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啥也别说了,我就在湾湾不走了,我感觉我要见证历史了,你说咱现在多待上几天,是不是就能看到梧桐的一幕了?”
顾总:“……”
罗布里手舞足蹈:“顾总!将来的历史教科书上,我罗布里要名垂史册了!”
“我这个事件,我都想好名字了,消失的吹风机事件!”
顾总:“……”
顾总:“你还是先回来吧。”
罗布里兀自激动:“我不我不!”
顾总想了想:“我在北京已经聘请了律师,可以帮你反诉湾湾警方执法不公,要求赔偿名誉损失。”
罗布里一下子被吸引了:“这个好!下午的飞机咩?”
……
罗布里飞回北京。
意犹未尽。
“这趟湾湾之行,给我的角色积累了不少素材,真的是艺术源于生活。”
罗布里对着奚兰大言炎炎:“我感觉我对我饰演的间谍角色,更有信心了。”
奚兰:“……”
奚兰:“好吧,你收拾一下,央视有个访谈要你参加。”
罗布里来了兴趣:“采访我在湾湾惊险丛生的八天吗?”
罗布里:“我感觉我这个事件可以拍个电影了,老美不是有个逃离德黑兰吗,我罗布里也可以拍个自传,湾湾惊情记!”
……
他想多了,其实央视采访的是第四个百亿影帝感想。
不过罗布里很快又被请去了国安局喝茶。
还碰到了他大群的群主脚毛,也就是廖一燕女士。
罗布里添油加醋,把自己在湾湾的表现吹嘘地体无完肤。
廖一燕听他在那手舞足蹈地吹嘘。
“你怎么想起来弄一个针孔摄像头的?”
罗布里:“哦其实这玩意是剧组道具,我也没想到这玩意这么好用。”
廖一燕:“……”
……
邹志鹏导演倒是真的为他提心吊胆了一把。
上下打量罗布里:“这次的事件很惊险吧。”
罗布里感动:“都过去了导演,多亏了导演您让我演了这个角色,提高了我的警惕和觉悟……”
邹志鹏也感动地点了点头。
一个人影从两人面前走过。
罗布里瞥了一眼,只觉得莫名有点眼熟。
这脸型,这身材,怎么有点像……
“导演,这也是我们剧组演员吗?”
邹志鹏想了一下:“是的。”
邹志鹏:“这是你的替身。”
罗布里:“替身?”
邹志鹏:“以为你回不来了,为了不耽误拍摄进度,我们就临时找了个替身。”
邹志鹏:“放心,只是拍摄了几个远景,三五个镜头而已啦。”
罗布里:“……”
罗布里:“扎心了导演,我怎么就回不来了呢?”
……
罗布里:“六耳猕猴!”
罗布里:“呔!六耳猕猴!”
替身迟钝地看了他一眼。
罗布里怒:“说的就是你!你孙爷爷我不在,你这个假猕猴居然翻了天了,想取我而代之?做梦!”
罗布里:“吃俺老孙一棒!看我不打出你的原形来!”
替身想了想:“我原型不是你吗?”
罗布里:“……很有道理怎么破。”
罗布里想了想:“咱们打个商量呗,我给你双倍的价钱,你替我演戏,我带着顾总去土耳其……”
……
《天网》这部剧节奏明快,在精不在多,总共拍摄了30集的量,据说还要精剪,罗布里在揭阳拍摄了三百多个镜头,差不多也就结束了拍摄。
罗布里这剧拍得挺卖力,也很有感触,最后罗布里甚至被允许进入了国安局一个黑色的房间里。
屏幕上放映着一行行难以磨灭的姓名。
只有姓名。
甚至更多的人……连姓名都不能留下。
他们是牺牲在情报这条战线上的人,真正的英雄儿女。
……
罗布里又到了need a case的时候了。
没戏拍。
然后闲出屁来,又往孟雪导演的剧组跑了两趟。
“孟导我来了!咦咦咦咦咦沈明明和骆之光呢?人呢?”
“他们知道你要来,已经提前把他们的对手戏拍完了。”
罗布里大怒:“这算什么兄弟!难道兄弟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吗?”
孟雪想了想:“他们觉得你不是来探班的,是来故意捣乱的。”
罗布里:“怎么可能?导演您可不要信他们的鬼话,我是正儿八经来指导他们的演技的,这个男铜之间的戏可不好演,一不留神就擦、枪走火了……”
孟雪:“……”
孟雪:“那倒不至于。”
罗布里断章取义:“什么?他俩连火花都擦不出来?”
