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如果(1 / 2)

欺君 胭脂独白 1897 字 2天前

梁安问了路,说了声想自己逛逛,裴府的下人很有眼色,立刻答应下来,嘱咐府上四处有人伺候,若有要人办的,尽可喊一声。

梁安谢过,两人一狗在庄子里散散步,倒也不错。

棒骨跟在主子和零食玩具供应人的身边又撒了欢,没外人在场它可算是得意了,小炮弹似的蹿出去,又噌一下蹿回来,刹不住车撞到梁安腿上,梁安绷着劲才不被它撞倒,见它高兴也自随它来回撞。

直到狗子换了方向改撞另一侧,梁安忙慌里慌张拦着。

他跑到赵宴时身前抱住大狗,按在怀里狠狠揉了两下,嘴里劝道:“祖宗,你撞我就算了,把你主子撞坏了算谁的?”

棒骨呜呜叫了两声,被揉舒服了还翻了个身仰着脖子指挥人指定地点揉揉,梁安了然,忙不迭伺候两下,给狗高兴得尾巴摇上了天。

赵宴时看着看着就笑了,嘴里却说:“不准这么惯着。”

“棒骨陪你有大功劳,按例当赏。”梁安直起身替狗说话,又笑道:“你可不要生气。”

赵宴时又走:“我很爱生气?”

梁安摸摸鼻尖,这可怎么敢答。

他不说话,赵宴时却又笑了。

“看来是常与你生气,叫你怕了我。”

“这可冤枉我!”梁安吓一跳,“我怎会怕你?我疼你来不及!”

……

狗听不见动静了,仰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个冷脸瞪着它,一个红着脸望天。

好怪。

好无辜的狗。

俩人沉默一路,梁安干咳两声,最近赵宴时确实变了,不那么咄咄逼人了,不像从前常常要逼问梁安他答不出来的话。

比如问他:为什么疼他?

即使他问了,也没有正经答案。对梁安来说想不出缘由,也没有缘由,疼爱一个人是需要理由的么?

像伏山常惹他生气,他也一样喜欢,像阿月是他胞妹,即便不常见面他也无比疼爱。

还有无数人,在梁安生命里,无条件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平常的事,疼爱赵宴时对他而言更是像呼吸一样自然。

梁安悄悄歪头瞅他,唯独有一点,赵宴时有和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样的地方。

具体表现在什么地方呢?

手捂住胸口,在左侧跳动的位置,总是热热烫烫,叫人心里一紧,说不上好还是不好,但很特别,是在别人身上,任何人身上,梁安都从未感受过的特别。

“靖之。”

“啊?”

正偷看呢,梁安慌张应了一声。

赵宴时没在意这些,他说:“沈濯灵不太平常。”

他说这些打断了梁安那些心思,立时警惕:“他在车上果然有事?”

沈濯灵主动要去和赵宴时同乘,他心里就嘀咕,当然,有一部分是因为私情,少少一些理智提醒,不太对劲。

“他说了些什么?”梁安追问,“我看这两位也不平常,关于他们说的西番事也好,东邦事也好,我都存疑,也有心要求证。”

想起沈濯灵的话赵宴时的心就猛跳一下,在面对面的那一刻,赵宴时当真以为沈濯灵看透了一切,但细细想来,他从未见过沈濯灵,更从未听过这人名号,奇怪。

甚至沈濯灵见过岑如雨,听他话音尚还有别的事没说,赵宴时难得心里这样忐忑。

他看不透这个人。

赵宴时收紧手心,开始担心沈濯灵会是变故。

“他认出我是赵姓人。”赵宴时说,“此人心机深沉,绝非善类,不知他所求为何,靖之,咱们还是快些离开。”

梁安抿唇紧张,看沈濯灵不像赵宴时所说那般,但比起他“觉得”,显然赵宴时的话更可信。

走也好,他们本来只是在泉定暂留。

梁安应下:“那明日咱们打听到李不为所在地,若他肯走,咱们即刻离泉。”

赵宴时想说李不为不要紧,他去也好不去也罢,于赵宴时而言都没那么重要,但梁安心心念念此人,想必是有执念,因此赵宴时没再多说,“嗯”了一声算作答应。

话到这里,梁安想了又想,也多问了几句。

“你曾听闻过如今西番王赫连瞑的事么?”梁安小心问道。

经从前聊天他大约知道赵宴时对西番事敏感,怕他多心。

但从沈濯灵口中听来的大大小小事,都蹊跷古怪,梁安也难免想多谈谈。

赵宴时点头道:“听过一些而已,不算了解。”

见他面色如常,梁安松一口气:“刚才听沈兄提起赫连司宇,我对这个王子有几分印象,他母亲是前西番皇后的胞妹,身份贵重,又仅有他一子,先前西番一败西番王一死,西番也算没落,现任国主继位后养了这么个儿子,赫连司宇声色犬马事远传至我耳中,可见无度惯了。”

赵宴时淡淡说道:“当年一败西番一蹶不振,如今国主也好,王子也罢,身份不过说来好听,勤奋给谁看?做个纨绔糊涂一生对他而言说不得更好些。”

这话说得梁安一噎,又是这种听来有道理,但梁安不赞成的话。

他想来想去,最后艰难点头道:“这些年看来赫连瞑不像是有野心的,教出这样的儿子倒也合情。”

“从前他是西番王唯一的幼弟,政事不需操心,游手好闲做他的闲散富贵爷,自然没长出什么野心。”赵宴时道。

他站住,看见前面有片不小的池塘,视野开阔倒是清静,抬脚换了方向,看被初夏微风吹皱的湖面。

“梁大将军一战重挫西番锐气,当日势如破竹连夺五座城池,若不收手只怕整个西番都能被你父亲收入囊中,如今还有个王位在说出去好听,赫连家也着实该谢大将军手下留情,如今被人轻贱几分又如何。”

梁安跟过去,想起他之前疾色劝解过赵宴时不该轻贱自己,赵宴时曾质问他。

【当年梁大将军攻占西番城池,杀入西番城中时也与你一样念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