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鸾借故跑了,只剩下余姝坐在躺椅上有些进退两难。
她咬了咬唇,与傅雅仪对视一眼,那么远的距离应该也是听不到她和鸾鸾说什么的,可是余姝就是有些心虚。
她讪笑道:“夫人,你怎么过来了?”
傅雅仪面色不变走到了她身侧,递给她一个刚刚村民顺手递给她的橘子。
这里的村民先是被鸾鸾搅得一团乱,鸾鸾指东不敢打西,又被余姝林人音几人狠狠整顿,全都乖得不得了,极其听话,颇有几分民风淳朴的意味了。
这表明过去腐朽陈旧的秩序就该用摧枯拉朽的力道摧毁。
当然,这句话是魏语璇总结的。
刚刚她们还聚在一起说说笑笑,计划着再去后山钓一回鱼捕一回猎,问起傅雅仪去不去。
傅雅仪自然是拒绝了,她每日忙得很,落北原岗总有源源不断的书信寄给她,得不到多少空闲和喘息的机会。
站在余姝身边,竟然感到一丝轻松。
她没有听到余姝和鸾鸾在说什么,但是想来怕也不是什么好话,否则余姝也不会是这样的神情。
可傅雅仪不在意,出了江南再行二十日不到便能回到西北境内,到那时余姝无论做什么她都能兜住。
她摸了摸余姝的头,淡声道:“还要接着看吗?”
余姝眯眼盯着头顶的暖阳,“不接着休息还能做什么?过两日便要离开江南啦,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会有机会的,”傅雅仪回答完这句话后两人之间有些沉默,过了良久她才缓缓问道:“余姝,你要不要试试在这里。”
余姝闻言微愣,反应过来之后耳尖发红。
她四处环顾了一圈,大抵现在是将到晚膳的时间点,村民们家家都在回去吃饭,再晚一点入了夜也大多都在屋子里头休息,这里除了麦浪阳光和头顶的老树,什么都没有。
她抿了抿唇,不知怎么的,心底竟然有点蠢蠢欲动,这件这样刺激的事,勾得她心跳都快了点。
可她坐在躺椅上,有些茫然道:“在哪儿?”
回应她的是傅雅仪俯身而下的吻,她在她耳边低声说:“就在这条躺椅上。”
余姝被迫承接着她的吻,在吻中迷失,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傅雅仪在她裙下放了什么。
她骤然睁大了眼,可却只抬手更加用力地揽住了傅雅仪的脖颈,眼角沁出泪花来。
她觉得自己仿佛落入了缱绻的海中,被滔天巨浪裹挟着漂泊,不知什么时候傅雅仪已经结束了这个吻,可她却依旧没有从浪潮中脱离。
她的耳畔响起傅雅仪沙哑的声音:“感受到了吗?”
余姝咬着唇没有说话,有些无力地贴在她脖颈间,胡乱点了点头。
“好好享受它好吗?”傅雅仪俯下身让她能攀到自己背上,“回不回去?”
余姝有些失神,难不成她要带着这个东西穿过半个村子,她下意识想拒绝,可她自己的行为却比她的脑子更先一步爬到了傅雅仪背上,乖乖趴好。
“你可要忍住,别叫出声。”傅雅仪扣住她的膝弯,笑得有些玩味,还顺便将她往上颠了颠。
余姝一把锁抱住她的脖颈,颤声道:“别,别这样动。”
傅雅仪应了声好。
余姝很轻,至少对傅雅仪来说是这样。
她并不是什么丰满的类型,相反,在百里扬州向来以瘦弱为美,余姝在过去便偏纤瘦,在落北原岗被傅雅仪养出了不少肉后却也没重多少,大概是骨架本就小的缘故,哪怕重了十斤也瞧不太出来,更感受不出来。
傅雅仪则纤浓合度些,再加上这么些年时常外出,将余姝背回房这么一小段路倒是不太难,只是余姝更苦一点,她被傅雅仪一步步颠簸着走回屋子里,忍得极为辛苦,甚至到了最后傅雅仪能够感受到余姝埋在她脖颈间湿润的眼睛和她战栗的身子。
路上没有什么村民,她们回了院子里也没有人。
林人音大抵带着几个妹妹一同出门玩了,只在院子里留下了狼藉的一片酒盅瓜子壳,需要等哪个村民吃过晚饭之后来收拾。
傅雅仪带着余姝一路进了房,刚一进房间,余姝便忍不住断断续续道:“……拿、拿出来。”
