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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魁祸首的打趣,太讨厌了!

脸上的红温只增不减,他磕磕巴巴转移话题:“你要…去军区吗?”

“我准备出去约会。”

迟然睁大了眼睛,还没完全苏醒的大脑处理不了这么复杂的话,紧接着就听见傅望昭问:“你今天有空吗?”

“啊?”迟然嘴巴微张,圆圆的杏眼里一半懵懂一半震惊。

一看就是还没睡醒,但还是乖乖回答:“有…”

傅望昭此时很想把人抱在胸口亲一亲,但忍住了,只伸手理了理他的头发:“收拾一下,我等你。”

“好。”迟然应下,突然想起来正事,“唔,小满还没喝奶。”

他连忙跑到婴儿床旁边,将小满抱起来,看她精神活泼,不像饿肚子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我喂吧。”傅望昭从迟然手里接过小孩,“以后我多分担一些,你用这些时间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人活这世上做不到完全自由,但他想给迟然最大程度的自由。

他才二十一岁,不该被任何事物牵绊住前行的脚步。

迟然愣了下,随即眼眶发酸,心中动容。

小满就算再乖再好带,也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孩子。他非常爱她,愿意把自己的时间和她绑定,但有时也会想,他总不能一直只围着小孩转啊。

他之前计划着,等小满再大一些,大概到上幼儿园之后,他就有时间去学画漫画。他还是习惯把自己的事情推到后面去。

但是现在傅望昭告诉他不需要等,他可以立刻去做想做的事情。

这种感觉难以言喻,他真真切切地感知到傅望昭在乎他的一切,包括他等待发芽的梦想。

甚至比他自己更在乎。

傅望昭抱着小满下楼后,迟然揣着情绪去洗脸。洗到一半,他猛地抬起头,看到镜子里脸上满是泡沫的自己。

等等,他待会儿要和傅望昭出去干嘛?

约会?

约会!

他又默默低下头将泡沫冲洗干净,用毛巾擦干水,作出一副再平常不过的样子出去,但通红的耳朵暴露了他的紧张。

吃过早饭,将小满交给刘姨,迟然被傅望昭牵出别墅。

走到那辆黑色越野车前,迟然毫无准备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根本没意识到为什么傅望昭等在他旁边,而不是去另一边开门。

车座上有一大束郁金香,被牛皮纸包好,花枝上下错开。粉色和白色的花瓣上面有的还带水珠,正张扬地给来人展示它的美丽。

迟然呼吸一滞,心脏跳得极快,他小心地将花束捧出,闻到淡淡的花香。

他在院子里见过这花,花期很短,而且刚刚开花时完全闭合的状态,和后期完全绽开的状态都不算最好看的样子,最特别最好看的也就那么两天。

而他手里这束,每一枝都开得刚刚好,美得像油画,让人挪不开眼。

“好漂亮。”迟然双手抱着花,抬头看向傅望昭,“院子里的花不是…都谢了吗?”

他看得出来,这绝不可能是在外面花店买的,每一枝花都像是经过层层筛选,从千百枝里挑出最好看的,最后一起组成这束花,被送到他手里。

“我早上去了趟花房。”alpha说。

原来傅望昭去敲他房门的时候,不是准备出门,是刚刚从外面回来。

傅望昭那漆黑的眼眸注视着面前的人,露出浅浅的笑意:“花房的主人说我把他开得最好的郁金香都剪走了,我说,要送给爱人,肯定挑最好的。”

迟然的指腹摩擦着牛皮纸的粗糙表面,阵阵花香顺着鼻腔进入身体,撩拨他的心。

他迈出半步,踮起脚,轻而快地用嘴唇贴了下傅望昭的脸颊。

然后飞速钻进车里,用花挡住脸。

待傅望昭反应过来时,面前空得只剩几缕花香。温热柔软的触感停留在皮肤,最后化成他脸上一个不值钱的笑。

Alpha坐进驾驶位,见迟然还是用花将脸挡得严严实实,笑意加深,启动车子。

约莫开出去五公里,迟然才把花放下来,脸上还能看见一点残余的酡红。

将近一个小时过去,他们终于抵达目的地。

傅望昭打方向盘进停车位,迟然扒在车窗上朝外看,圆溜溜的眼睛在看到不远处的建筑时,瞳孔都放大了。

是游乐场。

下了车,迟然依依不舍地把花留在车里,牵着傅望昭的手,朝游乐场大门走去。

“怎么来这里,又不是小孩子了。”迟然这样说着,但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

傅望昭才不会承认自己偷看过他的日记,逗他:“不喜欢的话我们换个地方?”

