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78、月离(2 / 2)

清亮的泪水积蓄在眼眶中,摇摇欲坠。

胸口处激荡盘绕的情绪,太过复杂和震撼,让他根本无法开口说话。

缓了好久后,相泊月才渐渐回过神来。

颤声问道。

“贵君,我没听错吧,我姐姐并不是郡主害死的。”

嘉贵君闻言,点了点头。

“你姐姐是被萧策意她们杀的,不关郡主的事。”

相泊月攥紧了双手,蓦地轻笑出声,透亮的眼泪也随之坠落。

喉中哽咽不已。

巨大的惊喜与激动冲击着他的全身,心中是从未有过的畅然与庆幸。

压在心头许久的大山终于被卸掉,相泊月如释重负的同时,又有些怔然恍惚。

在得知那证人已经进京后,他有过犹豫。

若季旷柔真的是害死姐姐的凶手该怎么办。

自己要不要离开她。

可这个念头刚刚冒起,便被他慌忙掐断了。

相泊月绝望地发现,自己早已经离不开季旷柔,单是想想便已经足够让他痛不欲生。

经历了那么多事后,他已经彻彻底底地爱上了季旷柔,不管姐姐是不是因她而死,都想和她永远在一起。

不过幸好......

幸好姐姐的死与季旷柔无关。

季旷柔甚至救过姐姐一命。

想到这儿,相泊月心中一悸,无数暖流涌上心头,促使他的心变得潮热而鼓胀。

对于季旷柔的思念与爱意更是前所未有的强烈,激得他热泪盈眶,心潮澎湃。

相泊月想立刻回到季旷柔身边,告诉她自己已经知道了所有真相。

想感谢她,更想向她道歉。

为当初自己被萧茗蒙蔽,误会她还说出那样伤人的话道歉。

现下他们中间的阻隔已经消失,心结已然解开。

他终于可以坦然面对自己对季旷柔的爱意与渴望,不用再担心爱上的会不会是自己的仇人。

他想见她、想抱她、想亲她,更想和她从此以后做一对真正的妻夫,为她生女育儿。

回府的马车上,相泊月多次催促车妇将马车赶得快些、再快些。

自己等不及要见到季旷柔了。

相泊月回到王府的第一件事,是把二人新婚之夜订下的约法三章给找了出来。

找到后,他再难掩心中的激动,忙问身后的哑奴。

“妻主回来了吗?”

哑奴也在方才知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看到自家主子那么开心,面上也不由自主地扬起了笑。

飞快地比划了几下,“郡主已经回来了,正在披霞殿,少爷快去吧。”

见状,相泊月连忙将那张纸拿在了手中,赶往了披霞殿。

一路上,他的心情都十分的激动,胸腔里的那颗心急速地蹦跳着,几乎要在下一刻跃出来。

此时此刻,相泊月觉得无比的幸福与满足。

幸福到他哽咽,满足得热泪盈眶。

待来到披霞殿前,相泊月一眼便见到常跟在季旷柔身边的翻云与覆雨二人。

还未等他开口询问,覆雨就突然对着他言道:“相公子,郡主在里面等你。”

闻言,相泊月一愣,并未将她称呼的改变放在心上,颔首道谢后抬脚便走了进去。

入了大殿,还未看到季旷柔的身影,他便突地紧张了起来。

想到接下来要对她说的话,相泊月捏紧了长指,胸口悸动非常的同时,还生出了一股羞怯。

是谓近情情怯。

“妻主......”

相泊月出声轻唤,昔日清润动听的声音中带着丝难以察觉的轻颤。

循着女人应下的声音,相泊月转头瞧去。

但见多日未见的季旷柔正跷腿斜坐在檀椅之上,左臂曲起支着下颌,神情淡淡地望向他。

举止虽慵懒,但难掩优雅矜贵。

“回来了?”

女人轻声开口,辨不出情绪。

相泊月眨眨眼,内心因她这简单的一句话而掀起了潮澜,鼓噪得更为剧烈。

他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那张纸,缓缓走近直至站到了她面前。

“妻主这几日,过得可还好?”

