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要命的爱(1 / 2)

那天晚上,她一边安安静静的做家务,一边听凌海涛歇斯底里的骂她。

凌海涛不能动。

但嘴能动。

骂得很难听,但她也不生气。

反倒打开电视给凌海涛看。

这样的晚上,久违了。

她喜欢这样的夜晚,妻子做家务,丈夫在床上躺着看电视。

每一个家都应该这样,一男一女,两个人撑起一个家。

她把脏衣服分类放进洗衣机,洗衣机工作,她擦地板,擦桌子,擦一切需要擦的东西。

又刷鞋,把鞋架上所有能刷的鞋都刷了一遍。

又攀上窗台,把窗纱和窗帘也洗了。

破旧的小家,窗明几净,换上碎花的桌布和窗帘,温馨了不少。

直到凌海涛喊哑了嗓子,彻底熄了火,她才洗了澡,冷静的躺在凌海涛身边,安安静静的,用自已那略带口音的话语,跟凌海涛唠嗑。

她告诉他,她有多爱他。

但是,她尴尬的发现,自已文化水平太低,语言很贫乏。

翻来覆去只是那两句:

我见你第一眼就爱上你了。

我特别特别爱你。

为了你我可以去死,小丰可以吗?

又说:

“小丰有什么好,一个死胖子,比我还胖,皮肤也不好,长得也不好看,胡子拉碴的。

他一个糙老爷们儿又不能给你生孩子,还把你名声都搞坏了。”

“你以后就乖乖在家里,什么活都不用干,家具店反正也是赔钱,我帮你把店关了,我挣钱,养你,养家,给妈养老。

咱们再生个孩子,要个儿子吧。”

“老公,你知道我最爱听的歌是什么吗,就是那首——”

她说着,荒腔走板的小声哼唱起来: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老得我们哪儿也去不了,我还依然,把你当做手心里的宝……就是这首,我在店里天天循环放这首歌,假装是你唱给我听的。

以后咱俩就好好过日子,我伺候你。

我每天用轮椅推你出去,去公园晒太阳,夏天推你去公园乘凉。”

“你不爱我没关系,你只要在我身边,只要接受我的爱,我就知足了。”

那天晚上,冷秋香躺在凌海涛身边,看着凌海涛沉沉睡去,她也睡了。

她做了一个梦。

很可怕的梦。

她梦到自已正在店里收银台数钱,突然来了一群制服人,把她抓了起来。

两个人押着她,走过一条又黑又长的通道,那通道似乎一直走不到头,也不知走了多远,一个人说“到了”

然后用力的推了她一把。

她跌进了一间房子。

十来个女人在那间房子里,团团坐成一圈,每个人都穿着蓝色衣服,是囚衣,她在电视上见过。

再看看自已,身上居然也穿着蓝衣服。

她哭着要跑,但那间房子没有门,只有一个脑袋大的小窗户,一个人在窗户外面对着她笑,她走近一看,竟然是小丰。

他居然没有死?

小丰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胡子一抖一抖的。

“嫂子,你输了,海涛爱我,不爱你。

海涛不要你了,你别缠着他。

他给我买了房,你还没见过我们的房子吧。

嫂子你穿这身蓝衣服好丑啊,一点腰身都没有。

你这头发,又是街边5块钱剪的吧,难看死了。

你出去千万别说自已是海涛的媳妇,净给海涛哥丢人……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和海涛有孩子了,男孩。”

她目眦俱裂,心想这个坏怂还没死,自已怎么就被抓了?!

她气得上去掰窗户,想要把江丰拖进来,狠狠打一顿,掐死他。

但铁窗栏像冰一样凉,又冷又硬,根本掰不动。

她气得大骂,徒劳的朝窗外挥拳。

屋里的女人们都笑疯了一样,七嘴八舌的不知道在说啥。

其中有个女犯人虽然没有笑,却用那种看“可怜虫”

的眼神看她,还一直大声的说“冷秋香你别犯傻了”

她恼羞成怒,冲上去揪住那个女人的头发,用力的扇了两个耳光。

她心里好恨,这个女人看着柔柔弱弱,像个软脚虾,却敢杀人。

自已从小就是铁姑娘,身体壮,有力气,有本事,却被一个野男人耍得团团转,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野男人在外面潇洒,一点办法也没有。

自已难道连这个柔弱的软脚虾都不如吗!

她把对自已的愤怒发泄在这个软脚虾身上,又用力的扇了几下。

扇得这个女人满脸是血,扇完才发现这个女人竟然是陆小夏。

太好了,居然是陆小夏。

她狠狠的打陆小夏,踢她,踹她,扇她,又冲进那些女人堆里,左一拳右一拳,把那帮女人全都打趴下。

隔着窗,江丰看着她癫狂的样子,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她也打累了,又冲到窗边破口大骂江丰:

“你等着,我出去非弄死你!

我要把你全身的筋骨都拧开,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骂着骂着,她就哭了。

她梦到自已被判了十年,十年啊,好漫长,她能熬到那时候吗?她出去了还能打得过江丰吗?

她坐牢这十年,江丰享受着凌海涛的爱,他一定会很幸福吧!

他一定在嘲笑我冷秋香是个蠢货吧。

他花着我的钱,住着我的钱买的房,我冷秋香却只能在牢里吃糠咽菜。

这世道还有天理吗!

她的双手使劲的抠着铁窗,抠墙壁,她想出去,把江丰杀了!

她嘴里吼着:

“我要出去!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嗓子哑了,手指抠出了血,指甲都掉了。

抠着抠着,她抬头又看到了陆小夏,那个女人眉头微蹙,看着她,还是像看“可怜虫”

一样。

她冲过去,揪住她的头发,刚要动手。

却被陆小夏轻轻一甩,把她甩出了铁窗外……

一个激灵,她醒了。

四下漆黑,她在黑暗中睁大眼睛。

回味着刚才那个梦。

浑身都是冷汗,双手手指似乎还在疼。

她揉揉手指,又搓了搓,指尖有了温度,她也回了魂。

心里暗自庆幸,幸亏自已先下了手,弄死了那个野男人。

她不要像刚刚的梦里一样,一日又一日的看着他们过好日子,自已只能在黑暗的夜里被不甘心折磨。

老天爷对她不公平,那她自已挣公平。

老天爷欠她一个幸福,她自已创造幸福。

接下来的两天,冷秋香很平静。

白天,她给凌海涛喂了助眠的药,让他安安稳稳在家里睡觉。

然后她去店里工作。

中午回去伺候凌海涛上厕所。

凌海涛一直哭,嗓子哑得说不出话,四肢又动弹不得,只能任她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