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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着她的手腕按在瓷砖上,热水瞬间打湿了他的衬衫:“所以需要姜老师。”

“你洗你的,需要我干什么,你洗完我再洗……”姜雾眠说着就要逃出去。

周绪延拉住她,将自己窝进她的颈间,湿漉漉的额发蹭过她锁骨,声音委屈得不像话:“姜老师,我好累……”

水流簌簌声中,他握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紧绷的腹肌上:“你帮帮我,嗯?”

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滴在她锁骨处,烫得她轻轻战栗。

见她不说话,周绪延将她放在洗手台上,手指穿过她散落的长发,吻落在她微微发抖的眼睫上。

“我只是帮帮你……你别多想。”她仰头主动吻上他的喉结,听到他骤然加重的呼吸声。

浴室里水雾氤氲,蒸腾的热气在镜面上凝结成细密的水珠。

姜雾眠被周绪延抵在洗手台边,后背贴着冰凉的瓷砖,身前却是他滚烫的胸膛。

“嗯,”他鼻尖蹭过她耳垂,呼吸灼热,“我知道。”

花洒的水流声掩盖了她急促的心跳,周绪延修长的手指穿过她散落的长发,轻轻托住她后脑。

摘掉眼镜后的眼睛黑得惊人,像是化不开的浓墨,里面盛着她从未见过的情绪。

姜雾眠鼓起勇气,颤抖的指尖触上他衬衫纽扣。

布料早已被水浸透,紧紧贴在他身上,勾勒出分明的肌肉线条。

第一颗纽扣解开时,她清晰地听到他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喘息。

“继续。”他声音哑得不成调,带着她从未听过的诱哄。

第二颗纽扣松开,露出他锁骨上那颗小小的痣。

水珠顺着脖颈滑下,消失在衣领深处。

姜雾眠鬼使神差地低头,唇瓣轻轻贴上那颗痣。

周绪延浑身一僵,扣着她后腰的手骤然收紧。

“姜雾眠,”他声音里带着危险的警告,“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她仰起脸,正对上他暗沉的目光。

水雾中他的轮廓模糊而锋利,下颌线紧绷,喉结剧烈滚动。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周绪延,失控的、危险的,却又脆弱得让人心尖发颤。

“知道。”她小声说,指尖抚上他泛红的眼尾,“我在心疼你。”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

周绪延猛地低头吻住她,这个吻又凶又急,像是要把这些年的压抑都倾注进去。

他的手掌垫在她脑后防止磕碰,另一只手扯开剩余的纽扣,湿透的衬衫“啪”地落在地上。

水雾模糊了镜面,也模糊了两人交叠的身影。

周绪延的吻从她唇瓣流连到颈侧,留下一个个灼热的印记。

衣服都被他妥善的放进了脏衣篓里,沥沥啦啦的滴着水,两人站在了花洒之下。

她的手指和花洒的水一同,扫过他的每一处,最后停住,握住。

浴室的水声阵阵,他闭着眼睛,窝在她的颈间,唇瓣微微张合,劲瘦的腰肢时不时的因为她的动作而微微绷紧。

她一只手环抱住他,一边帮他一边问:“洗的还干净吗?”

他没想到她会突然问他,一直压在嗓间的声音逸散出来,让她耳朵瞬间酥麻,一阵战栗从脊椎而起,直冲大脑。

喂,男人……的声音怎么能这么好听,要命。

因为帮他,她的衣服也全都湿了。

花洒的水淅淅沥沥的还在继续着。

她不由得在心里想,赶紧洗完,赶紧洗完,不然等下她就不知道会湿得不成样子了,她可不想被他发现自己那么狼狈的样子。

虽然之前也……

说起来,还是他先给她帮忙的呢。

想到了之前的几个夜晚,姜雾眠的脸上烧红了一片。

灼烫逐渐升温变得更加坚实,浴室里的空气温度比外面不知高了多少,蒸腾的姜雾眠的小脸愈发涨红。

有点累了。

怎么那么难洗啊。

她几乎就要停手的时候,一双大手阻拦了她的退势,“还是要洗干净一点,快洗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

花洒淅淅沥沥的落着,他也淋淋洒洒开来。

他额头抵在她肩上重重喘息,没一会儿趁她不注意,将她的衣服脱了下来,帮她胡乱的洗着。

没洗两下,周绪延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出浴室。

水珠从他们身上滴落,在酒店地毯上留下一串深色的痕迹。

床单是姜雾眠带来的浅紫色,带着淡淡的茉莉香。

周绪延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指尖拂过她泛红的脸颊:“可以吗?”

