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1 / 2)

第160章

叶浦岚开着玩笑道,“你没听过用小男孩祭天,大补吗?”

叶浦岚不正经习惯了,刘局压根也没想过他的口里能说出什么正经的话,他道:“净说些神叨叨的话,既然你有思路的,赶紧去救人啊。”

“知道作案动机,确定了嫌疑人,但是作案地点还不知道,怎么救?”叶浦岚转头问旁边的姜酩野,“酩野,禾禾之前和你说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姜酩野细想了一会儿,他摇摇头:“没有,这次的案子,她没有跟我提过任何事情。”

“她书包在哪儿?”叶浦岚冷不丁问了句。

“这儿。”林建刚从旁边拎起一个大背包,道,“前几天她背来的。”

叶浦岚顺手接过去,他刚把拉链拉开,询问了句:“她不在这儿,我们贸然翻她的书包,会不会不太好啊。”

“现在哪有时间管这些?!”姜酩野拿过叶浦岚手里的书包,他倒扣在桌子上,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

立刻,里面七七八八的东西全数被倒在了桌子上。

有麻绳、有之前叶浦岚送她的手枪、还有手电筒、创口贴、碘伏和一次性手套。

愣是一本课本没有。

叶浦岚笑了下:“她这是是去上学的,还是杀人的?准备的东西够齐全的啊。”

叶浦岚拿起桌子上的创口贴道:“连自己可能受伤都想到了。”

老刘气到变了脸,他语重心长地劝阻道:“小野啊,你管管你妹,这样不行啊,这上学都带了些什么东西?!”

“不行,明天我就给他们学校校长打个电话,让他们严查学生书包,带着些管制刀具入校园像什么话。”

“你别瞎捉摸,”叶浦岚一边翻看着姜颂禾的书包,一边说,“人家带这么多东西是为了保护顾云拙的,要不是有她在,顾云拙早就被抓走了。”

适才,一直不吭声的顾枳聿冷不丁问了句:“既然,五年前抓走云拙的是杨保国,那么五年过去了,他又是怎么认出顾云拙来的?”

“况且他又是怎么知道,云拙在我们这儿的?”

叶浦岚检查着姜颂禾的书包,漫不经心道:“听说禾禾在回警局的时候,去外面小吃摊买了几个包子,顾云拙还从局里出去找过她一次,估计就是那个时候被看到的吧。”

“这么巧?!”何其祥震惊了句。

“不是巧,是人家本来就在那里等着,等着顾云拙露面呢,”叶浦岚说着,从书包夹层里拿出一张纸,“这是什么?”

“作业吧,”姜酩野随口敷衍了句,“像是算题用的打草本。”

叶浦岚不信邪地展开,在第二个折角上写着几个字:姜酩野,我知道你在搜我书包。

叶浦岚哧笑了下,他递过去:“写给你的。”

“写给我的?”姜酩野疑惑着把手上的废纸打开。

是先前姜颂禾在自己卧室里通宵看卷宗时,记录的笔记。

上面有几个字,着重标了出来——40岁,体型健壮、生活不幸、心理变态、有强自尊、长相不出众,喜欢虐杀动物。

猫……狗……鸡……

“这是什么?”偏头看过去的何其祥顺嘴问了句。

“好像是凶手的描写,”顾枳聿好奇道,“不过,她之前又没见过凶手长什么样子,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瞎写的吧。”刘局道,“没见过凶手就能写出凶手的特征,真以为破案是算命呢。”

正在检查着姜颂禾书包的叶浦岚偏头看过去,他沉默了一会儿,道:“不是瞎写,是侧写。”

“侧写?那是什么意思?”何其祥疑惑道。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行为逻辑,就比如村口摆流水席,而你喜欢吃甜的,那么在流水席的过程中,你就会一直夹甜的菜肴。”

“再比如,你经常走路上班,并且八点上班,你七点四十出门都没迟到过,并且脚底磨损适中,那么可以判断你家距离警局并不远。”

