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内，相拥的两人在办理入住等电梯时，就已经按捺不住亲的难舍难分。
暧昧的声音引起了过路人的注意。
同样让恰好赶到的霸总瞧见。
程伊以第三视角观看，能感受到霸总在看到这一瞬间时内心情绪。
惊涛骇浪，伴随着有什么东西在这一瞬间破碎的声音。
程伊：哦，是心碎的声音。
心碎仍在继续，霸总似乎难以接受自己一直深爱，平时牵个小手都害羞的白月光，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放浪，热切，难舍难分。
完全不在乎周边人的目光。
沉浸的两人终于在电梯门打开时分开，白月光表现的意犹未尽，不知道另一个外国女人说了什么，白月光脸上露出害羞的表情。
下一秒，整个人僵住。
外国女人已经走向电梯，见她没动疑惑回头。
原本脸上染上情|色的白月光此时脸色煞白，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霸总正站在不远处，脸色冰冷。
程伊半沉浸观看剧情，三角关系如果在抛开她现在的身份，程伊很乐意吃瓜。
但感受到从霸总那里同步传来的感受，程伊脸色与霸总差不多。
有一种吃到苍蝇吐不出来的感觉，过于恶心。
霸总情绪外露不多，只是神色冰冷看了眼白月光转身就走。
而身后的白月光也在这时候反应过来追上去。
白月光脚步凌乱，完全听不见后面外国女人的叫喊。
白月光心慌意乱，外泄的慌乱情绪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程伊一路跟随，直到霸总上车白月光跟上抓紧车门焦急解释。
白月光在辩解，哭着说着她是如何被威胁，被迫和外国女人私会。
程伊眉心越皱越紧，直到感觉到霸总坚不可摧的破碎心在看到白月光的柔弱破碎可怜后心一软。
程伊不能接受：完了！！！
霸总恋爱脑晚期，即便亲眼撞破了白月光出轨，但她还是选择了原谅，相信了白月光的说法-
晨光大亮，楼下突然响起一阵有节奏的敲击。
程伊猛地惊醒，全身被吓出的冷汗浸透。
程伊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大口呼吸平复情绪。
憋屈恶心的心情从梦里带到梦外。
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生日带来的好心情全被消耗殆尽。
思绪渐渐回归，程伊抹掉脸上冷汗，一声一声的敲击声在这个心烦意乱的清晨，仿佛反复敲打在心上。
程伊躺不下去了，烦躁拉开窗帘开窗探头，就见楼下院中程斯阳正和管家聚在一起，而在他们身边散落着一些木材和工具。
“程斯阳！”程思思的声音在隔壁窗口响起。
程思思同样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一脸困倦。
看样子和程伊一样被吵醒。
程斯阳抬头：“呦，都醒了。下来做手工活。”
程思思偏头，对上程伊的目光，当即撒娇：“姐，你看他！”
程伊：“……”叹气。
程伊回屋拿上发夹随手将散乱的长发挽起开门出去，一开门就撞上似乎再等着她的程思思。
程思思起床气严重，被吵醒后脸色难看，现在看到能诉苦的人当即骂骂咧咧：“姐，绝对不能放过程斯阳这个神经病！这才几点就敲敲打打的！”
程伊应了声，情绪不高。
程思思有所觉察看过来，忽然惊呼：“姐，你昨晚没睡好吗？脸色怎么这么差？”
“嗯，做噩梦了。”
两人说话时已经走下楼，程斯阳也从外面进来。
看到两人结伴下来，欠揍打招呼：“起来了。”
程思思锐利的目光看过去，放开程伊直奔程斯阳而去，抓住吵醒她们的罪魁祸首，“啪啪啪”几巴掌打在他手臂上。
“你是不是有病！姐她好不容易周末休息，你搞这些！连个好觉都不让人睡！”程思思新仇旧怨一起报，巴掌声停不下来，“敲敲敲，等你晚上睡了我也在你窗边敲！”
程斯阳原本还笑吟吟的嘴脸，在被打的位置发烫已经感觉不到多少痛意后终于僵住。
每巴掌都精准落在同一个位置上，他就算皮糙肉厚也挡不住这种打法。
程斯阳抓住没完没了的程思思，带人去程伊身边。