姜雾眠望进他眼底,那里有她从未见过的温柔与克制。

这个在法庭上所向披靡的男人,此刻却在征求她最微小的许可。

她明白,这不仅仅是情欲,更是他小心翼翼捧出的一颗真心。

“恩。”她仰头吻上他的喉结,“我要,全部的你。”

窗外北京的夜色正浓,远处国贸大厦的灯光像散落的星辰。

周绪延的吻落下来时,姜雾眠恍惚想起西安那晚的烟火,同样璀璨,却不及此刻他眼底的万分之一明亮。

不适感袭来时她咬住下唇,却被他的指尖轻轻抚开:“别咬,疼就抓我。”

他的温柔几乎让她落泪。

在最初的适应后,她开始了纯粹的享受,恍惚间听到他在耳边低语,声音沙哑得不成调:“姜雾眠,我爱你……”

*

凌晨三点十七分,姜雾眠被手机震动声惊醒,发现自己被周绪延紧紧搂在怀里。

他的手臂横在她腰间,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像是怕她在睡梦中消失。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落,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边。

“电话,绪延。”她吻了吻他泛红的眼尾,轻轻唤他。

他睡得很沉,确实累了,全方位的累。

但还是感受到了她的亲吻,迷迷糊糊的抱住了她的腰,眼睛还闭着,声音带着还未睡醒的暗哑:“谁的啊……”

姜雾眠弯腰伸手够过来手机,上面显示“裴西洲”,她没接,给周绪延:“是裴西洲的。”

周绪延已经坐起身,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他接起。

“恩,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他迅速套上衬衫,声音瞬间清明,跟姜雾眠说:“絮棉的体温有点高。”

姜雾眠立刻爬起来,也顾不上羞耻了,直接在他面前换起衣服来,扣子系错了两颗也顾不上,光着脚去够外套。

周绪延弯腰替她重新系好 ,指尖蹭过她锁骨处的红痕,动作顿了顿。

“我一个人去。”他将她按回被窝,“你睡会儿。”

姜雾眠摇头,头发乱蓬蓬地翘着:“你走了我也睡不着,一起过去吧,刚好换晚晚他们,中午的时候我们再休息吧。”

周绪延沉默地看了她几秒,突然低头吻她发顶:“……穿厚点。”

*

医院走廊亮如白昼。

周絮棉的病房里,值班医生正在调整输液速度。

“术后低热正常,物理降温就行。”医生对赶来的周绪延解释,“倒是你们家属该休息了。”

周欲晚蜷在陪护椅上睡着了,裴西洲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姜雾眠轻手轻脚地走过来,看见周絮棉的睫毛颤了颤,没想到还是吵醒了她。

“嫂子……”小姑娘声音哑得像小猫,手指勾住她的衣角,“我梦见你们在西安吃泡馍,不带我……”

姜雾眠噗嗤一笑,拧了湿毛巾擦她汗湿的额头:“等你好了,我们专门去吃一趟。”

周绪延站在床尾翻病历,闻言抬头。

看到两人的互动,忍不住低低的笑了一声。

周欲晚倒是听到了,翻身起来,嘟哝道:“嫂子,你看,我哥他还笑我,你回头好好管教管教他,不许再嘲笑我,不然我就把嫂子拐走,让你天天独守空房。”

本来周绪延不欲和她一般见识,哪想到她竟然这么说,食髓知味的他,势必不可能答应的,“你少撺掇你嫂子,好了,裴西洲你们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裴西洲也被他们兄妹的针锋相对逗笑了,抱住周欲晚揽着她出了病房,“走了走了,中午再来换你们。”

送走了他们,没一会儿,液体也输了一半了,周绪延又量了下周絮棉的体温,已经降下来一些了。

两人都不由松了口气。

周绪延拉住她的手,将她安置在病床一旁的陪护椅上,“你睡吧,我看着输液。”

姜雾眠拉住他的衣袖,眼巴巴的说:“那你陪我坐在这儿,给我个胳膊,我抱着睡。”

周绪延宠溺的笑笑,“好。”

他在姜雾眠身边坐下,姜雾眠抱着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浅浅的眯了过去。

*

不知睡了多久,感受到身边的人动了动,姜雾眠迷迷糊糊的醒了。

晨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身上,白衬衫的袖口沾了水渍,领带松松地挂着。

周绪延低头看着这个始作俑者,捏了捏她的鼻尖,“看你干的好事。”

姜雾眠脸色羞红了,她明明睡觉一直都很老实的来着,怎么会把他弄得如此糟糕。

等下医生就来查房了,姜雾眠连忙伸手去将自己弄乱的领带整理好。

他这幅被蹂躏了的样子,可不能被人看到了,到时候她就算是长了十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周绪延任由她折腾,伸手替妹妹掖了掖被角。

姜雾眠眼尖的看见他腕间有一道浅浅的牙印。

记忆涌上心间。

——好像是昨晚她受不住时咬的。

*

三天后。

周絮棉已经能坐起来吃水果了。

姜雾眠正在削苹果,嘴巴里突然被塞了一瓣橘子。

她抬头,周絮棉正笑着看她,手里还有几瓣橘子,“嫂子你别一直给我弄水果,你也吃呀,怎么样,橘子好吃吗?”