“别,好不容易来…一趟。”

两个人检完票,进入园区就看见两个大大的人偶对着游客们摆手打招呼,迟然也对他们摆手。

“好可爱喔。”

“没你可爱。”

迟然羞赧地用指头戳了下他的腰。

游乐场有地图,标明了各个游乐设施、餐厅和表演的位置,他们就顺着地图一个一个玩过去。

从过山车上下来,迟然脑袋发晕,抱着傅望昭的胳膊保持平衡,见他没事人似的,问:“你之前玩过吗?”

“没有,我也是第一次来游乐场。”傅望昭想了想,补充道:“不过我跳过伞。”

迟然缓了半晌,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说:“你为什么要…说也?”

“咳。”傅望昭及时转移话题,“那里有主题商店,去看看吗?”

“好!”

主题商店售卖各式各样的周边,包括但不限于玩偶、手办、服饰、趣味零食等等。

迟然对可可爱爱的小玩偶爱不释手,边看边对傅望昭嘀嘀咕咕:“这个好玩,你看它的衣服,这个好可爱,给小满买…一个,她肯定喜欢…”

他大概自己都没发现,往常习惯自言自语的自己,也会打开心理防线,任由多出一个听众来。

走到发箍区,琳琅满目的装饰发箍映入眼帘,最多的就是动物发箍。

迟然挑出一个小狗耳朵的发箍,转身戴在傅望昭头上,瞬间喜笑颜开,拉着他去照镜子。

“好看好看。”

棕色的狗耳朵支在alpha墨蓝色的头发上,竟然有一种诡异的和谐。

傅望昭沉默半晌,评价道:“有没有霸气一点的?”

“我去找找。”迟然积极地跑回去,开始挑挑拣拣。

经过精心挑选,他选出来两款,一款是老虎耳朵,一款是狼耳朵。

但是奈何这种动物发箍走得都是可爱路线,哪怕是老虎和狼的耳朵,戴到头上也跟小猫小狗似的。

“这个好看,和你头发颜色也…也接近。”傅望昭低头让迟然给他戴上那狼耳发箍,听到对方评价道。

“戴着嘛。”

谁能受得了一块软乎乎的小黏糕撒娇,反正傅望昭色令智昏地同意了。

迟然开心地又去给自己挑发箍去。

傅望昭也跟着挑,给他戴上一只咖色的小猫耳朵:“这个,和我比较配。”

最后,两人成功购入一只狼耳发箍、一只猫耳发箍,以及一个可爱的卡通玩偶。

走出商店,傅望昭看见不远处有人在拍照,他眸光闪动,说:“然然,我们来拍照吧。”

“好啊。”

傅望昭拿出通讯器调出自拍模式,将两个人框进屏幕里,他另一只手揽住迟然的肩膀。

两个人的头靠得极近,他在屏幕里看到戴着小猫耳朵的迟然笑得很开心,明媚如阳光。

他的眼中也被染上笑意,按下拍摄键。画面定格、留存。

拍完照迟然看到不远处的碰碰车,想去玩,刚迈了两步,发现傅望昭还站在原地,在通讯器上摆弄着什么。

“怎么啦,照片有问题吗?”

“没有,走吧。”Alpha将通讯器放回口袋里,走上前牵紧迟然的手,走向下一站。

游乐场很大,玩了一圈下来天已经黑透了,迟然也累得走不动。

“我们坐一会儿吧,那儿有一个…椅子。”

“累了?”

