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1 / 2)

江饮君已经明显的是醉了, 但他自己却不觉得,反而又拎起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桂花酒。

“少喝一点。”西门吹雪并没有拦他,“等明天起来你又要头痛了。”

“不会的。”江饮君小口小口地抿着酒, 脸上泛着红, 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诱人。

他放下酒杯,拿起月饼咬了一口,下一秒就险些吐了出来,皱着眉说道:“这是什么馅啊?好难吃。”

“莲蓉。”西门吹雪伸手把他盘子里的月饼拿了过来, 然后给他换了桂花糕。

淡淡的清香在鼻尖萦绕, 江饮君皱起的眉总算舒展了。他喝了一杯酒冲去嘴里莲蓉的味道, 然后就捏起还热的桂花糕咬了一口。

有一点甜,但并不腻人。江饮君一边吃着桂花糕, 一边喝着桂花酒。大若银盘的月亮悬挂在天边,时不时地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西门吹雪,你快看,那是不是一只兔子。”江饮君抬起头, 长发顺着他的动作尽数滑落在背后,如柔顺的如同一块名贵的绸缎。

“很像。”西门吹雪回应着他, 然后往他旁边坐了坐,伸出手扶着他, 有些摇摇晃晃的身子。

江饮君就顺势往他身上一靠, 说话间带着甜甜的酒香,浑身就像是被桂花沐浴过似的,又香又甜。

“兔子, 哈哈哈。”他不知道想起来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伸出手抱住西门吹雪的一只胳膊笑了起来。

西门吹雪任由着他, 然后问道:“怎么这么开心?”

“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兔子倒拔桂花树!”江饮君说的话没有任何的逻辑, 他说完之后转过身来直勾勾地盯着西门吹雪的眼睛。

西门吹雪听完他的话后轻笑了一声:“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他声音清冽如同缓缓流淌而过的泉水,此时并没有任何冷漠的感觉,反而是带了些许的纵容以及笑意。

“脑子里都在想你~”江饮君拉长了声音,他眼睛眯着,像是弯弯的月亮。

西门吹雪动作一顿,浅色的瞳孔凝视着最而不自知的江饮君:“娇娇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我脑子里都是在想你呀。”江饮君抿嘴一笑,今天晚上没有星星,但西门吹雪却看到了漫天繁星。

他接住将她抱了个满怀的江饮君,宽大温暖的手抚摸着对方的背:“娇娇,喝醉了,现在困不困?”

“我没喝醉。”江饮君认真地反驳道,说完之后才回答西门吹雪的问题,“我不困。”

他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躺在了西门吹雪的怀里。这个姿势有些别扭,西门吹雪害怕伤到他的腰,只好揽着他把整个人都带到了自己怀里。

从座位上突然到了西门吹雪腿上,江饮君眼中闪过一丝的疑惑:“你干嘛要抱我?”

“不是娇娇先抱的我吗?”

“也是哦。”江饮君傻笑一声,然后半坐起身,把脸贴在了西门吹雪的肩头。

因为醉酒,他脸颊上的温度有些高,带着一层如同胭脂般的粉红。西门吹雪低下头看着他,声音轻柔:“困了?”

“没有。”江饮君停了一会儿才回答,“你身上好香呢。”

西门吹雪抱着他,旁边桌子上放的桂花散发出淡淡的香味:“喜欢?”

“喜欢。”江饮君抱紧了对方,然后慢慢悠悠地把脸蹭到了对方的颈窝,他深吸一口,“香香的。”

他看样子醉的不轻,福伯带过来的一小坛桂花酒都被他自己喝完了。

江饮君的酒量本来就很差,再加上福伯酿的酒度数都很高,他喝了整整一坛,现在整个人已经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走吧,回去睡觉了。”西门吹雪站起来扶着他,“明天醒过来又该头痛了。”

“不要头痛。”江饮君撒着娇,“头痛会难受的。”

“你也知道?”西门吹雪无奈摇了摇头,把醉鬼扶到房间之后,又去厨房给他端了一碗醒酒汤。

西门吹雪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江饮君半倚在床边,束好的头发已经被他拆开了,如同瀑布一般垂了下来。

“怎么不躺着?”西门吹雪走过去,把醒酒汤放在床边的茶几上,然后弯下腰把他整个人扶到了床上。

江饮君睁开眼,清澈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层水雾:“你去哪儿了?”他声音又轻又柔。

“去给你拿醒酒汤了。”西门吹雪有答必回,然后扶着江彦君让对方靠在自己的身上,另一只手端起温度刚好的醒酒汤。

“趁热喝了,喝完之后就不头痛了。”

江饮君往前凑了一下,嗅了嗅醒酒汤的味道,不难闻,但也称不得上好闻。他眉头一皱,苦着脸说道:“不好闻,我不喝。”

“那你想要头痛吗?”