姜雾眠宠溺的笑着说:“好吃,絮棉喂得,肯定好吃。”

“比我哥喂得还好吃吗?”周絮棉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姜雾眠的耳尖红了一下,“不知道,他还没喂过。”

这倒是实话。

“哦?那我哥还是不行。”周絮棉眨着大眼睛,看了眼补觉的亲哥,问道,“我哥昨晚是不是又熬夜看案卷了?”

姜雾眠也看向沙发上假寐的周绪延。

他确实熬了通宵,此刻连领带都没解,修长的脖颈上还留着她不小心咬出的红痕。

“嗯,有个案子很急,后天一回去就要开庭了。”她面不改色地撒谎。

“是吗?”周絮棉心说,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她突然压低声音,凑在姜雾眠耳边轻声说:“那你们……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小侄子呀?”

苹果皮“啪”地断了。

姜雾眠手忙脚乱去捡,却不小心撞翻了果盘。

闹出的动静不小,将周绪延吵醒了。

姜雾眠去看他,发现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应该是刚刚周絮棉说的话,他也听到了。

“周絮棉,”他走过来帮姜雾眠收拾狼藉,“看来你恢复得不错。”

小姑娘吐了吐舌头,眼睛纯净的指着哥哥的脖子:“咦,哥你这里怎么红了?”

第64章 第64章回去

姜雾眠瞬间从耳根红到锁骨。

周绪延面不改色地整了整领带:“蚊子咬的。”

“北京冬天还有蚊子?”

“嗯,”周绪延瞥了眼恨不得钻地缝的姜雾眠,“特别凶的那种。”

“哦~看来北京还是没咱们银川好,银川现在还是春天呢,温度只有十几度,根本不可能有蚊子。”

两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姜雾眠受不了了,起身朝外走,“我去一下洗手间。”

周绪延面不改色,“病房里就有,还用出去吗?”

姜雾眠头也不回,耳尖爆红:“屋里的没有外面的好。”

周絮棉拿着削好的苹果啃了一口,懵懂的说:“真的吗,外面的洗手间很高档吗?”

周绪延哂笑,刮了下她的鼻尖,“小机灵鬼,吃你的苹果吧,我也出去看看,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就摁铃,再不然就给我打电话。”

周絮棉笑的咯咯的,“好了好了,我十六七岁不小了,你去吧,不用担心我。”

周绪延点点头就朝外走,周絮棉交代的声音跟在身后,“照看好嫂子,别让她又被蚊子要到了,而且你们去的久一点也没关系——”

周绪延的脚步一顿,忍下了回去收拾小鬼的打算。

*

时间过的很快。

裴西洲在周絮棉术后第三天就返回了银川。

周绪延本想在医院多陪妹妹几天,但李小强的案子开庭在即,前期所有准备工作都是他亲力亲为,临时换人根本来不及。

“真的不能再拖两天吗?”周欲晚站在病房门口,看着周绪延问道。

他的行李箱已经收拾好了,还有一些卷宗在病房里,这是一间高档单人病房,空间很大,绝大多数的时间周绪延都在病房里陪着周絮棉,所以拿了一些卷宗在这边看。

卷宗都是电子档打印出来的,为了方便标记,而且也为了庭上作为证据使用,一般证据都要整理好几份。

周绪延将整理好的卷宗一一放进登机箱,金丝眼镜后的眸光暗了暗:“后天一早开庭,明天下午还有最后一次证据交换。”

他顿了顿,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姜雾眠,声音低了几分,“对不起。”

姜雾眠走了过来,伸手抚平他眉心的褶皱:“说什么傻话,不需要跟我们说对不起,再说了这个案子还是当时我跟你一起参与的呢,我当然希望它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周欲晚懵懂了挠了挠脑袋,很不好意思的说:“嗜案件如命,不过既然如此,还是先回去处理案子吧,我不是很懂,我就是怕委屈了雾眠才那么说的,十分轻重缓急,既然嫂子都这么说,我也鼎力支持你,哥,加油啊,一定要打赢!”

