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祭奠(1 / 2)

纳妾 南胡唐 3262 字 1个月前

这王家的事是一桩巧事。

说是前些时日,盛菀巷里头常常传来女人哭啼,怕是有鬼。

盛菀巷是扬州门阀们的聚居地,每年不知要死多少女人,谁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祸事。

可自那啼哭之后王家便开始接连撞邪,先是家中的女使撞了邪,大半夜在井口边徘徊,见人就咬说是要索命,被制服后王家和周围几家都吓了一跳,可后来几日又接连有几个家丁女使害了邪,多是些什么疯疯癫癫之言。

王家家主特意请了蒲庙山的道长下山来驱邪,那一回倒是驱邪后宅子里便正常了一段时日,可没两日便又有了下人中邪,一切故态复萌,渐渐有谣言传出,说是宅子里不太干净。

王家家主痛斥了这种不实的谣言,并且再次请了道长前来。

可惜这一次却没有这种效果了,那些撞邪的事依旧每逢深夜便在王家发生,整个王家上下人心惶惶家仆们怕自己便是下一个中邪之人,家中几位少爷的夫人纷纷被影响害了病,尤其是王家三子的夫人,更是有些一病不起。

哪怕王家家主再怎么不信,宅子里成日吵吵闹闹乌烟瘴气,不仅吵到邻里还让别的人家看够了笑话,最终无奈之下,还是只能打着上山祈福的名头带着阖府上下去了山上。

可这事儿奇就奇在,他们人一走,这宅子立马便安静了下来,甚至可以说变得风平浪静,什么下人撞邪啦,闹鬼啦之类的事再也没发生过。

待到王家家主觉得事情了结得差不多的时候带着阖府上下又搬了回来,可这一回来,又开始闹起鬼来了,那一个个的下人仆从撞邪甚至撞的比以前还厉害。

到了这种程度,哪怕一向不信鬼的王家家主也有些犯怵,觉得自己宅子是不是有了什么脏东西,于是回家不过两日,又带着阖府上下逃回了蒲庙山。

这事儿阵仗极大,可以说是惊动得半个扬州城都街头巷尾的讨论,一会儿说是他们家的宅子原本是凶宅,到了他们手上便疯狂作祟,一会儿说这原来是套极好的房子,必是王家的哪个人苛待下人凌虐致死才令对方变成怨鬼来纠缠不休。

就这么件热闹事,争闹不休,到底没吵出来个所以然,到了现在王家上下还在蒲庙山呆着呢。

王家的宅子是凶宅?

余姝眼底含了点笑意,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王家当初选宅地之时极为用心,还特意请道士来瞧过风水,细心布局后才搬进去的,哪儿可能有半点凶在里头,说是盛菀巷第一风水宝地也不为过,当年的余家都没他们家这块地好。

当然,余姝是不相信这种神鬼之说的,且相信必然有人在后头搞鬼。可她不需要知道这些,她只要知道自己姑姑还活没活着,过得还好不好就行了。

她的目光落在那个王家三子夫人一病不起上。

她们家的儿女,尤其是嫡子嫡女,可以说外表看略有些柔弱,可身体底子是很好的,这也是余姝能够在流放和幸晖管这样的艰苦中活到最后的原因,她此时还不能确定姑姑是真病了还是在装病,但她能得到一点消息便是幸事了。

起码她姑姑还活着呢,并且活得好好的。

“余姝!余姝!”一旁的鸾鸾大抵是瞧着她有些失神,忍不住喊道:“你在想什么呢?”

余姝回过神来,她冲鸾鸾笑笑,“在想我离开之后的扬州还是依旧那样热闹。”

她的眼睛虽然是笑的,可眼底却没有什么笑意,反倒多了几分惆怅。

鸾鸾思及她的过往,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无论哪儿都是人挤人,少你一个多你一个别人的日子也要过,不过他们身上发生的事再怎么有意思应该也是不及你惊险刺激的。”

“也是,”余姝点点头,从一堆信件中挑出了扬州李家的,这是老太太的娘家,她父母早已过世,现在做李家家主的是她哥哥,且她哥哥现在任扬州左都使之职,主管扬州兵马营,权力不大不小,余姝悠悠叹了口气,“还不知这李家什么情况呢,若是他们不接受老夫人的骨坛便难办了。”

“人有人的活法,你管他们要不要呢?你们送到了就行,若是他们不要,你们便把骨坛摆到李家门口痛哭哀嚎,直指他们不愿庇护已故嫡女,让她的尸骨流落在外,他们这些世家门阀都好面子,你们这么一闹,必然就妥协了。”

余姝没忍住笑出声来,“你这招好像还挺熟练?”

