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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梵送她的耳钉里有运行的监听程序。
她的手机里装了定位, 还有别的侵入痕迹。
甚至手机的摄像头都会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另一台设备无声无息打开同步捕捉画面。
查这些对于盛枝来说不难查,只是她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更没想过纪清梵会这样做。
她摸着手里的手机,想, 好变态。
手机是什么时候换的?
好像是出车祸后。她原本的手机坏了, 纪清梵给她准备了新的, 再后来, 她们还有一次拿错了彼此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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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没换手机之前呢?
纪清梵能做出这些事, 那她在国外的那段时间, 她不可能一点不关注她, 只是这种窥视藏匿在暗处,没让她发现而已。
这种举动真正开始的时间绝对比她能想到的还要早得多。
指尖在屏幕上叩了两下, 盛枝把耳钉也摘下来了,放在掌心看。
……还是有点不太舒服。
之前那些隐隐约约感觉到的一些分散的点在这一刻全连成了一条明朗直线。
盛枝把手机和摘下的耳钉收起来, 抿着唇角将那种不适感往回压了压。
其实不是有点,是非常。
非常不适。
她尊重她的占有理解她的不安, 是因为她也很爱她,但是纪清梵做的这些、被她查出来的这些, 程度太过了。
不过……这些应该还是可以沟通的。
她回去,她们严肃地聊一聊, 说开说清楚之后接着好好在一起,只要以后不这样了就可以了。
但是, 纪清梵这种做法是不是有些太病态了?
或许她应该带纪清梵看一下心理医生?
可直说的话, 纪清梵会不会被她伤到?
盛枝抬手抵了下眼尾,情绪有些混乱。
处理好宁城这边工作方面的事情后她就直接飞回了京北, 纪清梵来接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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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司机,是纪清梵开的车。
盛枝很明显地感觉到纪清梵的目光在她耳垂的位置停留的时间比平时更久一些。
“纪清梵……”她刚开口叫了一声, 就被打断了。
“老婆,回家再说这个好不好?”纪清梵依然柔声细语的,只是笑意很勉强。
盛枝查那些的时候都没做什么遮掩,她就是想让纪清梵知道自己发现了。
听到纪清梵的话语,她没什么异议地坐上副驾驶:“那回家说。”
毕竟在路上确实也不方便说这些。
车里的气氛并不僵涩,盛枝如同平时一样和纪清梵说着话。
纪清梵指尖掐得却越来越紧了。
盛枝表现得比她想象中平静,反而让她很不安。
……她会不会是不想要她了?想和她分开了?
抓着方向盘的指尖攥太紧,指骨都有点泛白,她又想,她刚刚叫她的第一声叫的不是“老婆”,而是“纪清梵”。
盛枝没看纪清梵,只将视线放到了车窗外 ,放到了那些在车速下往后倒退着的林林总总。
这件事是应该严肃谈谈的——
她在下飞机时也是这样想的。
可是架不住看见纪清梵心就软了。
想到这里,盛枝支着下巴轻叹了口气,算了,心软就心软吧。
总之这件事必须沟通。
耳朵捕捉到她叹息的这一声,纪清梵心里更慌乱了。
生气的话,她怎么连脾气都不对她发?
是已经不想和她说话了,准备一回家就说分开吗?
她被这些猜测压得快要喘不过气。
好好认错会得到原谅吗?
太慌了,太害怕了。
以至于一进家她就直接对着她跪下了。
一旁的白玉瓷瓶在慌乱中被碰倒在地上,有碎片划破肌肤。
血珠沁出,纪清梵却毫无感觉一样,只是抓着盛枝红丝绒吊带裙的裙摆抬起脸看着她掉眼泪,哽咽而颤抖:“对不起,你生气了吗?别不要我……我可以改的,对不起……”
眼泪顺着纤长的眼睫往下滑落,脸色很白,唇瓣又咬得很红,一片氤氲的剔透脆弱。
盛枝完全没料到纪清梵会这样,之前在车里打的什么草稿在这一刻都全散透了。
她张了张唇瓣,先注意到了她被瓷瓶碎片划破的肌肤,不断沁出的红色简直刺目。
“都划出血了……你先起来。”她有点着急地伸手想把她拉起来。
可是纪清梵看见她这个反应,浸透了泪意的眼睛却微微亮了,捡起一块散落的瓷瓶碎片很快很快、让人来不及反应地在手臂上划了很多道。
她的眼睛很亮,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那样,执拗地重复着问她,“老婆,你是在心疼我,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