姜雾眠的指尖描摹过周绪延疲惫的眼角,“晚晚说的是,絮棉有我看着呢,晚晚也在,你专心处理案子。”

“哥,加油啊。你放心好了,我的身体我很清楚的,而且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给嫂子添麻烦的,你就放心走吧。”周絮棉也安慰他道。

周绪延点了点头,走到病床前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听嫂子的话,别调皮。”

周絮棉做了个鬼脸:“知道啦!你快走吧,别耽误我和嫂子追剧。”

周绪延无奈地摇头,看了三人一眼,推着行李箱朝病房外走,姜雾眠有点不舍得,便跟了出去。

谁知周绪延

停下忽然不走了,姜雾眠猝不及防,差点没撞到他身上,下一秒,他却捉住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拉进怀里。

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间全是她发丝的茉莉香。

周绪延闭着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好像要将她身上的茉莉香融进肺里。

这个拥抱很用力,好像要把接下来几天的份都预支完。

“我很快就回来。”他在她耳边说,声音哑得不成调。

姜雾眠鼻子一酸,却强撑着笑:“那可不一定,要是絮棉恢复的好,说不定我们就回去了,而且,周律师什么时候这么黏人了?”

她故意用指尖戳了戳他紧绷的腰线,“放心,我会每天给你发絮棉的情况。”

周绪延突然低头吻住她。

这个吻又急又重,像是要把所有不舍都倾注进去。

姜雾眠揪住他的衬衫前襟,指尖发颤。

“咳咳——”周欲晚的声音从病房里传来,“哥,你要亲到什么时候?再不去机场要误机了!”

周绪延松开姜雾眠,耳根微红。

他整了整领带,恢复平日里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最后看了眼姜雾眠。

她站在病房前,阳光透过走廊的百叶窗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发间的茉莉发卡闪闪发亮。

“到了给我发消息。”她轻声说。

叫的车已经在医院楼下等着了。

周绪延上车前最后回望了一眼住院部,在某个窗口似乎看到了姜雾眠的身影。

他抬手挥了挥,转身钻进车里。

姜雾眠站在窗前,看着那辆黑色轿车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车流中。

周欲晚出去接电话去了,病房里只有她和周絮棉。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对周絮棉露出灿烂的笑容:“今天想吃什么?嫂子去给你买。”

“嫂子,”周絮棉歪着头,“你是不是很想哭啊?”

姜雾眠一愣,随即失笑:“胡说八道什么呢。”

“那你眼睛怎么红红的?”小姑娘狡黠地眨眨眼,“放心啦,我哥很快就回来了。他舍不得你太久的。”

姜雾眠捏了捏她的鼻尖:“人小鬼大。”

*

接下来的日子忙碌而充实。

姜雾眠和周欲晚轮流照顾周絮棉,每天定时给周绪延汇报情况。

他开庭那天,姜雾眠一早就收到了他的消息:【就要开庭了,今天可能没法及时回消息。】

姜雾眠回复:【加油,周律师最棒了!】后面还跟了个小猫比心的表情包。

她没告诉周绪延的是,那天她一直握着手机,连上厕所都带着,生怕错过他的消息。

直到傍晚,手机终于震动起来——

【胜诉了。】

简简单单三个字,姜雾眠却差点在病房里跳起来。

她就知道,正义永远不会缺席。

周絮棉看着她突然亮起来的眼睛,了然地笑了:“我哥赢了吧?”

周欲晚也凑了过来,“堂哥出马,就没有不赢的案子。”

“嗯!”姜雾眠重重点头,手指飞快地打字回复,【我就知道!晚上视频吗?絮棉想你了。】

周欲晚的视线不小心瞄到了姜雾眠的屏幕,贼兮兮的凑上来,跟姜雾眠咬耳朵:“是絮棉想他了吗,确定不是雾眠想他了?”

姜雾眠羞耻的“哎呀”一声,果不其然听到了周絮棉抗议的声音:“我才不想我哥,嫂子你就承认吧,就是你想他啦——”

“好你们两个,合起伙来欺负我——”

三人的嬉笑声中,周绪延的回复过来了:【好。不过要先和郑主任他们开个短会。】

姜雾眠停下打闹,一只手里还拿着一个抱枕,腾出手来回复:【没事,不着急。】

晚上九点,周绪延的脸终于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他看起来疲惫却满足,领带松垮地挂着,背景是律所的办公室。

“哥!”周絮棉凑到镜头前,“你看我气色是不是好多了?医生说再观察几天,如果指标稳定就可以转回银川了!”

