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随着一声闷雷,大雨点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沙发上的两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和门外窗外袭来的雨气和泥土的气息糅合在了一起。
“等……等等……”
顾嬿白声音略透着喘,拿手抵住沈成墨的胸口道,“适可……适可而止——”
亲归亲了,摸了摸了,但更进一步,她还没做好准备。
此时她也察觉到了沈成墨身体的剑拔弩张,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情意,只能挣扎试探地阻了一下。
“结婚吧,”
沈成墨声音暗哑道,“嬿白,你——”
“我怎么样?”
顾嬿白盯着他的眼睛。
“你好歹……”
沈成墨顿了顿俯身在她耳边又道,“你好歹拿出点妖精的魄力,早些吃了我吧——”
顾嬿白:“……我把你丢湖里喂鱼去。”
沈成墨在她耳边也笑出了声。
一通说笑,那种欲望沉淀下去,心底的情意却似乎一寸一寸在狂乱滋生。
顾嬿白感受着他身体的热度,听着外面隆隆的雷声,和淅淅沥沥的风雨声,忽而心里不知什么地方,猛地一软。
似乎常年被冰块压抑的某处,被揭开来弄到了阳光下,融化了一个角,并似乎还在慢慢消融。
“嗯,”
顾嬿白忽而看着他的眼睛轻轻一笑,“结婚……行啊,不过,这段太忙,过一段——”
不等她说完,沈成墨看着心里肖想已久的人眼底忽而透出的情意,忍不住又想疯。
顾嬿白被他缠着又一阵亲热,两人衣衫都有点凌乱。
要不是手机铃声响起,她觉得沈成墨是一点也不想放开她。
“谁的电话?”
沈成墨问了一句。
“郑老的,”
顾嬿白看着来电道,“别说话——我看郑老什么事。”
等接了电话,顾嬿白才知道,是寺庙那边传来的消息:
被两位大师请走的古莲,开花了!
而且,开出的是青莲。
不仅如此,在开花的时候,正好那边天空是云散雨霁,听说晨光透过一点云层落下来时,无数道光芒像是从天空落下的光河……
映衬得这青莲像是佛光普照一般。
“那边把视频发过来了,”
顾嬿白说着,点开了郑老发她的视频道,“郑老说那寺庙观莲会一下子出了名——”
说着她已经点开了视频。
沈成墨也凑过来看。
“丁达尔效应,”
沈成墨一看那视频,没忍住道,“确实美如画。”
视频上那栽种着古莲的缸,放在了寺庙正中的一个不知什么地方的高台上。
丁达尔效应下,一道道光束从云层下来,映着寺庙的巍峨大殿以及光照下的飞檐流瓦……
再落到正中高台上的一株袅袅青莲上,确实美出一种庄重深邃的神秘来。
“等等,”
沈成墨忽而又发觉了什么,从顾嬿白手里拿过手机,细细看那段视频,又往回倒了一点,“你看,这花……像是笼着一团光雾。”
大约是花瓣的色泽太过柔润,在晨光下有些折射还是什么原因,使得整个花朵,似乎笼在了一层薄薄的若隐若现的光雾中。
越发添了一层神秘。
怪不得那些参加观莲会的人会为之疯狂。
“这青莲我还是第一回见,”
顾嬿白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颜色的莲花,“是挺漂亮的。”
古莲虽不一般,不过她心情倒是很平静,在她心里,不管古莲还是路边的野花……
都给她十分亲近的自然气息,不至于对什么名头格外在意。
不过是以前没见过,这时见了觉得新鲜一下。
顾嬿白不太在意这些,新鲜过了也就过了。
可明显寺庙那边十分重视,没多久又联系郑老,说是在寺庙会专门弄一个碑文来记录这年观莲会的“佛光普照”。
还在那碑文中点出了蕴养出古莲的地方……海城鹤园。
以至于这碑文一出来,很多信佛的人看到后,都好奇专门赶来海城来看看这鹤园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结果,不来不知道,一来就迷上了。
登时给鹤园民宿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一波压力:都想要住民宿,可民宿预约都预约不过来,哪有空房给这些人住啊。
眼看着这波“大单”没法接,关河急的一夜嘴边就起了燎泡,简直恨不得在原本民宿的基础上,再加盖个二三层。
但也只限于想一想,毕竟违章建筑要不得。
不用顾嬿白示意,芥子那边立刻抓住了这波流量加急开了二店。
鹤园民宿的饭吃不上,但来客们一听,芥子的老板之一,就是鹤园的老板……
那还等什么?