罗布里:“完蛋完蛋了导演,我就说他俩不专业吧,这样,您让我看看底片,我一看就知道他俩演技哪里不足,不行就把他们叫过来重拍。”
孟雪:“……”
好家伙,为了看底片你罗布里也是绞尽脑汁了。
……
罗布里没事干,真的很闲。
闲到跟徐娇直播,没事干敲摩斯密码,还真被眼尖的网友破译了。
“我很闲……没工作……来个人……带我走。”
然后,还真来了个人,把罗布里带走了。
刘道培。
罗布里眼睛闪闪:“培哥,您要带我上综艺?”
刘道培也是常驻综艺谐星,不光是出演喜剧电影,综艺表现也很亮眼。
刘道培:“拉倒吧,你上综艺节目效果比我还好。”
刘道培不是邀请罗布里上综艺的,而是要拉他去农村放映电影的。
刘道培是电影演员不错,但他也是军艺毕业的,所属关系也在军艺,这种人艺、军艺、芭蕾舞团和话剧院的演员一般都受国家调配,比如现在,电影局组织了团队,例行要去农村放映电影。
中国电影的荧幕数量在增多,但这也只是相对于大城市而言的,小城镇的荧幕数量比不上大城市的,而乡村更是普遍缺乏大屏幕和放映电影的基础设备。
国家从五六十年代开始就组织电影工作者去乡下放电影,这种队伍一般叫放映队,或者文艺宣传队,问问自己的父母辈就知道了,他们的童年记忆里一定有跟着村里人跑去看电影的记忆。
什么铁道游击队了,南征北战了,小兵张嘎了,都很受欢迎。
一遍遍放映,一遍遍……百看不厌。
就算是现在农民生活好了,物质生活跟上来了,但文艺生活,说实话还是普遍缺乏一点,比不上城里丰富多彩,所以这种组织村民看电影的活动,到现在也在执行。
刘道培是轻车熟路,他爸爸就是老式电影放映员,从小他就跟着他爸东游西转,现在回到农村也熟悉的很,一点也不陌生。
“我告诉你这个电影怎么放映,怎么宣传啊,”刘道培乐呵呵地带着罗布里进入江西婺源的小村庄里,“开上这个三轮车,就顺着这个大路转就行了,见到地里忙活的大爷大妈就喊……”
“看电影喽!今天晚上放映电影,在村东头公所!”
“一定要来,免费发放呦呦山泉和特仑苏啦!”
罗布里呛风而还。
罗布里:“培哥我不行了,太费嗓子了,嘎。”
刘道培看着他,差点憋不住了,从三轮车上掏出一个喇叭,按了一下。
就停里面传出来声音:“今晚七点半,村东头公所放映电影《卡布里拉历险记》,瓜子免费,提供热茶。”
罗布里:“培哥你别动。”
罗布里:“卡布,那个坑我的卡布又回来了!凭什么戏外我也要被坑啊!不服!”
……
晚上刘道培教他怎么支棱起放映机。
“好玩不?”
罗布里猛点头。
“没玩过吧。”
罗布里昂昂。
“来,培哥满足你的心愿,这个放映电影什么的,以后就交给你了!”
罗布里大喜:“培哥,太敞亮了!”
罗布里捣鼓捣。
放映小队的其他演员看不下去了。
“培哥您也别太欺负他了……”
“就是,我亲眼看着罗布里抱着那个老式放映机跟宝贝似的,还说掌握了一门放映电影的技术活……”
“可那都是老式放映机了,现在的自动放映机一个按钮就能自动播放……”
刘道培却打断了他们。
“你们不懂,老机子才有乐趣。”
搭建起来,投影过去。
看着村民们磕着瓜子看得全神贯注。
这就是最简单的快乐。
反正罗布里很快乐。
还问葱民们:“电影好看不?大家爱看不?”
“好看!”
“爱看!”
“你个后生仔更好看!”
一个大妹子吼道。
底下一片中年妇女发出哦哦的笑声。
罗布里:“时代怎么进步这么快捏。”
罗布里:“让你们看电影,木有让你们调戏我。”
……
电影放完,葱民们还不愿离去。
“小罗,你这个人出现在了电影里咧!”
