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和我一起走呢?”
“女孩子一个人会很辛苦吧?”
“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可是,小红叶不跑不行。不跑掉的话,会彻底腐烂在那里的。你明明已经忍耐到极限,几乎马上就要崩溃了吧。”
男人露出了悲伤而温柔的神色,看她的眼神如此温柔,像是看着一片薄薄的影子,又像是在借着她缅怀什么过去的倒影。
“不要在意我,小红叶,那不是爱情,我也并不爱你。你只是太寂寞了,把情感混淆掉了而已。”
他说:
“哪怕是无用功也好,能帮到你的话,死亡,也并不是什么可怖的东西。”
他已经决定用自己的生命来保证尾崎红叶的安全了。
……
如果能救下他。
这因她而起的悲剧。
哪怕是要她的命也可以,用她的灵魂去交换也可以。
哪怕这根本不是爱只是惺惺相惜的痛苦也可以。
或者只是在开她玩笑也可以,如果有一丝一毫的期望,尾崎红叶都会狠狠抓住。不管那期望多么渺小,不管那梦是多么的天真。
只要能让修君活着,哪怕是绞刑架她也会不管不顾的爬上去吧。
“一本书,你在开玩笑吗?”尾崎红叶迎着枪口,看向那举着枪的少年。她的眼神中透着仿佛置之死地而后生一般,全然崭新的果决和坚韧
她说:
“如果能救下他,将我的未来与灵魂都抵押给你们也无所谓,我已经不剩下什么了,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你们——”
蓝发少年露出微妙的笑意,他将枪收起,红蓝交融的诡异双眼直让人看的浑身不适。
“你的灵魂和未来,我们收到了。”
神明赐予的救赎,也请你好好珍惜,千万不要辜负才对。
——
与港口黑手党周旋,说是困难,但又轻松无比。
只要把握住组织的性质,拿捏住首领的心理,加上一点点撬动和引导,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
于是在阴云密布的大雨天,雷声阵阵,被爱人当场击杀的男人抽动手指,从血泊之中慢慢爬起。
“她终究是没有逃走啊……”
含糊的叹息消弭于暴雨之中,狂风吹拂他的脸颊,露出铁一般的苍白。
“本就不可能成功吧,你只是在找死而已。”
穿着灰色大衣的少年站在不远处,围观了一整场处刑恋人的悲剧。大雨从他的下颌滑下,他的表情无悲无喜,踩着满地的血迹,走到青年面前,垂眸看着他。
灰色的天际,灰色的少年,被雨水冲刷出冷冰冰色泽的苍白面孔。他站在此处,却仿佛一尊石刻的圣子神像。
“跟我走,……先生要见你。”念到先生这个词时,他含糊的笑了一声,那雨水湿漉漉的将发丝贴在他脸上,露出一种病态的怪异。
“反正你已经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了吧,尾崎红叶应当正在受刑,会很痛苦很痛苦的哦。若你想要赎罪,若你现在就想去死,我也可以给予你彻底的死亡。”
他低声道,微微弯下腰,似笑非笑的看着男人,那怪异的目光,令人控制不住的惊骇发冷:
“你要怎么选择呢?”
……
——“太宰,他要崩溃了。”中井撑着伞站在拐角,他不沾染半点感情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
整个计划的关键,并没有动用与谢野晶子,而是让中井剥夺了首领的情绪。虽然量不是很大,但他也稍微有些辛苦。
听到他的声音,太宰恹恹的应了一声,雷声阵阵,他瞥了一眼男人。
“根本不需要这么一个人吧,那家伙整天除了写书根本没有发展势力的想法啊。”
“是这样吗?”中井歪了歪头,他很小心的不让伞落在太宰治头上,让他体验完全版淋雨的感觉。感受着近在咫尺的雨伞和头顶大雨倾泻而下的刺痛感,太宰治久违涌上了一种微妙的无语。
“但是既然先生想做,也不需要什么理由吧。”
中井撑着伞,一只手放在暗橘色的大衣口袋中。
“不是什么事都需要理由的吧,太宰。”
不是什么事情都有理由吗?
太宰回过头,看向踉踉跄跄站起来跟在他们身后的男人的身影,露出苦恼的神情。
这个道理,学起来可能会相当艰难呢。
——
见面的地方,在横滨的一处和式茶屋中,据说这个茶屋的老板曾经受过千间幕的恩惠,几乎是最早的据点了。
见到一身是血的两人,老板也没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只是说房间已经准备好,可以直接过去。
太宰一身滴滴答答着水,几乎要成流从脚踝流下来了,他脱下沉甸甸的鞋子,一步一脚印的走到房门口去。
一开门,看见的就是一个白发的青年,青年穿着合身的衬衫,白发被扎成小辫子落在身后,额角略长的白发散在眉眼间,垂眸时,竟又一种令人心灵都安静下来的特殊美感。
太宰治瞪大眼睛,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那白发青年有着似曾相识的异色双目,诡谲的双目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诧异。而后从桌前站起身,将一条干燥的白毛巾丢在他头上,十分顺手的给他揉干头发的水迹。目光则已经落在了他身后的男人身上,似乎正在评估打量。
这手法还挺舒服的……
等等,不是,你谁啊?
你怎么这么熟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