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拦我干什么?”
严樱看着宋酬小声道,“万一她们打起来了呢?”
宋酬无语道:“打不起来。”
“总得让她们说开吧,”
沈成毫小声也道,“有矛盾就要及时解决啊。”
严樱只好又坐了回去,但觉得这矛盾只怕不好解决:情敌呐。
“坐这说说吧,”
傅绵率先上了这小石坡,坐在了这石坡上一块突出的大石头上,又拍了拍旁边向顾嬿白道,“你怕凉吗?”
“没事,”
顾嬿白过来,跟着也坐了下来,“今天天气好,这石头被太阳晒得温温的,不算太凉。”
“我还是接受不了,”
等顾嬿白坐下后,傅绵从石头旁扯了一把野草,绞在手指上搓揉着,有点恨恨道,“上回在街上碰到你,想到你以前的样子,狠命忍了忍,才没上手揍你。”
顾嬿白:“……你就是上手揍我,我也会回揍你的,你也占不了便宜。”
傅绵:“……”
确实这人变了,以前都是各种矫揉造作的,从没这么像这么直球暴击似的回应过她的挑衅。
不过她一点也不怀疑顾嬿白这说法的真实性。
看她一脚将那一米多大旗鱼踢死的力道,真动起手来,她只怕还真打不过这样的顾嬿白。
“把你叫出来,是想问问你现在怎么想的,”
傅绵索性挑明,“你已经离婚了,我再去追求墨哥,光明正大。”
“那你追啊,”
顾嬿白很是平静,“那么大一个人在那摆着,我又没把他藏起来。跟我说这些没有意义。”
“可我听说,”
傅绵挑眉道,“墨哥眼下对你好像还不错?你什么意思呢?是打算和他花开二度吗?”
听说沈氏高层内部,还有不少人订购鹤园牛奶。
这也是她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
沈成墨和顾嬿白的婚姻,她知道是沈老爷子一力促成的。但沈成墨这人,似乎对哪个女人也没上过心。
结婚,不过是那时沈老爷子病重,加上顾嬿白死缠不休,沈成墨才答应了这一场婚姻,但前提只是形婚。
早听沈家人透露过,夫妻两人从未同过房。
沈成墨会和顾嬿白离婚,这事她一点也不意外。
她早就看出来,沈成墨怎么可能会爱上顾嬿白。
但眼下不可思议的是,两人离婚了,沈成墨反而对顾嬿白开始有了关切……
似乎开始对顾嬿白上心了。
她这次从国外回来,找过沈成墨不止一次,可沈成墨从来没给过她一点示好的机会。
连见一面都不好见了。
她是真不甘心。
便在听堂哥傅灼说来参加聚会时,强求他也带了自己来,就是想接触一下这个顾嬿白。
到底顾嬿白眼下有什么魅力,竟然能让沈成墨另眼相待。
而且,不止沈成墨一人,就连她堂哥、宋酬,甚至一向对顾嬿白毒舌的沈成毫……
全都变了态度。
这么一接触,果然觉得顾嬿白跟换了个人似的。
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威胁。
因此,她要知道,顾嬿白离了婚后,还有没有可能复婚。
“不确定,”
顾嬿白静静道,“我对他还不够了解。”
傅绵:“……”
竟然不是不确定沈成墨会不会爱上她,而是因为她对他不够了解。
这种潜藏的意思,不就是隐隐宣誓了她的主动权吗?
要不是情敌,这种说法傅绵就觉得找到了知己。
真真的,她就喜欢清醒去掌控自己人生的女孩,不喜欢那种柔弱、只会等男人来掌控的菟丝花。
但这样的情敌就不妙了。
“你真爱他吗?你都说了你不了解他,”
傅绵恨恨道,“你跟他暧昧不清,只是为了钱,为了他的地位。”
“我不在乎钱,”
顾嬿白依旧不急不躁地解释,“也不在乎他什么地位。”
“那你图他什么?”
傅绵恼了,说的好听。
既然都说了还不了解他,那为什么眼下还跟他牵扯不清的?不在乎钱不在乎地位的,难道还图他是个残疾?
“脸,”
顾嬿白静静道,“我比较肤浅。”
傅绵:“……不是,不是你再说一遍?”
是她耳朵出毛病了吗?
“你听到了,”
顾嬿白勾了勾唇,“好话不说二遍。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傅绵:“……”
她一直震惊地回不过来神。
顾嬿白见她不吭声了,站起身道:“说完了?那我回去了。”
“不是,”
终于回过神的傅绵难以置信道,“你这,你这你这——”
想斥责这想法太幼稚太肤浅了吧,顾嬿白自己已经说过她自己肤浅了……
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吐槽,不由恼火道,“我是不会放弃的,你根本不了解他,我不会放弃的。”
“嗯,”
顾嬿白头也没回淡淡道,“那就祝你好运。”
“喂,”
傅绵被气笑了,追上去道,“你走那么快干什么,等等我这个情敌不行吗?”