“不要。”江饮君转过头在西门吹雪的下巴上亲了一下,“那你喂我。”

西门吹雪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端着醒酒汤喂着江饮君:“下次就不让你喝酒了。”

江饮君皱着眉头,把饮酒汤一饮而尽,喝完之后还吐了吐舌头:“不好喝。”

他说完之后又缠到了西门吹雪身上,像只树袋熊似的:“你为什么不亲亲我?”

“好了。”西门吹雪依言在他撅起的唇上吻了一下,“躺下睡吧。”

喝醉酒之后的江饮君也算得上听话,自己躺在床上掀起被子钻了进去,然后侧躺着:“那你呢?”

“我也睡。”西门吹雪把碗放在一边,然后就在他身边躺了下去。

“你要抱着我。”江饮君软着声音说道,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么的娇气以及诱人。

西门吹雪无奈地短促一笑,把胳膊搭在了对方纤细的腰上:“好了,睡吧。”

江饮君这才听话的闭上了眼睛,不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旁边的呼吸声变得平和,西门吹雪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很专注。月光从窗边泄进了屋里,伴随着窗边树的影子,就像是在池底一般。

第二天早上,江饮君醒来的时候旁边已经没了人。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伸出手摸了摸旁边被窝的温度。

冰凉的,看来西门吹雪起床已经很久了。

他慢慢悠悠、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拿起准备好的衣服穿上,又做到铜镜边自己束好了头发。

今天的阳光很是明媚,风声吹过,树叶相互摩挲时的沙沙声传到了江饮君的耳朵里。

“我昨天喝醉了?”他出门去书房找了西门吹雪,坐到旁边后开口问道,“福伯酿的酒后劲这么足啊?”

西门吹雪停下笔,抬头看着他:“下次少喝一点,头痛不痛?”

“不痛。”江饮君听话地摇了摇头,“早知道就不喝那么多的酒了,昨天晚上什么事都没干。”

“长点记性,明知道自己酒量不好,还要喝那么多。”

江饮君叹了一口气:“知道了,知道了,这不是你在我身边嘛。”

之后的几天,他除了在万梅山庄给苏梦枕治腿外,还整天往外跑。偶尔还会夜不归宿,不知道留宿在了哪里。

西门吹雪一开始还问他几句,到后来也就习惯了。对方身上那么大的一股药味儿,不说也能猜到。

而为了完成任务不断往外跑去义诊的江饮君却是苦不堪言。虽然他看起病来并不费劲儿,但总有一些明显着来找麻烦的病人。

“我已经说了,你并没有病。”江饮君脸色有些难看,他盯着对面长得还行的男子说道,“麻烦不要影响我。”

那男子合起手里的扇子,一副浪荡公子的作态:“我怎么没病?一定是你医术不精,看不出来罢了。”

江饮君的脸彻底沉了下来,他微眯起双眼,身上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刘公子,我再说一遍,请从我的摊位上离开。”

这位刘公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有听出来他话里的警告,仍是一幅找事儿的表情:“哎,我不过就说这么一句,你怎么就烦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江饮君也不好出手教训他,之后时间一到就收拾东西走人。

没想到这个人死皮赖脸地跟在他身后:“等等我啊!怎么?你在欲擒故纵?”

江饮君忍不住在心里大骂脏话,他嘴角下压成了一条直线,脸上的表情如霜雪般冰。

“我看你是听不懂人话。”他转过身看着身后的男人,“再跟着我,就废了你。”

“哟哟哟!”那位刘公子摇着扇子,并没有把江饮君的话放在心上,反而是不以为然地说道,“像你这种人我见的多了,不就是故意想引起我的注意力吗?”

江饮君一开始还觉得这个人没有病,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这个人是真的有病。

懒得和他废话这么多,江饮君直接拔出剑横在刘公子的脖子上:“自恋是种病,得治。”

他手里的剑寒气逼人,剑身反着冷光,看样子并不是在开玩笑。

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刘公子瞬间怂了下来,他连忙认错:“江大夫!江大夫!我错了!我错了!”

