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某一天,陈清元又突发恶疾,把他困在房间里不让他睡觉的时候,他就一个翻身坐在了陈清元的身上,解着自己身上长衫的扣子,冷静道。
“行之想明白了,大帅人长得好,身体也结实,我不亏。”
他这句话可是一声惊雷直劈在陈大帅头顶,成功把土匪一样的军阀吓了个脸色发绿,张口结舌了半天,瞪着眼睛:“你……你冷静点。”
明明前几次这姓陈的还一副反派的模样,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漫不经心地挑着对方的下巴威胁,现在看阮行之真作势要低头亲他,却将身上的戏子给一把推开,狼狈地落荒而逃。
房门打开又被人砰地关上,阮行之目光清醒地看过去,嗤笑一声,和衣而眠。
电影院里也响起一阵笑声,观众们忍俊不禁地窃窃私语,过了几秒才重新回复平静。
自从阮行之发现了陈清元对他没意思,是怀着什么目的故意让大家误会的,所以为了恶心她,他对一改之前抵死不从的态度,陈清元在外面装反派,拍着大腿让他坐上去,他就当着众人的面冷着一张漂亮的脸蛋,二话不说坐了上去。
陈清元差点没维持住自己的表情,笑的十分勉强,只觉得腿上那在正常不过的体温烫腿。
其他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在他们眼里这就是阮行之服软了,打算跟陈清元过了。
陈大帅可真是有苦不能言,只能强忍扭曲的面容,搂住戏子细细的小腰儿不敢乱动,一边和他继续演,一边忧心忡忡自己节操的安危。
所以一次半夜,阮行之又故意这样撩拨……对,他如此行事在陈清元眼里那就是在他娘勾搭他呢!
直男陈大帅受不了,直接用绳子把阮行之捆在床上,在阮行之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抱着被到榻上去,扯了扯被子给自己盖好,长长舒了一口气,满意地睡了个安稳觉,观众们简直笑的不行。
俩人互相折磨的时候,在陈清元演技下,那些人渐渐相信了他是个只知道包养戏子的没用的酒囊饭袋,轻蔑地不将他当回事,继续赚自己的钱。
几个日本人来和王老板等人谈合作,王老板就让他们来了,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聚一聚。
领头的汉奸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慢悠悠盘两个核桃,高傲地和那几个抽土烟的说:
“这北平的天儿,还是要我当,那姓陈的算个什么东西。”
其他人歪在自己的椅子上,或者一旁烧的很热的火炕,满脸享受的抽着烟枪,纷纷附和,却不知他刚说完这句话的同时,港口的货便被一帮士兵给扣下,他们还浑然不觉,放着大话。
厚重的门帘忽然被人一掀。
外头的冷风吹进烟雾缭绕的屋子里,屋里的众人愕然,下意识看向门口。
一个穿着军装,披着斗篷的男人不紧不慢地进来。那人一一看过吓得双手发抖的众人,忽然笑了一声:“都在呢,来的挺全啊。”
众人毛骨悚然,两个日本人转身就要跑,陈清元忽然拔枪,冲着对方膝盖就是一枪。
一声惨叫,对方倒在地上,陈清元身后冲进来一队士兵将几人按倒在地,吓破了胆的富商官员再也没办法高傲了,失魂落魄的。
陈清元顺藤摸瓜,将奸细和大帅府里探子一起抓出来,却也暴露了自己的弱点。
那些人得罪不起他,就将阮行之给抓住,等陈清元只前来的时候当着他的面羞辱。
他对着阮行之又踩又踢,仍不解恨,看见陈清元难看的脸就觉得畅快,没发现身后一个小头目一声不吭,凶残地眼睛盯着他的脑袋,差点咬碎了牙,最后抬手一枪崩了那位嚣张的反派,露出眼角带伤的脸,他一拉帽子,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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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泉,”陈清元抱住昏过去的阮行之,在后面叫了他一声:不等他醒醒,和他见一面?”
那人背影沉默了许久:“算了……”
他抬头望了一下天上的太阳,眯了眯带着伤疤的眼睛,大家听他低声嘀咕:
“我走错路了呀,还是别见他了。”
他年幼时被人拐卖走,兜兜转转,做了不少坏事,临到和亲人相认了却近乡情怯。他只要自己早就变了,没办法再和哥哥相认了,一边哼着哥哥小时候给他唱过的歌谣,一边消失在道路尽头。
观众们十分唏嘘,电影开头那两个孩子就是兄弟俩,哥哥跑戏班给人洗衣服,做杂工,被人欺负,弟弟却被人贩子给抱走了,历经多年,明明都在寻找对方,可再见面时,却不敢相认。
蛀虫间谍一网打尽,陈清元的铁血手腕彻底在北平扬名,想着他以往扮猪吃老虎的模样,原先不屑的人只觉得后背发凉,对他也更加恭敬。
等事情全都结束,他郑重地给阮行之赔礼道歉。
阮行之却心气不顺,因为他的原因,和他一起搭戏的楚霸王早就和别人唱了,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还是对陈清元爱答不理。
陈清元没办法,只能把戏班子的班主请过来,请对方教他唱楚霸王。
可怜班主才听说这人有多凶神恶煞,被陈清元吓得战战兢兢,直擦额头上的冷汗,没想到他默不作声地喝了整整两杯茶,最后只是说让他教唱戏。
班主茫然抬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陈清元不自在地低头,心不在焉地动了动手中茶杯的盖子,看着上面的花纹。
他跟着班主学戏那段笑的观众们直不起腰。
电影里胆小怕事的班主都要崩溃了,他唱了半辈子,从来没见过资质这么差劲还非要吃这口饭的!他愤恨地说不干了,要杀就杀,被他一枪毙了也不干了,都忘了自己怕他的时候。
自从他往大帅府跑之后,大帅府的花园里时常狼哭鬼嚎,动静儿能引来一窝狼,阮行之好奇去看,就看见笑眯眯的陈清元和脸红脖子粗的班主,听他在学楚霸王,怔了怔,又忍不住笑。
他们一起唱了一曲霸王别姬,慢慢的成为了知己,一直到战争来临的那一刻。
无数次的舍生忘死,无数次的受伤,陈清元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数不胜数,眉骨留下了一道疤。
戏班子早就倒台了,阮行之一直在大帅府,也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后勤工作。
陈清元被弹片击中后养伤的那个生辰,他换上了戏装,给他唱了贵妃醉酒,当做贺礼。
时局动荡,死的人太多了,他们从始至终都没表明过自己的情意,那一场床戏,只是俩人心照不宣的沉默,第二天醒了,又如平常。
一场大梦,梦过一次,他们就满足了。
大概谁不想做出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遵守的承诺,要是有一天天晴了,他们还活着,一定会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这样的人生大事。
娱乐圈里的冷艳影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