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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随着更深的了解,以及郁成那次可以说是单方面输入的交流后,即便没有亲身经历,那些串联而成的细节也足以让路沉行明确、辨析出,不论是他们那所谓的雌虫、雄虫、甚至是亚雌,他们无一例外都是经由人类男性变化而来。

为了留存和繁衍,他们利用同族实验,以不明手段将虫族基因与他们融合,得到初代的「皿」。又在“皿”之后与其结合,诞生出拥有虫族血脉的虫人族。察觉此行有效,“皿”的数量也呈短期上升的姿态。

只是随着这些低廉好用【皿】的推行与泛滥,弊端也随之而起。

在其中占据主导地位和姿态的人们非但没有将他们视为为种族延续而牺牲的救赎,而是真就如他们的名字那样,将那些曾经不久前还是同伴的“皿”们当作了真正的器具。

大概从那一刻起,在他们彼此的眼中他们便不再属于同一物种。而再之后就是他们近代史记载的那些了。

说来也可笑,初衷是延续种族的他们最终反倒那些是被后世称为“基因缺陷”的返祖存在要更加接近于人类的最初模样。

可不论再如何变化,在这个种族的长河中也没有过女性身影。甚至在路沉行最初猜想中,那些不论无意落入、还是说被“流放”至此星球的人类中本身就没有女性的存在。

只是既然如此,如今出现在这地下千百米深,在一个异族领主口腔内的女人又该做何解释?

当然,自然界许多生物也有着“鬼面”一类用以震慑吓退敌人的拟态图形存在。再联想到自己在密林第一次见到这些异族时的场景。虽然一眼就被识破,可那只大虫所表现出以宝石诱惑敌人的事实不假,短短的惊鸿一瞥之下,路沉行无法盖棺定论这到底只是那红粉大蜘蛛一种生理特征的外在表现,还是说它们另一种用于狩猎诱敌的饵料,抑或是说其他别的什么。

轮番猜想皆被一一压下。

路沉行倒不至于因着些就自乱阵脚。他细细感知周围,可独特的频率使得即便再如何努力所捕捉到的也仅仅只是空间那一瞬的扭曲。而这种异常消失的又实在太快,转瞬间便再也没了踪迹,等他再想去细究时却已无处找寻。

是攻击?还是别的什么?

短时间内也做不出判断,他只得静静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变化。

而与此同时,就在两人都不曾看见的地方,一道声音这座庞大的地下巢穴内还尚存的所有虫族脑内同时响起。接收到母亲指令,不论是他们来时所途经还是未成涉掠过的宫道内,甚至于是路沉行和利维特才走过,那些依附于洞顶之上,早就该死亡失去自主行动能力的“虫灯”们也如同接收到召唤般 ,逐一有了苏醒的迹象。

对巢穴外部的这一切,还处于巢穴中心的路沉行和利维特都毫不知情。

同样借着这个空档,被血蛛喜新厌旧抛在一旁的利维特这会儿也终于来到了一人一虫跟前。

随着声波传递结束,血蛛血液中的兴奋这才稍稍减退些许。她也不再单单急着要将猎物捕捉收入囊中,血蛛抬起前足。

她想法也很简单,既然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完整的抓住、拿下对方,那么有着些许瑕疵也无妨,血蛛表示能接受。很显然,血蛛并没有询问路沉行接不接受自己“微瑕”的打算。

即便有着与十几岁人类齐平的智商,可血蛛仍旧是兽派思维。

弱肉强食的表述就说明了弱者没有话语权的事实。

先让对方行动受限,这样也好方便自己之后动作。这么想着,在那些小球再次砸来沙石飞扬之际,借着环境的掩护,血蛛也率先发了难。

这次是实打实用上了大半的力道朝着那个黑发人族狠狠贯去。

见此情形,路沉行也只得先把那阵诡异的空间波动放一放,之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只是在前足刺出后血蛛却半点没有想象中足肢刺入血肉时的热软触感。

原来与她那利足一同落下朝着路沉行方向而去的竟是还有一抹银白身形。如若再定睛瞧去,就能发现那原是与这黑发一同而来那个长着翅膀的银发外族。

而当事人身后一道劲风袭来,察觉是那些老伙计后路沉行没有动作,任由对方缠上自己的腰身。

触手的腕足即便是相对而言更加细长的尖端也无比有力。由那不过一眨眼功夫,路沉行就被这个低配版威亚摇摆锤似的给扔进了利维特的怀中便可见一斑。

熟悉的气息贯入鼻腔,利维特长臂一伸,如愿以偿把人给捞进了自己的怀中。

只是可惜,对于路沉行,血蛛势在必得。

毕竟她可还清晰记得当年那人让那家伙臣服时的场景。

好巧不巧,今天竟然让她在自家门口就给碰到了个那人的同族,血蛛又如何能够轻易放手?

也不知道是两个都令她兴奋不已的存在聚集一处还是如何,血蛛此刻看向两人的眼神愈加狂热,甚至胜过开始望向路沉行时的眼神。

自己一开始居然还觉得那个长翅膀的占主导地位,如今再瞧,这银发分明不过他怀里那人的傀儡罢了。

就如对方先辈那样,让那些带翅膀的玩意儿自愿臣服。自认看走眼的血蛛想到这会儿,原本才稍稍冷静下些,如今又越想越是觉得热血沸腾。

自认见识过路沉行这个种族狡猾之处的血蛛自觉已经悄然布置好一切后也不再如先前般随意散漫,她决定速战速决。

没有给予两人任何喘息的机会,八只长足接力般,毫无间隙的朝两人卖力突刺着。

路沉行还不及多感受下爱人胸膛的温度,破风声便自耳畔不间断响起。先不说到底有没有刺中,就光是血蛛的这番速度与衔接也不容小觑。

和那打地鼠里的地鼠似的。

路沉行倒是不清楚这大粉蜘蛛不仅从自己身上看出了些故人之姿,是将他家阿玥看成了是他的傀儡。

两人速度和反应无不是顶尖的存在,即便耳畔是物体快速移动所带来的簌簌风声,甚至他们两个上一秒还搂抱在一处,被对方足肢围堵出半空的空间也实在有限,可半分钟过去,已经送刺出不下百来次的血蛛依旧连个衣摆都不曾碰到。

依照设想,原以为会在血蛛的身上看到的会是急躁愤怒一类的情绪。

但莫名的,路沉行在对方那张毛脸上竟然看出些兴奋来。

尤其是在那两对生洞洞的眼球落到他和利维特身上的时候。

路沉行倒不觉得这大虫的变化是因为自己,他还没有那么自恋,只当血蛛这是几次失手,这会也被激起了斗志。

虽然这么想着,可路沉行总还是感觉这粉红色大蜘蛛实在没憋着啥好屁。

似是察觉他的想法,在身形交错的瞬间一阵温软气息也适时贴上耳侧。

“约莫是在召唤部下。”一直注视着血蛛动作的利维特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当然,说是猜测实则也并非完全毫无依据。毕竟怎么说也是剿灭过那么多异族巢穴的男人,即便受种族限制无法接收异族交流时所相对频率信息,可利维特是谁?比之路沉行还能看见空气的短暂扭曲不同,虽然不能捉到具体表现,可只单是看到对方动作再结合通过以往经验便足以支撑利维特做出高准确率判断。