迟然“嗯”一声,他看傅望昭没有半点累的样子,体力真是好得过分。

Alpha松开他的手,走到他跟前弯下腰:“上来,我背你。”

“不用,我坐一会儿就…就好了。”迟然的脸红起来。

“这儿离出口还有一段距离,我背你比较快。”傅望昭站起来,对他伸出手,“不然我抱你也行。”

周围有不少往游乐场出口走的游客,其中许多都好奇地望向他们。

“那还是背吧。”

迟然趴上傅望昭的背,两只胳膊抱紧他的脖颈,感受到对方的大手攥着他的大腿肉,炙热的温度仿佛穿透裤子,直接烤在皮肤上,激得他一阵心悸。

傅望昭走得很稳,宽厚的脊背给他强烈的安全感,迟然偷偷地抿出一个笑来。

“你…”他开口,又不好意思地打住,歪着脑袋枕在自己的胳膊上。

“想说什么?”

大概是这个姿势可以让他们的心脏挨得很近的缘故,迟然心安下来,说:“你想让我怎么叫…叫你?像赵恒他们叫你,望昭?”

傅望昭的喉结上下滚动,忍不住握紧迟然的大腿,他稍稍抬头望向漆黑的天空,上面点缀了点点星子,正在发着光。

“叫我阿昭,妈妈和舅舅他们都这么叫。”

“好。”迟然应下来,觉得有些难为情,将羞红的脸整个埋进胳膊里。

“然然。”傅望昭知道迟然害羞了,但他真的想听,“叫我一声。”

迟然将脸抬起一点,在傅望昭耳边轻轻叫了一声:“阿昭。”

第95章

最近迟然开始忙碌起来。

起因是前几天周老师找到他,问他还愿不愿意给南风菌当漫画助理。

周老师对迟然坦白,南风菌通过他发到邮箱的作品集认出了他,是自己将这一线索告诉了傅望昭。

“我一直觉得很抱歉,迟然,我知道望昭不会害你,但这毕竟是违背了你的意愿。”周老师的声音充满歉意。

迟然这才知道傅望昭是怎么找到他的,不禁感叹起来。如果放在他刚刚被找到的时间节点,他大概会对周老师产生怨念。但是现在他一点都不怪他。

“都过去了,您不用一直…记在心里,我们现在很好。”迟然说。

“那就好。”周老师释然地吐了口气,语气认真起来,“迟然,不知道你还想不想给我朋友当漫画助理。”

“这事说来话长,南风他收到了不少作品集,看来看去还是最中意你的笔触,但是再想联系你就联系不上了,我也找不到望昭。没办法后来就招了别人,但是南风一直不满意。现在就自己在弄,进度慢下来不少。”

迟然闻言心动起来,他一直有在画稿练习,经验丰富起来,手就越来越熟练。但是要说如何创作一部漫画,他还是一片混沌,无法上手。

这对他而言,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所以他立马答应了下来。

于是这几天开始,他要每天去南风菌老师的工作室上班。

南风菌老师是个社恐,性格很安静不爱讲话,但是迟然问他专业上的问题,他都会回答。

漫画助理的工作不难,做的都是描线上色、修改对话框这些最基础的工作。

起初南风菌会在旁边看着他画,后来大概是放心了,就跑到里屋睡觉去了。所以大多数时候就是迟然一个人在工作。

后来他才知道,南风菌因为晚上灵感充沛,所以创作期间作息会昼夜颠倒。周老师说,不知道之前的助理是不是因为没人看着,就不认真做,导致最后出来的效果不好,还得重新返工,浪费时间。