“行,”
顾嬿白很好说话的样子,“情敌妹妹。”
“我比你大,”
傅绵恼火道,“以前你还一口一个老姐姐叫着。”
那时顾嬿白跟她对呛时,常嘲讽她是个老女人,但她也就比顾嬿白大一岁。
顾嬿白哦了一声,没在意这些。
生命的长度跟年龄大小没什么关系,她对于年龄其实一点也不敏感。
“能加个微信吗?”
傅绵又问了一声。
顾嬿白没有拒绝,两人互加了微信。
“那我以后……能去你那鹤园看看吗?”
傅绵没忍住又问,她觉得自己今天真是有点得寸进尺了,不过就是忍不住想要靠近眼下这个顾嬿白,想要对她多一点了解。
她都已经做好被顾嬿白厉声拒绝的准备了,谁知就听顾嬿白淡淡道:“欢迎。”
傅绵:“……哦哈?”
屋里的众人见她们两人没事人一样的回来,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严樱小心扫一眼,心里有点疑惑:
看着吧,也不像是冰释前嫌的样子,两人依旧是不即不离的态度。
说翻脸吧,也不是,看着都很平静,说话也都十分自然,没有一点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意思。
众人略修整后,就开始返航。
返航途中,韩培文就问了顾嬿白那旗鱼,以及余下的东星斑等,要不要他叫船上的员工先处理一下。
众人昨晚吃了一条东星斑,但还有一条,加上旗鱼,都是顾嬿白钓到的,肯定是顾嬿白做主。
“旗鱼好吃吗?”顾嬿白问了一声。
“好啊,”
韩培文忙道,“好吃,营养价值也高,肉吃起来很紧实也很有弹性,口感超好。”
说着又建议道,“这鱼大,你也吃不完,要是卖的话,整条卖肯定是个高价。”
旗鱼捕捞不容易,很多冷冻了很久的,在市场上还价格不低呢,何况这新鲜的,且还这么大的?
沈成毫眼巴巴望着顾嬿白。
“卖什么,”
顾嬿白含笑道,“这条旗鱼咱们分分不好吗?”
沈成毫顿时扬起了一个大笑脸。
宋酬一眼瞥见,不忍直视地啧了一声。
韩培文先是一怔,继而欣喜万分道:“嬿白姐大气!”
他之前发群里的视频照片什么的,群里正沸腾着,都说是造假不可能什么的……
他要是能分一块,立刻就带着这块旗鱼肉回去找那些钓友去,非得打脸打个痛快去。
“你们猜这条旗鱼多重?”
韩培文说着又笑眯眯道,“百来斤呢!”
他们之前跟那旗鱼合照后,量过那旗鱼的长度,连尾什么的都算上,有将近一米八呢。
其实他甚至还觉得,要是这一回时间再长点,再让顾嬿白钓一钓,说不定能钓到像蓝鳍金枪鱼那种昂贵的鱼呢。
他心里唯一有点不解的是,在钓了旗鱼后,顾嬿白似乎并没多兴奋……
甚至也没多少继续钓的兴致似的。
这要是换了他,非得在原地钓个三天三夜不成。
大约是女孩子,又被旗鱼给吓到了,这才没了多少兴致了吧?
等游艇靠岸后,厨房里的船员已经将处理好的鱼肉分块放在了冰鲜盒里,每人拎了一大盒。
傅灼拎着这一盒旗鱼肉,就打电话约了沈成墨。
两人在一家常去的地方吃饭,叫那边厨房把这鱼肉一起做了,余下的冻起来。
“玩的还好?”
沈成墨给傅灼斟了茶道,“海上风景不错?”
“绕什么圈子,”
傅灼笑道,“这回我差点回来没脸见你了。”
沈成墨眯了眯眼。
傅灼拿出手机,将拷下来的船上甲板那块的监控视频,点开给沈成墨看。
“你瞧,这力道,”
傅灼道,“你猜嬿白要踹我一脚,我受不受的住?”
一脚踹死旗鱼的主,这视频他要是拿给当年的战友看,战友们都得惊得一楞:
毕竟,那是鱼,滑溜溜的鱼。
想要把鱼踢飞不难,但要一脚踢死这么大这么凶猛的一条旗鱼……那力道,那速度,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沈成墨本来托他去暗中关照顾嬿白的安全的,结果,要不是顾嬿白,那旗鱼就直接扎他大腿上了。
万一扎到大动脉,他就死翘翘了。
真不知道到底是谁需要保护了。
当着众人的面,他不好面上大惊小怪的,不然众人都得对顾嬿白的力道十分惊疑。
但当时他心里,真是都忽悠地差点飞出去。
沈成墨皱眉盯着视频,几乎是一帧一帧看过去的,神色也有些凝重。
“你之前的身手,是不是都跟着饭吃到肚子里去了,”
看完,沈成墨不动声色地调侃一句道,“这要是你出任务,你这妥妥任务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