瞧出这头领主的急切,虽然利维特不清楚具体让这头领主态度360度大转弯的契机,但对方既然一改前态想要速战速决,利维特也乐意奉陪。

两方想法此刻竟是不谋而合。

第117章 章一百一十七 外卖到家,请张嘴 地中……

跟见不得他俩合体似的, 不给他们更多讨论的空间,利维特话音才落对面血蛛的长足便已然朝着两人之间刺来。

如若是偏向某一侧倒还好,可偏偏跟瞅准了似, 直愣愣就朝着他们两个中间扎。过近的攻击使得他们不论是朝哪侧躲闪都有另外一人被击中的风险。

是以, 这前脚才托触手的福和人汇合的利维特这就不得不再次与人短暂分开。

而就是这样短短一个分离的间隙,蝎尾般存在的弯勾却是再度直直立起。

血蛛将矛头完全指向了路沉行 。

“当心身后。”见那头领主尾勾蓄势待发, 利维特提醒道。

他的声音沉稳冷静依旧,连带着给听的人也一种莫名安心感。光是这么听着完全觉察不出利维特此刻究竟是何想法, 但只要是有过与这位上将共同作战经验的人在就能发现利维特此刻的不同。

毕竟即便声线再如何沉冷,那对不曾挪移紧紧追随着对方身影的绿眸是无可遮掩的。

惯性缘故才堪堪止住向后倒退飞的趋势利维特见状就要往路沉行的方向去。似乎是看透了他的想法,在利维特话音才落下的同时,利维特便忽觉背后有寒芒刺来。

而那莹绿瞳孔的倒影中,那头领主分明还处在原地未来得及动作。

既如此, 此刻于他身后的又是什么?

来不及思考, 电光火石之间身体本能带着他迅速避闪远离了原地。

也就是在这避让寒光擦肩而过的瞬间,自对方躯壳所反射出的短暂光亮也让利维特有几息看清了背后的袭击者。

怎么会?

深色的瞳孔有片刻收缩,那不明来由的生物也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对方将身形完全隐秘于黑暗之中,就是间隔如此之近,那不明生物的气息仍旧是几不可察,令人难以觉察其动向。

敌暗我明的的攻势之下,对于身经百战的帝国上将而言虽不吃力,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句游刃有余,可在如今这番情形之下,自己被拖住身形那便是于他二人的不利。

毕竟要一直这么和对方耗下去自己也别想去路沉行那了。

哪怕先前知道才路沉行选择跟来后那会儿的利维特再是有什么心思,这会儿真正见到对方遭遇困境利维特依旧是无法袖手旁观的。更何论他们如今也还没到那般境地,非要决出个生死。

可恼就恼在对面那生物就和能透他想法般, 利维特越是想走,它便越是阻拦。也不恋战,不管利维特往哪儿飞,它都只堪堪止住对方去路后便怂怂地往回缩,意图再是明显不过。

这边,利维特被那不知明的生物暂时拖住身形,那边血蛛对于路沉行的攻势也丝毫不减。

兴奋劲上来后的血蛛就没太再管过之前那个会飞的长发男。毕竟再如何他也只是这个黑发人族的傀儡罢了,只要自己抓住这个黑发人族还愁搞不到那个长翅膀的白毛吗?

要知道自己以前和那些狡猾种族打交道时候吃的亏可不都是白吃的。

擒贼先擒王,抓虫先抓皇。对此血蛛的脑子可是再清楚不过。

这么想着血蛛脚下动作也半点不含糊,长腿交替着眼看就要快出残影来。边打她还边有些庆幸:得亏是自己足长的够长。要不然就他们两个这一个悬空一个高台的,自己一脚刺下去结果够到最远也只是抓了个空气那可就太尴尬了。

自此血蛛一直以来的刻板印象再次被加深验证:果然、不管是长翅膀的还是和那人的同族都很讨虫厌。

路沉行倒是不知道,也不太可能知道对面那个粉红色大蜘蛛这会儿脑皮层居然如此活跃跳脱,不然他高低也得给对面带出这洞穴飞个高的,也好试试看这粉皮蜘蛛的腿到底能够到哪(?)。

如果此刻有个旁观者便能发现,无论是利维特所遭受那不知名生物的牵制,还是路沉行这边的粉皮蛛攻击,两人所遭遇的招式竟是巧合的极为相似。

对于这大粉蜘蛛突如其来的针对路沉行表示接受度良好,甚至还有点怀疑是不是他们两个走路太快来早了,对面还没来得及吃晚饭?以至于路沉行还有闲情雅致看看四周。

除了更加全面观测这大粉蜘蛛老巢地势外,利维特那边突如其来的躲闪动作同样也被留意着对方的路沉行收入眼底。虽然没能看清敌人的庐山真面,但好在上将并没有被对方的伏击命中。这么想着,路沉行在与血蛛有来有回的躲避游戏中抽出间隙,反手又是数十颗血蛛版小炸弹朝着记忆中的方位就是一顿狂轰乱炸。

霎时间,火花带闪电。

爆炸所附加的火光眨眼间便将那隐藏于黑暗之下的角落给照了个透亮。也是这时候,他们终于完全看清了那藏匿于暗处偷袭者的真实面目。

————竟是只外形与高台那领主一般无二,同样有着根毒蝎般颀长尾钩的透明躯壳。

原先路沉行见下方都是些没有尾巴的躯壳还只当是这领主近期最新一次蜕壳才长出的尾钩,不曾想原是对方有所保留,将剩余近期褪下的躯壳藏在了这高壁之上。

且不比底下那些躯壳,这只与血蛛可以说是一比一复刻出来的躯壳在那一瞬的光线消失后就如泥牛入海般再次溶于了背景之中,竟是半点气息也无。不说战力如何,就这隐匿能力比之先前那些显然就要高级上不知几许。也难怪进入它老巢这么久过去他们都半点不曾有觉察对方的存在,感情是在这黄雀在后呢。

不单止是气息。

即便是这样嘈杂混乱的环境之下,路沉行仍是觉察出其中的不寻常。在侧身又一次避开那铮亮长足的同时,乘着这个间隙路沉行侧耳细细听去。

不需多时,男人眼尾微抬。

爆炸的声数不对。

路沉行清楚,自己那一手扔下去少说也有百八十只毛弹,可自己听到的声数这才堪堪过了半百。路沉行眉心蹙起,查探起投注在那侧的精神力。

不看不知道,这会儿定睛一瞧他才发现,那些以血蛛毛发就地取材制成在高台下躯壳身上屡试不爽的小型炸弹们,在落到石壁上那具躯壳身上时,诡异的事发生了。

轻巧飘落的绒毛们非但没有炸开,反而如终于找到归所的蒲公英般,一朵接着一朵,乖顺着陆、扎根,不过瞬息之间便完全附着在了那具透明躯壳的表皮间。

路沉行不清楚之前落回血蛛身上的毛发是不是也一样长回去了,毕竟对方虽然脱毛严重,一下就是以千万根为单位的“毛毛雨”,可毕竟基数在哪,那一两根绒毛落回去就跟滴水入海般,可谓是半点不打眼。