尽管自己作息颠倒,但南风菌给迟然规定的工作时间是早九晚五,并且会提前列好当日工作内容,让他弄完就可以提前下班。

熟悉工作之后,迟然早于下班时间好几个小时就能完成。但他没有提前走,而是经过南风菌老师的同意之后,学习他的分镜技巧。

晚上回到家,迟然吃过饭便开始总结记录白天学到的东西,继而查资料学习、做相关练习。

约莫九点多钟,门口传来很轻的敲门声,然后房门被打开。

迟然放下笔,抬头见傅望昭抱着玩困了的小满。

小家伙的脑袋靠在alpha肩膀上,打了个哈欠,嘴巴张成小小的o型。一看见迟然,就朝他伸手要抱。

迟然连忙起身,将孩子接过来,亲亲她的额头。

这些天是刘姨和傅望昭带她的时间最多,小满很乖,见不到迟然也不会哭闹,照常玩得开心,但是晚上睡觉一定要迟然哄才肯睡。

窗外漆黑窗内明亮,玻璃上映出两大一小的影子。

迟然轻轻拍了会儿小满的后背,感受到她抱着自己脖子的力道松了下来,才把软乎乎的小家伙放进婴儿床里。

失去爸爸怀抱的小满睫毛抖动了两下,还未睡安稳。迟然缓慢地拍拍她的小肚子,让她彻底进入甜美的梦乡。

小满最近长大了不少,之前买的衣服都有点穿不下。头发也长长了,到了可以扎起小啾啾的长度。迟然缓缓晃着婴儿床,视线黏在她稚嫩可爱的脸蛋上,久久挪不开。

他现在感觉非常非常幸福。

身后的人靠近,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脑袋搁在他的颈窝,和他一起看熟睡的宝贝。

“刘姨说你小时候就…就长这样,”迟然小声说着,忍不住笑,“这么可爱,和你现在太不一样了。”

“可爱是像你,我小时候和现在一样酷。”

迟然憋笑得难受,等笑劲儿过了,他说:“这些天多亏你,每天陪她玩。”

小孩子精力旺盛、需要陪伴,她是在玩在成长,但对于大人而言多少有点枯燥无聊,这需要很多爱和耐心。

起初迟然有点怀疑alpha,能不能有耐心陪一个话都还不太会说的奶娃娃玩。但是那天早上他看见傅望昭在生疏但认真地给小满扎头发,一双拿枪打人的手,扎出了一个勉强合格的小啾啾。

“爸爸要出门了,我们去跟他说再见。”他听见傅望昭对小满说。

迟然在爱自己的小孩,而傅望昭在爱迟然的小孩。

傅望昭闻言将迟然转过来,低头凑近,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那我想要一点奖励。”

说完,就含住迟然的嘴唇,轻而易举地撬开牙关,深入纠缠。

两个人吻得缠绵难分,舌尖勾连,水声不断。迟然抱上alpha的腰,仰着头,被亲得轻哼起来。

傅望昭适时地退出,粗喘着看被他吮得水光殷红的唇瓣,喉结上下滚动两圈。

他准备结束这个即将失控的吻,可下一秒迟然继续凑近吻了上来,他的心一下子仿佛被抛上了天空。

自己已经有了反应,迟然不会感觉不到。

Alpha心中的弦被撩拨得紧,他扣住beta的后脑,将这个吻加深。

待傅望昭抚上那光滑的脊背,迟然敏感地抖了下,颤声说:“别在这…”

小满沉沉地睡着,迟然被傅望昭抱去了主卧。

床榻下陷,两个动情的人紧紧拥在一起,傅望昭细密地亲着迟然的颈侧皮肤,动作轻柔地解他的睡衣扣子,呼吸却有些粗重。

坦诚相对,傅望昭看见迟然小腹上的那道疤,他不是第一次见,但还是忍不住用指腹蹭着它,试图以此去连接迟然生产时的感受。

这时迟然抓住了他的手指,温柔地望着他,眼睛里浮动着水光,动人极了。

傅望昭浑身都热起来,他低头去吻爱人:“然然,我爱你。”

海面上积蓄起漩涡,随时风雨欲来。

“阿昭…”

“等我一下,马上。”

紧接着迟然听见撕开塑料包装的声音。

帆船行驶在海面上,靠近那漩涡,桅杆一点一点没入海面。

……

迟然的手指紧紧攥着傅望昭的手臂,被抓出的红痕覆盖在那杂乱的刀疤上。

旧伤终于愈合。

在两个人抵达顶点之后,傅望昭将耳朵贴在迟然的左侧胸膛,听他的心跳。

鲜活、有力,像蝴蝶自由飞翔时每一次具有生命力的振翅。

这才是他真正拥有的证明。

第96章

浴室中水汽氤氲,流水声簌簌,温度一点一点攀升,令浴缸中的两个人都微微挂汗。

倚靠在傅望昭身上的迟然动了动,水面也跟着起伏摆动,露出他白皙胸口上几块红色的痕迹,被水光洇得生动鲜艳。

傅望昭的手穿过他的腰侧,覆在他的小腹上揉了揉,问:“还疼吗?”