才靠近就注意到她脸上的倦意。
程斯阳：“没睡好？”
“嗯。”程伊抬眼看他，又低头继续倒水。
程思思在一旁补充：“姐做噩梦了，都是你把姐吵醒了！”
程斯阳扯扯嘴角，干咳：“抱歉，没想到你会休息不好。”
程思思斜了眼他，轻嗤。
全都是废话。
“没事，正好也醒了。”和活人气足的兄妹俩在一起，程伊感觉积压在心口的那口气散了不少。
压下心里仍残留的恶心，程伊侧目看向窗外，管家仍在外面。
“你和王伯在做什么？”
“丧彪的展台。”程斯阳洗手也给自己倒了杯水。
程伊收回目光看过来。
程斯阳：“……旺旺旺财的展台。”
算了算了，今天做错事的是自己，暂时不和她争论。
程思思不给面子大笑：“程斯阳是狗！”
程斯阳：“……”
和程斯阳程思思一起吃过早饭，程伊的心情调节好了很多。
周末没事，程伊休息不好也不想给自己找事做，就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继续敲敲打打的兄妹俩思考人生。
身为这个家唯一的稳重大人，要学会调节情绪，拒绝被负面情绪摆布。
但话又说回来。
程伊一想到梦里的画面，就控制不住气血上涌情绪激动。
梦境的画面过于真实，且难以忘记。
程伊对照曾经看过的原剧情，刚好能对应上。
所以梦里的一切都是霸总的记忆，心碎是真的，真爱是真的。
以及恋爱脑也是真的。
程伊缠绕着衣服上的挂绳，这还是她第一次梦到剧情中的场景。
而且还是未发生的事情。
这种明显会影响自己对米千雪生出更多厌恶的梦境竟然能过审。
世界意识没拦截倒是出乎意料。
往好处想这是霸总对自己的警示，往坏处想……
一想到自己未来要面对这么恶心的剧情，程伊就难受。
糟糕的情绪断断续续持续了一整个周末。
明天要上班，程伊难得没有提前回到市区住处。
“你们要在京市留多久？”程思思在看综艺，程伊和程斯阳在一旁交谈，程伊视线落在综艺上，嗓音淡淡问。
程斯阳嘴角噙着笑：“怎么才两天就要赶我们走了？”
程伊死鱼眼看过去，程斯阳笑了声：“不走了，打算把工作室转来京市。”
程伊：？
程斯阳拿过茶杯老神在在喝了口，程伊：“在外欠债了？”
程斯阳一口茶呛出来，偏头咳嗽过了好半晌才颤抖着嘴放下茶杯：“太恶毒了！”
程伊无辜，程斯阳大人不记小人过：“看你这么多年自己一个人，怪孤单的，回来陪你。”
程伊：“……”
这个答案在真实原因里占比也就三分之一。
程伊怀疑一秒没再继续追问。
程斯阳看了眼时间，踢踢坐在地毯上的程思思：“十点半了，该睡觉了。”
“等等，马上完了。”
程斯阳又看向程伊，这个周末能看出来程伊情绪不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不过他暂时捡起哥哥身份关心。
“你呢，明天上班还不早点睡。”
程伊看了眼他，低头继续看手机。
程斯阳：？
程伊正聊微信，程斯阳瞄了眼，又好奇探头。
下一秒手机扣过去。
程伊：“……你该睡了。”
程斯阳：？？？
程伊不理他，拿起手机下一秒视频通话弹出。
程伊顿了顿，拿手机起来，走出几步才接通。
程斯阳：？？？
程思思在一旁幽幽叹道：“看吧，我就说姐她恋爱了。”
程斯阳：！
程斯阳莫名生出一种自家妹妹早恋的诡异想法。
尤其是在他们分开的那几年里，听说程伊早恋过！后来那个人把程伊抛下自己跑了。
一想自己这个从小就经历很多的妹妹，好不容易对一个外人敞开心扉，结果被狠狠抛弃，程斯阳拳头硬了。
有先例在前，以前程斯阳跟随父母远赴海外没办法，但现在他就在这，绝对不能让自家白菜被别家猪拱了！
程斯阳情绪莫名高涨，跟上去。
程思思拿着遥控关电视，也跟上去。
程伊接通视频，陆棉敷面膜的脸出现在画面中。
陆棉不敢有太大表情，噘着嘴说：“姐姐，你怎么还没睡。”
“不困。”
陆棉发际线的碎发全都被打湿贴在脸上，噘着嘴莫名可爱。
程伊笑了笑，上楼一直走到自己卧室门前停下。
“好巧啊，我也是睡不着。”陆棉目光从镜子里移到手机上，终于看清程伊的模样，忽然那张贴着面膜的脸靠近，一整张脸占据手机屏幕。
程伊眉心一跳：“怎么了？”
“姐姐你好像瘦了。”陆棉仔细确认，点头，“真的瘦了！而且还憔悴了很多。姐姐这几天没休息好吗？”
