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梵避开了她。
一句话语,景慕却仿若在话语里理解到了另一层意思,她顿了顿,旋即再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杯放回去时发出重重一声响:“我没醉。”
“清梵,我会比盛小姐更温柔更体贴更疼你,究竟有哪里不行?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随着她一句接着一句的话,酒气也更加浓,她咄咄地问着她,很不明白的样子,非要让她回答,又在毫不停顿的问句里把自己的情绪先问到更加激动。
“为什么?清梵,你对我哪里不满意?”
纪清梵对上她的目光,开口时的声音放得低,像是无可奈何:“别这样,你知道的,我……”
“不,我不知道,”和她放低的声音不同,景慕声音更大了,“结婚了又怎样,你们没有感情,只是协议,我会将你从这段糟糕的协议关系里解救出来的,你相信我。”
证明决心一般,景慕急切地想要握住她的手,纪清梵却一下子站起了身,很轻地摇摇头:“别再说了。”
她的眸光带着让人读不懂的复杂情绪,那种神情,配上醺然的姿态,谁看了都会觉得心疼,“你冷静冷静,我去一下洗手间。”
纪清梵维持着脸上的神情,直到进了洗手间。
那些表情顷刻间在脸上消失,她有点恶心地蹙了下眉,看了看时间。
药早就准备好了,一直带在身上。
纪清梵拿出来后十分自然地咽下。
这种药药性都太烈,她的身体并不是太好,明天绝对会发高烧。
但是身体是无所谓的,只要能达到目的,这些全都无所谓。
而且发高烧的话……
她看向镜中的自己,脸颊微红,因为联想到的画面,眸光变得有些迷醉。
发高烧有什么不好,娇娇会心疼她的啊……
她比谁都清楚——
盛枝只是看起来脾气糟糕,实际嘴硬又心软。
她说不喜欢麻烦,更怕疼,可是会将受伤的流浪猫流浪狗送到医院,哪怕被猫猫狗狗抓伤也是先安抚小动物。
如果今晚同预想中一样顺利,明天她再发高烧,盛枝绝对会被心疼、愧疚以及怜惜等等情绪压住。
想到这里纪清梵垂下睫羽。
这样想想,这样的算计还真是卑劣啊。
卑劣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但她已经没有办法了。
她窥伺着她,克制不住地产生那些疯狂的想法,尤其是盛枝在国外的那几年,那种疯狂的想法随着窥伺变本加厉,她只能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行不可以,在反复间折磨自己,岌岌可危地绷紧。
她恨不能将她关起来,恨不能斩断她一切社交与一切在意,只是她一边这样疯狂地构想,一边舍不得。
让她彻彻底底属于自己的机会一直有,她迟迟未做出行动真正的原因就是舍不得,而且做出来了,她们的关系就彻底坠入了无可救药的深渊。
所以……不能对她表现出来。
要收敛起那些占有欲和偏执爱欲,不能对她表现出来。
要伪装地,像正常人一样。
只有这样她才可能得到她的感情。
无声叫嚣的爱,祈求她垂怜的爱。
她想让她听见,又怕她听见。
和这些比起来,伤害自己这件事是多么简单又轻易。
只要能得到她的疼惜,得到她比平时多一分的关注,得到更亲密的接触,这些完全都算不了什么。
药并不会这么快起效,纪清梵算着时间,调整了一下呼吸,重新走回去。
景慕醉得更明显了:“清梵,你回来了,我们接着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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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喝了,”纪清梵也做出一副醉了的样子,身形都有些摇晃,“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让你的助理来开车吧,你和我都喝酒了。”
如果景慕这时是清醒的,这一切绝对不会这样顺利。
可她醉了。
酒精会放大人的一些想法,还会让很多人做出平时不敢做出来的事情。
她们坐上车的时候,景慕见她一直没再提起,忍不住再次问道:“真的不可以吗?”
纪清梵按了按头。
可能是酒精的缘故,女人的脸颊蔓上薄薄的一层红,声音很轻。
景慕看着看着有些心痒,这幅样子的纪清梵和平时太不一样了,她给自己找理由一样离她越来越近:“清梵,你在说什么?我凑近听一下。”
纪清梵微微眯了下露出醉意的眸,她的拒绝好像都变得混沌起来:“景慕,别靠近了,太近了。”
景慕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呼吸都重了。
“那你就同意我之前说的话,我也不着急,你们现在没离婚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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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坐在驾驶位的助理紧张地将早已编辑好的消息发给了盛枝。
发完后她的手都有些抖,她不敢想象景慕发现自己被算计之后的情形,尽管这个局面下她根本发现不了。
……对不起了老板,我不是不想忠心,只是纪总给得真的太多了。
小助理放下手机,深深呼吸了一下,将车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