傅雅仪将她放下,余姝的腿虚软无比,差点儿便跌倒在来地上,傅雅仪扶住她,将她抵在门上,盯着她失神且迷离的脸,眸光微深。
余姝面上早已落下了两行清泪,刚刚被她吻过一遍的唇红润至极,嘴唇因为轻轻颤抖着,仿佛一株被人欺负过头的花。
她俯下身,再次吻上了余姝的唇,这一次的吻激烈些,逼得余姝不得不揪紧了她的前襟,她被吻得整个人都有些失控,不明白傅雅仪为什么今日尤其强势些。
余姝自离开落霞镇开始没有被傅雅仪“教导”过,这还是回程路上的第一回,她并不明白傅雅仪心底的容忍和克制已经达到了顶峰,无论是在这件事上还是对她这个人在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都是如此,她需要用一些别的方式缓解。
就像现在这样,将余姝弄得再可怜些,让她在这样的刺激下哭得再狠一些。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余姝再也支撑不住,软倒在傅雅仪怀中,也久到傅雅仪同样支撑不住,与她一同跌倒在地。
余姝哭得眼睛红肿,上下两重刺激让她十分难熬,傅雅仪摸了摸她的额头,喘了口气,拉着她到椅子上坐好,然后扣住了她的脚踝,用手帕耐心替她清理了大腿到脚踝间。
直到沐浴完之后,余姝依旧提不起什么力气,哪怕是傅雅仪也在这样的放纵下显得有些疲惫。
余姝指尖拿着的是一颗一个指节大小镂空的雕花圆球,里头放着两颗滚动起来就会发出轻响的铃铛。
她甚至提不起来力气去问傅雅仪从哪儿弄来的这么个东西,眼前的圆球很快出现了模糊的影子,她再也撑不住,彻底睡了过去。
傅雅仪睨她一眼,慢条斯理擦干净了自己的头发,然后走到了她的床边,将那颗圆球拿了过来收好。
其实这是前几日在路上买的,她们停靠在扬子江岸边时坐了一回沿江的花船,那里正在开庙会,余姝和林人音念晰魏语璇鸾鸾几人挤着往前头的花船上看时傅雅仪坐在原地。
那是条扬子江的分支,在这样的庙会时总会请些名伶在不同的船间奏乐,表面瞧着是演出,实际上是在帮那艘船兜售货物,大抵见着傅雅仪的船颇为富贵,上头又只有傅雅仪一位夫人,有位名伶大着胆子兜了一挎篮东西请求上船。
傅雅仪闲着也是闲着,便让她上来了。
这位名伶卖的是私物,还是做工极为精巧,几乎可以称作工艺品的私物。
今日用的缅铃便是其中之一,傅雅仪瞧着颇为漂亮,随手挑了几件买下了,今日才拿给余姝用上。
效果确实超乎她的想象。
她给余姝盖好了被子,便也不再久留,回了自己的房内。
外头的天色已然完全黑了个彻底,傅雅仪的头发还未完全干透,发梢滴着水,她拢着袖子穿过小院,刚一推门进去便瞧见了替她送信的侍从正站在里头等她,见着了她后脸一红,顿时背过身去,低声道歉:“无意冒犯夫人。”
傅雅仪此刻的模样很妖媚,一头及腰的黑发披散着,半湿着,称得整张脸都格外小,她面上还含着一抹尚未消散的春色,唇不点而朱,偏偏眼角眉梢微微上扬着,依旧带着属于自己的威仪,令人不敢直视,多看一眼都有些面红耳赤,怕冒犯了她。
傅雅仪冲她摆摆手,颇为闲散地坐回了自己的座椅上,示意她将信交上来。
侍从双手捧着信,恭敬地将信奉给她之后解释道:“这是您一个半月之前向妲坍王发出的信件的回信,上回自培育了与妲坍王宫之间的信鸽后,自落北原岗送出信到妲坍王室接到信只需四日,而收到她们送来的信也不过四日,只是前往江南需要人力花费不少时日,这么算起来,一共是一个半月,节省了不少时间。”
傅雅仪展开信,听了她的话之后淡淡地“嗯”了一声,她的目光快速在信件上逡巡,落在其中几段上看了好几遍。
过了良久,她才对屋里的侍从说道:“辛苦了,你先退下吧。”
侍从点点头应好,极为恭敬地退了出去。
傅雅仪倚靠在软塌上,后背靠着柔软舒适的靠枕,她又看了一遍信,没忍住颇为玩味地哼笑了一声。
这是她让任野婧帮忙调查的关于鬼将军缇亚丽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