“还好。”程伊摸摸脸，她倒是没感觉自己瘦了。
陆棉忽然睁大眼睛：“姐姐该不会和我一样，没有我在身边吃饭不香吧？”
陆棉说着忍不住笑，但贴着面膜不敢大笑，只能发出“吼吼”的笑声。
笑声听起来在安静地夜里有些诡异，正好上来的程斯阳听见疑惑靠近，才探头就对上手机里的大白脸。
程斯阳：！
一串脏话差点脱口而出，程伊也被他吓到，猛地一回头，程斯阳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程斯阳出现的突然，程伊正平复受惊吓的心，一时间谁都没出声。
还是慢一步的程思思打破安静氛围。
程思思疑惑：“你们在干什么？”不是来确认姐有没有恋爱的吗？怎么突然都堵在这里不出声。
手机里的陆棉也反应过来，揭了面膜问：“姐姐，这位是……”
程思思：？
嗯？竟然有人抢她姐！
快步过来，和手机里的女生打了个照面。
陆棉临时改口：“这两位是……”
程伊也没想到两人的视频通话，变成现在的四人会议。
程伊：“我堂哥程斯阳，堂妹程思思。”
又转头介绍起陆棉：“陆棉，我朋友。”
陆棉微笑，顶着一张素面朝天的脸，笑起来格外亲切：“原来是姐姐的家人，你们好，我是程姐姐的朋友，陆棉。”
第29章 惊喜
陆棉？
没听说过不认识。
看年龄和自己应该差不多大，但一口一个姐姐，还程姐姐～显然来者不善。
程思思双眼一眯断定对方属性。
是来和她抢姐的。
程思思曾经见过米千雪，也就是她姐初恋的照片，虽然曾经记忆变得模糊，但眼前女生确实米千雪给她的感觉要顺眼的多。
但是！
眼前女生就算看着再顺眼，也难以抵消她抢她姐又抢她妹妹的身份。
难以接受！不行，绝对不行！
程思思忽然安静，思考对策。
一旁的程斯阳也很意外，所以别家猪其实是这么年轻的小女生？
原本的气势汹汹瞬间散了。
程斯阳欲言又止看向程伊，如今来看两人身份完全对调。
“你好。”程斯阳说了几句客套话，这件事还需细究，拎起一旁难得安静的程思思对手机中的女生点头示意，“我们还有事，你们聊。”
陆棉微笑：“好的。”
第一次会面在各怀心事中短暂结束。
程伊把手机重新拿到面前，勾了勾唇推开门走进卧室。
陆棉拍拍心口松了口气，打开水龙头把脸上面膜洗掉，余光瞥见程伊脸上的笑意，噘噘嘴心有余悸低声说：“姐姐的家人和姐姐一样，给我的感觉都是很温柔的人呢。”
前提是如果刚刚不是在这么尴尬的情况下见面更好。
程伊：！
实锤了，陆棉真能透过外表看穿本质。
程斯阳和程思思虽然平时不正经，但的确都很温柔。
程伊对陆棉的超绝感知肃然起敬。
陆棉在护肤，程伊在窗边沙发坐下和她聊天。
安静的夜里低声诉说着最近的趣事，直到陆棉那边机位变换，拿起来。
陆棉：“姐姐不困吗？”
陆棉在床上坐下，手机里的程伊正偏头看向外面。
手机放置的位置偏低，即便视角微仰依旧不影响美貌。
不愧是360°无死角的女主，陆棉默默截屏，恰好程伊也看过来。
“还好，你困了就睡吧。”程伊歪歪头，拿起手机向后一靠，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
“唔好吧。”陆棉遮住嘴打了个哈欠，抹掉眼泪点头，“那我睡了，晚安姐姐～”
“晚安。”
挂断通话，程伊放下手机去洗漱。时间已经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经不起晚睡折腾。
难得的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程伊自然醒过来还没到她闹钟响起的时间。
洗漱下楼，刚好碰上准备出去跑步的程斯阳。
程斯阳：“起这么早，一起跑几圈？”
程伊：“……好，等我换身衣服。”
程伊回去换衣服，等再下楼程斯阳正站在外面做拉伸。
程伊过去，加入其中。
程斯阳：“今天起这么早，又做噩梦了？”
程伊摇头：“没有，自然醒。”
昨晚睡得好，今天起来程伊精气神和前几天相比明显不同。
程斯阳看她，若有所思点头。
“我好了，走吧。”程伊看了眼时间。
距离她上班还有两个小时，时间很充足。
两人结伴出去，在别墅区绕圈跑。
跑出一段距离，程斯阳按捺不住旁敲侧击：“昨晚和你通话的陆棉，你们……”
程斯阳纠结该怎么继续问。