“而我们刑侦的时候,侧写一般可以分两种,一种是犯罪心理侧写和犯罪心理画像。”

“犯罪心理侧写就是通过和凶手的直接对话,来判断他的心理活动和以及成长背景和经历。”

“而犯罪心理画像更难了,通过案发现场里直接或间接呈现,推测当时凶手的心境、动机以及行为,并用语言勾勒出他的大概情况。也就说它需要通过仅有的案发现场的布局,凭空锁定凶手的性格和经历。但是这种方式有利也有弊,有利的地方是可以帮助我们缩小侦查范围,减少警务资源浪费;同时弊端也很明显,太过于局限,如果太过于依赖这种刑侦手段,会限制我们警方的发挥,同时万一遇到那种喜欢隐藏自己的凶手,我们反而会陷入一种误区。”

叶浦岚不正经地说:“当然了,算是国外比较高级的一类的刑侦手段,最近警校里很多老师还在研究,想要大规模应用到实际,估计还需要十几年吧。”

何其祥听得一愣一愣的,待到叶浦岚说完,他才举着姜颂禾的“打草纸”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她这个……”

“哦,”叶浦岚不正经地回答,“我早就说过了,她是个怪胎,别管她。”

注意到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自己身上,叶浦岚从卷宗里抬头,他笑着看向姜酩野安慰道道:“别担心,你妹没事,不是什么超智儿童,她脑子没问题。她就普通小孩,看杂书看多了,别全信。”

“况且,她要是真超智,就直接把人像画出来了。”

“对啊,我前几天去其他分局学习的时候,他们有一个画像师,凭借着目击证人的描述,一分不差地把凶手画出来了,”何其祥道,“那才叫高级。”

不说还好,最后一句话一说,姜酩野心里凉了大半。

看着姜酩野一副心如死灰的表情,何其祥好奇问:“你怎么了?”

叶浦岚抬起头,用目光瞄了眼姜酩野。

顾枳聿很委婉地说:“你们说的画像……禾禾也会。”

“她也会?!”何其祥不由得瞪大了眼。

“她怎么可能会?我当初去问那位画像师的时候,他说需要很长时间的绘画积累,还需要知道每个角度人像的特征,还需要知道人体比例……”越想,何其祥越觉得顾枳聿他们是在骗他,“我不信,我不信一个小孩能做到这些。”

“真的,”林建刚拉开自己面前的抽屉,将里面“珍藏”的画稿拿出来,“这是禾禾之前几次案子画的。”

何其祥气笑:“这不是画了一堆杂草吗?”

叶浦岚同样偏头看了画稿一眼,笑着说:“酩野,你跟你爸妈说一声给她找个绘画老师吧。”

何其祥觉得叶浦岚跟自己同样感觉,也觉得是小孩闹着玩,瞎画了一堆线条。

像是有人给他撑腰了,何其祥立刻道:“叶队,你也觉得这是一堆杂草对吧。”

何其祥掐腰道:“不是我说,你们京祁刑警队对这个小孩过分溺爱了吧,画了这么一堆看不清什么东西的线条,你们就说她会犯罪画像啊,真能吹。”

“不是,叶队,这张画真的帮我们找到过凶手。”林建刚立刻解释道。

“你们不会用这张鬼画符求神求来的凶手吧。”

“是吧,叶队。”何其祥刚说完,就看到一旁的叶浦岚正抬眸瞅着他,“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没有,”叶浦岚一顿道,“我在想你是想象力差,还是故意找我徒弟的事。”

“啊?”何其祥彻底懵了,“什么意思。”

“你没看到上面画着一个人吗?”叶浦岚道,“我让酩野带着禾禾找个老师,是想让她精湛一下自己的绘画基本功,不是说她没有把凶手画出来。”

“啊?画着一个人?”何其祥震惊道,“哪有人啊。”

叶浦岚指着一个黑漆漆的圆点:“这里,是头。他穿着一个白色的长袍,长袍上应该有帽子,帽子上还有个尖,所以这个凶手应该是刚出殡完,穿着丧服出来杀的人,并且个子应该不矮,鼻梁不高,没有出众的外表。”

叶浦岚道:“他的个头应该挺壮的吧。”

“对。”林建刚惊喜道,“这你都知道?”