“你忘了我那引荐信就这么弄来的吗?”鸾鸾提醒道。

鸾鸾的话话粗理不粗,门阀世家还真就把面子看得比天还重要,这么一做对方确实会乖乖的老实将李宁希的骨坛迎回去,只是闹出的动静太大了点儿,太惹人注意了,不到万不得已不好用此招。

此刻夜色已深,余姝看到了自己想看的,也没让鸾鸾起疑,吩咐她让下手继续查之后便返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她掩上门刚刚想深呼一口气,却听到了傅雅仪悠悠传来的声音:“大半夜的,这是去哪儿了?”

余姝这一刻甚至觉得自己心跳仿佛停了一瞬。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趁着这深更半夜去了趟鸾鸾那里,傅雅仪竟然也会来寻自己。

面对着门,余姝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讪讪道:“我去找鸾鸾玩了,她那里又来了不少好玩的信息。”

鸾鸾那里是个信息收集处,底下村民收集到的消息,通通汇总到她那里,时不时便有令人捧腹大笑的存在在余姝林人音念晰之间互相传递,她用这个理由倒是也不算太敷衍。

可傅雅仪却挑了挑眉,“你穿这身去见的鸾鸾?”

余姝下意识低头瞧了瞧自己。

江南的夏季也是炎热的,她只穿了件抹胸的吊带,脖颈以下一片软白的肌肤,披着的褙子是薄如轻烟的蔚釉色,隐约可现下头纤细的手臂,那条层迭的同色纱裙只垂到了脚背上,行走翻覆间可以瞧见漂亮的足踝。

傅雅仪看向她的目光深了几分,她冲站在门口有些无措的余姝伸了伸手,淡声道:“过来。”

余姝心底藏着事,乖乖听话走了过去,可刚一过去便被傅雅仪拉住了手一扯,她一个踉跄便趴到了傅雅仪腿上。

她的脸埋在柔软的被褥中挣扎着想起来,可却被傅雅仪轻而易举地按住了肩膀,她抓被子的手紧了紧,有些慌张道:“夫人,你要干什么?”

傅雅仪指尖摩挲着那根白玉烟杆,替她解开了脑后被一根簪子别住的长发,青丝散落,她伸手穿插进她一头青丝中摸了摸余姝的后脑勺。

“是你该说说,你去寻鸾鸾想做什么。”

傅雅仪声音里含着几分笑意,白玉烟杆不知何时抵住了余姝的腰,逼得余姝一僵。

这种触感让她觉得背后的不是那把时常被傅雅仪把玩的烟杆,而是一把火铳,但凡察觉到她撒谎便会直接开火,将她打得支离破碎。

当然,这也仅仅是她一瞬间的联想罢了,她有些心虚,在心底思索该如何回应傅雅仪的拷问,此刻傅雅仪却又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见过烂熟的蜜桃吗?”

余姝一愣,不懂傅雅仪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下一刻傅雅仪却捏住了她的下巴,让她回头仰望着她。

余姝撞进了傅雅仪点漆的眼睛里,傅雅仪的指尖摩挲着她柔软的唇瓣,慢条斯理道:“你不想听话撒谎的时候,我心底总想把你惩罚得更狠些,又有点怕你被吓到。”

“若是下手下狠了,怕是你要哭很久,若是轻轻放过,你又不会长教训,一次又一次下不为例,迟早有一天下不为例会消失,让你吃到真正的教训。”

余姝下意识想抿唇,可她的唇瓣正被傅雅仪按着,于是便干脆启唇,浅浅含住她的指尖,任由傅雅仪玩弄她的唇舌。

她的手肘撑着床,渐渐有些撑不住了,便含糊道:“夫人……”

傅雅仪睨她一眼,淡声道:“忍着。”

说罢她便低头吻了下来。

这个吻夹带着傅雅仪身上的冷香,却又满是窒息,余姝受她引导,与她争执,结果却是几乎快喘不过气来,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翻身改为坐在傅雅仪腿上,双手攀着她的脖颈,宛如一颗河中的浮萍,是沉是浮皆有傅雅仪掌控,哪怕难受得开始抵触也仅仅让她喘了口气便再次扣住她的腰接着吻了上来。

余姝没忍住,眼角泛出眼泪,她揪紧了傅雅仪的前襟,第一次觉得一个吻这样漫长。

直到傅雅仪自己也快撑不住才将怀中已经迷迷糊糊的余姝放开,她浑身上下软得像水,再没有力气支撑,额头靠到了傅雅仪肩头,发出了几声啜泣。

傅雅仪将她拾掇拾掇抱进了自己怀里,低声问:“还来吗?”

余姝的啜泣停了一瞬,最终还是迟疑道:“来。”

傅雅仪笑了,“那就不来了,这是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