程伊斜了他一眼，头也不回：“我们什么。”
“你们什么关系。”是不是猪和白菜的关系！
这话由他来问有点奇怪，更何况程伊已经长大了。但不问，程斯阳心里像是被猫挠一样，心痒难耐。
太好奇了。
“朋友。”程伊回复干脆。
但程斯阳不信，短暂沉默一瞬，以闲聊的语气问下去：“陆棉多大了，看她和思思差不多。”
“嗯，比思思大一岁。”
程斯阳：！
他就知道！
身份完全对调了！
自家猪也可以是牛。
程斯阳一口气哽住，知道对方年龄，他更不好说什么。
程斯阳安静下来，程伊只是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脸纠结，没管他加快速度试图将身后的程斯阳甩掉。
程斯阳：“跑那么快干什么？”
程斯阳追上，眼珠子一转提议：“回程来竞速，输的要答应赢的一件事。”
程伊速度终于降下来，程斯阳不明所以跟着停下。
程伊：“……不玩。”
程伊看了眼时间，往回程方向慢走：“回去了，你想跑可以继续。”
程斯阳：“……”
程伊到家的时候早餐已经准备好，洗手吃饭，程思思刚好打着哈欠过来。
“姐你出去跑步了？”程思思在她身边坐下，听她应声，“真好，我也计划过晨跑。”
“现在计划被无限搁置中。”程斯阳从外面进来，毫不留情拆穿。
程伊：“明天带你一起。”
程思思摇头：“不不不，我跑不动。”
“你就该多运动。”程斯阳洗过手过来坐下，两个妹妹坐在一起性格天差地别，体质也同样差距很大。
程思思不听不听，摇头晃脑。
程伊看了眼她，夹起面前煎蛋给她：“多吃点，太瘦了。”
“谢谢姐～”程思思眼睛一转，补充，“姐姐真好～”
程伊：“……”
程伊默默咽下吃进嘴的食物，这就没必要学了。
……
早睡早起运动后，程伊精神饱满去上班。
一整天精神状态良好，这样的状态持续到傍晚下班。
程伊打电话按下电梯，对面程思思：“姐～你下班了吧，能不能顺路给我带杯奶茶～”
“可以，喝什么？”
“等等我微信发给你！”程思思笑嘻嘻，“姐，我等你哦～”
“好。”
结束通话，程伊看程思思发过来的点单。
手机再度响起，程伊顿了顿接通，对面秘书的声音从手机传来：“老板，米小姐来了。”
程伊：？
谁？你说谁！
程伊深呼吸，压下条件反射翻涌上来的恶心：“好，让她在一楼等我。”
好心情荡然无存，程伊收起手机冷着脸静等电梯到一楼。
电梯门打开，程伊闭了闭眼面对现实。
一楼，夕阳余晖从玻璃门照进来，温暖的阳光洒在站在门口阳光下的白裙女人身上。
长发飘飘白裙依旧，温柔的面容无声注视着前方。
那是电梯的方向。
秘书在一旁陪伴，身为老板和陆小姐的CP粉，她默默站在米小姐几步外。
米小姐容貌出众，气质也好，但在她身边秘书莫名感觉不舒服。
秘书低头皱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CP粉先入为主在作怪。正纠结着，余光里一抹白从半空划过。
秘书抬头，就看老板出现了！
越走越近，身形逐渐清晰，直到半个身子走进阳光下，秘书都感觉老板她在发光。
不愧是老板！
神一般的女人。
米千雪上前：“小伊。”
程伊看她一眼，转头对一旁的秘书道：“你先走吧。”
秘书：“好的老板！”
秘书快步离开，远离是非之地。
目送秘书走出公司大门，程伊才收回目光，看了眼对面笑吟吟望着自己的米千雪，只感觉虚伪。
程伊：“先出去。”
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大门口人流量很大。程伊没有被当成动物园猴观赏的癖好，率先越过米千雪走出公司大门。
外面气温相较早晨暖了一些，程伊站在阳光下长出一口气。
“小伊……”米千雪跟上，委屈又迷茫的目光看向她，问出心底疑惑，“小伊心情不好吗？还是小伊不喜欢我来公司找你？”
米千雪提心吊胆，她不确定程伊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她小心观察，见她不回答，就轻声问：“还是工作上有什么烦心事？小伊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说说，我很乐意成为小伊的负面情绪倾听者。”