“上面画着呢,我又不瞎。”叶浦岚回答。

听完叶浦岚的讲解,何其祥还真在画里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他惊讶了一秒。

“还真有,我也看到了!”不知何时凑过来的老刘道。

他拍着姜酩野的肩膀:“小野,你妹妹是个好苗子啊,你一定要重点培养,给她找绘画老师的钱有没有?没有我赞助点。”

姜酩野干笑着:“不用……不用……我们家有。”

刘局笑着“啧”了声:“好苗子啊,真的是好苗子,我之前怎么就看不起人家呢。”

说着,刘局拍着姜酩野的肩膀,道:“你跟禾禾说,让她一定要好好读书,等警校毕业了,就来我那儿,我绝对让他成为全国第一刑警。”

“你那儿的第一刑警还被罪犯抓着,生死未卜呢,你还有心思劝人家好好学习,有没有心?”叶浦岚吐槽了句。

刘局不打算跟叶浦岚计较,他道:“对对对,一定要把她救出来,不惜一切代价把她救出来。”

“要活着的。”

刘局沾沾自喜道:“这么好的人才,可不能便宜了老王。”

叶浦岚起身,吊儿郎当道:“我也是个人才,怎么不见你挖一挖我啊,说不定我就跟你了呢。”

“你?”刘局嫌弃道,“你在我局里一年,我差点被你气到高血压,我再要你过来,我还活不活了?”

叶浦岚若有深意地笑了下:“你放心,那小孩,和我,有过之,无不及。”

“喂!你去哪儿?”见到叶浦岚径直出门,刘局问了句。

“救人啊,难不成还要搁这儿耗时间啊,”叶浦岚安排道,“何其祥跟我,顾枳聿和林建刚去看看京祁有哪些鸡场,回头整合成短信发给我。”

顾枳聿和林建刚还没等应下,何其祥就风风火火地跑出去:“叶队,等等我。”

叶浦岚催促了句:“快点,真能墨迹。”-

另一边,姜颂禾也不知道自己被拐到了哪里,她只知道自己刚被摘下头套就看到了被拐来的几个人。

他们被绑着手脚,嘴里还被塞着东西,眼睛里的泪水止不住地打转。

一……二……三……四……五……八……九。

加上顾云拙,刚刚好九个。

九九归一啊。

姜颂禾哧笑了下。

“小孩,笑什么呢。”头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姜颂禾口里被塞着东西,她略显玩味地盯着他。

杨保国丝毫不惧,他盯着姜颂禾,闲聊般说:“又见面了。”

姜颂禾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哦,忘了,你嘴里被塞着东西。”杨保国从前面的架子上跳下来。

“让开。”中途,杨保国遇到挡路的小孩,还会用脚踢开他们。

他走到姜颂禾面前半蹲下,他笑着把姜颂禾口里的棉布拽出来。

像是期待姜颂禾的反应,他看热闹般盯着她。

姜颂禾没有大喊也没有大叫,她平稳地说:“才过了一天,我们的处境就掉个儿了。”

“是啊,之前是我被限制自由,现在是你,”杨保国道,“说实话,我怎么也没想到你这个小刑警这么会多管闲事,竟然多余管到侯明昌面前了。”

“别装了,那个人是侯子平还是侯明昌,你心里没点数吗?”姜颂禾不客气道。

“你知道了?”杨保国道。

“是啊,我不知道,能出现在这儿吗?”姜颂禾道。

“你怎么这么淡定?”杨保国道,“我还期待着你能大喊大叫呢。”

“既然你能送开我的口,那么就说明这里距离周围的人家都很远,我大喊大叫非但招不来人求救,反而会被殴打,何必呢。”姜颂禾淡定道。

“你倒是有点判断力,”杨保国道,“那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养鸡场,”姜颂禾扫了眼周围,随口说了句,“如果我没猜错,这里应该没挂户吧。”

“聪明,”杨保国道,“你从进来开始,就已经醒了?”

