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当体贴呢,中井。
这么想着,猫咪老师低下头舔了舔那杯酒。
——这个即视感,是不是剧组串了啊!!
与谢也和太宰有点过不去,两个人嘀嘀咕咕争论着什么,虽然陌生但并没有很多隔阂,完全不像是本来命运中相互敬重但不会靠近的样子。乱步捏着一叠稿子凑过来找中井和千间,指着上面‘绫辻行人’‘爱伦坡’等实名作家笑眯眯说着什么。又拿出一张属于‘三枝’的稿子,似笑非笑的露出‘这里有很多谜团我看懂了你们就好好来猜吧’的可爱表情。
而融入不进去未成年小鬼世界的社长无奈的听着乱步的话,和桌子上的三花猫对饮。他一直以为三花猫喝的是清水,还悄悄和小猫碰杯。夏目无奈的看着自己这位弟子,冲着中井喵一声,注意到的中井就分神给他倒酒——当然,是用单独的瓶子装着的无色酒液。
太宰治早就在这个家里学会了和人正常交流不伤人伤己的方式,他本就是个特别聪明的孩子。当然刻意让人轻松下来也不是他会做的事,所以他只是单纯的撩拨人,在惹毛死之天使之后,眼看着短发少女正在活动关节了,不想挨揍的他跳到众人的视线中去,算是逃过一劫。
因为好好吵了一架所以彻底放松下来的与谢也豪放的靠在一边看着他逃避争端,刚端起水杯想要缓解渴意,突然闻到杯子里的酒味,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不详意味。
拿错了太宰的杯子,但这不重要!而是,这是太宰的水杯啊!!
那家伙!那家伙一直喝的都是酒啊!
他才十二三岁啊!真的没关系吗?
再去看太宰治,他白皙的脸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摇摇晃晃拿起桌面上的空杯子,随手拎起中井给猫咪特意准备的伪装水但实际上是酒的水壶,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吨吨吨倒满,然后举起。
“来!干杯!”
中井大惊失色:“等等太宰——”
还没能反应的过来,太宰治已经一饮而尽!
下一秒,他就晕乎乎的变成圈圈眼,靠着千间幕坐了下去,嘀咕着好难喝好难喝,但就算如此,他也没大声嚷嚷,只让人以为是他之前偷喝了酒。夏目漱石死鱼眼的看着靠在一起的两个人,在心里算这屋里还有谁不知道他的身份。
什么神社啊!这是鬼屋吧!再也不来了!
确定太宰是喝醉了,这群已经知道他鸡掰猫性格的人无奈的互相看看。眼看着太宰又要给自己倒酒站起身顽强的要干杯,赶紧给他换成了牛奶,也跟着端起杯子。
“嗯……敬什么呢?”
乱步嘀咕着,他端着橙汁,杯子里还有些许没有融化的冰块。
这不是中井的庆祝会吗!喂喂喂不要忘记主角啊!
中井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他歪头思考了一下,轻声道:
“敬未来。”
千间幕和他碰杯:
“敬横滨。”
在松弛轻松的氛围中,少年少女们举起杯子,社长也跟着露出了浅淡的笑意。
“敬横滨!”
在玻璃杯的交错中,五颜六色的果汁或牛奶有些滑稽的摇晃出圈圈波澜,于轻笑中敲响了名为横滨未来的清脆响声。
——
新的一年,横滨依旧没什么变化。
越发暴戾衰颓的港口mafia,逐渐稳定发展吞噬小势力的其他黑手党。羊的孩子在一次次摸爬滚打中逐渐拥有了对战成年人的能力,名为‘新神教’的宗教悄然创办发展教徒。
新年过去仅月余,踩着新年的尾声打闹的孩子们逐渐放松了神经。经济逐渐复苏的当下,孩子们吵吵闹闹。就在夏目漱石也因为孩子过多而开始考虑重新开办公立学校的事情时。红发的少年和伙伴们流窜大街小巷,不知不觉跑了属于港口黑手党势力的门前。
推推搡搡的玩闹中,几个孩子在那辆崭新的黑色汽车上,留下了几道鲜明的划痕。
他们显然没有意识到这是谁的车子,或许,他们本也不知道这是谁的车子。为了安全,首领的车子不会明目张胆的宣扬,通常会被轮换。
他们不知道,他们伤到了最不应该伤到的车子。
那年老的首领走到门口时,一眼就看到了那车上的划痕。
不知者无畏?他已经不会考虑这种事情了。
市民正在对他反抗,有人正在挑战他的权威,他的尊严正在被践踏。他那偏执而衰老的脑子里,装的尽是这种事情。
于是时间长达三个月的“红发小孩”事件正式触发。
在全横滨的范围内,抓捕并杀死年龄合适的红色小孩的惨案,拉开帷幕。
大量港口黑手党成员开始在街道上巡逻追捕红发小孩,哪怕是别的黑手党的势力范围都不放过。如今的港口黑手党就像是一匹衰老的野狼,不强壮,可若是被他咬一口,得不偿失。于是整座城市人心惶惶,只在最初的一个月,横滨就多出了十几个红发孩子的尸体与亡魂。而这追捕还在继续,甚至要一直继续下去。
“老师,这可不是我能够决定的啊。”
发丝落在耳侧,紫红色双目的医生看着那封不知名的信件,看似遗憾的叹了口气。他的目光落在窗外,就连擂钵街也开始戒严了,这样的风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明明事情发生时,林太郎什么也没有做。”爱丽丝小声道。
在事件全程,森鸥外只是围观,他没有劝说过一·丝·一·毫,甚至给首领使用了能让他感觉精神一些,却会变得更暴躁的精神类药物。
若是罪恶能够具象化落在每个人头上,那首领身上新增的罪恶中,不可避免的也会有他一份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森鸥外将信件点燃,他笑眯眯看向爱丽丝:“想要终结罪恶,就必须让罪恶到达必须被剿灭不行的地步才行。”
森鸥外看着小女孩阳光明媚的双眼,那漂亮的金色卷发垂至腰间,女孩脸上露出了鲜明的神色,是属于这个年纪应该有的骄矜与澄澈。
“真可爱啊,爱丽丝~~~”他低声道,发出阵阵诡异的低笑。
爱丽丝澄澈的双眼看着对面的男人,很多时候,那根本不像是一个人的正常状态。她的主人从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那根本就是个,摒弃了自身感性,将自己打磨的如手术刀般锋利的……
战争机器。
——
“——不可以!社长!不可以去!”
乱步站在男人面前,他紧紧抿着唇,伸出手挡住大门,坚决的挡住福泽谕吉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