“不疼了。”迟然小声说。

见他的肩膀皮肤泛起粉红,傅望昭知道迟然又害羞了。明明他们都做过那么多回了,但迟然还是动不动就因为一个动作一句话,羞得哪儿哪儿都红。

Alpha身体前倾将beta抱进怀里,两只胳膊横在迟然胸前,低头亲了两口他的肩膀。

刚刚他们只做了两次,傅望昭念及迟然明天还要上班,只能浅尝辄止,但心里头还是波澜起伏的。

迟然抬起手,用食指指尖划过傅望昭胳膊上的疤,留下一道道水痕。

“是不是挺丑的?”

“你是觉得丑才…不愿意露出来吗?”迟然惊讶道。

“画画的人应该都追求美感吧,”傅望昭将迟然的手按回水里,“不想让你看到。”

迟然十分意外,紧接着觉得有点好笑。傅望昭是怕自己嫌他这些疤不好看吗?

他将两只手在水下交握虚虚合起,蓄了一掌心水,最后抬出水面,趁alpha不注意猛地合掌,他手心里的水就喷出变成一道抛物线,悉数落在傅望昭脸上。

“哈哈哈哈,命中!”

傅望昭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看见迟然那得意明朗的笑,抹了把脸上的水,就去挠迟然的痒痒肉。

“啊…好痒…”迟然笑着躲对方的手,拱来拱去,将浴缸里的水拱出去不少。

最后他被傅望昭捉进怀里,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时间不早了,两个人洗完擦干出去,关灯上床准备睡觉。

迟然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戳戳alpha的腰,问:“你抽烟,是因为我吗?”

傅望昭半垂着眼,声音很轻:“嗯,想你想得受不了,还怕你有危险。”

说着他将怀里的人抱紧,额头相抵:“我就感觉,你走了,好像把我的心也一起带走了,我变得空空荡荡,除了找你什么事都不想干。”

周围一片寂静,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还有不间断传导的温度。

迟然摩挲着傅望昭的脊背,柔声说:“以后不要抽了。”

“好,不抽了。”

他不需要再抽了。

第二天早上,天才刚蒙蒙亮,屋内更是被窗帘遮挡得一片漆黑。

迟然被生生热醒,出了一脑门汗。

他先是半梦半醒间一脚将被子踢开,然后推了推紧紧附在他身上的热源。

“热源”被推开又马上黏过来,还抱他抱得更紧了。

迟然彻底清醒,他感觉自己进了蒸笼一样,马上就要熟透冒着热气出锅。

紧接着他意识到傅望昭的体温高得不正常,先是探了下额头温度,然后连忙摇alpha的胳膊:“阿昭,醒醒,你发烧了。”

傅望昭缓缓睁开眼看了他几秒,紧接着像鸵鸟一样将脑袋埋进他的颈窝里。

“再陪我睡一会儿,我很久没睡得这么好了。”

迟然看他不像发烧的状态,恍然想起来alpha易感期来临前一两天,体温会有所升高。

“你易感期是…什么时候?”

“出院前检查医生说的时间,应该是,两周后吧。”傅望昭也清醒了,感知到身体内的某种躁动,“好像提前了。”

刚刚经过昨天那一夜,很难不把这两件事关联到一起,迟然耳朵通红,紧接着就听见傅望昭的话,故意似的。

“肯定是因为昨天晚上,你说呢然然。”

迟然又羞又臊,推开alpha坐起来准备下床。

“我错了,不逗你了。”傅望昭从身后抱住迟然,亲他的后颈,“今天可不可以早点回来。”

“陪我。”

“知道啦。”迟然脖颈发热,心跳也快,他拍拍alpha的手让他松开,“我去看看小满。”

