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沈佳城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秦臻只好又蹲下来，单手把秦书翎抱在怀里：“来，咱们怎么练的来着？”

秦书翎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拿起戒指，笑得傻乎乎，往沈佳城胸口一杵。

海水涨潮，差点漫过脚下，沈佳城太过紧张，生怕把戒指掉海里，最后是自己给自己戴上的。

次日，时代娱乐头版刊出，联盟第一家庭海边度假，两个模糊的人影在落日下凑在一起，像是在亲吻。

周日早上沈佳城去门口取报纸，惊讶地看到除了一家三口度假照，时娱还刊出了一双手带着对戒的清晰照片，并且采访到第三区老牌厂家的某位负责人。

负责人称，第三区盛产蓝宝石，只是，天然克拉数0.99的戒指基本上是所有钻石商的弃品。商家在某天迎来一位戴着黑帽子的男子，点名只要0.99的海蓝宝石。纯度净度均无要求，每一颗都是大自然的馈赠，是独一无二的。

沈佳城拿起电话想找李承希问戒指照片来路，看到这里，又放下了听筒。有这张照片的，只可能是一个人。

李承希倒是打来电话——你在三区的民调支持率很高啊。你又去哪个工厂暗访了？不告诉我可以，要告诉赵队啊。

照片里，0.99的蓝色宝石凑了一对。沈佳城手上，是三环压住蓝宝石，他说，这样的重量分布比较美观合适。

秦臻则懒得调整，用新的蓝宝石压住了旧的三环银戒。

*0*

秦书翎的出生日期是早就定好的。医生给出了一个窗口，而秦臻最开始要求沈佳城发过来一份工作日历，要看着他的日历选。沈佳城递给他一本日历，只不过上面空空的，没有任何事项。

——就选你喜欢的。他说。

——你有很多重要的事……

——没有事情比你们重要。

于是，秦书翎出生在十一月底，一个大雪纷飞的晚上。出生地点是第三区最好的医院，空降了首都中心医院的医生，以最高保密级别执行这项任务。

没有媒体，没有摄像机，没有任何可供外界窥探的窗口。

赶巧十二月底政府和议会例行休年假，沈佳城两周未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也并未引起任何讨论。

天阙阁新年晚宴，秦、沈二人携手出席，并带另外一位小嘉宾。沈佳城怀里多了一个熟睡的，软软的存在，看起来像是——新生儿。

燕尾礼服半途被抓皱了，可秦书翎从出生起就懂得时机，出生的时机完美，没耽误两位父亲半点工作，且能在如此重要的场合熟睡，把最安静乖巧一副面孔展现给大家。

这么大的新闻到底是怎么没被发现的？到底是谁生的？怎么生的？什么时候生的？

媒体记者全都疯了，往前翻几个月的照片，而沈佳城的身影高大挺拔始终如一。

雅苑侧门新闻发布会只有五分钟，沈佳城只说重点，这些问题一个也没回答。公关团队颁布一纸禁令，禁止拍宝宝正脸，违反规定的媒体不能再踏入天阙阁半步。

发布会结束之后，赵立均走过来，开口说三个字——小公主。

沈佳城听这三个字从这位冷面铁血军人嘴里说出来，还是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

——嗯，小公主怎么了？

那时候秦书翎的出生信息登记表还没填完。在医院那天，沈佳城精神高度紧张，太过于关注秦臻的状态，连口水都不曾喝，所有流程手续都被他推后再推后。雅苑的各位外人，包括赵队在内，至今都不知道宝宝姓字名谁。

赵立均面无表情地说，小公主也需要个代号，以后她长大了独自行动了，我也要单安排人保护的。您想一想，然后告诉我。

沈佳城转身回到卧室，和秦臻商量。

秦臻状态挺好。沈佳城掀起他的衣服意图检查手术刀口，被他按着手腕制止。

——今天看多少次了，你越看它越不长。

明明知道他身上所有伤口愈合速度都快，如同这个人一样，有着顽强到可怕的生命力。

秦臻反而问他，那你有没有想法？给我先看看。

沈佳城帮他把衣服掖好，笑着答，我……还真的有。他掏出随身速记本，里面几个H打头短小单词，沈佳城指了最后一个——我最中意这个。你要是有其他想法，就按你的来。

HERON，苍鹭。和翎翎的书面寓意一样，像是飞鸟。大名是两个人共同起的，代号自然也要一起选。

——挺好的，秦臻说，我就有一处小小改动。

秦臻从他手中接过笔，划掉结尾一个字母。

恰好是——HE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