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拍了拍江饮君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知道了,我会安排的。”
等他们离开的那天,江饮君才知道西门吹雪说的安排是什么样的。他坐在马车里,面前是放满了糕点和茶水的小桌子。
“奢华。”江饮君有些震惊,“果然有钱人的生活是我无法体会到的。”
西门吹雪对他时不时的胡言乱语已经习惯了:“看看还有什么缺的吗?”
车厢里有又大又舒服的软塌,上面放着几个锦缎制成的软垫,与其说是软榻,不如说西门吹雪把他们卧室里的床给搬了过来。
江饮君一直知道万梅山庄很有钱,但今天真正的见到了什么叫做有钱,是他格局小了。
软榻下面还有抽屉,里面放着一些度数很低的果酒,还有一些经得住储存的吃食。桂花糕就不必说了,金华火腿、高邮咸鸭蛋、塞北有名的风干牛肉……简直都能够开店了。
“庄主大人。”江饮君跪坐在榻上,一脸真诚地看着西门吹雪,“之前是我格局小了,往后你有什么事请吩咐我,保证完美完成。”
西门吹雪坐在一边擦拭着乌鞘剑,听到他的话后抬眸瞥了他一眼:“少喝点酒。”
“好的,没问题。”江饮君嘴角勾起,一副服务态度很好的样子,“您累了吗?要不我给你捶捶肩?”
他说完之后就跑到了西门吹雪的背后,殷勤地给对方捶着肩:“这个力道怎么样?您还满意吗?”
西门吹雪收剑入鞘,锋利的剑刃划过剑鞘发出锵然一声。他斜过头看了一眼江饮君的手,语气不咸不淡:“不错。”
“您满意就好。”江饮君笑嘻嘻的,他停止了捶肩,然后趴在了西门吹雪的背上。
“怎么了?”西门吹雪握住对方垂到前面的手,语气温和,“这就累了?”
江饮君叹了一口气,故作疲惫地说道:“累死我了,庄主大人要怎么答谢我呀?”
知道他想干什么,西门吹雪配合地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了他。语气平平淡淡:“怎么样?够吗?”
“够了,够了。”江饮君接过银票,反手又塞到了西门吹雪的怀里,“一千两,买你够不够?”
车外传来马蹄声以及鸟雀啁啾声,车厢里江饮君却缠在西门吹雪身上,一幅调戏良家女子的样子。
西门吹雪眉目舒朗,但因为很少笑,就显得有些冷淡。他斜视了一眼江饮君,语气听不出来任何的感情波动:“江公子好大的手笔,一千两说拿就拿了。”
“千金难买美人一笑。”江饮君趴在他肩头,声音里带着笑意,“不知道庄主大人能不能笑一笑?”
西门吹雪反手将他捞在怀里,然后低下头凝视着他:“江公子一千两就想要买一个笑?”
对方带着淡淡冷香的长发滑落在胸前,然后轻拂过江饮君的脸颊,带着淡淡的香气。
“难道庄主大人还想干些别的?”江饮君明知故问,漂亮的眼睛生辉,“可惜我家中有人喜欢吃醋呀。”
他抬起胳膊环住了西门吹雪的脖子,表情装作一副无奈的样子:“他要是吃醋了,我还要哄他,万一让他知道我和你干些别的,这个就麻烦了。”
西门吹雪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不过没关系。”江饮君勾起嘴角,媚眼如丝,“反正这里只有你我,他又不知道。”
他说完后便抬头往西门吹雪唇上吻了一下,离开的时候还探出温热的舌尖舔了舔。
“怎么样?庄主大人要不要和我一起做些开心的事情?”
西门吹雪忍无可忍,抬手在他屁股上打了一下,力道控制的很好,听起来很像,但并没有很疼。
但江饮君却红了脸,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打过屁股。于是恼羞成怒地瞪着西门吹雪:“你太过分了!怎么能够这么做呢!”