但同样的是事发生在这秃毛蛛的身上那可就是完全的两个概念了。

眼睁睁看着精神力域中所呈现,几十根或黑或白,其中还参杂了些粉色的小绒毛,如那农工手中乖巧听话的秧苗般,一颗颗一株株,一个洞一个钻,丝毫不见外,各个理所应当,回自个家似得就这样安家落了户。

该说不说,就它们这自然熟厚脸皮的程度谁来了都得叹为观止一番。

只是有些事情也不是光有厚脸皮就能解决的。毕竟还是个透明躯壳,完全秃溜眉毛的时候倒还好,这会儿被突然找上门的绒毛们安家扎寨长上那么几根,所呈现出的场景便好比如是副大区域谢顶,小区域变异发育的中年人类。

很不合时宜的,路沉行脑袋里冒出只长了局部兽皮的无毛猫。这些小绒毛简直是现身说法【不是一个圈子就不要硬融】这句话的含金量。

顺利脱身的利维特回头瞧见这一幕眼底滑过丝困惑,不过这会也不是追究对方一个躯壳为什么还能生发,且秒生的时候。

虽然还不曾见对方有明显的行动,可血蛛那个召唤般的动作仍在利维特心底徘徊不下。

偏偏这时候血蛛的动作又是把他们两个分隔,又是针对攻击路沉行的,更是让人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利维特总觉对方还有所保留,并没有使出它的全部气力。毕竟总不能费那么一番功夫喊的那一声就是为了招呼一个原本就藏匿在现场的躯壳来搭把手不是?

这么想着,利维特骨翼煽动间的动作幅度也更大了些。虽然还有所顾及不想被路沉行看到他全力战斗时的模样……

他得快点了结这一切,不论对方手中握着是怎样的底牌。

“窸窣——窸窣——”

土地破裂间,几株比之利维特先前那些触手还要粗壮上不知几许的暗绿触藤似是被这洞内的嘈杂闹醒的地下巨龙,陡然间便自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钻出。

不同于蓝星的蛛类,血蛛藏于皮毛之下的耳尖微弹声音便自而然被收入其中。

只是还不及她做出判断,随着“轰隆——”一闷响声。

高台上,几根长足都还在半空挥舞着华尔兹的血蛛平白就是一个趔趄,脚下高台竟是突然向下塌陷了好一大截。也亏得她反应迅速将一前足迅速收回,牢牢插入地面以做支撑。

饶是如此血蛛大半只足前都没入脚下高台这才堪堪稳住身形,这才没失了她那作为一方领主的威严。

“嘶哈——!”不同于先前的无声,已然顺风顺水多年的血蛛感到了久违的尴尬与狼狈,怒意翻涌之下的吼声让近在咫尺的路沉行不住眉心紧锁。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突然闹出的这么大动静,秉持着有便宜不占是傻蛋的原则,路沉行足间微点,弹射起步直直就冲血蛛那正大长着的嘴巴而去。

眼看着就要一头栽进那口密齿崎岖嶙峋遍布的大嘴里路沉行还半点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第118章 章一百一十八 夫夫双双把台跳 腰马合……

路沉行这还不为所动, 反倒是血蛛那儿,明明上一秒还在气势如虹,也不知道是吼够了还是头回见路沉行这样直愣愣往自己嘴里冲的家伙, 以至于看傻了眼。

下一秒, 也不等那黑发人族真冲进她口腔,血蛛操纵着她那具庞大躯壳一个灵活转身, 屁股就顺势对上正面朝她扑来的路沉行。看样子是还没放弃用她那蜕化后屁股上长出的尖刺把路沉行给顶个对穿。

路沉行也不是真要给她来个送货上门。见距离已然足够接近,只瞧那半空之中, 明明没有任何可用支撑点的男人仅凭全身肌肉力量,以一个常人无法想象的高难度动作在半空给自己调了个个儿。

恐怖如斯的腰腹力量可见一斑。

而换了个着陆造型的路沉行也顺利加快了俯冲落下的速度。

就目前离地高度以及男人坠落的速度而言,路沉行落下的结局早已无可挽回。可在血蛛胜券在握之际,一直以人形示蛛的黑发男人后腰处却是兀得探出根与血蛛那带着毛刺蝎尾完全不同,即便全然漆黑也变着角度反射光彩的黑尾。

虽然都是尾巴, 那人族背后突然探出的黑尾比上血蛛的尾勾小的可不止一圈。

原本还算粗壮的黑尾在这种强烈的两厢对比之下好比蚍蜉撼树, 倒是无端显出些娇小来。

可就是这么一根完全在血蛛预料之外,纤细娇小瞧着还有些精致漂亮的尾巴让她在这个人类身上吃到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亏。

眼瞧着那人越靠越近,如果这时候转过身来, 她甚至能直直望近那对如曜石般漆黑深邃的瞳眸。

期待中把人串个对穿的画面没有如期而至,侧过身躯的血蛛只觉其视角边缘处,一道黑影猛然窜出。

还没等她转身去瞧,就见通体覆盖漆黑鳞片的黑尾动作迅猛异常,在她那庞大身躯还未作出反应前,如同一柄利矛的锋利尖端便狠狠扎入血蛛体内。

而在外界所无法窥探的视角之内。

突破敌人体表后的尖端未做停顿,凭借着还未消全的惯性如风破竹之势,直直钻入了那皮肉的更深处。

搅得那内里皮开肉绽、不得安宁还不够。

确认再进无可进后,赫然已经抵达肌理深处的黑尾"噗呲~"一声,原先利矛状的菱形尖端竟是直接就在血蛛的皮肉之间兀自变换起了形态来。

只见那利矛自方才破开对方坚硬外壳防线的尖部开始, 一瓣、两瓣,三瓣····剥落、分离。

花苞在血肉中绽放,靡丽盛开。

而花瓣内部也并非柔软的花腹。根根分明的倒刺在这朵靡花腹内排列整齐。

乖顺蛰伏的怪物终于露出了它的爪牙,牢牢插入,勒住猎物的皮肉。

"吼——"避之未及的血蛛被迫再次发出阵嘶鸣。

同一时间,路沉行也没闲着。

以双足为落点,修长有力的腿稳稳踩长血蛛此刻正正对着他的屁股路沉行也丝毫不介意(血蛛;?),手中释放出的精神力化为长韧触须,在对方无知无觉间悄然缠上了血蛛的尾根处。

血蛛对此毫无所觉。就更不可能知道,只需路沉行指尖轻轻一拉,她这才长出没过多久的尾巴就能被背后这个瘦弱人类给生生勒断。

虽然路沉行这会儿只是虚虚缠着,看样子完全没有要动手的意思,血蛛还是感受到阵莫名的寒意。

这情绪来的突然又强烈,让她不住的想要逃离。

虽然和自己预想中的还有些差距,甚至也因此受了伤,但见目的达成,时间上大差不差,人类也在极其粗鲁的一个蹬臀后落在了高台之上,虽然因为皮糙肉厚的,以至于血蛛其实并没有太大感觉。

但、

雌雄有别,这人真不觉得自己这样很没礼貌吗?

