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梦了。

梦里，他孤零零站在空无一人的甲板上，背后的游轮模样惨败不堪，就像遭受到什么巨大的冲击一样，鼻中满是难闻的味道。

这趟旅行通往哪里，他还能不能回到土地上，牧野冬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出神间，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牧野，快来。”

这声音...？太宰？但他怎么会...

牧野冬带着疑问转身，站在他不远处的果不其然就是太宰治。

正要说什么，对面人忽然朝他扑过来，神色紧张，眼眸里闪过一片红光。

“牧野，小心。”

牧野冬猛地睁开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大口呼吸。

突如其来的梦境吓得他一身冷汗，好一会儿，稍微冷静了些，牧野冬掀开被子，走进卫生间。

镜子中的男生模样精致，脸色却差的吓人。

时间显示现在是下午两点，牧野冬没想到他睡了这么久，但即使如此身体还是很疲惫，梦无间断，一直在闹腾。

补一觉醒来比没补觉更累了，满心的烦躁让他维持不住本就牵强的笑容。

牧野冬收拾好自己，饥肠辘辘往餐厅走去。

好在饭菜都是24小时供应，有什么想吃的点餐，然后后厨会现成烧制。

牧野冬就想吃些热乎的，所以他点了一份汤面一份炸猪排。

在座位上坐下没一会儿，被告知餐马上就要好了，牧野冬起身往窗口走。

餐厅里三三两两坐着一些人，看样子有些像刚起来，吃迟来的中饭。

牧野冬刚走到窗口前，腿侧忽然一热，奇怪低头看去，是裤腿被打湿，一旁服务员打扮模样的人不停道歉。

“对，对不起，大人，您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大人。”

本来就烦。

但...

能感受到水正顺着腿往下流，牧野冬深呼吸一口气，挤出一抹笑。

“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起来吧。”

裤子黏在腿上很不舒服，瞟到汤面好了，牧野冬朗声表示自己要打包，很快，他拎着热腾腾的面与炸猪排走出餐厅。

住的离餐厅近就是好，几分钟后，牧野冬回到房间。

换掉裤子，把有些坨的面条散开，刚吃一口，门被敲响。

牧野冬放下筷子去开门。

门外赫然是刚才撞到他的服务员，见是他，牧野冬一挑眉。

“有事？”

“这位大人，我犯了错，这是补偿，能不能不要投诉我。”

服务员声音听着可怜兮兮，手中捧着一个袋子，身子微抖，牧野冬饶有兴致看他。

余光里，摄像头慢慢转过头来对准他们这个方向，牧野冬眼睛闪了下。

“要道歉？”

服务员明明与牧野冬差不多高，却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从牧野冬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没有血色的唇瓣。

“是。”

回答完牧野冬的问题，似乎是紧张，服务员咬了下嘴唇，唇瓣也因此染上一抹殷红。

摄像头尽职记录下两人的一举一动，房间里的人伸出手，抚上服务员的脸颊，从脸边划过，最后摁上唇瓣。

没多久，服务员被客人搂着一同进了房间。

几分钟将汤面吃完，嘴里一边嚼着猪排，牧野冬没好气看向坐在对面的服务员。

“这衣服还挺配你的。”

服务员茫然看他，因为紧张，手攥紧了衣摆。

“什...什么。”

吃完最后一块猪排，拍拍手，将手擦干净，牧野冬推开桌子，拍拍自己的腿。

“过来。”

“客人，不要这样。”

话语间，服务员手攥着衣摆，小心翼翼坐到牧野冬怀中。

手指就像一个灵活的小蛇，从袖口一点点往里钻。

肌肤相贴，传来痒意，服务员轻喘着，小声拒绝。

“别，别这样。”

不顾他的抗拒，继续往里伸，摸到熟悉的触感，牧野冬似笑非笑看着眼前人，无声张张嘴巴。

‘还装。’

