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刻钟,林听连续找了十几间房屋,都没找到段翎,倒是顺便救出不少被困火中的妇人和孩子,她让两个锦衣卫先送她们离开。
她看留下来的锦衣卫:“你们确定段翎是在这附近消失的?”
锦衣卫:“对。”
他们快找遍附近了也没见段翎,林听抹去滑到下巴的汗,尽量保持冷静,到处张望:“三坊街走水前,可有发生过什么?”
三坊街的火越烧越大,四周的温度极高,他们也是找得满头大汗:“不清楚,我们只知道段大人是追着一名男子进三坊街的。”
她心急如焚,走走停停,观察房屋:“那男子武功如何?”
小时候,段翎经历过一场大火,身处火场会有晕眩之兆,没法自保,容易叫人有机可乘,林听必须得尽快找到他在哪儿。
“此人身手不错。”锦衣卫紧跟着林听,她跟段翎有婚约,如果出事,他们恐会受到牵连。
林听陷入沉思。
换作平常,她是不会担心段翎打不过对方的。林听活了十多年,就没见过有人是他的对手,可怎么偏偏遇上着火的时候呢。
忽然,锦衣卫指着前方道:“林七姑娘,您看,段大人!”
林听抬眼看去,只见段翎被一个长相狰狞的男子挟持,从一间被大火烧得摇摇欲坠的房屋里走出来,脖子上架有一把短匕首。
她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
男子谨慎地停在百步开外,扯着嗓子道:“想他活,就放我走。否则,我们同归于尽。”
浓烟飘散,时而朦胧视线。
林听估算了下男子与他们之间的距离,拿走锦衣卫手里的一把弓箭,悄无声息退到锦衣卫身后,借着浓烟的遮掩,敏捷地溜进近处一间还没被大火殃及的房屋。
她迅速爬到屋顶,站琉璃瓦上,看着下面,持弓拉箭扣弦。
段翎也曾教过她箭术。
林听深吸一口气,很是利落地将铁箭对准男子,可在要放箭的那一刻,她又犹豫了,怕自己会射偏箭,毕竟男子旁边就是段翎。
射还是不射?
林听经过一番纠结,最后还是选择相信自己,射出这支箭。
箭不偏不倚地射进男子持匕首的手,匕首顿时掉地。他想捡起来,林听毫不犹豫又射出一箭,“咻”一声,正中对方另一只手。
她不敢杀人,但敢伤人。
男子被迫找地方躲起来,锦衣卫追上去。而段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藏好掌心里见血封喉的毒,抬着头看站在屋顶上面的林听。
这是林听第二次冲进火场里找他了,小时候那次是第一次。
当时是冬天,天干物燥,段翎半夜突然生病,没力气离开着火的房间或躲进房间里的密道。留宿在段府的林听是第一个发现着火的人,喊完人后,独自爬窗进来找他。
找到人后,林听见大火烧到门口和窗,出不去,使劲地拖他进密道。她常年找段翎玩,知道他房间有密道,也知道在哪儿。
密道有通风口,他们在密道里待了很久,等火灭了再出去。
想到这,段翎微微失神。屋顶之上,林听扔掉弓箭,以极快的速度离开那里,跑到大街,拉他走出三坊街:“你没事吧。”
他回神:“没事。”
她拿帕子给段翎擦去脖子的血,男子的匕首划破了他皮肤,有一道血痕:“你脖子受伤了。”
段翎弯下身子,方便林听给自己擦血:“小伤罢了。”
“你不疼?”
段翎本想说没什么感觉的,见她这样,改口道:“有点。”
“走,我们回北镇抚司。”林听不管锦衣卫有没有抓住男子,先带段翎回北镇抚司包扎伤口。
一进堂屋,她就去找药。
找到药后,林听又端来水盆,命令似的指了指美人榻:“坐下,我给你清理伤口,上药。”
他坐下:“你很担心我?”
林听望着段翎脖子上的伤口,脾气变得暴躁,动作也变得粗鲁,一把扯过他:“废话,你是我朋友,我不担心你,担心谁?”
段翎看林听被汗濡湿的碎发,它们黏在她侧脸,挡住一小部分皮肤,他温柔地替她撩开碎发:“真的只是因为我是你的朋友?”
她给他上药,再用布条包扎起来:“不然呢。”
段翎直视林听的双眼,看她眼底倒映出来的自己:“你是因为喜欢我,所以才会这么担心我。”
这话跟会洗脑似的。
林听:“闭嘴。”
他重复一遍:“你是因为喜欢我,所以才会这么担心我。”
林听想封住段翎的嘴,却鬼使神差地倾身上前,狠狠地咬了口他淡红色的唇,直到咬破皮,咬出血。不像是要跟他亲近,更像是要报复他不肯听她的话,闭上嘴。
待林听反应过来,想退开,段翎按住她后颈,吻了吻她,轻轻地撬开她唇齿,含.吮她舌尖。
她双手顿住,仍没推开他。
亲吻的时间稍微长点,段翎便不受控制发出轻吟,听得林听耳根子发麻,不自觉地回吻他。
一刻钟后,林听彻底确定了,她对段翎的亲吻有感觉。
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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