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时想清楚太晚了,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由闯入者将他抬走。
不光他,太宰也被带走了。
到底是谁。
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眼睛半睁不睁,马上要闭上,扛着他的人忽然停了脚步。
“小少爷,人带来了。”
“嗯,装车子里带走吧。”
牧野冬睁开眼,这个声音。
用劲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面庞,牧野冬瞪大了眼。
“你...”
“小少爷?小少爷?”
牧野冬晕倒前的眼神在脑海中挥之不去,Keta愣了好久,在手下的叫声中回过神。
“什么?”
手下又重复一遍问话。
“小少爷,任务完成了,出发回东京吗?”
说是他的手下,实则是父亲的手下,只不过暂时为他所用罢了。
对上他的目光,keta敛下心中的复杂,面无表情颔首。
“回,走吧。”
两辆黑车很快消失在夜色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晚上时间九点,两辆黑车低调驶入第一庄园。
这里是东京最大的富人区,住在里面的都是坐拥资产成上百千亿的富人。
车子驶入在一栋建筑前停下,keta与一个黑衣男下了车,进入大门。
偌大的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显得无比空寂。
父亲受伤之后,以嫌吵闹为由将佣人遣散一大半,只留三四个人,房子变得空旷。
一开始,Keta还不习惯,现在他已经习惯了,习惯这样的环境。
穿过走廊一路向里,来到一层唯一一扇门前。
keta没说话,身后的男人上前敲敲门。
没一会儿,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房间里光线昏暗,电视机竟成了整个房间里最亮的东西。
新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随着Keta和身后人的靠近,他转过头。
电视机的光亮照在他脸上,脸色惨白难看,对上两人的目光,他话语幽幽。
“把人请过来了?”
“是的,父亲。”
只对视一眼,keta就将头低下。
受伤过后的父亲开始变得阴晴不定,前一秒还在和你好好说话,下一秒就开始暴怒,砸东西,骂人。
观察几次,发现他是对人的视线很敏感,keta就更加放低姿态,以一种绝对臣服的态度面对他。
果然,新戏一直没骂过他,也没打过他,甚至对他愈发器重。
新戏一伸手,一旁机灵的管家就立马扶着他坐上轮椅。
“在哪?”
轮椅一路来到keta身边,新戏沙哑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就像刀刮沙纸,让人心生战栗,keta握紧拳头,以此稳住声音。
“在隔壁房子里,父亲,需要现在将他们带过来吗?”
“什么他们,除了Psyche,其他人不要带过来污染我的眼睛。”
新戏说着,沉默了会儿。
“你去安排,把Psyche带过来。”
“是,父亲。”
应完声,轮椅的嘎吱声响起,keta保持弯腰的动作直到轮椅声停下,他抬头看了眼右前方。
父亲在管家的安排下,来到了书桌前。
看样子是要在这里见Psyche了。
楼下所有的房间打通,形成现在的大房间,为的就是新戏不必出房间门就能做想做的任何事情。
keta眼眸暗了暗,父亲自从受伤,就再也没出过门了,所有访客都变见,就是大伯新名都不见。
他走出房间,大步朝门口走。
还没走出走廊,面前冲出一人,见到他,怒气冲冲揪起他的衣领。
“好啊,keta,长本事了,这么一声不吭就把人截胡,也不和我说一声,害的我还傻傻在那里等。”
keta没挣扎,甚至一动不动,垂眸看向黄毛少年新知,父亲同父异母的弟弟。
“大人说笑了,我们都是为了给父亲办事,至于为什么没通知您,是您说您要去玩个痛快,叫我不要打扰您。”
这话他确实说过,新知冷哼一声。
“我不会放过你的。”
不就是一个实验品吗,再怎么样也就是个棋子。
想到这里,新知放下手,从keta身边错过,大步朝里走。
Keta看看他,很快收回目光,继续朝外走。
-
太宰治没吃多少草莓,药效不强,被抬下车时就有些意识了,只是那不是醒过来的好时机,他就一直没动,装作昏迷。
直到他被丢到地上,又听到另一声丢东西的声音,咔滋,门被关上,周围安静下来,一点声音都没有,他一点点睁开眼睛。
首先入眼的是深灰色的后脑勺,牧野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太宰治没着急着叫他,而是先简单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他一点一点朝牧野冬那边挪动,试图叫醒他。
“牧野,牧野。”
不知他们什么时候会再回来,有什么企图,太宰治双手双脚都被反着捆在身后,只能像个鱼一样上下扑腾着朝牧野冬那边挪动。
没等他移到牧野冬那边,房间门忽然被打开,太宰治连忙停下动作闭上眼,假装还没醒。
来人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而是径直朝牧野冬走去。
“将他带走。”
这声音熟悉极了。
太宰治很快在脑海中回忆起声音的主人,悄然握紧拳头。
虽然知道他们立场不同,终究是会对上的,但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唔,早知道当初就不开门了,他还是太好心了。
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太宰治再次睁开眼。
刚才还在面前不远处的身影不再,堪比侦探社办公室大小的房间里只剩他一人。
太宰治倒是不担心牧野冬会遇到危险,之前他就这个问题和小夏聊过。
按照小夏的说法,如果发生意外情况,先被叫醒的一定是她而不是牧野冬,除非没人干预,让牧野冬自己醒来。
就像之前牧野冬腹部受伤,他们一直没强制叫醒牧野冬,三天后,醒来的是牧野冬。
他们等得及,可这些人可等不及。
太宰治担心牧野,却并不担心小夏,这家伙强得很。
太宰治面色有些沉。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
牧野冬还不知道他是姐姐的第二人格这件事..他会不会中途醒来?