“没有,”姜颂禾道,“你给我摘下眼罩的时候,刚醒。”

“是个聪明人,”杨保国感叹道,“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我觉得你也是个聪明人,”姜颂禾说话声音一顿,道,“但是我有一点搞不清楚哈,既然你是聪明人,你就应该知道,你对侯子平没有作用后,他会亲手杀了你,那么你为什么还要为他拼命?”

“我儿子在他手上,他的话我不敢不听。”杨保国道。

“不对。”姜颂禾十分肯定地回答。

“哪里不对?”杨保国明知故问道。

“哪里都不对,”姜颂禾道,“如果真的是这个原因,那么你为什么五年前就心甘情愿参与这场案子?”

“五年前,我也有把柄在他手里。”杨保国道。

“不对,你这么心甘情愿地为他做事,替他顶罪,是因为侯明昌媳妇,秦梅……”姜颂禾试探性地说了句,见杨保国没有多余反应,姜颂禾微微一笑,又道,“不是她,就是秦梅的女儿侯彩兰了?”

杨保国的目光倏地变得凌厉。

“那我懂了,事情原来是这个样,”姜颂禾笑着说,“侯彩兰是你女儿?”

一旁听着的顾云拙立刻瞪大了眼睛。

姜颂禾缓缓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当年你能答应侯子平替他坐牢,应该是他告诉你说有他在一定会替你照顾侯彩兰。因为从户口上看,你跟侯彩兰毫无交集,如果侯子平被抓起来,那么侯彩兰就只能去孤儿院了。”

“而你有家室,有儿子,但是又没有稳定工作和收入,想要跨过孤儿院去领养侯彩兰难上加难。”

“因为你还不能让她没有户籍,没有户籍就代表着不能上学。”

“如果我没猜错,侯彩兰一前学习成绩应该很好吧。”

杨保国眯着眼警告道:“知道太多,对你可没好处。”

“是,但是你知道吗?侯子平是恶魔,他已经把侯彩兰杀了,”姜颂禾道,“就在你替他顶罪的一个月后。”

“她的尸骨还在那个地窖里躺着呢。”

“你知道什么?!”杨保国囚住她的嗓子,“彩兰只是高中毕业去外地打工了。”

姜颂禾的嗓子被他捏得有些难受,她双目瞪得很大,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她艰难道:“那侯子平可曾让你跟她通过一次电话?”

“侯子平说她在南方拧螺丝,工作累,没有时间接电话。”杨保国慌乱地解释。

“那你也信?!”姜颂禾艰难地露出一个微笑,“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嘛。”

杨保国恼羞般加大了力气,突然一旁的顾云拙冷不丁拿头撞了过来。

毫无防备的杨保国被他撞得向旁边倒了过去,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子,低声咒骂了句:“妈的。”

杨宝国疯了般钳住顾云拙的脖子,试图将他掐死在原地。

“你放开他!你放开他!”姜颂禾挣扎着想要去救,可身后的绳子绑得太紧了,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出来。

突然,身后一个大力将杨保国从顾云拙身上拽开。

那人的力气很大,他拽着杨保国的衣领就跟拽小鸡一样。

侯子平沙哑着声音说:“早就告诉过你,你想杀谁都可以,唯独不可以动他。”

杨保国艰难地站起来:“你告诉我,彩兰呢!我家彩兰呢。”

“当初要不是秦梅怀着彩兰嫁给你弟弟,你弟弟说不定到现在都娶不上媳妇呢。你说过只要我替你坐牢,就当还清了彩兰欠你家的养育前,你说过要保她周全,人呢!我问你人呢!”