傅望昭目送迟然离开房间,倒回床上抱过迟然的枕头,在上面狠狠吸了一口。

迟然吃过早饭出门,他今天走得比平时早一些,想着早点去完成工作早点回来。

他到工作室的时候,南风菌老师大概是刚刚通宵完,正呆滞地啃着饭团。

“早。”南风菌刚咬下一口饭,疑惑地看了迟然一眼,随即起身从柜子上取下一瓶什么,扔给他。

迟然接住仔细一看,是信息素清除剂。

南风菌是omega,迟然脸热地对他说了句“抱歉”,开始在身上喷喷喷。

傅望昭在他身上弄了多少信息素啊,来这一路都没散干净。

“那个老师,我明天可以请…一天假吗?”见南风菌吃完饭准备进屋睡觉,迟然说。

南风菌转过身后,看了他几秒,大概是太困了,他的声音和语气都有一种人机感:“一天够吗?多休息两天也可以,我能理解。”

迟然瞬间整个人都红透了,连忙说:“够了够了,谢谢老师。”

待南风菌去了里屋,他使劲儿揉了揉自己的脸。

工作完成得很顺利,迟然回到家的时间差不多是中午饭点。

小满被刘姨抱在客厅沙发上玩飞机模型,自从发现她喜欢壁柜上那个金属的飞机模型之后,傅望昭就买了许多回来,经常陪她玩。

“吃过饭了吗?”

刘姨:“我们吃过了,上将说他身体不舒服不吃了。留了一份给你,还热着呢。”

迟然抿起嘴唇:“我去看看。”

他上了楼去开门,发现主卧被落了锁,打不开。

于是敲敲门,但是没人应。

“阿昭,是我。”他又敲了两下。

这一次门很快被打开,还没等迟然反应过来,他就被傅望昭拽进怀里。

Alpha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紧紧抱着他不撒手,声音在微不可察地颤抖着。

“然然,别走,别离开我。”

“我不走。”迟然摸着他的后背,“你先放开我。”

等傅望昭松开了手,他这才看清alpha的眼睛,里头盛了好几种情绪。

有喜悦,有急切,还有一点委屈。

迟然抬起胳膊勾住alpha的脖子,仰颈与他接吻。

待两人呼吸都凌乱起来,迟然抵着傅望昭的胸口,将他推开一些,问:“好点了吗?”

Alpha的眼中多了几分清明,似是恢复了些许理智,但那很快又被情|欲沾满,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两圈,哑声说:“还要。”

说完,又吻下来,继续掠夺甘甜的味道。

纠缠间,迟然被傅望昭推上了床,衣摆都被掀到了胸口。

“现在不行。”迟然推着alpha的肩膀,不让他继续,“先去吃饭。”

傅望昭便停了下来,但迫切的眼神牢牢锁在迟然脸上。

迟然懂了他的意思,脸又红起来,说:“我饿了,我要吃饭。”

“好,去吃饭。”傅望昭终于起身。

两个人去楼下餐厅用过午饭,待回到房间,alpha刚准备做点什么,就听见迟然说:“到晚上才可以。”

傅望昭短暂地露出委屈表情后,恢复如常。刚才的两个吻很大程度缓解了他易感期的不适反应,甚至意识也回来一些。

但他还是想要,想要迟然。

于是接下来的整个下午,无论迟然去哪在干嘛,傅望昭都寸步不离地跟着。

粘人得很。

等到晚上吃完饭,等到两个人分别洗完澡躺到床上,傅望昭才靠到迟然身边抱住他的腰,询问道:“可以了吗?”

迟然忍不住笑了下,点点头。

不得不承认,他白天没让alpha继续的决定十分正确。

易感期的alpha实在太难满足,要将人榨干似的。

直到天边露出一条白线时,房间内暧昧的声响才停息下来。

傅望昭已经完全恢复意识,将累得睡过去的迟然清理干净后,握着他的膝弯,准备分开两条腿给红肿的那处上药。

结果猝不及防地被踢了一脚,正中肚子,力道还不小,兔子蹬鹰似的。

Alpha虽然有点疼,但是轻声笑起来,他低头在那把白玉似的小腿上亲了一口,觉得不够,又亲了一口。

上好了药,傅望昭忍不住抚上腿根那块鲜红的胎记,用指腹一点一点轻轻地蹭着。

他想对从未见过面的方冉和池宁说,谢谢你们将他带来这个世界。

非常非常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