“……”短暂的沉默，程伊捏捏眉心摇头，“没事了。”
米千雪挑眉，见她脸上露出疲惫的神色，猜测她心情不好应该是工作上出了问题。
只要和自己无关就不是问题。
米千雪脸上重新挂起担心的表情，上前半步就被对面突然抬头看过来的目光拦住。
米千雪肌肉微僵，程伊皱了皱眉开口：“你忙完了？”
“还没有，但我想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想来见见你。”米千雪脸上绽放笑意，上前目光真挚含情脉脉望向她，“小伊我很想你。”
程伊：“*……”
呵，你最好不是因为心虚来找我。
程伊不想继续这种反胃的话题，她怕再继续听下去晚饭彻底吃不下。
转身继续向前，头也不回道：“等你忙完再见面也不迟。”
听着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声，程伊继续说：“你需要下班以后多休息。”
米千雪声音愈发轻快：“我知道的，可是没办法，我太想你了。”
程伊：“……”
没完了是吧！这话题就过不去了？！
程伊忽然停下，米千雪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小跑跟着，她现在突然停下，米千雪控制不住直直撞向程伊怀中。
关键时刻，一声鸣笛从两人身侧响起。
程伊顺势侧身躲开撞来的米千雪，看过去。
就见一张意想不到的脸出现在面前。
陆棉从车里探头：“姐姐～我回来了！”
程伊：！
陆棉推开车门下车，在她身后出租车司机从后备箱拿出行李箱放在路边，拿上行李箱直奔程伊而来，显然是从机场出来直奔这里来找她。
程伊说不惊喜是假的，她勉强控制自己表情，整个人呆在原地，以至于没躲开扑过来的陆棉。
陆棉一个熊抱挂在她身上：“姐姐！惊不惊喜！”
“嗯，很惊喜。”程伊点头，脸颊蹭过挂在身上人的耳朵。
陆棉缩缩脖子，从她身上下来。
惊喜给完，在程伊的注视下陆棉后知后觉不好意思。握紧行李箱提手不敢和她对视。
两人之间的氛围仿佛在夕阳下冒出粉红泡泡。
任谁看到都要说一句般配。
这样一对比，就显得一旁被冷落的米千雪有些多余。
米千雪咬牙切齿，含恨的目光落在突然出现再次坏她好事的陆棉！
好，好得很。她都有点嗑她俩了。
米千雪忍无可忍，亲手打破两人之间的破氛围：“陆小姐刚刚回来吗？”
陆棉愣了下，惊讶回头：“米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第30章 偏心
什么时候来的？
被完全当做空气的米千雪怒极反笑。
好好好，小绿茶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
“我一直都在呢。”米千雪轻飘飘回完就不再搭理她，转向一侧的程伊，继续刚刚要说的话题。
“小伊，听说你这次出差谈合作很成功，加之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我已经在你常去的餐厅订好了位置，我们一起去好吗？”
米千雪拢起被风吹乱的碎发，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而且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程伊默了默，心知躲过这次还有下次。
她点头同意，米千雪蹙起的眉舒展，然而还不等她笑，一旁陆棉慢悠悠开口：“吃饭吗？能带上我吗？”
米千雪猛地看过去，陆棉低头掌心覆在胃上说：“今天为赶飞机一整天只吃了一顿饭，好饿啊。”
陆棉语气骤然低下去，表情看起来像只可怜小狗。
还是只饿了很久的小狗。
程伊顿了顿，在米千雪开口前点头：“一起吧。”
米千雪气急：“小伊！我……”
“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先吃饭。”程伊摆摆手，一副不想再说的样子。
米千雪表情有瞬间狰狞，又在陆棉看过来时硬生生转为笑，连续深呼吸压下心底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意。