侯子平余光瞥了姜颂禾一眼,看到她旁边的棉布,和空着的嘴,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道:“在南方工作,她跟我说她赚够了钱就回来。”

姜颂禾当然知道这个时候说话时机不对,但是她依旧不怕死地说:“那怎么不给他打个电话?”

杨保国望着他:“对啊,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侯子平瞪了姜颂禾一眼,道:“她在忙,你忍心让她为了接你的电话丢掉辛辛苦苦找的工作吗?”

“晚上呢,”姜颂禾添油加醋道,“总不能24小时都在工作吧,那这哪是工作啊,是当奴隶吧。”

“对啊,晚上呢。”杨保国道。

“今晚,等我忙完今天的事情,一定让你跟她打个电话。”侯子平保证道。

“这种撒谎的话你也信?!”姜颂禾道,“等他把我们几个都杀了,那么他最后对付的一定是你,别说今晚上了,今天晚上八点你都活不到。”

“放屁,”杨保国被气到不行了,他大声道,“今天的吉时是晚上八点。”

晚上八点?

姜颂禾还没思忖出个所以然来,突然迎面呼来了一个巴掌。

“别多嘴。”那个沙哑的声音继续威胁道。

姜颂禾无惧地盯着他,嘴角的鲜血不自觉流出来,她笑着咬牙切齿道:“没问题,这点我还是能做到的。”

虽然姜颂禾表情是笑着的,但是结合上她脸上的鲜血,所有人都没觉得他是在开玩笑,更没有在听话。

许久,侯子平和杨保国一前一后走了,姜颂禾气得爪牙舞爪,那架势像是势必要用头撞死他们。

时间慢慢来到了晚上,外头逐渐黑了下去,姜颂禾他们被关在柴草垛里,接着昏暗的灯光,挣脱不开的姜颂禾有些昏昏欲睡了。

叶浦岚他们还没来救他们。

良久,姜颂禾感觉自己手腕一松,不知何时解开绳索的顾云拙从不远处蹲步走过来,他拽下姜颂禾口里的棉布,又帮忙解开手上的绳索。

“唔……唔唔……”周围唔唔声此起彼伏。

姜颂禾揉着手腕上的勒痕,道:“人有点多,我们救不出去。”

“你先跑。”顾云拙小声道,“她们交给我。”

姜颂禾盯着他,一时间像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她道:“那你呢。”

“他们要抓的人是我,有我在他们都会没事的,你聪明,可以先去找警察救我们。”顾云拙道。

“目前来看,我觉得他们够呛能放过他们的了,”姜颂禾沉稳道,“我一个人逃出去没用,你们还是会很危险。”

“逃出去一个人,总比都死在这里强,”顾云拙推了一把姜颂禾,道,“我觉得你没必要在这里跟着我们等死。”

“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见到顾云拙有点情绪失控,姜颂禾扶着他的肩膀安慰道:“顾云拙,你冷静一点。”

适时地,姜颂禾瞥眼看到了顾云拙手腕上逐渐渗出的鲜血。

他手腕上的麻绳是靠自己的蛮力挣脱开的。

可是,这是一双以后要当医生的手啊。

姜颂禾知道他是创伤综合征犯了,他把她当成侯彩兰了。

姜颂禾抱住他,她拍着顾云拙的后肩膀安慰道:“放心,有我在,我们都会没事的。我不是侯彩兰,我可以保护你们,相信我。”

“我们都不会死的。”

最后一句话,姜颂禾像是在安慰顾云拙,又像是在保证。

渐渐地,顾云拙被安抚了下去,他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姜颂禾松开他:“先把其他人都松开,我们伺机而动。”

“好。”

姜颂禾和顾云拙配合着把捆住其他人绳子的手松开,每个人姜颂禾都要安抚一句——别出声。

姜颂禾放到最后一个,那个男生小声道:“你是姜颂禾?”