自此,血蛛决定不再藏拙。

没有任何预兆的,血蛛在一声刺耳的鸣叫后庞大身躯猛然转身开始后退,徒留原地已经做好起手式,准备和她来个肉身搏斗的路沉行蒙圈。

不过几息之间的功夫,等路沉行反应过来想要跟上去的时候血蛛赫然已经退到了高台边缘。

完全没想到之前还一副莫名打鸡血模样的粉皮大蜘蛛会这么怂。

一人一蛛就这么隔着百来米的距离,大眼瞪小眼。

刚才的种种猜测也再次浮上路沉行心头……

倏然不知,对面那看似被吓破胆仓皇逃走的血蛛此刻正算盘打得阵响。

要知道,血蛛还懂得的一个道理就是————能不出手,不出手,能偷懒就偷懒。

是的,比起冲在最前方,品尝亲力亲为获得的胜利滋味而言,血蛛更愿意当个混子。

————星辰被唤醒,窸窣声响开始只一点,慢慢的由小渐大骤雨般响起,头、身、足,以及舒展后高频挥舞的羽翅······它们的足肢挥舞律动着,摩擦、碰撞,交织着演奏出死亡的前序曲 。

它们化作灯盏,灯盏却有了血肉。

它们模拟星辰,星辰也有了生命。

它们爬上高塔,高塔瞬间壮大了身躯。

………

“雄父!!”一直乖巧保持着安静,7085的声音在这时却殊然响起。

托他这两位不是亲生更似亲爹、雌父雄父的福。

从来只听说某某星,再不齐也该是某某区域遭遇异族潮的7085,这首次体验到现实版的异族潮竟然就是在这些————异族们的老巢,这样新奇的全新地图。

而随着7085的话音落下。

如同面纱终于揭晓,路沉行也终于在精神域中看到了7085口中的那支庞大队伍。

绕是今天已经打过几次照面,路沉行在看到呈现于他精神域,底下那些密密麻麻无孔不入的各式虫族时还是没忍住眼皮一紧。

可他为什么对此毫无所觉?

来不及再想,虫潮的队伍已然来到跟前。

如同某种魔咒,在那些虫子跨入这个可以称得上整座地下巢穴中心的领域瞬间,它们每一只就都变得步伐整齐划一起来。

这种变化在开始时还不甚明显,可随着加入的成员逐一扩大,这些虫子很快便形成了一支规模可观井然有序的大部队。

且眼瞧着,那些虫子就踱步要登上这高塔。

路沉行有瞬间恍神。

过于杂乱的声响和画面让他不由联系到自己在最初诞生时无法控制能力的场景。

虽然精神域的优势十分显著,可其弊端也同样不可忽视。即便是一个正常人类,在接收到过多消息时也易被影响,就更不用说在各方面感官比之人类还更为敏锐的路沉行了。

眼看着混战一触即发,上将那目前只需要应付一只透明躯壳,那只粉皮蜘蛛这会儿也躲闲不明所踪。

为避免造成不必要的负荷,路沉行最后还是关闭了精神域,只将其控制在自己半径0.3m的范围之内。

而就在他选择缩短了探查范围的下一刻。

“路沉行!”