到了芥子的店一吃,登时被惊艳到了。
芥子二店几乎都还没来及多宣传,立刻也就顺着这一波火了起来,很快就和一店一样,要预约要等号了。
一店二店的成功,让傅灼和宋酬他们预想的拓展脚步也加快了不少。
同时,也让海城一些有钱人,越发关注到了芥子的发展,不少人已经抛出了橄榄枝想要投资芥子。
傅家也是其一。
“傅哥,你家老头子怎么跟你说的?”
这天在海洋牧场这边忙完,闲聊时,宋酬问了一声。
“能说什么,”
傅灼切一声道,“想来摘现成的桃子呗,还想控股——真是老脸都不要了。”
“傅家这边,最近没做什么小动作,”
宋酬道,“你那继母貌似从上回搞小动作之后,一直还比较老实——就为了迷惑你好让你答应这事吗?”
“她那人小事精明大事糊涂,”
傅灼一脸不屑道,“跟她还谈不上大事,那回后我‘回报’了一点小动作,把她吓老实了。”
“哦?”
宋酬失笑,“说说。”
“她最心肝宝贝的是她那儿子,”
傅灼沉沉略略道,“以前她那儿子小,我没理过,上回她在咱们芥子搞破坏,我就直接去找她儿子谈了谈——”
至于怎么“谈”他没说,宋酬一笑也没问。
他知道傅灼一直不屑用这些看不上的手段,但那继母实在是不消停,对付恶人也只有这种看不上的小手段了。
“你怎么想的,”
宋酬问了一句,“傅家那边——”
“从我妈死后,这后妈进了门,”
傅灼看似轻描淡写道,“我回家后,家里没我一条毛巾,没我一个牙杯,三只猫一只猫一个房间,却没我一个房间的时候——”
他说着顿了顿,“这傅家就和我没关系了。”
宋酬点点头,拍了一下傅灼的肩。
“以后傅家就别在我跟前提了,”
傅灼切一声道,“听着晦气。”
“知道了,”
宋酬笑了笑道,“我也就随便问一嘴,我这边,宋宴也问过芥子的情况,倒是没说要投资什么的——”
“你和你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这么闲聊着,傅灼没忍住也问了一声宋家的事情,“感觉你大哥那人吧,大男子主义也正常,说句封建家长式的也差不多——但到底你和你大哥能有什么矛盾?”
亲兄弟,且宋酬还小好几岁呢。
宋家兄弟一直不和,他也是奇怪。
但在外面,又不是完全对立的那种,宋宴对于芥子也没下过任何黑手……反正是有点奇怪。
“说白了其实挺可笑,”
宋酬默了片刻,看着远处的海面缓缓道,“既然你问了,我也没什么好瞒的——我是家里老三对吧。”
“那又怎么样呢?”
傅灼不解,“老三怎么了?”
“我妈没要我的时候,之前问过我哥,问我哥,要不要再要个弟弟妹妹的——”
宋酬道,“我哥说有个妹妹了,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不许我妈生,尤其是不许生弟弟。”
“为什么?”傅灼好奇。
“独占欲吧,”
宋酬一笑,“说是我妈要再生,他就把小孩从家里扔出去。”
傅灼:“……”
宋宴这人真是熊的别具风格。
“我妈答应了,”
宋酬无奈道,“但后来不知怎么还是怀孕了……不想去流产,就有了我——我哥多了一个弟弟。”
傅灼:“……”
“我生下来身体还不怎么好,”
宋酬这时又幽幽道,“我妈很紧张,父母那时很多精力都放在我身上——”
说着顿了顿后又道,“后来大约习惯成自然,也可能是关注我太多了,就……偏心我。”
傅灼:“……”
他可以理解,宋酬是家里最小的儿子,作为最小的孩子,可能父母就在不知不觉中有些偏心。
“我读书成绩还好,”
宋酬又道,“还会哄父母开心——甜言蜜语这一套,我从小就会。”
傅灼无语地点了点头,可以想象出那时宋宴的暴躁了。
“小时候不懂,”
宋酬看着天上飞过的一只海鸟,缓缓又道,“好胜,好强。尤其是对着总和我不对付的大哥的时候——”
傅灼默默在心里为宋家兄弟情点了一根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