相泊月抿紧了唇,鸦密的眼睫轻颤。

闻言,季旷柔轻笑一声,抬眸瞧他,觉得他这番话说得十分的虚伪。

她过得好不好,对他来讲有那么重要吗?

少顷,季旷柔还是淡声回道:“还不错。”

闻听此言,相泊月微微勾唇,心中溢出一丝喜悦,试探着上前握住了季旷柔的手。

匍一触碰到对方温热的手背,相泊月犹如被刺到一般长指微颤,一股酥麻从指间倏然传至胸口。

让他整颗心都忍不住战栗尖啸起来。

眼尾也被激得渗出一抹殷红。

他慢慢躬身,单膝跪在了季旷柔脚边,双手抓紧了她的手,抬头仰望她。

眸中酝满了柔情与爱意,融融漾漾,满得几乎要倾泻出来。

相泊月无声哽咽,面上满是希冀,小心翼翼地说道:“那晚的事情,我并不知情,妻主可信我?”

闻言,季旷柔垂眸瞧他,微微颦眉,一时竟辨不清他口中说得是到底真是假。

不过结果已经不重要了。

她眸中漠然,面上却轻笑着给了他想听的答案。

相泊月唇边瞬即溢出一丝浅笑,心中难掩激动与欣喜。

情不自禁地垂头吻了下手中女人的手背。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季旷柔一定会相信自己。

面前青年这一动作,惹得季旷柔微微一怔,随即漠然地转过了双眼。

少顷,她便听青年又道:“妻主,我已经知道我姐姐的真正死因了。”

见季旷柔疑惑地望向他,相泊月连忙解释道:“在你我二人成婚之前,我求嘉贵君帮我查的......”

季旷柔挑眉,“他怎么对你说的?”

闻言,相泊月更加握紧了她的手,心中满是难过又愧疚,胸腹处被塞进了一团棉花,闷滞得他喘不过气。

“是我错怪妻主了,我姐姐是被萧茗害死的,而我却又被她蒙蔽,还在山洞里对妻主说了那样伤人的话,我、我......”

他越说越愧疚,心中既后悔又懊恼,想回到那个时候掐死那时的自己。

相泊月仰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季旷柔,眼角急得泛起了水光,“不若妻主罚月儿吧,罚月儿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能原谅我。”

闻听此言,季旷柔定定地望向他,视线落在了青年眼角沁出的点点清泪上。

她突然轻笑出声,心中觉得此时的相泊月十分的可笑与滑稽。

也难为他了。

明明心中因为终于可以与她和离而欢欣鼓舞了,却又要硬挤出眼泪来将最后这出戏演完。

好让自己肯原谅他、放过他,与他那情人双宿双飞。

少顷,季旷柔微微俯身,边替他揩掉那滴泪后,边笑着柔声言道。

“月儿那么乖,本郡主怎么忍心罚你呢。”

不仅如此,本郡主还要奖赏你。

说罢,她站起身,走向对面桌子上拿起了那份已经拟好了的和离书。

孰料,季旷柔刚转身,却被人紧紧地抱住了腰身。

青年听了她方才那番话,心中炙热异常,爱意肆虐奔腾冲撞得他整个身体都在止不住地轻颤。

欢喜的眼泪濡湿了眼睫,相泊月越发搂紧了面前女子的腰身,嗅着她身上醉人的体香,犹如堕入了绵软馨香的云海之中。

他幸福地喃喃轻唤,声音甜腻得如同打破了蜜罐。

“妻主、妻主......”

我好爱你。

我真的好爱你。

被揽住腰身后,季旷柔神情一怔,接着烦躁不解地蹙了下眉。

沉声言道:“你做什么?”

闻言,相泊月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季旷柔,他抬眸,清隽的面上含满了春情与期待。

他微微抿唇,将怀中的那张二人新婚之夜定下的约法三章拿了出来。

缓缓展开。

“妻主,你还记得这个吗?”

季旷柔嗤笑出声,挑眉以做回复。

果然啊,他已经等不及了。

谁知,相泊月接下来的话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相泊月鼓足勇气贴近她,胸口处心跳如擂鼓。

他轻轻地靠在女人的肩膀,凑到她耳边温声言道:“妻主,我把它撕掉好不好?”