姜颂禾观察着他,她不确定地问:“你是度揽胜?”

“对,是我,”度揽胜惊喜道,“你认识我?”

“不认识,瞎猜的,”姜颂禾敷衍道,“你叫我有什么事儿?”

“我女朋友……”说着度揽胜拉过旁边一个女孩子的手,道,“她怀孕了。”

姜颂禾倏地瞪大了眼睛。

半响,缓过神来的她嘲讽了句:“初中怀孕,你们可真行。”

“我知道我们不应该这样,但是求你,求你救她出去可以吗?”

度揽胜祈求道。

旁边则坐着一个楚楚可怜,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子。

她应该就是张明月子。

姜颂禾本想把度揽胜和张明月当帮凶的事情说出去,可看到这一场面,纵使她再狠心,此时也有点说不出口来了。

因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张明月和度揽胜做局绑架他们的事情,已经是事实了。

如果让其他人知道他们所做的事情,一定免不了排斥和殴打。

一个孕妇,尤其是未成年孕妇承受不住。

注意到姜颂禾的犹豫,度揽胜保证道:“只要你能救明月出去,他们,我会帮你拦住。”

姜颂禾打量着他:“你的身板,还没我高呢,你怎么拦?”

度揽胜犹豫着没有说话。

姜颂禾盯着他良久,她道:“怀孕了是吧,手腕伸出来让我试试。”

“你要干什么?”度揽胜警惕地把她护在身后,道。

“本人略通些中医,可以帮你女朋友把把脉,看看她和胎儿的身体状态怎么样。”姜颂禾道。

“你一个小孩……怎么可能会这些东西?”度揽胜警惕道。

“我会的可多了,手腕伸出来。”姜颂禾道。

度揽胜和张明月对望了几眼,最终在度揽胜的示意下,张明月还是将手腕伸了出来。

姜颂禾三指盯在张明月的脉搏上,她认真地观察着张明月略有些心虚的表情,半响,她闭着眼‘啧’了一声,道:“*孩子月份还不小呢。”

“啊?”度揽胜吃惊地发了个疑惑的声音。

“七个月后,一定能生出一个健康的宝宝,”姜颂禾道,“就是你的身体太小,生起来可能困难,你注意着些。”

“度揽胜你也是,明知道你对象怀孕还带她私奔,够没良心的啊。”

经过姜颂禾无厘头的责骂,度揽胜终于忍不住生气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她怎么可能怀孕。”

“是你说怀孕的啊。”姜颂禾道。

所有人的目光望向他,度揽胜找补道:“你不会诊脉,也不能瞎说啊。”

姜颂禾目光一凌,她严肃道:“收起你的花花肠子,我们几个人一条绳上的麻章,你们最好给我安分些。”

“我知道你们打的是什么主意,既然之前我没有拆穿你们,之后我也不会,把你们的心放肚子里。别想着走捷径。”

“我说过护你们安全,就一定会护你们安全,你们不耍花招我也会照样护。”

度揽胜和张明月低头没有多说什么。

“哟,真感人啊小警察。”不知何时正在偷听他们讲话的杨保国感慨了句。

注意到杨保国的状态不同,姜颂禾护着众人后退了一步。

她道:“我以为你是聪明人,结果你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了侯子平的话,我对你真失望。”

“你也甭对我失望了,你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你护着他们当心他们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杨保国说,“好好顾好自己才最重要。”

姜颂禾的目光死死定在他的身上,许久,她才转身冲着众人扫了眼。

只见他们都低着头,纷纷不敢对视姜颂禾的眼睛。

姜颂禾冷不丁岔开话题道:“我挺好奇的,你对侯明昌老婆秦梅到底有什么样的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