江饮君冷笑一声,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这个人:“回去告诉你老板,与其整天费尽心思地想着怎么搞垮同行,不如想想怎么提高自己的能力。”

他说完之后就收起了剑,身上的杀意却并没有消散。

“是是是!”刘公子被他吓得连忙跑走了,背影写满了惊慌失措。

江饮君根本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个想要影响他义诊的人,并没有什么危害力。

他转过身然后点开光屏查看任务的进度,距离完成任务还差十几个名额。这几天江饮君全身心的扑在了义诊上面,关于神医的名头也顺理成章地传播了出去。

“回来了?”西门吹雪坐在旁边给他倒了一杯水,“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江饮君回答道:“遇见了一个闲的没事的人。”

他在西门吹雪旁边坐下,拿起水杯就一饮而尽:“不过没什么大碍,吓唬吓唬他就走了。”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然后把一张烫金请柬递给了他:“武林大会。”

“咦?”江饮君接过请柬,一边打开看着,一边好奇地问道,“怎么会有请柬?”

按理说江湖上的武林大会并不会像万梅山庄寄请柬,他们知道西门吹雪是不会出席的。这次怎么寄了过来?

西门吹雪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扣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你不是要去?”

“所以你就答应了?”江饮君轻笑一声,他合起请柬放在了一边,“我们庄主大人不是很少出门吗?”

西门吹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咸不淡:“谁让娇娇撒娇呢。”

“哦~原来只要撒娇,庄主大人就会答应一切事情吗。”江饮君双手放在了桌面上,然后弯腰趴了上去,歪着头看着西门吹雪。

“错了。”西门吹雪面无表情地探出手摸着江饮君的头,“只能娇娇撒娇。”

“咦?那个娇娇是谁啊?竟然连西门吹雪都要在意他的感受。”

听出来了他话里的意思,西门吹雪总算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你猜呢?”

江饮君抿嘴一笑,他移开了视线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什么时候走?”

“过几天。”

歇了一会儿的江饮君去苏梦枕那里给他开了几天的药,并讲明了自己过几天并不会在万梅山庄。

“江公子是要去华山参加武林大会?”苏梦枕看着江饮君把银针从自己腿上拔出,等对方收拾好之后才开口问道。

江饮君擦了擦手之后又给他把脉,一边把着脉,一边回答道:“对,来来回回估计要花上小一个月。”

苏梦枕身体已经差不多了,当然这是相比于他之前而言。现在的苏梦枕已经很少咳血了,这不得不让他震惊于江饮君高超的艺术。

在他心底压了将近二十多年的巨石很快就要放下了,之后他就能和平常人一样,不必担心残缺的身体,也不用再躲避心里的感情。

江饮君对这些都不知道,他现在只在意苏梦枕的伤以及他的腿。相比于从小就受到的伤来讲,他中毒的腿倒是很好解决。

好在苏梦枕提前知道了江饮君的名字,不然,中毒之后他这双腿就不复存在了。

“江公子不必担忧。”苏梦枕咳了几声,嘴角溢出一丝血,“金风细雨楼也会去参加武林大会。”

他一边说着,一边擦去嘴角的血迹:“届时劳烦就江公子了。”

江饮君摆了摆手:“没什么事,这样也好,就不用停止治疗了。”

从苏梦枕的院子里出来之后,江饮君突然感慨一声:“看来这次的武林大会应该会很热闹。”

几乎很少出门的万梅山庄庄主、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金风细雨楼楼主,而且江饮君敢肯定,到时候出场的并不只有他们。

但让江饮君担忧的并不只是苏梦枕,还有很少离开他们的落归。他回去找西门吹雪商量了一番,然后看这些天落归在他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哭闹,便决定还是把她留在山庄。

“万一哭了怎么办?”江饮君趴在西门吹雪肩头,伸头去看桌子上摆着的东西,“她还没有离开我这么长时间呢。”

西门吹雪头也没抬:“福伯和奶妈都在。”

话是这么说,但江饮君还是有些担忧:“哎,你说的也对,乖乖这些天也没有怎么哭闹。”

西门吹雪听了他的话之后放下了笔,问道:“苏梦枕和我们一起?”

“对呀,这样我给他治疗的时候就容易了许多。”江饮君从西门吹雪身上离开,伸手放在西门吹雪肩上,“毕竟针灸一段效果就减半了。”

西门吹雪背对着他,江饮君也看不出来对方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他笑了笑,说道:“这么看来的话,我们估计要提前离开了。”

塞北距离华山有些距离,再加上苏梦枕和他们一起前去,骑马是不用考虑了,如果用马车的话,速度会慢下来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