周绪延的目光柔和下来:“嗯,恢复得不错。”

他的视线移向一旁的姜雾眠,声音低了几分,“辛苦你了。”

姜雾眠摇摇头,突然注意到他眼下浓重的青黑:“你多久没睡了?”

屏幕那头的周绪延推了推眼镜,避重就轻:“案子结束后补了一觉。”

姜雾眠正想追问,沈时的声音从画面外传来:“老大,您管连续工作36小时后在沙发上眯两小时叫‘补觉’?”

“沈时!”周绪延警告地瞪了一眼,随即画面一阵晃动,似乎是沈时被赶出了办公室。

周絮棉噗嗤一笑:“哥,你这样可不行,嫂子会心疼的。”

姜雾眠的脸瞬间红了,轻轻拍了周絮棉一下:“别胡说。”

周绪延却直视着镜头,声音很轻:“真的心疼?”

姜雾眠对上他镜片后灼灼的目光,心跳漏了半拍。

周絮棉和周欲晚都贼兮兮的笑着,也没打扰小两口,安静的等着姜雾眠说话呢。

她脸红的不行,却还是抿唇诚实的点点头,小声说:“嗯,心疼。”

屏幕那头的周绪延突然笑了,眼角泛起细小的纹路。

这个笑容温柔得不可思议,让姜雾眠一时看呆了。

她还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这么柔软的表情,心都快化了。

真好看。

想他了。

“我尽快处理好这边的事,去接你们回家。”他说。

姜雾眠点了点头,“好。”

*

七天后,周絮棉的各项指标都达到了转院标准。

北京的专家团队与银川医院做好了交接,安排了专门的医疗转运。

银川康大医院VIP病房。

周奶奶正给孙女削苹果,手法娴熟得让一旁的护士啧啧称奇。

“奶奶,我自己来……”周絮棉伸手要接,被老太太一瞪:“别动!你这手还挂着水呢!”

周欲晚啃着苹果凑过来:“奶奶偏心,我也要!”

“去去去,”周奶奶作势要打,“多大人了还跟妹妹抢!”

病房门被推开,姜雾眠捧着鲜花走进来,身后跟着郑承和几位律所合伙人。

“絮棉,恭喜出院!”郑承笑呵呵地递上礼物,“这是所里同事们的一点心意。”

周絮棉惊喜地接过,是一台最新款的数位板:“谢谢郑叔叔!我可以画漫画了!”

周奶奶抹了抹眼角,拉着姜雾眠的手小声问:“绪延那小子什么时候回来?”

姜雾眠看了眼手表:“飞机应该落地了,他说直接过来。”

本来说好的他来北京一起回的,没想到西安那边的非遗案件也紧挨着要开庭了,他只能先出差处理案子。

正说着,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周绪延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领带松垮地挂着。他的目光扫过满屋子的人,最终落在病床上的妹妹身上。

“哥!”周絮棉欢呼一声,差点扯到输液管。

周绪延快步走过去,轻轻按住她的手:“别乱动。”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满屋子的人都安静下来。

周奶奶突然拍了下大腿:“都杵着干啥?走,吃饭去!今天我请客!”

众人识趣地往外走,姜雾眠刚要跟上,被周绪延一把拉住手腕。

“陪我一会儿。”他低声说,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勾。

病房里很快只剩下他们三人。

周絮棉眨巴着眼睛:“那个……我突然想上厕所……”

“我扶你去。”姜雾眠红着脸要起身。

“不用不用!”周絮棉灵活地跳下床,拎着输液架就往卫生间冲,“我自己能行!”

门关上的瞬间,周绪延将姜雾眠拉进怀里。

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闷闷的:“想你了。”

姜雾眠回抱住他。

十几天不见,他似乎瘦了些,下颌线条更加锋利,腰肢也纤细了不少。

唔,不过,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摸。

想起来絮棉还在房间里,她连忙推开他,走到了卫生间门口,轻轻敲了下。

“妹妹,需不需要我帮你?”

周絮棉连忙按了一下冲水键,等了一

下才出来,“我都好了,你看。”

姜雾眠低低笑了下,三人在北京相处了半个多月,早就已经混的很熟了。

此时絮棉的什么小聪明她刚刚就出来了,但没有戳穿,温柔道:“奶奶他们去楼下吃饭了,让你哥在这里陪你,我下去给你和你哥带点吃的。”

周绪延揉了揉姜雾眠的脑袋:“我下去吧。”

周絮棉边朝病床上走,边说:“这种跑腿的事,自然交给我哥这个大老粗去做,嫂子咱们继续看上午没看完的剧吧,我投屏到电视上。”

周绪延宠溺的也揉了揉絮棉的脑袋,“人小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