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不需要改变,我们跟以前一样就行”这句话咽回去,埋首吃段翎给她夹的烧鸡腿,嘴里满是肉香。
一顿饭时间过去,他们制定了一个大致的假成婚计划。
林听默念假成婚这几个字,他们的假成婚真是假成婚?掺杂喜欢的假成婚?简直荒谬。奈何事已至此,不是她提出取消假成婚就能够让所有事回归原本的轨道。
她茫然。
用完早膳,林听没在段府久留,去找李惊秋,乘马车回林府。
回府后,林听躺了几天,闭门不出,翻来覆去地思考段翎说喜欢她和他们将来假成婚的事。
在这期间,段馨宁想约她出门看夜间花灯,林听拒了。李惊秋想带她到寺庙里烧香还愿,感谢佛祖保佑她终于觅得一桩良缘,林听也拒了,被李惊秋骂了一顿。
她不为所动,继续咸鱼躺。
直到布庄的掌柜差人来说有一批布受潮了,可能要损失不少银钱,需要她过去处理。林听这才结束咸鱼躺的状态,带陶朱出门。
待林听处理好布庄受潮的布,已是中午,她到后院和掌柜他们用饭,没半点东家的架子。
新来的伙计捧着木碗,时不时好奇地打量林听一眼。
掌柜暗暗地掐了伙计一把,让别注意点分寸,别冒犯东家,然后道:“瞧我老糊涂了,今天见到东家竟没第一时间道喜。”
“道什么喜?”她的布都受潮发霉了,有什么值得道喜的。
掌柜笑道:“恭喜东家找到如意郎君,定下了婚约。”段家二公子在生辰宴上当众公布他们的婚约一事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
提及此事,林听不得不又开始苦恼如何妥善处理她和段翎的关系了,但没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随便应付几句就放下碗筷离开后院,进布庄里看账本。
林听刚拿起账本,还没翻开看,有人走了进来。
“林七姑娘。”
她抬起头,看向来人。
谢清鹤仍穿着低调青衫,身形清瘦板正,面容清隽,表情有一丝丝局促。他见林听看来,又唤了她一声:“林七姑娘。”
林听放下账本,走出柜台:“谢五公子,你是来买布的?”
“不是,我是来找你的。”
她不解:“找我?”
谢清鹤走到林听身边,却留有几步距离,不会令人感到不适:“我听说林七姑娘你和段二公子定下婚约,不久后便要成婚了。”
林听“嗯”了声。
他踌躇着问:“你拒绝与我相看,是因为段二公子?”
她怀疑谢清鹤是介意他被拒绝了,世家公子多多少少会有点傲气:“不是,是因为我自己不想相看。当然,我不是针对你一个人,我只是不想与人相看罢了。”
谢清鹤抬眼看她。
林听的长相秾丽,充满冷艳,即使没有化妆,给人的视觉冲击也强,分外夺人目光。偏偏她双眼看起来温暖,恰好中和了冷艳,多了平易近人,极具有反差感。
他只看了两眼,没多看,低声道:“原来如此。我还有件事想问林七姑娘,倘若你觉得冒犯,可以不回答。”
她挑眉:“你问吧。”
“你和段二公子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一直以来都没有要定下婚约的想法,也没有喜欢对方的苗头,怎么会突然决定要成婚?”
林听找了张凳子给他,自己则优哉游哉地躺到躺椅上。
“谢五公子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喜欢是件很突然的事,解释不清楚的。况且,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以前没有喜欢段翎?”
谢清鹤没坐下:“所以,你不是为了拒绝与人相看,也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是喜欢段二公子,才同意和他成婚的?”
林听回道:“对,我是喜欢段翎,才同意和他成婚的。”
她当然不可能在谢清鹤面前承认自己就是为了拒绝与人相看才如此,谁知道他会不会说出去:“谢五公子还有什么想问的?”
谢清鹤:“没了。”
林听转身想回柜台看账本,余光扫见门口多了道红色身影。她脚步一顿,视线往上移,落到红色身影主人的脸:“段翎。”
尚未离去的谢清鹤也看到了段翎,有礼道:“段二公子。”
段翎抬步走进布庄里,一步一步走近林听,问的却是谢清鹤:“谢五公子是来买布的?”
谢清鹤怕段翎误会他们,改口道:“我是来买布的。”
他语气平和,透着贵公子的温润:“谢五公子看中哪匹布了?要不要我给你推荐一些?”
林听感觉不太妙。
“你有什么推荐?”谢清鹤见段翎一副东家“夫人”的作派,不由自主顺着他的话往下道。
段翎给谢清鹤推荐了二十几匹花里胡哨的布,全是林听以前跟他抱怨过卖不出去,又贵的布料。他记忆力好,一一记下了它们的特征,今天还抬高了价:“谢家人不少,谢五公子多买些布,也用得完。”
谢清鹤二话没说付了钱,喊外面的仆从进来搬走布匹。
待仆从搬完布,他就走了。
段翎弯下腰,与林听平视:“你刚刚说,你喜欢我?”
林听语塞。
喜欢你个头啊,这叫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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