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 茫然(2 / 2)

她伸手拦陶朱:“也不用这么急,慢慢来,我这样躺着也挺舒服的。”

陶朱看了眼林听伸来拦住自己的手,她五指艳红,柔软的掌心亦是如此,有一种异样的红:“七姑娘,您的手怎么了?”

林听僵住,怎么又有人问这个问题,真的红得很明显?

他们为什么都会留意到?

林听借着烛火仔细看了看,发现是红得挺明显的,她天生冷白皮,掌心虽透着健康的淡粉色,但红成这样的次数并不多,之前不是被烫到红,就是被冻红。

她刻意没回想明月楼的事,尽量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大碍,就是抓一个东西抓太久了。”陶朱单纯,肯定不会想到那个方面。

陶朱心疼:“疼不疼?”

林听埋首进软枕里,没让陶朱看到她古怪的表情:“不疼。”不疼是真的,但麻也是真的。

陶朱继续给她擦发:“您说要处理的急事是抓这个东西?”

“不说这个了,反正这件事都过去了。”林听表情更古怪了,不太想再回答这方面的问题。

陶朱没看到林听的表情:“七姑娘,今日您和段大人在明月楼雅间里说了什么,我看你们聊了挺久,他是不是生气您找小倌?”

雨越下越大了,窗户被淋得噼里啪啦地响,林听抬起头来。

“我就想找他拖延点时间,顺便想想如何说服公主,让我离开明月楼的办法……不对,你为何会觉得他会生气我找小倌?”

段翎怎么可能会生气她找小倌,他们又不是那种关系,难不成是担心她会“带坏”段馨宁?就算是担心她会“带坏”段馨宁,也不该是生气的情绪,而是厌恶。

林听严重怀疑陶朱疯了,说段翎会因此生气。

陶朱理所应当道:“段大人不是喜欢您?他喜欢您,肯定会吃醋、生气您去找小倌的。很快您就可以趁机折辱他,抛弃他了。”

“陶朱,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林听坐了起来,用手探了探陶朱额间的温度,“明明没病,怎么净说糊涂话。”

她好笑道:“段翎会喜欢我?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陶朱委屈巴巴:“奴没说糊涂话,奴只是觉得您为段大人做了那么多事,他定动心了。”然后七姑娘就可以开始实施报复计划。

林听曲指敲了下她的脑门:“你想得很好,下次别想了。”

“是奴妄加揣测,奴错了。”陶朱撇嘴。事到如今,七姑娘还要继续向她隐瞒这个报复段大人的计划。也罢,那就装不知道吧。

陶朱替林听擦干头发,叠好葛布:“后天是冯夫人的生辰,段家今晚派人递了帖子来,说想请您去。您是去呢,还是像以前那样拒了,备一份礼送过去?”

她考虑许久:“去吧。”

这回不是什么赏花宴,而是冯夫人的生辰,作为晚辈的她该去还是得去。毕竟冯夫人不仅仅是段翎的母亲,还是段馨宁的母亲。

林听离开罗汉榻,躺进床,拉过被褥盖到肚皮上:“很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不用守夜。”

“好。”陶朱不打扰她休息,放下帐幔就走出里间。

过了片刻,帐幔之内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床上的林听翻来覆去,睡不着,闭眼后总感觉有东西在手心上,挥之不去。

最令林听难忘的是段翎在明月楼雅间时的反应,他仰起头,如画的眉眼泛红得厉害,在最后关头难以自控地亲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唇齿相依,缠绵勾人,呼吸混乱。

待结束后,段翎会埋首进她脖颈,潮湿的气息随之喷洒过来。

林听穿书前也不是什么纯洁的娃,看过很多限制文,也看过不少限制片,可亲手触碰男子的……还是第一次,导致她有点恍惚。

在夜深人静时,林听更恍惚了,有种还身在明月楼,而段翎亲完她后埋首在她脖颈处呼吸,双手紧紧地抓住她腰的错觉。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下去,好怪异,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林听平日里见惯了段翎衣冠整齐的模样,一时间不太能适应他披头散发,赤着身染上潋滟欲.色的模样,太艳了,给人冲击性很强。