不同于原先的沉冷,这次明显能听出利维特声音中的迫切与焦急。

可底下的虫子实在太多太多。

不单单是数量体积上的庞大,就连它们行走间所带出的声响也如狂风浪潮般,即便利维特再放大声音,只呼啸间,这支庞大部队的声音仍然轻而易举便将他的呼声盖过。

见状利维特也不再白费力气,骨翼扇动间,三两下他便来到了高台跟前就要去接路沉行。

而路沉行也并非是没有听见利维特的呼唤。

只是他才来得及做出个回头的动作,在看向利维特的同时,路沉行想起了爱人方才说的召唤同伴,以及一直在牵制利维特的那头毫无气息和存在感的透明躯壳。

电光火石之间似有思绪划过。

—— 看来是那个透明躯壳、或者说血蛛能力中的一种了。

说到血蛛。

路沉行并不清楚明明上一秒已然消失在他眼前,先前明显就对路沉行兴趣盎然至极。

任凭利维特如何吸引都活似个负心汉,对他无动于衷,不带有半点回应的血蛛此刻却是悄然出现在了利维特所在的方位。

为避免因目标过大而不好灵活走位,利维特在落于高台时便收起骨翼,朝着路沉行所在方位走去。

孰然不知这正合了暗处一直窥视着他动作的血蛛心意。

见他将翅羽完全收拢,血蛛眸中有精光闪过。

不同于先前单一的足刺攻击方式,在利维特足尖刚要踏上高台之时,一股突如其来的热源便侧方朝着面门张牙舞爪袭来。

就在他惊疑不定这洞穴内哪来的火源时,利维特定睛一看。

原朝他袭来的竟不是什么火焰,而是簇银白色的流光。

外观上倒是与那些传统磷火有些相似。

光这么瞧着完全无法想象对方竟然能拥有如此之高的温度。

不过单单只凭借外观到底不能完全判断,利维特也没有要被这不明来由东西沾上的想法。

他向一旁侧去,想要与那银光擦过,明显便不愿粘分毫。却完全不曾想,那银白色流光在即将与他擦肩而过时便竟似活过来了似的。

见一击不成,它非但没有按常规物体该有的轨迹与人擦肩而过。

反而是在和人相平行的瞬间突然一个急转直下。

那银白色的流光直直就冲着利维特稳稳落于高台之上的双足而去。

见此情形利维特心下微沉的同时也无法,只能走离原处,同一时间,脑海中检索起自己以往所见异族资料及档案中是否有与其此类特性能对应上的类种。

而就在他思考的同时,一旁姗姗来迟,早已蓄势待发的异族们同样不甘示弱。

誓要好好做出一番表现的它们找好空隙,在那银白流光调转方向的同时便瞅准时机便是挤拥而上。

一时间,这高台小角倒也热闹非凡。

前有异族潮,后不明流光。别说前行了,走一步退三步。绕是好脾气如利维特也被它们缠的烦不胜烦。

那些异族倒还好说,久战战沙场,杀虫经验丰富的帝国上将能直接一口一个。

真正阻挠了利维特步调的还属那道不明来由阴魂不散的流光。

眼见着人明明近在眼前,自己却始终无法抵达对方跟前,自打成年后情绪起伏便一向平稳的利维特心底没来由升起股躁意。

虫潮之下,无论如何,他都得尽快赶到他跟前与人汇合。

这么想着利维特手下招式愈加凛冽。击杀异族便如砍瓜切菜般轻松拿捏。而就是这时候,一直沉溺于暗处许久没有过动静的透明躯壳再一次突然返场。

感受到背后那股强大劲风,以及直冲他面门而来的流光,电光火石间利维特大致猜想到了对方这样做的目的,可却是反常的没有像先前那样避开。

手疾眼快拽起距离他最近的一只异族。

下一瞬,除却前臂被强行破开的那个血洞之外,利维特早习以为常的失重感也随之传来。

远处,坐看见事件发展终于成功如了自己愿的血蛛也适时露出舒心表情:欣慰.jpg。

目光回到路沉行这侧。

男人此刻正与那些陆陆续续登陆高台的虫子们缠斗着打的火热。

像是准备用虫海战术把他给淹死了事似的,路沉行这侧的虫族多到数不胜数。

以至于被血蛛穿小鞋的路沉行并未注意到此刻身后的动静,自然也就错过了那他以为早就已经躲藏好身形的粉皮蜘蛛突然爆起攻击上将的瞬间。

其实不说路沉行,就是利维特本人在猜想到这领主是想要将他逼退坠下高台时也不曾有多在意。

反倒因着躲避后那原本落于他身上的攻击很大可能会出现在路沉行身周而顺势接住,顺着对方的意思直接跌落高台。

毕竟他还有骨翅傍身,在这种光是坠落就得要上个几十百秒的高度之下,利维特甚至不需要有任何的犹豫。

只是不成想,比他展开骨翼动作更快的,是他们都以为躲闲去的血蛛自尾腹处喷射而出如白绸般的长丝。

不过转眼间那股白丝便交织飘荡着依附上对岸石壁。

如细丝般脆弱难堪一击的蛛网如入钉般转眼便固定牢靠,在高台与岩壁之间铸成一道巨网,迎接着猎物的到来。

当然,先利维特一步的,还当属与其一同掉落的那只异族,也就是那个替他挡下大半袭击力道的倒霉蛋。

倒霉蛋的体积并不小,就是重量眼瞧着少说也有个百十斤。

按理说那轻而单薄的蛛网,别说捕捉阻挡了,就这么个大虫砸下去多半连自己都难以保全,不跟着那大虫一起跌落地面都已算是好的了。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薄网,在那大虫皮表触及的瞬间。

这网异常轻薄的白丝非但没有随之被砸出个破洞来,反而连带着大虫伤口所溢出落下的组织液也被一并割开。

由此就更不必说那大虫的皮肉了。

割分碾碎也不过瞬息之间。

利维特眼睁睁看着那头异族在半空就被分做了了数道细流,自上空涓涓而落,最后撒入泥尘。

上一秒还生龙活虎,为母亲肝脑涂地的大虫这一秒便如被丢入榨汁机的果蔬般。

连声音都不曾发出。

血泥如雨,洋洋洒洒,落入尘土之中。

由于飘落过程中自体分布搅拌,真正实现了字面意义上的物理版“肝脑涂地”。令人完全无法想象它在前一秒还作为个体而存在着。

地面。

那些还不曾来得及攀上高台的虫们在被这血肉波及的刹那。

“哈——”“嘶——”“呀——”

无数道独属于虫类的不同叫声响起。

它们沸腾着狂欢,如同派对中兴奋狂热的观众,完全的沉浸享受着此刻的高氵朝。

这么看来那异族即便没有羽翼,只是落入地面的局面可能也比如今这要好上不少。

被这阵骚动吸引目光。

路沉行也是这时才发觉了不对。

原来不知何时,利维特竟是来到他身后的高台,而那他们以为暂时退场的血珠也一改前态,将矛头指向了上将。

以至于等一直被她穿小鞋针对的路沉行反应过来时,也不知道是用的什么法子,利维特和那头大虫竟是一同自高台跌落。

等路沉行这会儿发觉看过去的时候那虫更是直接成了汁水。

即便利维特有骨翼傍身,可血蛛又怎么会如此简单便放过好不容易才算计到的猎物?

她分明是算好了时候,蛛网织起的距离不仅斩断了利维特落体的可能,更不足以支撑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展翅。

血蛛的目的也十分的简单明了,她要直接解决这个多余的麻烦,这样后续也才好和路沉行玩个尽兴。

“阿玥!”

路沉行无暇思考。

他甚至忘记了对方的特殊体质,此刻心心念念的便只有他的上将有危险这一个念头。

而此情此景又与当初路沉行跳下星舰时的场景何其相似?同样的人,同样的义无反顾。不同的只是他们此刻相互对调的角色身份,以及自己如今对这人的感情与心境。

那时候的上将是不是也如此刻的他这样无助?

路沉行不敢细想后果,全身血液骤然加快流动,心底暗骂了句,在精神海受伤后便许久未曾使用的精神力也随之展开。

庞大的精神力喷薄而出,又在瞬间凝结。

不过片刻之间便将底下那明显便精心计算过高度的白网牢牢覆盖。

肉眼看去,就如同那悬吊于半空的白绸网络之上猛然间升起阵莹莹蓝光。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自己跃下的瞬间,利维特心脏突得迎来一阵不明原因的剧烈抽痛。

他感到有瞬间的窒息。

只是还不等他去细细感受,这种症状却又在下一秒消失无踪。

这种感觉太过奇异。

他甚至隐约好像听到了路沉行的声音。

却并非通过耳道。

有一瞬,利维特以为是自己之前的那些症状又回来了,可等他一抬眼。

原本还漫不经心的莹润绿瞳猛然收缩。

第119章 章一百一十九 还有boss? 血蛛:……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不同于星舰那次想要逃离对方时拼命拉开距离的场景, 同样是依仗自己可以调节重力的特殊体质路沉行这次毅然决然跳下高台却是急切想要追赶上坠在前方的利维特。

路沉行从来没有哪一刻像这样庆幸过自己只是个人造人。

眼看着就要追上上将,胜利近在眼前。

一瞬轻擦后利维特随风掀起的衣摆从指尖划过。路沉行只觉眼前一花,就见有物体先步横插一脚, 生生挤入了两人之间。

路沉行:?

对方的出现太过突兀, 从部分视野被遮挡到完全摸瞎也就分分钟的事,以至于只是个眨眼的功夫眼前就没了他牢牢锁定利维特的身影。

不是、

难得甩了人以为可以独处刚才是那个粉皮蜘蛛, 这会儿又冒出来这么是个什么玩意儿??

路沉行只觉两眼一摸黑:他不就是想和老婆安安静静的待会儿,有这么难吗???

事实证明确实不容易。

下一瞬, 整个人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力量猛然牵扯。

在短暂的滞空之后,紧接而来的是强烈的抛掷感。

自外部视线清晰便能够辨认那半路杀出将路沉行给裹进怀中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见路沉行没有丝毫犹豫就跟着自己跳下,哪里还有心思再去细纠身体那瞬间的异样?身心被牵扯着,所附属生长的生物同样有所感应。

其中就不乏有作出反应的。

在下方蹲侯多时本来就蠢蠢欲动,这会儿终于捕捉到丝指令的社会闲散触手们当即收回了对手边那些长相千奇百怪虫子们垂涎和窥视的目光。

比起先前展现于路沉行面前那些触手而言它们要狰狞可怖, 同样也粗壮上更多。

在它们的触肢上你完全看不出与那些外形犹如藤蔓的触手们有半点的瓜葛。

如同古老故事中所描述峥嵘巨木般的暗色蔓肢们在触上男人衬托之下更显非人般细腻的肌肤瞬间便将人给裹了个严严实实。

没给路沉行留下半点窥探外界和它们上将的余地。

当然, 这个前提也得是在路沉行不犯规使用精神域的情况下。

在确认手中生物每一寸肌肤都被结结实实包裹在内,不会再遭受到任何除它们之外来自外界的攻击和伤害后,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托起。

