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因为客栈的稀缺性,让价格十分高昂,仅仅五日,老板便赚到了建客栈的本金。
这一回依旧要穿越沙漠,她们的需要买一队骆驼拉车,这种天气就别想骑行了,哪怕是白日在外边骑一炷香的时间脸上都开始冒冰碴子了。
她们在阿布了镇休整一日之后,第二日便直接进了渡什境内。
渡什和魏国的南面边境管得很松垮,甚至不怎么瞧你们的通关文书,她们这一队人伪装成了商人,和一同绕路行进的商队迅速入了城。
普一入城,余姝的第一感觉便是一种荒谬感。
她们都知晓,渡什老王为了和妲坍打仗,几乎掏空了国库,掏空了渡什百姓的家底,渡什和魏国交界的第一座城,一进去便全是面黄肌瘦的流民,他们围绕在国境边,虎视眈眈盯着来往的商户,眼底均是计量,大概在判断哪一队人比较好抢。
傅雅仪她们这队人虽大多都是女眷,却基本都身强体壮,拉的车,用的骆驼都是顶顶好的东西,人人配长刀短棍,瞧着便十分不好惹。
因此他们选择的对象是她们后面的一支小商队,几乎傅雅仪的队伍刚刚过去,后面的小商队就被流民拦住,随即是索要银钱的声音,那一队商队被数十个流民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手上拿着石头,若是对方不给,这石头便会砸到对方的马车上,杂碎了砸坏了露出里头的商人后便会被流民拖拽到地下,被抢光身上的首饰衣服再一哄而散。
城门的守卫显然早就习以为常,甚至还一边打哈欠一边和身旁的同职指指点点,仿若看热闹一般。
这种不加掩盖的恶意,让人甚至感到有些恶心。
余姝听到了身后商队的呼救声,这样小的一个商队说不准便是主人拼拼凑凑出来的大半家财,刚刚进了渡什国境便被洗劫一空也就代表着后面的生意他们没有再做的必要了。
初秋第一回见到这种景象,面色有些发白,撩开窗帘却还想再看两眼,被一旁的孟昭一把拽到了自己身旁,她沉声道:“别看。”
在阿布了镇第一回见到初秋的时候孟昭很是震惊,她想不通傅雅仪怎么会让初秋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过来,甚至找傅雅仪拍了桌子。
可结果是被初秋走进屋子里打断,直接被初秋拽了出去,今天再瞧见孟昭,她整个人便显得有些紧张起来,大抵是因为初秋的到来让她不得不时刻打起警惕,以防万一。
孟昭并不想让初秋见到这些,把她拉到身边之后下颚绷得有些紧。
余姝也抿了抿唇,心底有些不适感,这就如同让无辜的同胞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残害却无力阻止一般。
赦赫丽靠在车最里头,有些懒洋洋地,近乎冷漠地瞧着窗帘外发生的一切,她唇边叼着黑色的烟斗,腰间挂着不知是哪个红颜知己送的烟囊,上头还绣了一对展翅的大雁,她正平静地往自己的烟斗里头加烟丝,淡声道:“别看,别管,你们帮不了他们。”
她唇角勾了抹嘲讽道笑:“在渡什边境不要有任何仁慈之心,你们过去帮了后头的商队就会成为流民哄抢的下一个对象,他们会问你们要金银财宝,会一拥而上将你们抢劫一空,你们若敢反抗,那渡什边防的守兵便会以你们入境挑衅为由将你们通通关起来,再索要高额的赎金。”
初秋闻言有些愤愤,“那这不是抢劫吗?”
赦赫丽咧唇笑了,“你敢说这是抢劫?你在渡什边境和渡什可怜的流民大打出手,你算什么东西?强龙能压过地头蛇吗?在妲坍余姝进了牢都尚且要傅大当家砸钱才能赎回来呢,更何况比妲坍还要黑的渡什?”
