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110 不会再有下一次(1 / 2)

林听将脸抵到段翎胸膛前, 轻蹭过,双手环住他变得瘦了点的腰腹:“我刚刚去了茅厕。”

段翎像什么事也没发生,“嗯”了声, 掌心却压着她。

片刻后, 他们才回床榻。

段翎握住林听的手腕入睡,不知是有意无意, 指腹恰好点在能感受到她脉搏的那个位置。

林听睡觉不安分的习惯不是死过一回就能改掉的, 今晚也不例外,踹了段翎几脚, 还将他挤到床边,仿佛要霸占整张床。

段翎并未反抗,只是没松开握住林听手腕和搂住她腰的手。

翌日一早, 林听被热醒,段翎体温一如既往的高,她被他捂出一身汗,肚兜和里衣都湿了。

林听轻手轻脚地推开段翎,越过他起床换衣裳。

换好衣裳,林听一回头就和段翎对上眼。他不知何时醒了,跟从前一样, 安静坐在床榻看她。

林听朝段翎走去:“我们待会去向阿娘和母亲问安?”她昨天刚醒来, 多出去见见人比较好。

段翎扬起笑:“好。”

林听看了看房间:“对了,我们做的纸鸢去哪儿了?”

她记得是放在房间里的。

他起身,拿起床榻边的外衣披上, 取过蹀躞带围到腰间,缓缓地扣好,再过去叠好她换出来的湿肚兜和里衣:“我拿去书房了。”

林听“哦”了声,当初她做完纸鸢的第二天就死了, 段翎大概是觉得他们以后不能一起去城外放纸鸢,干脆将它们收起来。

她的双手抬高,别到脑后绑头发,整张脸露了出来:“你拿出来,我想和你去放纸鸢。”

林听想多和段翎做一些事,让他有她活过来的真实感。

段翎走到放有水盆的架子前,弯腰洗漱,没用温在炉子里的水,用冷水:“什么时候?”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下午。”林听上午想多陪陪李惊秋她们,下午没事做。况且段翎还在休沐,不用回北镇抚司办差。

段翎拿帕子擦去滑到下颌的冷水,然后倒出温水给她洗脸。

“可以。”

在林听洗脸时,段翎解下金财神吊坠,戴回她的脖颈。

林听本来还在擦脸的,感到脖颈一重便垂眼,看到了金光闪闪的金财神吊坠:“你……”

段翎:“物归原主。”

她扔掉帕子,宝贝地握住金财神吊坠,端详好一阵子。

他问:“怕我换了?”

“这倒没有,你又不是差钱的主儿,总不能换成假金子。只是我很少跟它分开那么久,想多看几眼罢了。”林听这才将它放回衣内,“走吧,我们出去。”

他们去给冯夫人问安时遇上了段父,他刚从外面回来,一脸凝重,看见他们也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直奔自己的书房。

林听瞥了一眼段父离去的背影,问段翎:“你觉得陛下昨晚为什么会召他进宫?”她不再叫这个人“父亲”,用“他”来代替。

段翎不感兴趣:“应当是为了世安侯爷造反一事。”

要是为了此事还好,林听怕狗皇帝会拿他是药人的事来做文章:“你何时回北镇抚司办差?”她没死,段翎不用继续服丧,嘉德帝应该很快就会让他回去办差。

段翎轻描淡写:“过两天再回。”

林听没再问,拉着段翎往冯夫人的屋里走。

冯夫人猜到他们今天会来请安,早膳都备好了。不过她还是担心林听,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怕对方会再次出现什么意外:“你昨晚睡得可好?”