这个现场组装而成的深色大球凭空就是一个腾跃, 跟随着圆球的走势,被包裹在内充当“馅料”角色的路沉行被迫呈现出道完美的抛物线。

就这么水灵灵的被抛到了高台与丝网间一处延伸而出的‘平台’,或者说————这些个触手之前“轻轻一碰”,硬生生砸出来的凹陷上。

放眼看去虽然有点离谱,但没有异族身影存在,短时间内大概率也不会被发觉,作为一个暂时的避身场所倒也合适……

另一侧,

见两人双双坠落高台,即便设法避开密网结局也只会是跌入虫潮。

子代们顺利抵达战场,孢种也顺着男人表皮成功融入了那人体内, 自认再无后顾之忧给予两人这一击后血蛛就准备先行撤退,暂避锋芒等待对方毒发后再来坐收渔翁之利。

果不其然,以多对少才是它们这种大种族的舒适区。

美滋滋这么想着,血蛛足下一转就要离开这儿去后边来个中场休息。

自高空俯瞰而去,借着这嘈杂混乱的局面,无人注意的地方血蛛正操控着那巨大身躯悄然爬行至于未曾被剥起的一处高台背光处。

而在她离开原处的瞬间,原本一直悄然躲在暗处,只有在放冷箭时才能突出有些存在感的透明躯壳这时候倒是不用吩咐,自然而然出现顶替了血珠原先的位置。

环顾四周,在确认没有威胁后血蛛也不再神神秘秘,如利刃所组而成的锯齿丛林大张门户,展露出内里黑洞的口腔。

似乎随时就会有什么从里面探出头来。

血蛛就那么静静矗立,没有丝毫要走动,甚至没有连将嘴巴闭合起来的征兆也无。

随着时间推移,就在这头巨兽依旧没有动作,看着越来越像痴呆僵化前兆时。

画面终于有了变化。

先是充血般鲜红流淌皮下的点点前足,再是渐变着,直至透明,与躯体相接的腿根……

———只见只比之血蛛体型小上不知多少倍,即便完全站立着也不过堪堪能够上血蛛最接近于地面那一节足肢,迷你的有些不像话的蛛类就这么大张旗鼓,自从血蛛大张着的口器里走了出来。

虽然在前面血蛛的两次张嘴路沉行都没有在对方口器之中瞧见过这迷你小蛛的身影,可看对方这模样,血蛛分明在和他们打斗时就把这迷离小蛛给随身带在了身上,就是不知道这一带到底是给带了多久。

如果此刻有其他虫见着色情刺激,必然会震惊于母亲对这虫的宠爱与放纵。

毕竟无论是第一届的子代还是什么,除非真是有要事相报,否则血蛛一向不允许它们靠自己太近。

即便是因为外形而最受血蛛宠爱的小粉也只是在递送信息时能够拥有短暂近身的机会。

虫母的权威不可侵犯。

而这虫,有幸靠近母亲不说,甚至还直接入住了虫母的口器。

要知道它们也只有初代在还是卵囊期间,还是出于母亲暂时没有找到定所才何其有幸有过这样的待遇。在血蛛稳定下住所后的子代们就更不用说了,自打以卵囊的形式出生后它们便再没有过贪恋母亲口器的机会。

通常都通常都是随便找个岩壁一挂,任它们风吹雨打自由生长就是。

若是哪只虫能够在成型后还受到母亲的青睐与恩赐,按理,不说本虫会不会持宠而骄得嘚瑟炫耀成为全巢的嫉妒对象,就是死虫般得了好处毫不作声也同样难逃它虫瞩目才是.

可这只体型还没它们一个巴掌大小的迷你小虫却不然。

这时候若是抓只它们洞里的虫来就会发现,除了那身与虫母如出一辙的粉红皮毛以外,扑面而来的气息分明并不陌生,可若再要它去辩认,便会惊觉般发现自己竟是无法辨明出对方更详尽的信息。

而就是这么一只如同披着它们同族皮囊的细作乍一看去毫不起眼,更没有丝毫杀伤力可言的虫,在祂全部足肢踏出虫母躯壳范围,落在岩地表面的瞬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身后血蛛那不知酸疲般一直保持完全大张状态的巨齿在那虫后足踏出的后脚。

巨齿便如铡刀般,带着似要将这迷离的小虫直接拦腰一分两半的气势在瞬间落下。

沉闷的撞击声无力又不设任何退路。

前脚才堪堪走出的虫自然也感受到背后那眨眼便落下的恐怖咬合。可祂却是连头也不曾回过,丝毫不觉得意外,依旧从容优雅踱步往前着。

自那背影中你甚至能瞧出几分闲适轻松来。

而随着祂毫无犹豫停顿的迈步,两虫距离越来越远,身后血蛛的身体也不明原由的发生变化。

血蛛依旧矗立原地,没有丝毫要追上对方的想法。突变也是在这时产生。原先茂盛浓密,任由她几次‘以毛为攻’都不见有丝毫稀疏的毛发从以根为单位开始,朝着空中飘林。

还来不及做些什么,只是短短的几秒以后,自血蛛身上,大把大把或白或粉的绒毛皆是开始了它们的旅程,朝着四处簌簌掉落起来。

如果只是单纯掉毛还能说是进入了某种急性的掉毛期,可随着时间推移,先是八只足尖,再是躯干————此时此刻的场景就如同生如其境的看着一幅遇水掉色的画卷。

跟随着水质的蔓延,自末端开始,再是一步步迅速向上展开推移,直到最后、画卷失了颜色,血珠身上原本亮眼夺目的那些毛发也赫然完全消失没了踪影。

当下赤裸裸展现眼前的这具躯壳竟是与先前躲在壁阴处不识便出来偷袭一二的的那个透明躯壳一般无二!

要让路沉行看见此刻情形约莫会恍然大悟。

毕竟在进入这中心地带初次看清这位领主的体型时,路沉行脑海中便不时浮现起与甬道遇见那些大虫们时相同的问题。

任由这整座地下巢穴的甬道再如何四通八且复杂交错,他们都不约而同的默契遵守着同项规律,整座地下宫殿由窄至宽,内部结构宽大辽阔,而越是向外走去,便越是曲折坎坷。

这样的布防虽然方便了真正内部巢穴的隐蔽,同时弊端也无比显然。

就如他们先前遇到那些壁顶上散着光,比之血蛛体型还要小得多得多的大虫们。

即便是用它们来做以参考都不可能走出这座庞大俊伟的地下宫殿,那么作为领主的粉皮蜘蛛又该如何?

难不成便如那些大虫般,当真一辈子都待在这座庞大而又空荡的昏暗牢笼之中??

永无天日?

而若真是如此,这头所谓的领主又为何在建立洞穴之初,不为自己留下条出路???