对上牧野冬的目光，服务员无声笑了下，嘴上仍小声喘着气，说着别，然后干脆利落抬手掀开头发，露出原本的样貌，漂亮的鸢紫色眼眸。

牧野冬知道太宰治可能不老实，但没想到他居然会与自己在同一个游轮里，还这副模样。

指腹下是软嫩的皮肤，对方整个身子压在他身上，牧野冬能感受到随着他手上轻轻摩擦的动作，掌心下的皮肤正轻轻颤抖。

这个游轮的管理者有些恶趣味，服务员不论男女，穿着都是女仆装，袖子那边很短。

太宰治从来都是将绷带绑到手腕，为了穿女仆装不让人发现异常，他不得不露出手腕还有些许手臂上的肌肤。

若说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尚可忍受。

敏感的肌肤再次被粗糙的指腹划过，酥麻感从手臂传遍全身，太宰治身子轻颤，喘着气一点点趴到牧野冬怀中。

吐息滚烫，尽数洒在脖颈，被刺激的一抖，牧野冬总算回过神，将手抽出，人放下。

看着牧野冬通红的耳垂，太宰治勾嘴靠近他，笑容勾人又肆意，话语里却带着小心。

“客，客人，这样可以吗？”

顺着太宰治所指的方向看去，牧野冬看到了一个托盘。

转回头看太宰治，见他挑眉，一点点凑近他，不停发出黏腻的声音，这声音听着就好像...好像他之前偶然在同学手机上看到的那种小视频一样。牧野冬别开眼，起身将托盘拿开。

托盘上是几个倒扣的茶杯还有一个烧水的茶壶，牧野冬不喜欢喝烧的水，只喝矿泉水，因此，住进来后一直没注意这里。

柜子底下他倒是检查过了，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东西。

接过太宰治递来的小扫描仪，没一会儿，牧野冬在托盘边上发现了一个小仪器，很小一个，要不是它时不时闪烁着红光，牧野冬都要错过它。

他还是大意了，牧野冬心想。

第一天到时，他就检查了有没有微型摄像头，却忘记了检查窃听器。

索性他在房间里一向安静，不会自说自话，没暴露这一说。

不能让对方发现他发现了窃听器，避免打草惊蛇，牧野冬思考了下，走到太宰治的身边。

也不知受到了什么刺激，服务员黏腻的喘息声忽然拔高。

过了会，两人的对话隐隐传来。

“要喝水？麻烦...自己去烧。”

“知，知道了。”

服务员似乎性子胆小，就是呜咽声都细碎万分，只有实在受不了，忍不住时才会声音高昂。

‘啪嗒’，清脆的声音忽的响起，服务员似乎被吓到，话语小心翼翼。

“呜，没，没力气，对，对不起，我又搞砸了。”

真别说，这声音听着他都心动了。

黑暗的房间中，耳边是服务员细碎的呜咽声，男人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光坐着这一会儿，他一连换三五个姿势，心烦气躁骂了声。

“这么（哔—），肯定不知道被睡了多少次。”

‘忽然呲拉’，一声强烈的电流声后，房间忽然恢复安静，没了声响。

男人不耐烦啧了声，敲敲面前的仪器。

“坏了？服了。”

男人再坐不住，起身走向厕所。

-

将窃听器踩在脚底碾了又碾，确认彻底坏掉，太宰治抬头看牧野冬。

“好了。”

相比太宰治的神色正常，牧野冬的脸有些红，别了头没看他。

“牧野？”

看他这幅样子，太宰治忽然来了兴致，坏笑着朝他靠近。

“这是怎么了？害羞了？”

太宰治的嗓音温润清亮，与刚才细细嫩嫩的声音截然相反。

面前是他放大了的脸，脑子里全是他红红的脸，微张的嘴，牧野冬推他。

“别靠这么近，热死了。”

“嗨嗨。”

顺从着退开，太宰治搬了椅子坐到他两步距离前，腿好险碰到。

见牧野冬下意识缩缩腿，看看他，又看看桌子，以为是想让他离远点，太宰治眼神暗了瞬。

不等牧野冬发现，他很快眨眨眼，神色恢复如常，轻声解释。

“房间不太隔音，我们不能离太远。”

“我知道。”

他只是有些不太习惯。

见太宰治神色认真，知道要谈论正事，牧野冬深呼吸一口气，也跟着沉下心来看他。

但没一会儿，牧野冬目光扫过他的脸，最后落在他有殷红的唇瓣上，疑惑。

“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