偏偏一旁的陆棉火上浇油：“我在不方便影响到米小姐和姐姐的交流，米小姐可以微信发给姐姐呢。”
人都在对面，还用什么微信交流。米千雪一口气没压住，直接冷哼出口。
程伊看过来，米千雪表情僵在脸上。
在这一瞬间，程伊亲眼见到了“脸上的表情如打翻的调色盘”。米千雪脸色变化莫测，完美符合这句描写。
程伊：“陆棉她没什么恶意，你别总和她过不去。”
米千雪：？？？
什么叫做“没什么恶意”，米千雪心里拉起警报。
这还是她第一次直观看到程伊的偏心，而偏心的对象还是令人生厌的小绿茶。
米千雪斜睨了眼落后她们半步正低头看手机的陆棉，靠近程伊低声道：“小伊，我没有和她过不去，我只是……和自己过不去。”
米千雪说着，那张精致的脸上浮现出无力感。
“我在你的生命中缺席了太久，我很清楚现在的我们，关系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亲密。回来以后我能感觉到我们之间的隔阂，我很害怕，很怕因此我们之间会渐行渐远，所以我们的每次见面我都会准备很久，想重现以前我们在一起时的样子。”米千雪自嘲摇头，“但我也清楚这些年对你造成的伤害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抹去的。”
米千雪叹气抬头，黄昏下眼神真挚，细看又能看出她对这份感情的患得患失，她对上程伊总是自卑的：“小伊你太优秀了，即便是现在的我依旧追赶不上，我很怕有能与你更加同频的人出现，到那时我们恐怕再也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了。”
程伊：“……”
神经，为什么她能看懂米千雪的表情。
这能力不要也罢。
程伊短暂沉默，内心触动巨大，疑似是原主显灵了。摇头摇散浮现的动容：“没必要这么想。”程伊看向她模棱两可道，“顺其自然吧。”
“咦？姐姐你们在说什么？”
陆棉推着行李箱过来，觉察出两人之间的氛围沉重，陆棉好奇来回观察，最终将视线停在程伊脸上。
程伊：“没什么。”
“喔，好吧～”陆棉收起手机，笑着挽住她手臂，“小姨问我见到你了吗，我说见到了顺便和姐姐一起蹭饭去。”
程伊被她逗笑，不过说起陆小姨，程伊问：“陆夫人身体怎么样了？”
“已经好很多了，而且最近小姨夫出差回来，有小姨夫在照顾小姨，我也不好再继续留下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所以就回来了～”
程伊了解点头，一旁的米千雪皱皱眉听出不对来，看样子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程伊已经见过陆棉的家人了？
米千雪不经意插嘴：“陆小姐家人生病了吗？”
陆棉：“嗯。”
米千雪：“听陆小姐的话来看，陆小姐和家里人关系很好，我想这种情况下，家里人嘴上不说但还是很乐意看小辈在身边的吧。”
陆棉微笑：“是的呢，不过强扭的瓜不甜，小姨和小姨夫感情和睦，我没必要强行留下来当电灯泡。”
听出她话里有话，米千雪再次皱眉。
程伊扬扬眉，手臂用力带着仍挽着自己，被米千雪死亡注视的陆棉向前走。
陆棉打车来的，米千雪不出意外她的车依旧把人送到目的地后就走了。
最终仍是三人同乘。
米千雪提起裙摆上前，不经意露出裙摆下早被高跟鞋磨破的脚。
被鞋带磨破的位置周围泛着不正常的红，在白皙的皮肤上看起来特别严重。
米千雪皱眉倒吸一口凉气，程伊看过来，米千雪红着眼眶轻声：“小伊，能不能扶我一下。”
一只手从身后横插而来，陆棉：“看起来很严重啊，米姐姐还是坐在后排吧，宽敞。”
米千雪：“不碍事……喂，你做什么！”
“扶你呀。”陆棉露出热心肠的笑，手上不由分说搀扶着米千雪手臂拉开后排车门，把她塞进去。
米千雪：？？？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米千雪到嘴边的话被堵回去。
小绿茶演都不演了？
陆棉做完好人好事，拍拍手一回头就对上程伊似笑非笑的表情。
陆棉眨眨眼，拉开副驾驶车门：“姐姐累了吧，不如我来开？”