万般猜测皆在这一刻揭晓。

没了毛发遮掩的血蛛就如同被抽离了魂魄的躯骨,再没了动作。

再反观前一刻才自血蛛口器中漫步走出的那只迷你小虫。

原先完全附着于血蛛躯干看不出有丝毫衔接痕迹的绒毛们,在齐聚之后竟是相继化作为了道道流光,争先恐后的钻入了那小虫体内。

随着那些流光的进入,那虫原本有些透明的足末也在此刻变得充盈。定睛再看时,俨然被血红覆盖。

若是细细瞧去还能瞧见有不明所以的红色物体在其中不断流动变换。

那虫、或者说回归本体的血蛛没再理会身后的壳体。

提前解决一桩心腹大患的她迈着闲庭慢步,朝着角落处的岩石走去。

她丝毫不怀疑自己座下那些子代们的能力。

若说将人拿下还有遭遇意外的可能,但要是连拖延一二都没法办到的话,血蛛觉得自己也就没有养它们的必要了。

静心感受了下孢种的存在,血蛛最后剩下的那一丝忧虑也完全放下.现在她要做的就只有整理好材料和状态安静等待最后的享用。

记起多年以前的所见所闻,几个呼吸间的功夫血蛛甚至已经在心底有了个大致流程的雏形。

不同于普通虫族,譬如她的子代们,碍于高强度的日常生存方式与环境,它们的寿命通常不过百余年。

而虫母的寿命则通常绵久不惜,甚至拥有作弊般的沉眠期。

真要说起来血蛛毕竟是上不知好几个世纪的产物,能够适应并且活到今天至少足以说明她的学习能力。

虽然这次的闯入者和之前那些看上去就不是一个族群的,她却懒得管那么多.从记忆深处挖掘一番,两者外形看上去都大差不差的,血蛛也乐得能直接抄作业,不用再多去费那脑筋,就当提前练手了。

大体也不过是先玩弄折磨一番,等快没气了再救回来。

如此周而复始。

至于再具体折磨的方法血蛛也早有了计较。毕竟可都是从他们这些外族身上取来的东西,原物奉还也不过分吧?

她相信那个人类也一定会满意的。

心中思索着,血蛛也没注意看向前路。

按理说这处又是高台又是石壁的,不该再有任何出路才是,可这眼看着就要撞上墙头血蛛依旧步履不停,直直往前冲去。

而就在她即将撞上岩壁的前刻,那看似严丝合缝的石块竟是自中裂出有一道正合她身形,足够穿越的小口。

之后就只需要坐孢种扩散,自己再收那渔翁之利就是。

这么想着血蛛心情刹那间便是大好,足下步伐也不禁迈大,脚下生风,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在里面。

可就是这时。

约莫好运也到了头,缩小版血蛛大而圆的四只瞳仁竟是在同时扩散放大瞬间,后又在下一刻猛然收紧。

头皮如有惊雷炸起。

全身毛发竖立,两对圆瞳此刻呈现出与细针无异的形态,就连呼吸也不受控制开始变得混乱颤抖。

其中惊恐难以掩盖。

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恍若隔世。

怎么可能·····

口中低声呢喃着晦涩难懂的语言,血蛛瞳孔中满是不可置信。

在血蛛没有任何防备和察觉的情况之下,那股令她颤栗不已的气息就这样悄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脑海中,不受控制班浮现出有关于百年前那场无论是对她还是对他们整个种族上下都有着巨大变动的记忆,走马花灯,一帧帧,一件件。

————被抢占的地盘,狼狈逃离了出生地,又迫于对方的势力而转移阵地、抑或是与那些恶心家伙们谈取条件,以求一席生存之地………

也是这时候血蛛才恍然发觉,原来即便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可无论是于那股气息还是那股气息的主人,自己都不曾遗忘分毫。

刻入基因之内的恐惧和等级压制令她甚至生不起半点想要反抗的心理。

她也无比清楚。

光是百年前的那一次逃离就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

原先只有她一个母虫在时,血蛛还能自欺欺人的骗骗自己以【虫母】自居,而对方的出现就好像赤裸裸的嘲笑。

嘲笑她的忘乎所以,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嘲笑她的无能与懦弱。

无法反抗…….无法反抗!!!!

感受着自己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变得僵硬的肢体,这个念头自血蛛的灵魂深处传出。

血蛛恍然。

原来不止是那人,对方给她带来的阴影即便到了今天也同样如影随形。

第120章 章一百二十 血藤 宠物蛇和宠物狗(不……

不论路沉行和利维特还是她的子代们对于血蛛那厢所发一切都毫不知情。

不同于或深或浅外形上与藤蔓极相似, 能时刻伴于主人身侧的绿色肉触们,血藤见到利维特的机会并不多,通常只有在利维特远征或是独自绞杀异族时才可能得到利维特近身的允许。

毕竟它的体积使得目标实在过于庞大显眼, 不说市区, 就是在星际战场、野外丛林之中,如果被其他生物给撞见见也少不得引起一番震动骚乱的, 更不用说,它这副模样还是在经过修饰后才得来的了。

血藤藤如其名, 最初的原始形态便是一红到底的通身血红。再配合上它那狰狞虬结的外形,乍一眼看过去,就如那古神话中所形容的吞天巨蟒。

还是血乎乎一团被剥了皮去了鳞的那种。

可饶是如此,在遮挡去了那一身的血红后,血藤的体形依旧令所见之人不住胆寒。试想一下或空旷无垠或枝桠遮天密布的荒野战场, 视野闯入几个无需多余花里胡哨的炫技, 只朴素无华单依靠体型便足以将人完全压扁碾碎的巨型生物直直站立在身后,要来个心理素质差点的见了当场晕厥过去也不是没有可能,也就无外乎利维特日常不让它接近。

只是相比于利维特的肉触们, 血藤更是个独立个体。非要形容对方灵兽或是宠物这一类的词组反而会更来的贴切些。

而既作为个体,那势必便会有些属于自己的小脾性。

血藤亦是如此。虽大部分场合都会选择听利维特的话,但该倔的时候利维特也拿不出办法。譬如他出行时,对方就总爱跟在他身侧。利维特总刻意避开虫群往一些虫迹罕至的偏僻地走也有这部分的原因在里面,毕竟谁也不愿惹上些不必要的麻烦。

在发现路沉行跟来的同时,想也没想利维特条件反射就让血藤先一步躲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心虚什么,只潜意识觉得那会儿不是什么好时机,不太想让这一人一藤碰上。

于是乎也没再纠结,就让血藤先在下方阻挡底部的零散异族,也免腹背受敌。

只可惜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他们谁也不曾想到原先一直将剑锋直指路沉行的异族领主会突然转换矛头,触不及防之下迫使利维特自高台跌落。

高台离地的高度即便是血蛛那样的体型都显得渺小,更何论比之血蛛还要来得娇小异常的两人?

银色长发随风而动。簌簌风声划过耳畔,来不及展开骨翼,失重感驱使着全身血液快速流转,碧色的眼底却是与此刻紧张情形完全截然相反的平静,仿佛此刻正深陷难处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甚至还有闲心思考路沉行还在场该怎样才能来个不那么血腥的落地。

直至心脏间让突如其来的剧痛将他思绪拉回。

好似察觉什么般,利维特心有灵犀抬头,看到就是在重力操控之下直直朝自己逼近的路沉行,以及路沉行身后,在刚才短短间隙已经登陆高台,现下不畏赴死,下水饺似的朝着他们两人扑来,光是一眼看去便让人忍不住头皮阵阵发麻的各式虫子。

有毫不顾忌直直往下跳来的、有展开翅羽向下俯冲飞行,很快便超越先行落下同族的。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它们蜂拥而至,无不是不计后果的想要将这闯入洞穴破坏它们安宁的两人击落、撕咬,再吞入腹中,并以此平息它们母亲的无尽怒火。

见此情形,也顾不上血藤会不会吓到小雄虫————利维特一时半会还是改不掉对爱人的称呼,虽然这个称呼他从始至终也只是在心底叫过)这件事了,对下方血蛛所铺设蛛网利维特并不是毫无办法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割出些口子,仗着自己体质特殊利维特以往可没少干这种事。

