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刘子承被他惹火,呼吸控制不住地加重。
他上前一步,不管不顾地踩过满地的啤酒液体和玻璃渣,用眼神逼问祝云乐,“你之前摇过头吗?拒绝过我吗?”
祝云乐瞧着他:“没有吗?”
这样冷淡的态度比迎面给刘子承一巴掌还要过分。
仿佛过去抛出去的钩子是他的无意为之,如今夜里暴露的,又都是自己明明白白的痴心妄想。
但凡从凰艺出来、能在圈里有名字的,谁还不是个天之骄子?
刘子承从没有这样狼狈生硬地被人拒绝过。
“行啊,你自己说过的话说忘就能忘呗。忘了就忘了,我们聊别的。”
他快气疯了,口不择言道,“你不是最清楚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吗?你不就是缺人爱吗?陪我一晚上不行?”
“不行。”祝云乐漫不经心地说,“我缺人爱,又不缺人.操。”
室内一片寂静,他靠在门后,姿态几乎算得上是随意。刘子承一直盯着他,看他微微垂着眼,柔软的光线一股脑地往他身上扑,几笔勾出清朗鲜亮的轮廓线条,颈骨的阴影逐渐向下蔓延,周身的光影鲜明又生动。
不管在什么时候,他天生该被光线眷顾。
“祝云乐。”刘子承快被他气笑了,“有人会真的喜欢上你吗?你觉得你配么?”
“没有,不配。”
祝云乐淡漠地掠他一眼,转身走出房门。
光下忽地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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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云乐站在过道,甚至不需要给自己时间平复情绪,他略微回忆了一下周允行的房号,过去敲他的门。
周允行才睡下不久,又被他吵醒。
门一开,这人迎面就是一句:“今晚我在你这儿睡。”
周允行也不问他原因,困倦地一点头。
合门后问他:“你睡床还是沙发?”
祝云乐:“沙发。”
周允行诧异回头:“我开玩笑的。”
祝云乐已经进了房,顺手抱走他放在桌上的曲奇饼干桶往床上躺:“哦,我也是。”
周允行:“……你给我滚下来。”
洗过澡,浴室的镜子蒙着一层氤氲的水汽,祝云乐抬手抹了几下,透过那一块不甚清晰的区域端详自己。
淋浴打湿的黑发垂在脸颊和颈侧,被他拨在脑后潦草地扎了起来,露出清丽漂亮的肩线和锁骨。白皙的皮肤被热水熏得微粉,这才让他过于阴冷的神色显出些许活气。
他盯着镜子里那人许久,眼神冷淡地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半晌过后才变了神色,郁闷地瞅着镜中的自己,心想:这长得也不是很妲己啊,至于让人蒙蔽心智看上我?
他披上浴袍出去,湿漉漉地踩上床去推周允行:“允行,你觉得我长什么样?”
周允行又给他吵醒,困得不行,强撑着精力理解他的问题:“人样,你还想长成什么样……”
祝云乐拧着眉不太满意他的回答,但思考了一下好像也没错,索性不再去想,捞过他方才放下的饼干桶,像只大耗子一样盘腿坐在床上啃。
咯吱咯吱的动静往周允行耳朵缝里钻,他无法忍受道:“你不是刚吃完回来?”
“刚刚那是晚餐。”祝云乐抱着饼干桶,含含糊糊地说,“这是夜宵。”
周允行翻身不理他,刚要重归梦乡,祝云乐偏偏又在背后推他:“你手机给我玩。”
周允行叹了口气,快要没脾气了。他撑起上身在床头柜摸索一番,递给祝云乐,无奈地问:“你就不能赶紧去买一个新的?”
“用不上。”祝云乐低头,熟练地开了他的密码锁,说道,“我发现这玩意儿丢了之后世界清静,特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