活动活动脚腕手腕,确认已经恢复大部分力气了。太宰治一翻手腕,一把精致的小刀出现在他手中。
嘎吱嘎吱声在房间中回响,仔细看去,太宰治动作变扭,用小刀一点点割绳子。
-
眼前是好友熟悉的面容,Keta一直没什么表情的面上闪过一丝不忍。
他摆摆手,让拿着水桶的人退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药丸。
牧野冬要是清醒过来看向四周,就能发现有个人与卖他草莓的老伯长的有七八分像。
不过不同于老伯的是,房间里的这人年轻的很。
任何药剂都有解药,keta自认为研究它们很有一套。
将药水控制好量喂给牧野冬,几分钟后,被吊在木架上的人悠悠转醒。
keta的话里满是喜悦,就如他们每次见面那样。
“牧野,醒了?”
若非此时的场景不那么正常,光听声音都要被他迷惑住。
灯光就在两人头顶,鲜红色的眼眸宛如宝石,展现在keta面前。
之前对方是这样的眼眸吗?
疑惑划过keta的心头,但很快,他便将其丢到脑后。
“牧野,我也是没办法。”
keta边说着,将一个禁锢套装到牧野冬手腕上,确认无误,将他从木架上放下来。
keta身后的人觉得不妥,试图制止。
“小少爷,这样不好吧。”
“无事。”
他现在已经不是任何人都能踩一脚的小透明了。
keta面上笑意瞬收,制止住背后人的动作。
抬头对上牧野冬的目光,keta对他笑笑,做出请的动作。
见牧野冬只是盯着他看没动作,keta直起身子,面上的笑意不减。
“牧野,我父亲要见你,有禁锢套的约束,你甚至打不过一个普通人,别白费力气了,这边请。”
一行人一路走过走廊,来到新戏的房门前。
守卫将他们挨个检查过去,确认安全后,keta带着牧野冬进入房间,其余人等在房间外。
“父亲,我将牧野带来了。”
keta话语刚落下,轮椅嘎吱嘎吱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不一会儿,停在他们面前。
“Psyche,好久不见。”
为什么父亲总是叫牧野Psyche。
keta心头划过一丝疑惑。
不等他多想,新戏转头看他,相比面对牧野时的狂热眼神,看向他时神色稍显冷淡、
“keta,先出去吧,我要和Psyche好好叙旧。”
又是这样...
keta手紧了紧,又很快松开,行礼。
“是,keta退下了。”
-
门声响起,开了又关,房间里只剩下新戏,牧野,还有不远处的管家三人。
新戏操纵轮椅绕牧野冬好几圈,话语里满是熟稔。
“Psyche,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你小时候我还见过你,抱过你。”
任由新戏打量,Psyche将脑袋垂下,血红色的眼眸随之看向地面,不言不语。
“瞧瞧我这模样,Psyche,都是拜你所赐。”
听到这话,鲜红色的眼眸终于动了,落在新戏身上。
好一会儿,她轻笑出声,开了口。
“我怎么就留了你一命呢。”
新戏大笑。
“是啊,怎么就留了我一命。”
“可惜,现在再后悔也不行了。”
新戏说着,笑意渐收,目光紧盯Psyche。
“这世界上没人比我更懂你的能力了,Psyche,学过血债血偿这个成语吧?没杀死我是你的失误,现在,你该为你的失误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