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64 画像(1 / 2)

信封外面什么也没写, 今安在直接将它交给林听了,反正段翎又不会夺去看,遮遮掩掩只会显得欲盖弥彰, 倒不如自然点。

今安在很从容道:“这是江湖上的朋友托我转交给你的。”

江湖上的朋友?林听虽听不出是谁给她写的信, 但当着段翎的面得装知情,毕竟她之前跟他说过自己喜欢广交好友:“好。”

林听收下信后放进袖中, 没第一时间拆开来看:“你是何时离开北长街的?”她今天一大早就离开北长街了, 对那里的事不清楚。

“方才。”

今安在比林听离开得晚,不然也不会现在才来到林家。

段翎也走了过来, 没问这封信的事,似乎对它并不感兴趣,唇角含笑道:“今公子。”

今安在的身子转向他, 手握铁剑,面具在阳光下更丑陋,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段大人。”

他们还没说上几句话,林家大门开了,有丫鬟走出来洒扫。

丫鬟只认识林听和段翎,注意力也只放到他们身上,欣喜朝府里喊:“七姑娘回来了!”其他丫鬟听见, 掉头进府告知李惊秋。

今安在见此, 说他待会还有事要办,就先走了。

林听没留今安在,他身份特殊, 不便以她朋友的身份进林家。最重要的是今安在不喜欢与陌生人有太多接触,就算是接书斋生意,他都跟客人保持距离的。

她目送今安在离开,蓦地想到自己该出言请段翎进府里喝杯茶的, 刚刚太着急冲进去了,只记得跟他道声谢:“段大人你……”

“我还要回北镇抚司,你代我向李夫人问声好。”段翎看了林听一眼,又看了一眼今安在离开的背影,回到段家马车旁。

“好。”

林听没再急着冲进府了,而是站在台阶之上看着马车驶远,不知道为什么,忽感到有点失落。

不过这点失落转瞬就被即将能见到母亲的喜悦冲去,林听没有多想,越过丫鬟跑回府里,直奔听铃院,半路见到休沐在家闲逛的林三爷也不喊,像一阵风。

林三爷被她带过的风吹懵了,差点没看清冲过去的人是谁。

过了片刻,林三爷才意识到林听看到他这个父亲,居然没停下来问好,全然没把他放眼里。

简直岂有此理。

攀上段家这棵大树就忘记自己姓什么了?她姓林,是林家人,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她亲生父亲。林三爷越想越气,当即扔下浇花的水壶,想追上去骂一顿。

可林三爷走了几步,又记起林听瞒着众人另立女户的事。这样算来,她的确不是林家人,如此一来,他没教训的资格了。

林三爷没想把林听另立女户的事说出去,因为觉得不光彩。

又因为他想和段家攀扯上关系,所以林听不说出来,他也守口如瓶。在外人眼里,她还是林家人,段家多少会帮扶帮扶林家的。

也罢,他不和小辈计较那么多,林三爷咬碎了愤怒咽下去。

站在不远处的沈姨娘目睹了这一幕,走过来说:“七姑娘也太不懂规矩了,三爷您是她父亲,她见到却当没瞧见似的。”

林三爷的愤怒宣泄不出去,此刻听见沈姨娘念叨更觉厌烦:“你给我闭嘴,她也是你能说的?”他怪她生的一双子女不出息,被李惊秋生的女儿抢了风头。

沈姨娘噤若寒蝉。

林听不就是与段家定下婚约?有什么了不起的,能否如常成婚也说不准呢,至于这般捧着她?

虽如此想道,沈姨娘却没表露出来,好声好气顺着林三爷。

在他们说话间,林听早已跑远。她跑得飞快,快到听铃院了,人未到,声先至:“阿娘!”

李惊秋刚得到林听回来的消息,准备出门去接人,刚踏出院门就听到她扯着嗓子大喊大叫了,但没再像以前那样呵斥她得注意贵女的形象,而是面带喜色。

林听被困北长街这几天,李惊秋想了很多,只要她平安,其余的都是浮云。说话大点声怎么了,说明闺女身体健康,值得高兴。

李惊秋忙上前绕着林听走一圈,眼眶变红:“瘦了。”

分明胖了的林听:“……”可能在母亲眼里,女儿永远只会饿瘦,不会长胖的,哪怕胖了也觉得瘦了,然后让你不断地吃。

李惊秋心疼不已:“瘦了这么多,回来得多吃点,补补身子。我让小厨房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三个猪蹄,待会一定要全吃完。”