这样的段翎像一汪折射着阳光的水,乍看颜色极漂亮,却会在你靠近时将你拖进去。那时,水便从四面八方涌来,缠住你四肢,再溺死你,吞食你的尸骨。

果然,裹着毒的人或物的外表大多是漂亮的,用来迷惑人。

林听蹬开被褥,从床上爬起来,坐到书桌前看话本。反正睡不着,看话本可以转移注意力。

看到半夜,林听困倦到眼皮都睁不开了,正想扔下话本回床,余光扫到梳妆桌,一支被她随手摘下的金步摇静静地躺在桌子上。

林听走过去,拿起这支微凉的金步摇,流苏垂到指间。

她摇了摇金步摇,听着流苏撞过金子的声音,心又被赚钱给勾去。得多赚点钱买金子,金子太好看了,比段翎还要好看。

一想到金子,林听瞬间把在明月楼发生过的事抛之脑后,搬出藏在床底的小箱子,数银钱。

然后她抱着装有银钱的小箱子,美美地睡着了,不再失眠。

转眼间到了冯夫人生辰那日,林听稍作打扮便携陶朱去段家,先去见过冯夫人,将带来的礼物送给对方,再去找段馨宁。

冯夫人倒是想留林听在身边说会儿话,奈何今日客人太多,有些话不方便说,就由着她去找段馨宁了,毕竟以后再说也不迟的。

段馨宁见到林听不惊讶,早就听母亲说过今日要请她来了。

“我感觉我母亲把你当成她的第二个闺女了,前几日,我本想写帖子请你今日过来的,我母亲却说她已经派人送帖子给你了,比我还要快。”段馨宁笑着吐槽。

林听腹诽道,因为你母亲误会我跟你二哥两情相悦。她掩去不自在:“因为我是你的手帕交,所以冯夫人才会如此重视我的。”

段馨宁抱住她:“哪有,是你太好了,我母亲也喜欢你。”

林听拿了块甜软的点心吃:“我刚在大门前看到夏世子了,他今天也来给冯夫人祝寿?”

提起夏子默,段馨宁就会害羞,将情窦初开这个词演绎得淋漓尽致:“嗯。京城中的世家大族一般都会派人来给我母亲祝寿。”

京城中的世家大族一般都会派人来给冯夫人祝寿是没错,但世安侯府大可派其他人来,没必要让世子亲自前来,他却亲自来了。

林听心知肚明,打趣道:“那你躲在这里,不出去见他?”

段馨宁牵着她的手,含羞带怯道:“乐允,其实我……我现在有点不知如何面对夏世子。”

林听挑眉:“为什么?”

段馨宁挥退仆从,小声问道:“你有没有和男子亲近过?”

“……”前天刚与段翎亲近过的林听被点心呛了下,险些噎死在此,“你问这个作甚?”她身上有什么亲近过男子的痕迹?

见林听噎着,段馨宁给她倒了杯茶,声如蚊呐道:“我和夏世子亲近了,感觉很奇怪,就想问问你。是我糊涂了,你又没有心上人,怎会与男子亲近过。”

林听抓住重点:“你和夏世子亲近过了?你们干了什么?”

段馨宁扭开脸,不看她,耳朵通红:“你莫要再问了,夏世子说不久后会向段家提亲的。”

林听大概知道他们干了什么了,久久无言,连喝几杯茶才问:“什么时候?”尽管她看过原著,知道他们很早就会做,但从段馨宁口中得知,还是感觉不现实。

“就前几天。”

段馨宁没跟林听说太细节,她本就是容易害羞的性格。林听没来得及说什么,外面便有人敲门喊她们二人出去入席用膳了。

寿宴上,宾客云集,热闹非凡,入目皆是身穿华服之人,他们面带笑容地向冯夫人说着贺词,不难看出段家在京城中颇受追捧。

此时的段府张灯结彩,鼓乐齐鸣,杯觥交错间,丝竹声和欢声笑语交织到一起,莫名突兀。

不知道为什么,林听感觉有一部分人的笑容很假。

段家树大招风,还有个当锦衣卫的儿子,说不惹人忌惮是不可能的。林听看了几眼,没再看,顺着长廊走到女席,却不想刚准备坐下就被冯夫人喊过去了。

冯夫人想和她同桌而食。

今日是冯夫人寿辰,按理说,能与她同桌而食的都是亲人,林听一个外人混进去不太合适。

冯夫人没让林听尴尬,还贴心唤了其他几个跟段家有点亲戚关系的贵女和夏世子都坐过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林听被冯夫人安排坐到了段翎的旁边。

段翎在她左手边,段馨宁在她右手边,林听如坐针毡。

“林七姑娘。”他唤她。

林听这才转过头看段翎,发现他们坐得不是一般近,转头就是他的肩膀,一不留神还会碰到他的侧腰和手:“段大人。”

时隔一日再见段翎,她还是会觉得尴尬,挥之不去的尴尬。

段翎垂下眼看林听的手,她宽大的袖摆稍微往上移了移,露出戴着玉镯的手腕,很好看。

其实他之前就看到了林听戴着这只玉镯:“这只玉镯……”

“冯夫人送我的。”

段翎将目光移到她脸上,眼神似含了丝异样的情绪,细看又没了:“你可知这只玉镯的含义?”

林听抬起手看看这只玉镯,困惑道:“有什么含义?”冯夫人说段馨宁也有一只这样的玉镯,给她们凑对,她才收下的。

他道:“这只玉镯……”

就在这时,系统出来了,林听没能听段翎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