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我在慈宁宫特意养的那群少男少女,正因服下了顺息蛊,正常的男儿身也变成了像妄南那样,腹部生出了退化的胞宫。”
“如此一想,妄南的存在,不就是类似顺息蛊的人化?他天生自带专门克你蛊毒的体质。”
越说到后面,唐奎兰越发激动:“阿川,你就应该和他多处一处!循环往复,你便可以彻底恢复正常了!正好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吧?!”
不用再被他小姨逼着和那群人强扯关系,萧权川本来还挺高兴的,但最后一个问句瞬间泼他一桶冷水。
唐奎兰发现自家外甥眉眼垮了下来,问道:“不是,你们不是一对儿吗?”
“他……好像不喜欢我。”萧权川苦笑道。
“不像啊!怎么可能?他这么黏你……看你的眼神也不一样,怎么会不喜欢?”
“不一样吗?”萧权川倏然抬眸。
“啊,小姨还能骗你不成?”
萧权川转念一想,人家都已经亲口说讨厌他了,还拒绝了他那么明显的告白:“还是算了吧。”
“啧!阿川,你堂堂一个皇帝,怎么就这么没信心?你在朝堂上雷厉风行的气概呢?算尽人心的铁腕手段呢?一看见他就通通都废了?”
“你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有身材,要财有财,要权有权,怎么就觉得别人看不上你呢?”唐奎兰纳闷道。
“该用的都用了,但就是因为如此,我好像……经常吓哭他?”萧权川抓抓头发道,“而且,我也就那样吧,没什么值得人家喜欢的。”
“…………”唐奎兰彻底整无语。
睡觉时,姜妄南素来喜欢侧卧,但自从萧权川送他躺上床盖好被开始,约莫已经过了一炷香功夫,他一直平躺着。
看着天花板发呆,脑海里有很多喧杂的声音或画面,但仔细回想起来,什么也不清晰,恍恍惚惚,昏昏沉沉。
他只把手轻轻放在小腹上,时不时抚摸两下,至今也难以想象,这里头居然建了一个温暖的小房子。
宫胞?子宫吗?
做梦一样。
适时,屋外响起长短不一的脚步声,甚至有拔剑出鞘的嚓嚓声。
其中一人急急忙忙道:“快,快去!夫人被挟持了!”
夫人?唐夫人?那个怀孕的男子吗?
他倏然坐起,沉沉的脑袋一阵天旋地转,缓了好一会儿。
有人问道:“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包天?竟在唐府造次!”
那人回道:“是随驾的刘太医!不知突然发什么疯!非要唐大人承认好像是关于什么药的事儿!”
“陛下就在府上,他也敢?”
“谁知道呢?!夫人身体本就不好,胎还没稳住,就不知道被这么一吓,会不会……”
这时,那人后背的一扇房门忽然从里打开,一个白皙俊秀的公子抓着他们就问:“刘太医他们在哪儿!”
那人一下子没想起这个人是谁,从上而下疑惑打量他。
“快点告诉我!不然陛下就治你们的罪!”姜妄南拿出镇邪之宝萧权川恐吓道。
那两个人吓得一哆嗦,立即指道:“就在那边!有紫藤花秋千的!”
姜妄南即便是个路痴,也自然知晓那花秋千的具体位置,不多时,他远远便见刘伯深拿着一把剑横在唐夫人脖前,怒目蹬道:“唐大人,你为何就是不认!?”
刘伯深过于激动,那锋利无比的剑刃一点都不稳,时不时刮蹭到唐夫人的皮肤,那里已经红了一片。
唐期吓得五官扭曲:“别!!”
唐夫人瑟瑟发抖不敢动弹,双眸含泪,低呼道:“官人救我……”
姜妄南不禁蹙眉,那柔骨散原是唐期下的?
怎么会?萧权川明明指认的是刘伯深啊。
刘伯深又愤愤道:“院判大人已被支回宫,逼得我只能来找你,唐大人,你昨夜亲口承认那柔骨散是你下的,为何今日却变脸不承认?”
“即便你们被那人所威胁,也不应忘却责躬引疚的为人原则!舍利取义,方是君子所为!”
唐期急得满头大汗:“刘太医啊,你先把我内人放了,他身体本来就很差,胎儿还未稳住,受不起惊吓啊,我求求你了,我……我给你跪下磕头成吗?”
话音未落,他撩袍欲跪。
“等等!”
姜妄南出声阻止:“唐大人,你先别急。”
“良……嫔娘娘?”唐期心虚低下头去,嘴唇克制不住颤抖。
唐夫人垂眸看着那利刃近在咫尺,小心翼翼开口道:“娘娘,我家官人绝不是那样的人……”
“闭嘴!”刘伯深大声喝道,“就是你官人下的药!他自己亲口承认的!若非他,我又怎么会生生背锅!”
话罢,他对姜妄南摇摇头,那猩红的眼神在无声道:“不是兄长,你要相信兄长。”
姜妄南的脑子也在团团转,分辨不出孰对孰错,然而,是个笨蛋都知道,刘伯深做错了一件事。
“你先把唐夫人放了,他胎气不稳,是黑是白,我们再做定论。”
萧权川轻轻一挥手,就让刘伯陷入深深的无助和无奈,挣扎不得,他苦笑道:“原来,你对我的信任,经不起一点风浪。”
“我不是这个意思,纵然你要自证清白,但你也不要用一个孕妇动手,这更让我觉得……你很卑鄙。”
姜妄南真的有些生气了,他很少如此直白地骂人。
“我卑鄙?呵,我……在你心里,已经这么不堪了?”刘伯深的心被狠狠扎了一刀,鲜血成河,止无可止。
姜妄南看向旁边,没有回应。
唐期在一旁微微瞪眼,从刚刚的对话里,他好似捕捉到了什么格外微妙且危险不堪的信息。
“啊!”
适时,唐夫人捂住肚子,眉头拧成一股绳,身体渐渐软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