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需要战争,战争便降临了。
芙蕾雅和弗雷都暂时不能出面,巨狼芬尼尔还在世界之冬躲藏,反阿斯加德几人组里,死神海拉率先沉静不下去。
她离开不了冥界,便只能让她的神使和伪装成巨狼芬尼尔的新神见了一面。
于是“芬尼尔”的身上就沾染了死神的气息,阿斯加德都以为是海拉放跑了巨狼。
有了导火线的存在,芙蕾雅和弗雷在这场事件中完全隐身,只有神国之上的阿萨神族和冥界两方气氛焦灼,战争一触即发。
于是死神发下命令,让她的神使带着瘟疫的枯枝,到光明神巴德尔的领土栽培下去。
公爵得到光明神提前预知到的消息后,发起了全面戒严,但仍然没阻止黑死病的爆发。
那是一个温暖的春天。
一位身披黑斗篷的少女在城门前被守卫拦下,她只露出半张青春的面庞。
宽大的裙摆底下鼓鼓囊囊,裙撑大得过分。
死神海拉的神使像早就被当作囚犯一样在王国内外都张贴起来,为了杜绝她进入光明神的领土内,每一位来往的行人都得接受士兵的检查。
玛丽雅作为前光明教廷的神侍,今天看过神殿内的小神使后,清晨就来到城中采买。
早日阳光向下披露在春国的各地。
巴德尔的领地向来被誉为世界之春,这里一年四季都温暖如春,阳光向来都对这有无限的偏爱。
光明下,王国里每一个城邦中的每一位子民都朝气蓬勃,这里永远都不缺少鲜花和露水。
四处可见的教堂和壁金雕塑,在钟声中,视线能清晰划过每一个建筑颇有特色的穹顶。
玛丽雅提着一个木篮,从香料店里走出,路过蹲在地上制革的商人,她在鞣革作坊前做了短暂的停留。
清单里的下一项是离城门不远的水力磨坊,水流淌过干净的石板路,流向渠中。
她身为光明教平信徒的丈夫就站在那。
玛丽雅顺着方向,却看见了城门之处的人群慌乱,在春国的子民连带士兵都对人友善。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守卫们对一个比他们都矮小的女孩儿竖起长矛,甚至防备地举起了盾。
那名少女打扮得像一名黑女巫。
玛丽雅看见她,就像亲眼见证了不详的诞生,她有不好的预感,在士兵如临大敌的防卫和高喊中,她听见——
“她是死神派来的冥女!!!”
她是携带者灾厄和疫病的神使。
“关城门——”
人群一下在叫喊中慌乱。
上一秒的安宁完全被突袭的混乱打破,玛丽雅被慌张逃窜的人群撞到在地,她在奔走的人中看见了拼命向自己赶来的丈夫。
光明教很是开放,不会禁止平信徒们的婚姻,玛丽雅是在一次祷告中与他结识。
她本没有信仰,却也不信奉光明神。
却在教堂的祷告中,被他明朗的笑声、流畅的祷词吸引,玛丽雅在那一刻觉得他和他象征着光明的信仰意外得一致。
他们一见钟情,恩爱多年。
还准备在这一次神使年离开后,养育一名属于他们的孩子,她的丈夫每日每夜都会在光明神的画像前做祷告,希望他们能平安度过这象征着灾难来临的几年。
玛丽雅看见那名少女宽大的黑色裙摆底下突然窜出许多密密麻麻的黑影。
“吱吱”不绝的声响有如黑色的潮水般向城邦内跑来、扑来——
她看见一个巴掌大小的黑鼠,从空中一跃而起,咬住了她丈夫的脸庞,落地下活生生撕扯下一小块血肉。
鲜血点点滴滴溅落。
少女的黑斗篷随着奔涌而出的成千上万只黑鼠迅速干瘪下去,里面并没有裙撑,只有一只只蓄势待发的老鼠。
而黑死病的另一个代名词,正是鼠疫。
灾厄如约而至。
·
尤黎提着自己的神使袍,坐在圣池边边。
他赤白的脚堪堪碰到水面,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风吹过来,水面荡起的涟漪,会碰到他细小的脚踝。
尤黎低脸看着水面,在数他有多少天没看见新神了,好像也没有多少天。
今天是第三日了。
祂什么时候会来呢?
他能不能在今天见到祂呢?
尤黎的思绪随着风一起,被水面晃悠悠地荡走,身后却传来晴天霹雳的几声嘈杂。
“神使!神使——”
尤黎回过神,向后看去。
十几名神侍拦着正拼了命往里闯的玛丽雅。她原本也是神侍之一,可现在她的背上背着一位异教徒。
一个昏迷不醒,明明高烧,却冷得嘴发白的男人,他披着光明教服,一看就是隶属于光明教会下的平信徒。
“海拉的神使就在刚刚——她带着黑死病的源头来到了城墙外!”
“我的丈夫被黑鼠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