林听咽了咽口水,知她莫若母,三个猪蹄不多也不少。

陶朱站在李惊秋身后,眼睛也是红红的,说话带着哭腔:“七姑娘。”她们很少分开这么久,还是在有瘟疫的危险情况下。

林听安抚了她们一番,再去吃李惊秋为她准备的大餐。北长街的伙食不差,但家里的更好。

她吃完又陪李惊秋唠嗑。

李惊秋在听铃院待到晚上才回自己的院子,林听沐浴过后躺床,拿出今安在送来的信看。

原来是谢清鹤听说了瘟疫的事,担心他们二人的安危,于是吩咐人写下这封信。他很谨慎,没用自己的字,也没用自己的人,托今安在认识的江湖人转交给她。

信上说他认识一个江湖神医,如他们有需要,可送进城里。

谢清鹤托人送信进城时,朝廷还没找到治瘟疫的药,不然他应该也不会托人送这封信了。

林听看完信后烧掉,信上也说了,如果他们不需要就把信烧掉,不用回信。谢清鹤还挺讲义气的,这个时候还记挂着他们。

她烧掉信又躺回床。

房间非常安静,安静到仿佛能听到蜡烛燃烧的声音。林听翻了个身,面朝床里面,不由自主想到段翎前几晚躺在她身边的画面。

段翎身子散发着沉香味,一躺上榻,连带床也变香了,她连续几晚都是从那股沉香中睡着的。

如今床上没了这股沉香气息,林听竟然有几分不习惯。

肯定是沉香闻起来太舒服,她喜欢上这种味道了,对,一定是这样。可惜沉香太贵,买不起,不知以后能不能用第一个大礼包兑换永远花不完的金银珠宝。

林听睡不着,爬起来点燃房间的香炉,往里面放一些闻起来也舒服的香料进去,没有沉香,用沉香的“平替”香料也是可以的。

香炉缓缓飘出烟雾,香气传开,染上榻。她深呼一口气,然后被呛到了,味道过于浓郁,可能是没经验,一次性放太多了。之前要熏香,都是陶朱给她弄的。

林听忙不迭下床,打开所有窗散味道,还弄灭了香炉。

香气渐渐淡了,她站在窗台前看着夜间细雨出神,随后感到有点凉飕飕的,又滚回床榻。

林听想早点睡着,双手双脚摊开,躺在被褥上面,闭上眼。

但她睡觉没法由始至终维持同一个姿势,否则不舒服,半刻钟翻了几次身,指尖无意划过身下柔软被褥的那一刻,冷不丁想起了指尖拂过段翎长发的触感。

在北长街那几晚,林听躺在床上曾不小心将手插.进段翎发间,因为他们同床共枕,她又是爱动来动去的,所以偶尔会误碰到他。

林听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深夜就是爱想些乱七八糟的。她转过身,改躺为趴,埋头进被褥里。

不知过了多久,林听终于睡着了,但做了个荒诞的梦。

梦里,段翎只穿着件红色里衣,腰间带子松垮垮的。而她踹了他一脚,脚底踩着他的脸。段翎却不生气,反而张嘴咬住她的脚趾,舌.尖动起来,一根又一根地舔舐过,再顺着她脚踝向上。

梦到这里,林听被惊醒了,浑身发着烫,面红耳赤,冒出来的汗沿脸颊坠落,砸到手背上。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难道是因为她曾说过段翎不配舔她的脚,所以做了一个他舔她脚的梦?可她说段翎不配舔她脚是很久之前的事,要做梦也该以前做梦吧,怎么会现在做梦。

况且那是她还没觉醒时说的话,不是她真正的心里话。

都说梦与现实是相反的,这句话真没错,段翎是世家大族养出来的贵公子,怎么可能会舔她的脚,还舔得那么仔细……就算他有点喜欢她,也不会做这种事的。

林听自己都不会舔自己的脚,嫌脏。尽管段翎的癖.好特殊,喜欢收藏人的眼睛,但也不代表他别的方面也特殊,喜欢舔.脚。

太荒诞了,荒诞到林听恨不得一键删除自己做梦的记忆片段,这个梦好像在意.淫段翎,因为梦是她做的,而不是别人。

林听捂住失控砰砰砰乱跳的心脏,缓了很久才缓过来。

大概是系统这次颁布的任务太令人浮想联翩,导致她在晚上做这样的梦,都怪垃圾系统。可林听刚缓过去,梦中的画面又开始在脑海里回放了,挥之不去。

段翎舔上她脚的那瞬间,他眼尾似带着经过压抑的潮.红,怕吓跑她一样,尽量不让某种贪婪的情绪露出来,很轻地舔.舐着……

林听从床上坐了起来,告诉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但脑子这玩意儿有时不受控制,你越不想想某件事,它越给你往那里想。

最后她给自己洒了迷药。

迷药使林听陷入昏睡中,如她所愿,脑子不再乱想,也没做别的梦,总算一觉睡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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