林听知道冯夫人这是委婉地问自己的身体情况:“我昨晚睡得很好。”

“那就好。”

冯夫人没问昨天棺材里匕首的事,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

虽然林听说的是下午到城外放纸鸢,但得提前出发,所以一到中午,她就乘马车前往城门。

京城的街道不复以往热闹繁荣,不少百姓都在为战事担忧。

林听掀开帘子看了片刻,又放下帘子,将手塞进毯子里面,将脚搭在段翎的腿,闭目养神。

没过一会,林听感觉到一道影子落到脸上,但不是摸她,而是隔空停到她的鼻子下方,停顿的时间不长不短,似在探呼吸。

林听睁开眼,面前没东西,那道影子就像是她的错觉。

她看段翎。

段翎左手是垂下来的,右手拎着茶壶,见她看来便笑:“天冷,要不要喝杯茶暖暖身子?”

淡淡茶香扑鼻而来,林听坐直身子,接过他递来的茶杯,张嘴抿了一口。她喝过不少人泡的茶,但总觉得他泡的最合口味。

段翎捡起林听掉到坐板的手炉,放到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林听突然抬手碰他的脸。

她手被毯子捂得暖暖的,热意顺着段翎的脸进入身体,传到四肢百骸。他抬眸,注视着林听。

林听倾身过去,亲过段翎的唇角,茶香在他们唇齿间散开,她低声:“不会再有下一次。”

旁人听起来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段翎却知道她在说什么。

段翎不说话,回吻林听。

一个时辰后,马车到达城外的一片空旷草地,林听拎着纸鸢跳下去,迎风跑动。没过多久,纸鸢飞了起来,稳稳停在半空。

段翎看了一眼半空中的纸鸢,再看牵着纸鸢线的林听。她为让纸鸢飞起来,往前跑了一段路,头发和衣裙都被风吹得有些乱。

林听歪过头,目光扫过段翎手中的纸鸢:“你怎么不放?”

他轻轻地点了点纸鸢上面的图案,没有要放它的意思,走到她身边:“我不太会放纸鸢。”

“你不太会?”

段翎颔首:“小时候,我不是留在府中看书,就是跟父亲出门练武,只放过一次纸鸢。”

林听将自己的纸鸢线交给他:“你帮我拿着这个,我帮你放起来。”只要把纸鸢放起来,剩下的就容易了,掌控好纸鸢线便可。

段翎动了下她的纸鸢线,天上的纸鸢飞向另一个方向。

林听放起段翎做的纸鸢,抽空看他,语气略带自豪道:“你尽管放,掉下来了,我再给你放上去。我以前和令韫经常放纸鸢,一般是我先放起来,再给她的。”

段翎笑而不语。

车夫坐马车旁边看他们放纸鸢,他如今五十多岁,在段翎出生前就在段家当仆从了,算是看着段翎长大。

他记得段翎小时候放过一次纸鸢,不用学都能放得很好。

不过段翎当时放了不到半刻钟就扯回纸鸢线,还将纸鸢的翅膀折断,让它再也放不起来。

车夫至今也想不明白段翎为什么要那样做,明明纸鸢放得这么好,又高又远,小孩子该感到喜欢才是,段翎却好像不喜欢。

罢了,主人家的事,哪里是他一个小小车夫管得了。车夫站起来,牵马到别处吃草,打算过半个时辰再回来接他们回城。

天空飞着两个纸鸢,它们一开始若即若离,后来挨到一起。

林听放纸鸢放累了,原地躺下,橙色的裙摆散在草地上,颜色分外明艳,打破冬天的清冷。

段翎也躺了下来,在她身侧,林听转过头就能看到他。

可林听没转过头,手在身侧摸索着,用尾指勾住段翎袖摆,他今天没束护腕,她往上一撩,一截有疤痕的手腕露了出来。

冬天也有阳光,它洒下来,照着终日藏在袖中的疤痕。

段翎忍不住看向林听。

她半眯眼望天,从怀里掏出一包果脯,隔着干净的帕子拿了几块,塞进嘴里,甜滋滋的。

他们在城外待到太阳下山才回去。

回去的路上,马车被一个自称是皇后贴身宫女的女子拦下。林听听到皇后二字,立刻拉开帘子:“皇后娘娘派你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