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那么多那么一板一眼的健康规律的生活习惯,尤黎却比之前开心了很多。
虽然也没有在系统空间那样,会开心那么多。
尤黎慢慢把自己的脸埋进哥哥的脖子里,明明入春了,外面阳光正好。
可他却像一个冬眠的小草一样,钝钝地讲话,做事。
闭着眼睛的时候,就像蜗牛缩回了壳里。
“怎么出门了比不出门还不高兴?”
“下次午后不出来散步了,嗯?”
尤黎抱紧他,摇头,“不要。”
尤戈低声,“等腿好了再出门玩。”
尤黎声音也低低的,“不要,要出门的。”
尤戈就没有哪次是拗得过他的。
“不出门不高兴,出了门也不高兴。”
“不想在这,那要去哪?”
尤黎怔了很久,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想了很久,又好像早就想到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等进了室内,最后才说。
“不想待在医院里了。”
他在医院里待得时间实在太久太久。
“我想去上学。”
尤黎的呼吸都抵在人的耳旁。
就没有见过和他一样乖到会闹着要去学校的小孩,总是那么听话,别人让他做什么,他就会去做什么。
“等签证下来,就让你去。”
“……什么?”
尤黎捕抓到什么,这才抬起了眼,认真了些,还带着点茫然。
什么签证?哪里的签证?
“等离开前,哥哥再带你回去一趟。”
他和尤戈共同的记忆里,称得上回去的,只有一个地方。
尤黎意会,“回福利院见院长妈妈吗?”他收紧手臂,有些紧张了,“离开了就不能见到她了吗?”
尤戈摁下电梯键,拖着轮椅进去,“以后宝贝想回来,我们再回来,不是没有时间。”
尤黎松了一口气。
院长妈妈对他很好,不管去哪里,尤黎都不想以后再也见不到他,虽然现在电子通讯这么发达,但他就像一个落后时代的小古董。
不太会用,要等学会也还要好久。
现在尤黎的手机列表里也只有哥哥们一个人,办的电话卡也都是新的。
等问明白这件事后,去哪里尤黎也不太关心了。
这几天尤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如果不是因为……否则他在脚受伤的情况下,根本不会想着还出门。
只会一直闷在房间里。
电梯上升的时间,尤戈总算能空出一只手松开了轮椅,去托起尤黎的脸。
在无人的电梯间里吻了吻人垂落的眉眼。
他低沉的气息和在副本里的冰凉不一样,手也有着温度,托起尤黎的脸时不再会忽然冰他一下,怎么都暖不起来,过了很久才会好适应一些。
尤黎的鼻尖蹭着人的鼻骨,呼吸很小,在交错而过的是一瞬间,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在和尤戈的气息交融。
很忽然的,他眨了一下眼。
就这么一下,眼睑就这么湿了。
水意毫无挣扎地冒出,让尤黎自己都反应不太过来,他在这一秒,这一瞬间,忽然就掉了眼泪,情绪一下收不住的难看地掉了眼泪、哭着鼻子。
尤戈抬手压了压人的后脑。
少年闷闷的抽泣声就这么全埋进了他的肩颈里,他低着声,“不是觉得药冰得眼睛难受,不想敷?怎么又哭鼻子?”
“等哭完眼睛又肿了。”
“哪个乖宝贝最听哥哥话了?”
他的哄声和尤黎的呜咽混在一起。
电梯门徒劳地开开合合无数次,都没见他们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