闻言,季旷柔长眉蹙得更深了,垂眸与他对视。

疑声问道:“为什么?”

话音刚落,她便见青年玉白的面上突地蔓延上了莫名的绯色,冰透的耳尖红到几欲沁血。

约法三章第一条准则便是季旷柔不得强迫与他圆房。

他现下决定把它撕掉,也就意味着,他愿意同她圆房,也.......渴望成为她真正的男人。

是不是自己的暗示太过隐晦,没有让季旷柔知晓其中的含义。

想到这儿,相泊月呼吸蓦地急促起来,胸腹处绞起一股莫名的酸软与紧张。

心中对面前人的爱意明明满到几乎倾泻了出来,可当真正要他张口对季旷柔诉说时,又难免心生怯意。

他愈发攥紧了身前女人的衣角,不敢与季旷柔那专注敏锐的眸光对视。

少顷,相泊月终于鼓起勇气缓声开口,“因为、因为月儿想报答妻主......想和妻主做一对真正的妻夫,想为妻主生女育儿。”

话毕,相泊月羞耻地咬住了自己的唇瓣,面上春潮肆溢。

昔日那双清冷无尘的凤眸此时泛起了潋滟惑人的水光,他望向女人近在咫尺的菱唇,再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动与渴望,屏息缓缓凑上前。

可就在下一刻,女人骤然侧过了头,躲开了他的亲吻。

相泊月微微一怔,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便被对方抵着肩膀推开了。

他诧异地抬头,便见面前的季旷柔以手抵唇,低低地笑出了声。

相泊月不明所以地眨眨眼,还未等他开口询问,对方便随手递给了他一个信封。

他接过后垂眸细看,瞬时间便僵愣在了原地。

‘和离书’三个朱红大字,犹如烙红的铁块倏然扎进了他的眸中。

相泊月只觉得双眼一阵剧痛,泪水瞬间充斥了他整个眼眶,挂在睑边摇摇欲坠。

脖颈好似被人扼住了一般难以呼吸,心口由于缺氧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骤然唤回了他的神志。

相泊月缓缓抬头,唇角艰难地扯出一丝笑,心中仍有希冀,声音颤抖艰涩地问道:

“妻主,这是谁的和离书?”

闻言,季旷柔唇角扬起一抹笑,淡声道:“自然是给你的。”

话音刚落,便见青年面色霎时青白一边,抓着信笺的双手颤抖得不成样子。

相泊月心腹因她这句话而绞起一股剧痛,他蓦地蹙眉,痛苦地呜咽一声,泪水接连不断地涌出。

他踉跄着走上前抓住了女人的衣角,拼命地逼着自己扬唇。

笑着哽咽道:“妻主在同月儿开玩笑吗,月儿笑了,妻主不要再逗月儿了好不好。”

“月儿害怕......”

谁知,对方冷冷地拂开了他的双手,“本郡主已经将此事上报给了陛下,不是再同你玩笑。”

这句话犹如一计重锤,砸断了支持相泊月的最后一丝希望。

胸腹处好似伸进去了一只大手,将他的五脏六腑硬生生地扯断,一颗心也攥成了碎片。

相泊月疼得面色惨白如纸,口中发出绝望的呜咽,泪水瞬时间沾湿了面庞。

“不要、不要......”

他拼命地摇头,发疯似地将手中的和离书撕成了碎片,强忍着胸腹处的酸戾与痛苦,扑上前抱住了季旷柔。

泪水模糊了相泊月的双眼,他紧紧地抱着面前的女人,哭声悲凄、摧心折肝。

哀求道:“我错了,妻主,月儿知错了,求求妻主了,不要赶月儿走好不好。”

相泊月说着,主动去吻季旷柔的唇。

却再一次被女人偏头躲开了。

这一动作犹如一个利刃狠狠地刺入了相泊月的心口,又大力搅弄了一番,他呜咽声骤然加大,仿若一头受了重伤走投无路的困兽。

心中的恐惧与绝望越发加剧,相泊月抱紧了她,不敢再吻她的唇,转而将一个个冰冷潮湿的吻落在季旷柔的脸颊耳朵以及脖颈。

以求片刻抚慰。

他声声哀求,神情凄怆而卑微,“我不要、不要和离,妻主,求求你,不要和离好不好。”

泪水犹如决堤的江海,从他眼角坠落,滴进了季旷柔的衣领。

季旷柔站在原地,神情冷漠。

“相泊云死因出来后,我们便和离,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相泊云受不了她这般冷漠地对待自己,胸腹痛到痉挛、精神临近崩溃。

“不是!不是!从来都不是......”