但路沉行不同。

眼见着重力操控之下的路沉行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很快便不过咫尺。即便已经见识过路沉行的本事,也意识到这人的依仗可能比自己想象还要多的多,可每回利维特下意识的动作依旧是将人给护在身后。

这次也毫不例外的,他惯不喜去赌一个可能。

得到允许的血藤自隐秘藏身的地下凭空窜出。

无声无息,凭空便突然出现的巨大身形挡下依旧在源源不断陆续跳落,企图扑上路沉行的虫族,如同远古滔天巨蟒,那些子代们庞大丑陋的躯体在这位敌军的面前恍若蝼蚁。

只轻轻一挥,那些虫就如被链索的米诺多骨牌般,毫无反抗之力被血藤一个个打落,朝着地面跌去。

而最让人恐惧的还不是血藤如嬉耍般便轻易击拍便扫落大批的动作。

见此情形,高台之上一些还未落下的虫们迅速改变策略。

在只有它们自己能够捕捉的频道交流中,一支专攻击小队混乱之中自旁突袭而来。如果利维特此刻看见便得认出这小队中均是些以利齿而闻名的异族类目。如同一支接受过专门特殊训练能够思考的精英小队,它们刻意避开了血藤的上部触尖,很显然是将其归类于了蛇蟒类的生物,以此来避免被蛇齿袭击穿透身体。

可是它们不知,就是它们这样极具组织性的行为直接害得小队全面葬送。

只见它们陆续续扑至它们以为血藤的上背,很快便将血藤给挂了个满身,看过去那些成虫就像是自血藤身上长出的般,牢牢附着在上。

它们完全聚齐,企图以重量压垮对方。同时又在落下的第一时间指爪深深抓嵌,大张血口。不同于普通哺乳动物,它们大多数种类的牙都是以千百颗之数的来记。其中最早落下的那只虫族亦然如此。它通体灰白,外形奇异怪诞如鬼志小说中走出的白蛾怪物。稳固下身形后那灰白虫族口器大开,用着它那一口生怕人没有密集恐惧症的利牙眼看着就要齐齐朝着身下血肉落下刺去………

在血藤出现后利维特就再没有再理会过这方战况。

劲瘦的腰身稍稍一扭,利维特看着很是简易得就在半空变换了身形。凭借着身下血藤恰到好处支起的空中平台,足下轻点,一对黑金色的骨翼独独伸展,未作丝毫停顿远朝着血藤主体——也就是裹挟着路沉行的那只藤球的方向而去……

血藤毕竟方面都与之前那些触手们有着极大差异。

被狰狞庞大藤蔓包裹住的瞬间,属于Alpha的灵敏嗅觉同时发挥作用,不同于小触手身上的浓郁味道,血藤身上的气息很淡,但也足够路沉行判断它的立场。

分辨出独属于利维特气息的同时,也足够路沉行认清自己可能好心帮倒忙了的事实。

心底暗自评价着对方不如小触手它们那样温柔软和,身体却任由那陌生冰冷的粗壮巨藤把自己给裹了个严实。路沉行乖巧异常,老实由着巨藤编织而成的墨黑摆布,等他的上将来接自己。

在一阵没有任何预兆的球体掂勺爆炒中,旋转跳跃,路沉行睁着眼。

这熟悉又陌生的体验让他不由想起在原来世界恨不得给人脑干分离的模拟器练习,也是这么的阴阳交织天地颠倒还因此得了个体魂分离器的评价。

等这阵的天旋地转左摇右晃终于回归稳定时,熟悉的脚步声也如打算好般,卡着点由远及近。

毕竟不是一回两回了,虽然看不真切外面情形路沉行还是即刻判断出了来人。

这么说起来两个里自己好像总是被利维特主动?

突然冒出的想法一闪而过,就像是知道他的想法,在脚步声即将来到眼前时,路沉行前方的画面也有了变化。

血藤很是体贴将藤球松开一个缝隙,不大,却恰巧够球体内的路沉行能透过此处隐约看清此刻外面的情景。

在那道背光走来而投落地面的影子映入眼帘的同时,另一道路沉行完全陌生的漆黑阴影紧随其后。

打猎成功归来的巨藤按首挺胸,在路沉行的注视之下毫不见外凑了上去。

俨然一副准备好迎接主人夸奖的模样。

藤球之中,对此毫不知情眼睁睁看着两道身影相触、再到交叠融合,紧接着是碰触揉搓的声音。

男人瞳孔不受控放大。

“行了,快松开吧。”

透过厚重的藤球对方声音听上去显得有些发闷,即便如此路沉行还是轻而易举捕捉到了其中,在旁人看来丝毫不显的丝丝亲昵味道。

细长眉尾微挑,眼睛闪过些许诧异,还不等他品出个什么所以然来,血藤已经不情不愿把球松开,如同礼盒开盖般,血藤朝人展现出自己的狩猎成果。

而与之相对,礼物视角的路沉行也终于重获光明,看清了自己如今所处环境。

视线环顾过明显是现场打造,还带着纤微尘土和余热新鲜出炉的凹陷洞穴,再看过不论大小还是形状都相差无几,自己身后还没来得及完全解体,明显契合的“礼盒”残片······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血藤,正用自己最为柔软的那部分撒娇般的轻轻蹭磨着利维特的掌心,好不铁汉柔情。而利维特也任由对方在自己掌心来回耸动着,没有半点要阻拦的意思。

路沉行思考,路沉行不语,路沉行恍然大悟。

难怪明明原先查探时还从上到下光不溜秋,没个半点落脚地,路沉行在被抛起的瞬间甚至怀疑过自己是不是被对方给原封不动抛回了之前站立的高台。

没想到却是现场施工。

路沉行眸中的意味太过明显,利维特也没有要为血藤辩解的意思,微微低垂着看向手掌的绿眸中划过丝无奈,掌心却是习惯性抚摸着再次蹭上来的血藤。

见状,路沉行也有样学样。

不顾血藤对于猎物—是的没错,在它看来路沉行也是自家小主人的猎物—反客为主的抗拒。宽大掌心半点不客气,毫不见外撸狗般在血藤身上来回狠狠揉搓了几下,又在血藤反击,要抽他手背时迅速缩回。

半点儿也见不得男人之前在外人面前时所表现出的那副高冷模样。

将一人一藤间的小斗争收入眼底,看他还是幅精神奕奕的模样,利维特微提着的心这才稍放下些。

“你怎么样?还好吗?”

一连的两个问句在利维特这已然足够彰显迫切。

他所指自然是那些蛛网之上的盈盈白光。

原先只当路沉行一时着急才毫不顾及跳了下来,可旋即想起对方性格又不该没有半点后手。

直至血藤接住路沉行,自己也在碰触到蛛网的前一刻才堪堪平衡住身体时,利维特这才一眼注意到下方蛛网之上所散发出的盈盈白光。

一股玄之又玄的亲切感自心底油然而生。恍惚间似有某一模糊的场景在脑海一闪而过,只是稍纵即逝,让人来不及捕捉。

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路沉行具象化的精神力,可在那瞬间,利维特突然便冒出一种即使自己现在就这么跳下去,也不会受到半点伤害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