她的话粗理不粗,说的是实情。
傅雅仪瞧着她手上的将要点燃的烟斗,只淡淡瞥了一眼,赦赫丽反应过来,连忙将烟斗收起来,说话也少了几分随性,谄笑道:“当然,在渡什傅大当家的面子也管用,衙门不敢杀太狠。”
这番讨好还不如说是另一种程度对渡什的阴阳怪气,看得出来,赦赫丽极不喜欢渡什。
傅雅仪说道:“这一回我们是潜入,不好暴露身份,也不能和渡什官兵发生任何冲突。”
她锐利的目光扫过车内的所有人,“一旦被渡什官府注意到了踪迹,尽管往傅氏身上靠,但是不能出卖孟昭的魏国官方身份。”
若发生了什么冲突,傅雅仪她们以傅氏的名头还能和渡什方洽谈,顶多不过是割舍掉一点利益罢了,若是孟昭等人的官差身份暴露就会立马给渡什理由向魏国发难,上升为两国的外交问题,那种时候就是钱也谈不回来的了。现在的渡什极其缺钱,并且全民可谓伍德充沛,被他们盯上不被咬下一块肉是下不来台的。
初秋和余姝接收到傅雅仪警告的眼神,均将刚刚的那点怜悯之心收了回去。
保护别人的前提是保护好自己,她们不能做任何蠢事。
骆驼车快速地一晃而过,将身后的混乱抛开,赦赫丽有些感叹,“其实这种抢钱的事以前就有,只是没有这么多流民也没有这么多商队给他们抢,南线一直是条不怎么好走的路,很少有商队愿意走这边,而这边的百姓,因为远离王都,也没那么残,估计是老渡什王把国力压榨太过,半座城的人都快成了流民,无处可去,只有抢咯。”
“你来过这儿?”余姝好奇道:“整个渡什你都走过吗?”
赦赫丽摆摆手,“哪儿啊,我才多大,怎么可能哪儿都去过,只是说去了大半个西域也差不多不算夸张,这里三年前有人请我来修缮过佛像,我住过几日,所以对这里的事更清楚几分罢了。”
“比如进了主城就见不到流民了,主城里头吃香的喝辣的应该也不愁,前面那座城墙隔离的是贫穷和富裕的两群人,过了那座墙算是塔那城的乡下,再往里头走,进了主城墙才是塔那真正繁华的地方。”
正说着,骆驼车便已经越过了第一座城墙,这里没有四处可见的农民,大多是些平顶的屋舍,越往里头走便越精致些,赦赫丽一路走一路指着这里的屋舍说道:“这一块是成为流民的预备役,再往前走便是家中起码还能再撑撑的,撑过了这个冬天便能活过来,这里的便不怎么缺钱了,再往里头走就要进主城了……”
众人顺着她指向之处看过去,见到的是贫富分明的房屋,而不知是心情导致还是本就如此,头顶的天都会灰扑扑一片,令车里的人沉默起来,直到进了第二扇城门见到了她们所熟悉的热闹才终于将心底那股郁气与压抑呼出去。
塔那城主城并不能说非常繁华,但勉强也是有人气的,不会想城墙外一般,宛如死城。
这一回她们没有遵循过去的老习惯,反倒找了几间颇为简朴的院子,准备隐藏于市井间,能越不惹人注意便越不惹人注意,在进主城前,大多侍从都换上了男装,在这样的地方,走来一队这么多女眷的商队实在太过显眼,但若是普普通通的商队这两月因为来的太多倒是不惹人注意了,只是需要时刻警惕被当地人再宰一笔。
这是几间算是城内城中村里头的小房子,主人或是在战争中死了,或是变得更有钱了搬去更加繁华些的区域,留下来的以供出租。
傅雅仪租下了连排的五间才足够装下此行前来的所有人。
但是城中村虽然不会太显眼,却也鱼龙混杂,颇为危险,三教九流均在此处聚集,流氓地痞便不止一只手能数过来。
余姝是和傅雅仪孟昭初秋赦赫丽还有元霰在同一座小屋中里,这种小屋子有六间房间,足够睡下她们。
住在这里的第一晚,余姝她们被撬了大门。
撬门的人手法极为娴熟,三下五除二撬开了那扇不太牢固的小门,然后被守株待兔的几人抓了个正着。
这种夜晚没有谁会睡觉,尤其是赦赫丽这种老道的一直在渡什这种路上走的,警惕性格外高,就等着谁过来一趟呢。
她们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调查鬼将军,顺便瞧瞧有没有办法解决鬼将军,那自然少不了不显山不漏水地找几个当地人问问,离渡什王城越近,调查难度越大,自然得从进了渡什之后便抓紧问。
来撬门的有三个,均是男子,大冬天的穿得倒是颇少,只有一件夜行短打,也不怕冻死。
她们将大门一关后孟昭便挨个踹在这三人膝窝,让他们整整齐齐跪好。
但显然这三人已经是惯犯,被孟昭这么一揣,反倒满脸怒火:“你们几个魏国人知道我们在这里是是什么人吗?”
响应他们的是傅雅仪和余姝居高临下,没有任何感情抵在他们脑门上的火铳。
傅雅仪慢条斯理道:“我管你们是谁,再多嘴一句,你的脑袋就要开花了。”
“现在我们问,你们答。懂吗?”
渡什副本开始嘿嘿嘿
这个副本比较刺激+黑暗一点,渡什境内纯粹的恶很多,主角团可能会杀得比较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