“还胡闹吗?”西门吹雪在他被打过的地方揉了揉,语气平淡,像是在教训孩子的父亲似的。
江饮君一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只好红着脸吞吞吐吐地说道:“那你……那你也不能这么打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在西门吹雪胸口拍了一下:“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
“打疼你了?”西门吹雪眉头一皱,然后动作轻柔的摸着,像是在安抚江饮君似的。
“好了,疼倒是不疼。”他反过手抓住了西门吹雪的大手,“就是感觉打在这里有些羞耻。”
西门吹雪轻哼一声,带着淡淡的笑意:“好了,不逗你了。”
他们这边倒是相处的很温馨,另一边的苏梦枕坐在榻上闭着眼,惨白如纸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笑意。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他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手下在一旁回答道:“已经安排下去了,只不过对方比较警惕。”
“这并不重要。”苏梦枕轻咳一声,抬眸看了手下一眼,“汴京恐怕要不安稳了。”
车轮碾过地面,发出巨大的声响。两辆看起来价值不菲的马车行驶在官道上,周围聚集了不少的护卫。
江饮君和西门吹雪这次出来并没有带任何人,因此围在马车边的护卫其实是苏梦枕的人。
“这阵仗倒是有些大了。”江饮君掀起车帘往外看了一眼,“看来这次出来并不是平安无事。”
“江湖上看金风细雨楼不顺眼的人不少。”西门吹雪解释道,“他这么做倒也说得过去。”
“这样啊。”江饮君放下车帘,然后疑惑地问道,“但是我们又没有拿着喇叭到处喊,旁的人又怎么会知道马车里坐的是金风细雨楼楼主?”
西门吹雪无奈,只好耐心地给江饮君解释着江湖上的事情。听完之后,他长叹一声,语气有些凝重:“这么看来,我并不适合闯荡江湖。”
“还是做一个傻白甜好了。”江饮君一边说着,就一边蹭到了西门吹雪身边,“还好有庄主大人罩着我,不然像我这样没有任何背景的人,岂不是要被欺负惨了。”
西门吹雪并没有相信他这番话,谁敢欺负他?他不把别人欺负得哭爹喊娘就好了。
他们一直赶路,偶尔在城里停下找间客栈歇息。再次走上官道,却没想到出了一些计划之外的事情。
不远处传来喧闹声,伴随着少女的哭喊。声音哀转凄惨,让人听上去不免心生担忧。
“怎么回事?”江饮君伸手挑起窗帘,看着马车旁边的护卫,疑惑地问道。
护卫毕恭毕敬:“前面有人卖身葬父,一时之间挡了路。”
“在这里卖身葬父吗?”江饮君听完之后有些震惊。
他放下窗帘,然后不解地说道:“官道上人烟稀少,怎么会有人在这里卖身葬夫?”
但这件事情并不用他们下去,苏梦枕那边的人早就过去解决了。没过多久,停下来的马车就继续往前行走了。
但没想到,那位女子铁了心地要跟着他们。还说什么自己拿了他们的钱,就是他们的人了。
江饮君不擅长解决这些,到最后还是苏梦枕的手下解决的。
“何必呢。”江饮君也不好做些什么点评,只好摇头叹气。
到最后那名女子还是拿了给她的钱离开了,离开之前还感激戴恩地在苏梦枕马车前磕了几个头。
江饮君挑起车帘往外看,秋风萧瑟,落叶纷飞,抬头向上望天如同水洗一般的蓝,云很少,有也是淡淡的一层。
他低下头的时候和那位女子不小心对视了一眼,只好礼貌地笑了一下。
“好无聊啊。”他放下车帘,趴在西门吹雪肩头可怜巴巴地说道。
西门吹雪扶着他,然后从塌下的抽屉里抽出来了一本书递给了他:“看书吧。”
“你看的书都太枯燥了。”江饮君默默地说道,然后低头时才发现对方递给他的是一本江湖杂闻。
一开始江饮君还以为是在介绍江湖的势力划分,看了几页之后才发觉原来这是江湖娱乐八卦。
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以及狗血的爱情故事,看的江饮君目瞪口呆。
“没想到江湖不仅门派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就连感情也这么的一团乱麻。”
他把这本书当做八卦新闻看,吃瓜吃得不亦乐乎。
西门吹雪见他有事做了,这才转过头去做自己的事情。
华山身为五岳之一,名气自然不必多讲。再加上这届武林大会群英荟萃,就连很少出门的西门吹雪都来了。一时之间,格外的热闹。
他们走了几日,总算来到了华山脚下。马车不好上山,他们便在山下的镇上停了下来。
江饮君过去给苏梦枕把脉,把着把着脸色就沉了下去。他抿着嘴,表情看上去有些严肃。
“苏楼主。”江饮君收回手,语气很不好,“病人就应该好好的养伤,下次再胡乱来,我可就真的生气了。”
苏梦枕咳了几声,嘴角溢出鲜血:“抱歉,一些事情耽误不得。”
“事情不能耽误,你的命就能耽误了?”江饮君冷笑一声,对方的身体原本恢复的不错,他只不过是一天没有注意,对方就动了那么大的真气。
苏梦枕知道对方生气的原因,自己这么做确实是有些对不住勤勤恳恳给他治伤的江大夫,只好低声道歉。
“晚上的药苦死你!”江饮君在心里恶狠狠地说道,然后脸色才稍微缓和了几分。
他们刚到华山,就被华山派的弟子恭恭敬敬地接待了。江饮君当然知道对方是看在西门吹雪的面子上,于是跟在西门吹雪身边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只不过别人却不这么觉得,一些低声交谈的内容很容易就被他们听到了。
西门吹雪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他原本就冷漠的脸上此时更显得气势极强。
“好啦好啦,让他们说去吧。”江饮君拍了拍西门吹雪的胳膊,看起来并没有把那些闲言碎语放在心上。
回到房间后,西门吹雪就抱住了他:“那些人说的……”
“我没有放在心上。”江饮君笑嘻嘻地回抱住了他,“我可没有那么脆弱呀。”
那些闲言碎语无非就是些江饮君配不上西门吹雪、堂堂万梅山庄庄主竟然喜欢一个男的……
江饮君哼笑一声,漂亮柔和的脸上充满了笑意:“我都不在乎,你还在乎呀?”
