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声音像刀子一样扎在他心上,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回头了。
走出陆家别墅,陆沉渊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周谨的电话:"机票订好了吗?"
"已经安排好了,陆总,大后天上午十点的航班。
"秘书犹豫了一下,"还有...刚刚收到消息,沈小姐似乎不在Y国了。
"
陆沉渊的心猛地一沉:"什么意思?"
"我们的人查到,沈小姐一周前从Y国飞往了M国...似乎是临时决定的。
"
M国...宁从闻所在的M国。
陆沉渊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席卷而来,难道清澜和宁从闻...
不,不可能——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清澜说过她需要时间,不会这么快就...
"立刻改签去M国的机票。
"他声音沙哑,"越快越好。
"
挂断电话,陆沉渊抬头看向天空。
初春的阳光依旧明媚,却照不进他阴霾的内心,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正在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是那些虚假的家人,而是真正爱过他,却被他伤害至深的沈清澜。
想到这里,他心痛得无以复加。
M国的天空飘着细雨,陆沉渊站在酒店大堂,雨水顺着他的黑色风衣滴落在地毯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下午三点二十分,距离他得知沈清澜下落已经过去了两天了,他来M国寻找对方,沈清澜却避而不见。
他们的关系为什么会闹到这种地步?陆沉渊满是痛苦。
"陆总,沈小姐住在1806号房间。
"周谨压低声音汇报,"但她似乎知道我们在找她,从昨晚开始就没有离开过房间。
"
陆沉渊的眼神暗了暗,下颌线条绷紧:"把房卡给我。
"
"这...酒店方面拒绝提供备用房卡,说是客人特别要求的隐私保护。
"周谨面露难色,"我已经尝试过加价,但他们很坚持。
"
陆沉渊没有回应,径直走向电梯。
电梯上升的十八秒里,他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两个月了,他终于要见到她了。
那些在深夜折磨他的回忆、那些他想要亲口说出的道歉,终于有了倾诉的对象。
1806号房门前,陆沉渊抬手敲门,指节与实木门相撞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清澜,是我。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长途飞行后的沙哑,"我们需要谈谈。
"
门内一片寂静。
陆沉渊又敲了三次,一次比一次用力,"我知道你在里面。
前台说你这几天都没有出去过。
"
终于,门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沈清澜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听起来有些遥远:"陆沉渊,我现在不方便见面。
"
女人的心中满是厌恶,为什么陆沉渊就是不愿意放过她?
那熟悉的声音让陆沉渊的心脏猛地收缩,他下意识上前一步,几乎贴在门上:"为什么来M国?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需要一些时间...独处。
"沈清澜怕激怒对方,想要隐瞒自己身体的问题,声音很轻,语气柔和了很多,开始找借口。
"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只是...我需要理清自己的思绪。
"
陆沉渊的手撑在门框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我可以给你空间,但至少让我见你一面,这几个月...我很想你。
"
门内沉默了几秒,然后是沈清澜的叹息:"沉渊,给我们一年时间好吗?一年后,如果我们都还..."
"一年?"陆沉渊打断她,声音陡然提高,"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忽然想到什么,眼神变得锐利:"是因为宁从闻吗?你来找他?"
"不是!
"沈清澜立刻反驳,摇头道,"我和宁从闻早就结束了,我来M国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不能让陆沉渊再次针对宁从闻——
陆沉渊敏锐地注意到她声音里的慌乱。
这不是沈清澜平时的样子——她一向冷静自持,极少情绪失控,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那为什么是M国?为什么是一年?"他放低声音,试图安抚她,"清澜,开门好吗?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
"不。
"沈清澜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决,"沉渊,请你尊重我的决定,我需要这一年时间...思考我们的未来,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就请给我这个空间。
"
陆沉渊感到一阵无力感袭来。
他从未见过沈清澜如此固执,也从未感到自己如此无能为力,他可以强行闯入——以他的能力,弄到一张房卡并非难事。
但那不是他想要的。
"至少告诉我,"他最终妥协,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恳求,"你过得好吗?身体怎么样?"
门内传来轻微的动静,像是沈清澜靠在了门上,他们的距离如此之近,却又如此遥远。
"我很好,真的。
"她的声音柔和下来,安抚男人开口,"你不要担心我,专心处理公司的事情吧,陆家现在需要你。
"
陆沉渊闭上眼睛,额头抵在冰冷的门板上:"没有你,一切都没有意义。
"
这句话像是触动了什么,沈清澜神色晦暗。
陆沉渊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正想追问,却听到她说:"沉渊,答应我,这一年不要来找我,如果...如果一年后我还爱你,我会回来找你。
"
"如果不再爱了呢?"陆沉渊苦涩地问。
沈清澜没有直接回答:"给我时间,也给你自己时间,我们都需要冷静思考这段关系是否真的适合彼此。
"
雨声渐大,敲打着走廊尽头的窗户。
陆沉渊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他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对话。
"好。
"最终,他听见自己说,"一年,但清澜,无论结果如何,我希望你知道,我从未停止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