舔舐了一遍,待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微微失神。

*

林听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一早,吱吱喳喳的鸟叫声沿着房间里的后窗传进来,她睁开眼,醒了过来,但意识还没怎么回笼。

她睡相一如既往的差。

本来在床头的脑袋转到了床中间,由竖着睡变成打横睡,双脚胡乱搭在床上,也不知搭到什么了,温软温软的,很舒服。林听抬了抬脚,踩了几下脚底的温软。

意识渐渐回笼,她记起昨晚发生过的事,这间房是段翎的。

林听瞪大眼,自己居然毫无防备地睡着了?还是在身边有男子的情况下睡着了!随后她感到脚底有异样,貌似有东西舔过,留下一丝潮湿,几乎是立刻缩回脚。

她缩回脚的瞬间,段翎坐了起来,长发落腰间,容颜惑人。

林听忽然反应过来,她的脚不是踩在被褥上,而是踩在他脸上……应该是她将段翎踩醒了,他也没反应过来,想开口说话,结果唇瓣就碰到了她的脚,给她一种被人舔了下脚的感觉。

慢着,她踩了段翎的脸?

林听看了眼踩过他的脚,连滚带爬地下了床:“段大人。”她顾不上穿回鞋,是赤着脚的。

几层裙摆之下,她那些仿佛被舔过的脚趾头不安地扭动着。

段翎捡起她扔在床榻上的丝绦,掀开被褥起身,绯色的单衣令他看起来比花还要艳三分。

林听看向段翎拎着的长丝绦。她睡觉前有个习惯,那就是必须把绑住头发的丝绦全解开。昨晚太困了,照顾完他就躺下睡了,但睡前不忘把丝绦扯下来,随手一扔。

段翎走到林听面前,抬起手将丝绦还给她:“你的丝绦。”

她随手绑好头发就想走。

段翎又弯下腰捡起林听的绣花鞋,在她快要握上门把手的时候说:“你不要你的鞋了?”

林听闻言折回来拿鞋,以飞快的速度穿好鞋,临走前记起些什么:“你身体如何了?”

段翎:“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