他亲了亲西门吹雪的脸,语气柔和:“难道你还会因为他们说的话而不喜欢我吗?”
“不会。”西门吹雪在他话音未落的时候就立刻回答道,“我爱你,不关任何人的事。”
“这不就行了嘛。”
哄好生气的西门吹雪之后,江饮君就出了一趟门。他嘴上说着不在乎,但听到别人的议论纷纷还是会有些不舒服。
尤其是那些说他以色侍人!江饮君冷笑一声,什么以色侍人!他分明是靠他的才华以及有趣的灵魂吸引了西门吹雪!
第二天,不少人都在传有人昨晚不知道做了什么,嘴巴肿成了腊肠,那副样子令人看到就发笑。
不少门派都把这当做一个笑话,直到白天亲眼看到了腊肠嘴的人,不仅如此,甚至还有人的脸肿成了猪头。
这下搞的这些人连门都不出了,迫切地去求自家师父请大夫来看。
江饮君从外面回来,然后跑到西门吹雪旁边:“你听说了吗?”
“什么?”
“不少门派中有弟子的脸,肿成了一个大猪头!”江饮君笑嘻嘻的,看起来很是开心,“怎么会这样呀?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西门吹雪无奈地看着他:“已经有人去找华山派掌门反映了,说他们的饭菜里有毒。”
“这关华山派什么事呀。”江饮君撇撇嘴,下一秒就被西门吹雪揽到了怀里。
“娇娇,我爱你。”
江饮君有些害羞,他故作矜持地咳了一声:“这个时候说这些干什么?”
西门吹雪没回答他,只是抱着他拍了拍,动作间带着无声的安抚。
虽然已经有不少的门派都来了华山,但距离武林大会还有好几天。江饮君闲的无聊,于是拽着一直待在房间里的西门吹雪出去逛了逛。
“听说这里的后山有不少小动物。”他在前面走着,然后对身后的西门吹雪说道,“你要去看看吗?”
西门吹雪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两人就碰到了华山派掌门人岳不群。
“想必这位就是剑神西门吹雪了,在下华山派岳不群。”一位气质儒雅的中年人宠他们问候,“这几天一直忙着武林大会的事情,也没来得及去见您一面。”
西门吹雪比岳不群年轻了十几岁,对方却还是毕恭毕敬的。毕竟不管是论武功还是论名头,西门吹雪都比岳不群高了一大截。
“嗯。”
岳不群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一大段话,只换来了一个极其冷漠疏离的“嗯”。
“这位是?”他只好把目光转向站在西门吹雪身边,明显关系很亲密的江饮君身上。
“江饮君。”
“原来您就是江神医。”岳不群笑道,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这时,一位长相柔美的少女从他背后探出头来。
“是你呀,我们又见面了。”
江饮君眨了眨眼,这才想起来对方是岳灵珊,于是友好地笑了一下。
身边的空气瞬间凝结,温度也下降了不少。
岳灵珊以为江饮君没有认出她,于是从岳不群身后跳了出来,笑着说道:“我就是酒铺上的那个人,有人找我麻烦,是你救了我。”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江饮君礼貌地说道,一幅翩翩公子的模样。
西门吹雪在他身边,脸色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