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尽头拐角第一间便是书房,姜妄南蹑手蹑脚扒在门上,悄悄推出一条缝。
果不其然,萧权川就在里头。
只见他面前的书桌全摆满了零零碎碎的东西,一堆削薄的竹篾,长长短短,一把小刻刀,一捆乱得不行的丝线、一张大大的白色薄纸被剪得参差不齐等,灰尘碎屑纸片在光下沉沉浮浮。
他手边已经放着一个小灯笼,荷花状的,盛开的花瓣线条优美,大小一致,栩栩如生,唯一的缺点就是色调单一,纸白色,有点儿素。
不过,他也是第一次做花灯吧,已经很漂亮了,姜妄南想。
到时萧权川给他亮出礼物时,一定要表现得很欢喜才行。
正当他以为萧权川就此完工时,后者不知往里头塞了什么。
难不成有秘密武器?
姜妄南越发好奇,本想悄悄退开,熟料,胃里又开始翻涌起来,他尽量捂着嘴不发出声音。
“南南?”萧权川转头看来,忙把花灯藏在一旁,笑道:“你怎么这么早醒了?过来。”
姜妄南以手顺着胸口,进了屋,颇给面子:“这话我才要问夫君呢,一个人鬼鬼祟祟在这里捣鼓什么?”
萧权川牵起他的手,含笑道:“自然是为了准备今夜和南南共游灯会。”
“还不快拿出来?若不合心意,我可是会拒绝夫君的。”
萧权川轻笑一声,勾起他下巴道:“这位小公子真是越发娇纵,在朕面前,也敢如此没规矩。”
“我家夫君超级有钱,文武双全,而且一句话就能定你生死,你怕的话,就速速把礼物拿出来,不然,我家夫君有你好苦头吃的。”姜妄南扬起脸摊开手道。
“好好好,遵命。”
萧权川一手拿出素白色荷花灯,一手拉着姜妄南,往内室走去。
“去哪儿呀夫君?”
“看礼物,来。”萧权川让他坐在窗边,自己蹲下身,替他脱去鞋袜。
脚丫嫩白,萧权川忍不住挠了挠,引得姜妄南咯咯笑,娇嗔打了他一下:“夫君!”
“被窝里的光线正好。”
“夫君真当我是笨蛋呀,这是荷花灯,没有点火,哪会发光啊?”
萧权川神秘莫测扬起唇角:“南南看了便知。”
“行叭。”
两个身高腿长的男人裹在被子里,手肘撑起上半身,视野瞬间暗下好几度。
萧权川:“南南看好了,别眨眼。”
荷花灯一钻进来,那素白色的薄纸渐渐变黄,变亮,不一会儿,那一片片花瓣浮出粉色、紫色、蓝色、青色,五彩斑斓,像一件上古奇宝,耀眼得照亮他们的脸,连睫毛都看得根根分明。
“哇!!!好漂亮!!夫君好厉害!怎么做到的?”姜妄南眼睛神采奕奕。
“不告诉南南。”
“哼,不稀罕。”姜妄南小嘴一撅。
萧权川顺势吧唧一口:“就是涂了一些比较奇特的颜料。”
“好神奇,即便不亮了,我也会一直保存下去的,谢谢夫君哦,辛苦啦。”
姜妄南捧着那盏荷花灯,如获至宝,“好耶!今晚我要成为整个灯会最亮的仔!”
“虽然这些颜料顶多能撑十二个时辰,今晚用,绰绰有余。”
他忽然想到什么:“夫君,不对,我们现在不已经在用了吗?”
“嗯,不错。”
“不行不行,我得留着晚上看,肯定更好看!”
话罢,他慌慌张张抱起灯,钻出被窝,却被萧权川一把抓住他手腕,交叉抵在床架边,墨绿色的眼眸摄人魂魄。
“南南这就走了?为夫好伤心,忙活了一天,好累。”
“夫君……想要什么呢?”
姜妄南声音在发抖,因为,脊尾处有一只手缓缓撩起他裤腰,响尾蛇般滑进去。
“二十五天,三百个时辰,四千八百刻钟,这么长时间没有碰过南南,怎么办?为夫是不是不举了?”
“没有啦,夫君不许胡说哦,夫君是男人中的男人,厉害得不得了!啊!夫君,别扒我裤子……别……别进去。”
床架吱呀吱呀响。
“一点点,就一点点,不会伤害到孩子的,好吗?”
“嗯……啊嗯……”
不一会儿,姜妄南脸颊火热,萧权川的手退出来,猛然被他抓住,放在身前:“夫君,夫君帮我……”
“原来,南南也想?”萧权川故意不动。
“嗯嗯!好想好想!夫君给我吧!”
“好,为夫心甘情愿。”萧权川抽出手,低下身子。
“夫君!啊!不是……用……用手就好啦……啊嗯!”
门外,孙年海已经面色不惊了,彼时,一个飞鸽停在窗棂上,脚上套着一个反光的银环。
孙年海轻车熟路取下环里的一卷小纸条,鸽子立马飞远,他叩叩门:“陛下,有信。”
只听里面良嫔娘娘还在高高低低地不停叫嚷,忽然声音扬起一个幅度。
片刻,萧权川语气愉悦回复:“进来。”
“是。”
孙年海一路低头递上纸条,眼观鼻鼻观心,又低眉顺眼出去了。
姜妄南严严实实躺在被褥里,滩成一团,脸颊红晕,小口小口喘气,眼睛盯着天花板,散开的焦距慢慢聚回瞳孔。
他看见萧权川蹙眉扫读那张纸条,神色越发忧虑。
“夫君怎么了?”
纸条收进掌心,沉默须臾,他转头道:“南南,抱歉,今晚的乞巧灯会,还是不去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