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抽空去了趟家具店,在门上贴了个低价转让的电话。
她这两天加足马力,把几个技师的工时排得满满的。
年底了,男人们发了奖金,手里有了钱,都飘得不知道自已是谁了,来买特殊服务的人很多。
唯一的遗憾是,有两个老客户,暗示自已喜欢鲜嫩的春芽,可以给大价钱。
她原本都给乐红做好思想工作了,但乐红被陆小夏拐跑了。
老客户走了空,很不满意。
她也没赚到这笔钱。
年后不忙了,得想办法物色两个鲜嫩的来当头牌。
她太需要钱了,海涛给小丰买房把她榨得干干净净,还欠了债。
她得赶紧还债。
以后海涛不能工作,她还要给海涛买最好的轮椅。
凌海涛的手机她一直带在自已身上。
第一天,江丰又是短信又是电话的。
短信无非是问凌海涛“你在哪?怎么不回信息?我想你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店要转让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后来小丰直接打电话来,冷秋香把手机调了静音,一概不接。
一天下来,小丰居然打了八十多个电话。
最后一个电话是晚上七点三十八分打的,那之后,电话再也没响过。
她当时正在给凌海涛喂饭。
他虽然气得要死,但睡了一天,也饿了一天,急得眼底一片血丝,但也顾不上骂她,狼吞虎咽的吃饭。
这就对了嘛。
她轻声细语的,一边喂他饭,一边跟他讲以后的规划:
“你什么也不用操心,新房子装修需要钱,我来挣。
装修你说了算,等咱们搬进新房子,就要个孩子,到时候把妈接过来,帮咱们看孩子。
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女儿吧,人家都说女儿长得像爸爸,像你好看。
但我想要儿子,我想给你传宗接代。”
“你以后会想通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小丰只想占你便宜,骗你的钱,他才不爱你。”
她看着凌海涛的手臂和腿,很满意。
以前她配不上他,现在,只消再拖一周,大罗金仙也救不回他的腿。
他腿废了,胳膊也废了,就不会那么骄傲了吧,她就配得上他了。
第三天,小丰没有发短信来,也没有打电话。
她心里暗暗开心,照例安置好凌海涛,然后去店里上班。
中午回家看看凌海涛,给他喂点水,再帮他上个厕所。
然后又返回店里。
远远的,她看到自已的店半掩着门,门口拉了一条警戒线,里面人影晃动。
她的脑袋“嗡”
的一下炸成一片空白。
……
……
两天前,海文分局就收到热心居民举报,辖区内的瑞康堂足疗按摩店,有人进行组织涉黄活动。
警察们对该店进行了布控和蹲点暗察,在今天中午部署行动。
人赃并获。
两百米外,冷秋香猛的转身,向人群里跑去。
天冷,她穿着一件连帽羽绒服,最常见的款式。
还系了一条大围巾。
她用围巾捂上自已的脸,迅速去了最近的自助提款机。
这两天凌海涛的钱包正好装在她包里,银行卡就在里面。
她把银行卡里面的钱全部取出来。
然后,在街边找了辆三轮,往客运站去。
不敢去坐火车,听说现在买火车票要身份证。
她包里其实有一张身份证,是店里一个老员工的,那个老员工跟她长得稍微有点像,没有她胖。
所以她偷了人家的身份证,以备不时之需。
但终是心虚,一直揣在包里,还从来没用过。
她买了最近一班客车票,目的地是一个她没听说过的地方。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走再说。
客车慢慢驶离京州,她的心也慢慢冷静下来。
开始复盘整件事。
一定有人举报她。
这才营业几天,她以前老板,可是干了三年赚得盆满钵满才被发现的。
是谁举报她呢?
除了小如和乐红知道她的新业务,其余就是店里现有的技师了,技师们不会自砸饭碗。
那就是小如和乐红。
不对,还有个人,陆小夏。
她咬咬牙。
小如和乐红,一个18,一个不满16,两个小屁孩子懂什么。
那就是陆小夏。
陆小夏!
她在心里咬牙切齿的把这个名字嚼了一遍。
陆小夏打乱了她的全盘计划。
她本可以悄悄开店赚钱,跟凌海涛过平稳日子的。
江丰的事她做的那么隐蔽,查不到她头上。
可是,如果店被查封,如果她被抓,纵火的事,江丰的事,都会被挖出来。
想到这里,脊背阵阵发凉,冷汗涔涔。
忽然又想到凌海涛。
希望警察能快点找到她家里,发现凌海涛,否则海涛会饿死。
她忧心如焚,一时六神无主。
大巴在高速上飞速前行。
偏偏手机在此时响起来,吓得她差点蹦起来,心脏猛跳。
是个陌生号码,她没接。
过了一会儿,又一个号码打进来,是乐红的。
她也没接。
三个小时后,大巴进了市区。
这个目的地叫丰北。
她下了车,在一个小店买了碗泡面吃了,身上才暖和了一点。
也渐渐回了神。
下一步,自然是远走高飞。
去西疆吧。
自已会手艺,去哪里都能养活自已。
但是,走之前得回去看一眼海涛。
确保他被发现了。
他的关节还没有复位,她错骨的手法是独家的,复位的手法也只有她会。
还有陆小夏,她这么坑人,难道就这么放过她吗。
她咬咬牙。
不能。
她在车站找了个10块钱一晚的招待所住下。
先等两天,然后买张回京州的客票。
不怕,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