他从来都只想要她。

一直都是她。

“妻主,月儿错了,月儿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相泊月不住哽咽,眼角猩红一片,心中绝望至极,不知该如何做才能重新挽回季旷柔的心意。

“明日覆雨送你回相府,过几日本郡主会让翻云给你送去房契与地契,还有三万两黄金的银票,以后不够的话可以再来找我。”

季旷柔边说,边开始用力挣脱相泊月环在她腰间的手臂。

闻言,相泊月心中惊恐加剧,神情是无边的绝望。

双眸已经被泪水沁成了血红色,骇人至极。

他痛哭出声,撕心裂肺地吼道:“我不要!”

说着,相泊月更加收紧了手臂,双眼垂泪、神情偏执而悲哀地望着面前绝情的女人。

哽咽说道:“妻主不是说过喜欢我的吗,你不能说话不算数,不能不要我的......”

季旷柔闻声蹙眉,一股烦躁从胸中涌起。

她不懂,相泊月明明都已经拿到了想要的和离书,为何还对她又这般纠缠。

口口声声说着不想与她和离。

不想和离难道要教她继续做那绿奴,看着他与其他女人偷情吗?

绝无可能!

想到这儿,季旷柔眸光冰冽,再无顾忌地大力挣开了相泊月的双臂。

伸手攥住了他脆弱的后颈,将他倏然拉近。

几乎与他鼻尖相对。

垂眸凝着他盛满了泪水的双眼。

神情倨傲地轻笑出声,“那又如何。”

“以前,本郡主确实喜欢过你,不过现在.......”

她略略停顿,眼神冷漠而残忍。

一字一句地说道:“本郡主对你已经厌烦疲倦了。”

说罢,季旷柔松开了手,转身大步离开了寝殿。

当被季旷柔主动握住后颈靠近,听到她喜欢自己时,相泊月绝望的心中冉冉升起了一丝希望。

痛到几乎炸裂的心脏稍稍得到了一丝抚慰。

眸光渐渐亮起。

他想伸出手回抱住她,可季旷柔后面的那句话犹如锋利的冰锥,狠狠地刺入了相泊月的心脏。

刹那间,无边刺骨的寒气涌入了他的体内,裹挟住他。

将他拖入了黑暗又冰冷的深渊。

作者有话说:

文中“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出自白居易的《长恨歌》

文案名场面三掉落。

作者的现代女尊文预收,感兴趣的点个收藏吧。

《我会得到她[现代女尊]》by柳青岫

文案

程劲漪第一次见到她所谓的未婚夫宁淮澈时,是在朋友的生日晚宴上,彼时,她刚被对方打断与新交小男友的拥吻,对方的口红还沾在她的唇角。

她面色带着些许不耐烦,看着面前长相精致气质温润的青年,长眉轻挑,语气有些咄人。

“你谁啊,我亲我男朋友,关你什么事。”

对面的青年面上带着浅笑,声音礼貌而疏离,镜片后的眼眸却牢牢地锁定在她身上,犹如一条吐着红信的阴冷毒蛇。

其中翻涌不竭的,是对她炙热的爱意与渴望。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宁淮澈,是劲漪你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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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与她正式见面的那天,宁淮澈准备了许久,可没想到见到的第一眼便是她在与人接吻。

那人样貌普通身材一般,接吻技术看起来也差得要命。

冲天的嫉妒烧红了他的眼,强烈的渴望将理智击溃。

他不受控制地走上了前……

我允许你曾经爱过许多人,但最后能得到你人的只能是我。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一定会。

———宁淮澈

玩世不恭海王富二代女主X温柔偏执恋爱脑男主

PS:男主恋爱脑,极其恋爱脑,对别人不屑一顾,对女主热烈赤城,是个阴郁痴汉舔狗,嫉妒心、占有欲强且很会在女主面前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