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吉维尔现身在横滨时，他和社长刚好接到委托出门，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尘埃落定，所以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魏尔伦”使用传说中的魔龙之力。

“魔龙？”

藤丸立香耳尖地捕捉到关键词，但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法国、魔龙和毁灭文明之间的联系——历史的差异难道会让神话传说也出现巨大变更？

“别想了，立香。”

中原中也好笑地握紧她的手，

“你要是真的很想知道的话，回头可以找机会私下说——十二哥不认识他们三个，所以才不愿意在这里暴露太多信息，但他脾气很好的。”

至少在记忆中，这位异世界的哥哥安静又温和，比自家兄长的脾气好得多。

“……嗯。”

察觉到体内魔力陡然翻腾，藤丸立香深吸一口气

“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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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杯似乎是想一劳永逸，一次性把聚集在这栋楼上的所有障碍全数剿灭，楼下的怪物还在源源不断地增多着，汇聚在一起，朝着大楼的方向前进。

一楼的玻璃门早已变成满地碎屑，森鸥外方才在几人交谈时鼓捣了好一会儿防御系统，降下了顶层五层楼的防御铁门，但依黑之十二号对那些怪物的观察来看，那五道铁门应当撑不了太久。

他安静地站在空中，半抬起手臂，

“你将——仇恨、麻木、衰弱，和往昔所遭受的种种，于无辜的夜晚——全数奉还，有如每月一次的鲜血涌流*。”

清澈优雅的声音回荡在空中，凛冽的风猛地涌起，

“憎恶、爱、懊悔，然后咆哮吧。”

风停了下来，巨大的、漆黑的羽翼掩盖了黑之十二号的身影，又在倏忽间缩小，化作分辨不清色彩的扭曲圆点，

“Bête de l'Apocalypse Cosmique.”

宝具全称的最后一个音符平和地落下，已经缩小到只有巴掌大小的圆点也随之下降。

寂静。

这是除了体内魔力像被抽水泵抽走以外，藤丸立香唯一的感受。

尚且没有进入大厦的怪物们，木楞地仰着头，徒然张嘴嚎叫，却没能发出一星半点的声音——圆点、奇点，或者称之为黑洞。

声音、光线，圆点途径的一切物质，都被安静地吞没。

直到不断涌现出怪物的广场变成半圆形的漆黑深坑，那个小巧的圆点才坍缩消失。

“……”

怪不得叫宇宙终焉之兽——能够手搓真正意义上的黑洞，确实能轻松毁灭人类文明。

藤丸立香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她放下手，扶住身旁的中原中也，

“中也？感觉还好吗？”

“有点累。”

纵然是她，现在也有种被掏空的感觉。

中原中也揉揉眉心，挥手用一旁的大书架堵住被撞碎后漏风的玻璃窗，看向走进来的黑之十二号，

“十二哥，楼里的那些恐怕也要拜托你了。”

她本来还想着自己去解决呢，没想到会消耗这么大，简直跟她主动开污浊一样。

“没事，自动防御武器能解决一部分。”

森鸥外拨动监视器的支架，展示已经被机枪扫射得少了一大半的怪物群，

“剩余的工作量不大。”

他笑眯眯地抿了口茶，

“要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异能力用不了，其实我自己也可以解决的呢。”

“没有异能力就不行了吗？”

太宰治晃晃腿，

“好弱啊——森先生——”

森鸥外懒得理他，按下按钮，同时扔给黑之十二号一个耳机，

“27楼已经被攻破，大部分怪物都聚集在28楼，有零星逃离大群的，我会用耳机通知你位置。一路顺风，十二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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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森鸥外所言，28楼铁门打开的瞬间，数不清的怪物咆哮着扑过来，黑之十二号面无表情地往前走，每走一步，身旁的怪物便都化作碾压成型的肉饼，迸裂出奇奇怪怪的液体。

等他闲庭信步地从最后一个怪物藏身的角落出来，看着监控的森鸥外已经满脸菜色，

“这么多尸体，要打扫多久……”

“应该不用。”

江户川乱步打了个哈欠，

“很快就会变成魔力消失了吧？”

“不一定。”

藤丸立香神情凝重，

“最开始袭击我们的那几个怪物确实是纯粹的魔力产物，但这些不是。”

她掐着掌心，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愤怒，

“圣杯的魔力要用以支撑特异点的存在，创造纯魔力怪物对它来说多此一举且得不偿失，所以这些怪物……是用人类的身体为材料，制作出来的。”

“……”

江户川乱步坐直了身体，

“啧。”

他看了眼太宰治，

“你分析情况？”

“嗯，观察就麻烦你了。”

太宰治幽幽地叹息一声，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有一件事。”

“什么？”

中原中也恢复了一些体力，她把茶几上最后两块饼干塞进嘴里，含糊地提问，

“能有什么事比解决特异点重要？”

“当然有。”

太宰治幽怨地看着她——嘴里的饼干，

“森先生的办公室，没有饭吃。”

他已经从早上饿肚子到现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