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昨夜下定决心要如何如何……

可现在，寒夙低头看着几乎手脚都黏在自己身上的人，心头涌起一股无力感。

好像，根本就拒绝不了她的任何要求。

寒夙叹了口气。

曲念睁开眼：“你睡不着？”

寒夙看着她，黑夜里，只能依稀看到面庞轮廓。

“是不习惯两个人一起睡吗，昨夜，你好像也没有睡好的样子，第二日起来，都有黑眼圈了。”曲念说。

寒夙想说一句是，可话到嘴边，绕了又绕，终是没说出口，只道：“睡吧，很晚了。”

曲念非但没睡，反而动来动去，一会要抱着寒夙的腰，一会又将头埋在脖颈处，不时亲一下，不时又咬一下。

很轻，也很……撩人的火。

寒夙忍耐着，尽量让自己平和下来，她闹一下很快就会睡了，忍一下就好。

可越是忍耐，怀中人越是不安分。

什么也不会，也正是什么都不会，反而更让人……

寒夙猛的睁开眼，翻身，双手撑在曲念手臂两侧，将人压在身下。

曲念显然被这动作吓了一跳，呆呆的看着面前人，说：“怎么了？”

寒夙喉头吞咽一下。

胸口因呼吸而不时起伏，似是在压抑什么。

曲念无所觉的眨巴着眼睛，眼中清明干净。

望进她的双眼，寒夙顿时清醒，有那么一瞬，差点就要被欲望所支配而不管不顾起来。

寒夙一阵后怕，赶忙躺了回去，呼吸不畅，盖着被子更是热的很，将被子掀开，不盖，这才得以喘息。

曲念挪过来，习惯性的贴过来。

寒夙坐了起来。

曲念挪动的身体停住，茫然的看着她。

“有些渴，去喝水。”寒夙说完，起身下床，穿鞋。

曲念半撑着身子，望着黑夜中的人。

寒夙借着月光，来到桌前，倒上一杯水，凉水入喉，缓下了身体的燥热。

不用回头也知，床上的人必定没有躺下，必定还在盯着自己看。

又倒一杯水，仰头，一口喝下。

两杯下肚，心里还是闷热的很，再倒一杯，结果壶中水已经空了，这第三杯只倒出了几滴便没了。

寒夙心烦意乱，打开壶盖，朝里看了一眼，随后，将壶搁放在桌上，力度放的重了些，发出了“碰”的一声。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黑夜环境下，放大了数倍。

曲念更是被这声音惊得缩了缩脖子。

寒夙深吸几口气，折回床边，躺下。

曲念在夜晚也可视物，清晰如白昼，她清晰的看到了，寒夙的面色不太好看。

寒夙闭上眼睛，想要酝酿睡意，但很快，又觉出不对之处。

之前只要一躺下，曲念立马就会黏上来，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她怎么毫无动静。

寒夙侧头看去，发现，原本应该贴的很近的人，此刻躺在了床的最角落，和自己拉开了极远的距离。

中间隔出来的距离都可再睡一人了。

寒夙蹙眉，不懂她为何突然就这样了，情绪也更是起起伏伏，她贴过来，不堪其扰，不过来，却又莫名失落。

这起伏不定的情绪，最近好像总是发生。

寒夙不习惯这样的自己，太陌生，连她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陌生奇怪得让人惶恐。

一夜都睡的不大安稳，清晨起来时，头昏昏沉沉。

寒夙揉了揉眉心，侧头看去，床空了，也不知道曲念什么时候醒来离开的。

寒夙坐在床上，呆愣了很久，晃了晃脑袋，清醒些许。

“咯吱。”

是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曲念端着木盆，木盆边缘处搭放着一条毛巾：“你醒了，我打了些温水，洗洗脸吧。”

寒夙望向门口之人，逆着光，清晨柔和的光线照映在她身上，渡上一层光圈。

寒夙一时，看入了神。

曲念喊了她好几声，她才侃侃回过神来。

“你这是还没有睡醒吗。”她语气中带着几分笑意。

将毛巾打湿，拧干，递到寒夙跟前。

寒夙望着那毛巾：“怎么还把水打过来了，这些事，我自己来就好。”

寒夙接过毛巾，下床，洗了洗脸，混沌的睡意也醒了大半。

“你昨夜是不是又没有睡好？”曲念问。

寒夙笑了笑，没说话。

曲念：“我知道了，你不习惯两人一起睡，一起就睡不好，以后不和你一起睡了。”

寒夙握毛巾的手一顿，回头看她。

曲念站在那里，听话乖巧，但眼底的失落和不开心却也还是依稀能看到。

寒夙回想起昨夜，曲念从后半夜开始，就缩在一边睡觉不敢靠过来，本还想不通是因为什么缘故，现在倒是反应了过来。

恐怕也不是因为其他缘故，而是她发觉到了自己那起伏不定的情绪，从而吓到了她。

曲念何其张扬无顾忌一人，做事向来大胆而无畏，怎么就这般小心翼翼了？

寒夙心中百味杂处。

“没有的事，只是有些认床而已，不要胡想。”寒夙说。

曲念狐疑的看着她：“你不觉勉强？”

寒夙淡笑：“不勉强。”

曲念眼底失落扫去，嘴角重新露出笑意。

***

曲念去城中，买来不少新奇有趣的玩意，东西买来，就暂放在储物戒指中。

回来时，曲念左右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