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晨,陆沉渊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手中握着一杯早已冷却的黑咖啡。
窗外阳光明媚,却照不进他阴郁的内心。
"陆总,这是今天的行程安排。
"助理推门而入,看到上司疲惫的背影,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下午三点有个董事会,晚上七点与林氏集团的晚宴..."
"我知道了。
"陆沉渊突然开口,声音沙哑,"我要订一张去Y国的机票,错开工作时间,时间越快越好。
"
助理一愣:"陆总要去Y国?需要提前联系沈小姐吗?"
去Y国,最近陆氏集团和Y国很少有业务往来,陆沉渊为什么过去,意味不言而喻。
"不用。
"陆沉渊转过身,眼底闪过一丝暗色,"我自己去找她。
"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陆母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眼中带着几分慌乱和哀求。
自从真相揭露后,她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曾经精心保养的面容如今布满细纹。
"沉渊..."她声音颤抖,"染染她...她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医生说再这样下去会有生命危险...她说她只想见你一面..."
陆沉渊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她到底在闹什么?我不是会按时给你们两个人抚养费吗?只是不想再见到你们,为什么要闹到这个地步。
"
"我知道我自私自利……可染染她毕竟叫了你二十年的哥哥!
"陆母突然提高音量,眼泪夺眶而出。
"就算我对不起你,染染是无辜的!
她从小最依赖你,现在每天以泪洗面...你真的忍心看她这样下去吗?"
助理已经极为有眼力劲地退了出去,关上房门,将空间留给两人。
陆沉渊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咖啡杯在他手中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他想起小时候陆染染跟在他身后甜甜地喊"哥哥"的样子,想起她每次生病都只肯让他喂药的情景...那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让他的心脏一阵刺痛。
"最后一次。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这是最后一次。
"
陆家的别墅依旧豪华,却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寂。
陆沉渊跟着陆母走进客厅,发现这里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少了往日的热闹。
"她在楼上卧室。
"陆母擦了擦眼泪,"医生说她的身体很虚弱,情绪也很不稳定..."
陆沉渊没有回应,径直走上楼梯。
推开陆染染的房门,他看到曾经泼辣任性的妹妹如今瘦得几乎脱形,蜷缩在床上,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听到开门声,陆染染缓缓转过头,原本黯淡的眼睛在看到陆沉渊的瞬间亮了起来:"哥...大哥..."
她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却让陆沉渊的脚步不由自主地一顿。
"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他站在床边,保持着距离,声音却比想象中柔和。
陆染染的眼泪瞬间涌出:"对不起...我真的好后悔...我不该帮着妈妈瞒着你...但我真的好害怕失去你..."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因为虚弱而跌回床上,"哥哥...我知道错了...求你别不要我..."
陆沉渊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和哭红的双眼,心中那堵坚硬的墙出现了一丝裂缝。
他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染染,血缘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信任和真诚,你明明知道一切,为什么隐瞒我?"
他一直拿陆染染当亲妹妹看待,所以才会无数次给对方擦屁股,可陆染染怎么对待他呢?
作为利益既得者,配合陆母侵吞他生母生父的财产,甚至还曾经插手过他的私人生活。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骗你了!
"陆染染急切地抓住他的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哥哥...我知道妈妈做错了...但我是真的把你当成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从小到大都是..."
陆沉渊沉默片刻,轻轻抽回手:"你需要吃东西,好好休息,我会让医生再来看你。
"
"你要走了吗?"陆染染的眼中瞬间充满恐惧,"不要走...求求你..."
她以后再也得不到陆沉渊的眼神,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陆母端着一碗热粥走了进来:"染染,妈妈给你煮了你最爱吃的..."
看到陆沉渊,她的话戛然而止。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陆沉渊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看向陆母:"我说过这是最后一次。
"
"沉渊..."陆母放下粥碗,声音颤抖,"我知道我没资格要求什么...但染染她真的需要你..."
"需要我?"陆沉渊冷笑一声,"你们还是需要我的钱和地位?"
陆母的脸色瞬间惨白:"你怎么能这么说...她是真心把你当哥哥..."
"够了!
"陆沉渊突然提高音量,压抑了两个月的怒火终于爆发。
"你们母女俩的演技真是令人叹服!
一个装病博同情,一个打感情牌,就是为了让我心软是吗?"
他转向陆染染,眼中满是失望:"我本以为你至少还有几分真心,现在看来,你和你母亲一样精于算计。
"
"不是的!
"陆染染哭喊着想要解释,"我是真的吃不下...我没有骗你..."
陆沉渊不再理会她的哭诉,大步走向门口。
陆母突然冲上前拦住他:"你不能走!
染染会崩溃的!
"
"让开。
"陆沉渊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养了你二十年!
"陆母歇斯底里地喊道,"就算没有血缘关系,法律上我还是你母亲!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们?"
陆沉渊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法律?很好。
"
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份文件,"这些是关于我父母遗产侵吞案的,如果你要谈法律,那我们法庭上见。
"
陆母如遭雷击,踉跄后退几步:"难道你...你要告我?"
"我说了,我不会,但如果你们再次要挟我,别怪我态度强硬。
"陆沉渊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明明是你们不知珍惜。
"
他念着陆母的养育之恩,没有计较这些事情,还每个月给她赡养费,让她住着这偌大的豪宅,只是不想再看见她们两个,扮演什么母慈子孝的戏码。
为什么两人还不知足?或许,她们永远都不知足——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身后传来陆染染撕心裂肺的哭喊和陆母崩溃的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