“你说说电影是怎么拍的呢?”
看着远处被围起来的罗布里,刘道培不由得笑了。
“我年轻时候,说实话,比他还受欢迎呢,走到街上那都是一条街被堵住,哎哎哎人呢,我说你们走什么……”
刘道培年轻时候是挺英俊的,军艺的一株校草,但现在也给生活‘压迫’地长残了。
……
罗布里和刘道培在婺源还遇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姐?”
罗布里看着提着手提箱的周露白,愣住了:“你咋在这里?”
周露白也挺惊讶居然会在农村这地方遇到罗布里:“不说我,你怎么在这儿?”
罗布里:“我跟培哥两个响应国家农村电影数字化放映工程,来到这里给村民们放电影。”
周露白看了一圈他们的放映机,笑了。
“不错。”
她向身后招手道:“导演,在这儿遇到熟人了。”
她说的导演自然是张明义导演,就见张明义导演跟摄影师走了过来,张明义一如既往地喜欢戴鸭舌帽,看着干练又精神。
“张导?”
张明义哦了一声,笑道:“有意思。”
……
原来张明义导演和周露白他们是来婺源采风的,为了新电影,这种全国性的采风已经有数十次了。
“张导的新电影?”刘道培啧啧道:“什么题材,准备了这么久,一定是个大制作吧。”
周露白哈哈道:“一部反应新中国七十周年旧貌换新颜的电影,你说大不大?”
刘道培简直肃然起敬:“真的?这也太厉害了吧。”
没错,张明义导演的这部电影从两年前就开始了筹备工作,毕竟是前所未有的反应国家状貌的电影,从上到下都重视得很,一点不敢马虎。
可是,罗布里却提出了质疑。
“电影该怎么拍?”
张明义似乎没有料到这个年轻的演员居然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不由得抬起头来,饶有兴致地反问过去:“你觉得,电影该怎么拍?”
罗布里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
“02年有一部电影,《芝加哥》,讲的是两起发生在美国芝加哥的案子,通过一个律师的炒作,让这两个案子纵横勾连,从而声名大噪,”罗布里道:“这部电影反映出了1920年的芝加哥是个怎样的城市,纸醉金迷、人情淡薄、利益至上、不择手段,这就是一个城市的气质。”
夕阳洒在芝加哥建筑物高耸的顶尖。
就像黄金一样令人迷失心智。
那《中国》呢?
罗布里问张明义,该用什么去表现中国这么大一个国家的气质,风采和状貌呢?
张明义笑了,黝黑的面皮上闪过一丝赞赏。
……
“不错,电影这个东西很有特色,你可以用一个镜头表现世界的广大,表现宇宙的恢弘,但你很难用整部电影去展现这些,否则,这就叫纪录片。”
“电影,是要有情节推动的。”
所谓,为大于细,图难于易。
所以电影更欢迎渺小的人物,通过这些渺小人物的悲欢,展现一个时代的东西。
就像,时代压缩在了人物身上。
而张明义的电影的主人公,也不止一个。
而是,三个。
旧社会被压迫被欺辱,沦落烟花,最后终于在新中国里得到了解放的妓、女。
在懵懂中响应号召下乡,接受全然不同的再教育,最后顺着大潮返回城市,同时打上农村和城市烙印的知识青年。
最后一个,当代大学生村干部。
罗布里顿时举起手手:“这个我熟!”
按张导所说,最后一个就是村官儿,就是扶贫下乡的另一个小冯书记。
刘道培一听也道:“还真是,罗布里演的那个小冯书记确实是出神入化,张导您用他绝对没问题。”
谁知张导端详了一下罗布里,摇头:“不行。”
罗布里泄气:“好直白的拒绝,导演,我的小心心其实很脆弱的。”
周露白噗嗤一声笑了。
罗布里鼓劲儿:“但我会努力上个十次八次,让您不忍心拒绝我的。”
张明义笑了:“这个角色你会演,就更不能演了。”
张明义解释道:“重复挑战同一个类型的角色,对观众而言,很容易串戏,会不由自主带入到别的戏里。”
罗布里想了想,竖起大拇指:“您考虑的周到。”
罗布里:“那行,我不演村官儿了,我演知识青年呗。”
罗布里想了想,“不行的话,□□我也能演啊导演,真的。”
周露白:“滚,这个角色是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