“不用。”程伊打开绕过去打开后备箱，帮陆棉把行李箱放进去，和她一起上车。
系上安全带，后排突然老实的米千雪正俯身揉脚踝。
程伊扫了眼后视镜，米千雪也恰好抬头。
两人目光接洽，米千雪眼里闪烁着水光，然而等不到程伊问，她只好开口：“脚扭了。”
米千雪说着眼神瞥了眼同样在系安全带的陆棉，意思明显。
程伊皱眉也看过去，陆棉茫然抬头。程伊脸上浮现不认同的神色。
米千雪眼中闪过喜色，刚刚被陆棉“搀扶”的手臂还在疼，她既然这样对自己，米千雪已经忍无可忍，当然不会放弃这次机会。
程伊一直偏向她那又如何，总有办法能让程伊对小绿茶生出不满。
米千雪眨眨眼，重新低下头轻揉已经红了的脚踝。
就听程伊开口：“鞋跟太高了。”
米千雪猛地抬头：“什么？”
程伊看了眼她那双至少十厘米的高跟鞋，看样子还是新鞋。
程伊摇摇头：“鞋跟太高了容易崴脚，自己多注意点。”
米千雪：？？？
这还是人话吗？
程伊叹气，从这方面来看她还是很佩服米千雪，穿这么又细又高的鞋还能一路小跑，是个人物。
程伊发动车子，开车前扫了眼后排的米千雪，提醒：“坐好。”
米千雪生闷气，一言不发坐正。
陆棉在一旁偷笑，不过很意外，今天程伊的恋爱脑似乎临时罢工了？
车驶离公司，前往米千雪说的餐厅。
晚高峰，但运气好。
短暂堵在路上十几分钟，后面全程一路顺畅。
车开到餐厅时，还不是很晚。
米千雪黑着一张脸在前面刷脸，被服务生带去预定好的位置。
米千雪没多坐一秒，就以去卫生间为由离开。
憋了一肚子气，她怕再忍下去会忍不住在程伊面前崩人设。
程伊头也不抬应声，和陆棉一起点餐。
菜单看到一半，程伊手机忽然响起。
看到来电，程伊呼吸一滞。
完了，把程思思忘了。
程伊眨眨眼，接通。
对面，程思思活人微死有气无力：“姐，你还没到家吗？妹妹我啊，奶茶瘾犯了。”
程伊：“……咳，抱歉临时有事忘了和你说。”
程思思：“什么！啊呜哇！”
程思思乱叫的声音清晰传进身侧的陆棉耳里，陆棉诧异看过来，没错过程伊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
好笑看她，低声问：“出什么问题了吗？”
陆棉的声音很低，但距离程伊的手机很近，程思思敏锐捕捉到还有人在，一秒正经。
“姐，你身边还有人？”
程伊对着陆棉无奈摇头，回程思思：“嗯。”
程思思觉得那个声音很熟悉，思来想去暂时没想起来，只好委委屈屈主动结束通话：“那好吧，就先这样，姐你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好，我知道。”
程伊笑着放下手机，身侧的陆棉还在看着自己。
程伊：“怎么了？”
“姐姐你……”陆棉眯了眯眼，在她这张熟悉的脸上上下打量，最终停在她眼睛上，“好像变了，变得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
程伊心漏跳一拍，僵着肌肉：“哪里变了。”
“唔，说不好，就是感觉和以前不太一样。”陆棉摸摸下巴，继续看她。
程伊：“……”
被突然注视，程伊表面不动如山，端起茶杯喝口水，但莫名耳根发热。
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听着怪吓人的。
程伊悄悄吐出口气，还以为被陆棉看穿身份。
米千雪回来的时候，正上菜。目光在坐在一起的两人身上掠过，最后选择眼不见为净。
在对面坐下，米千雪：“这家餐厅之前我有单独来吃过几次，每次都点了小伊你以前常吃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味道一直没变。”
米千雪笑吟吟看向程伊，说着有些怀念，又很快收拾好情绪对她笑笑：“很难得。”
陆棉：“听说这家餐厅现任掌勺人是上一任老板的儿子，味道没变只能说是上一任老板把手艺和味道全都传授给了他儿子。”
怀念的忧伤瞬间被实话打破，米千雪嘴角的弧度微僵，看向陆棉：“能完美继承这个味道也很难得。”
“嗯嗯。”陆棉点头，但看上去就是很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