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不在现实里，我们已经用道具查过了。”利利勒斯冷笑了两声，“八成是躲副本里去了，他这么精明狡诈的一个人，肯定是猜到我们要找他问话，所以故意躲起来了。”

“咳，他应该还是会出来的，也许他只是在想怎么和我们说。”弥赛亚说了一句公道话。

“我看是想着怎么蒙混过关吧。”沈立冷笑，“我早就觉得他不对劲，爱钱的人我见过，但是爱钱到他这种程度的实在少见。要说他和这个【财神】没关系，我把脑袋砍下来给他当球踢！”

“不至于，不至于。”伊迪斯赶紧来劝说沈立。

“就算真的有关系，那也可以好好说。”辛西娅也跟着劝。

谁也没有想到，在得知【财神】的消息之后，最生气的人不是别人，反而是沈立。

“怎么好好说？”沈立一想到就火冒三丈，“当初我把他签到我们工会里来问他有什么要求，他上来就说要当财务总监。之后我的小金库、我的私房钱都被他给搜刮了，这也就算了。我还专门请假，日夜不休的给他造那个该死的黄金大厦和拍卖场什么的，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他呢？他现在突然和什么【财神】扯上关系，好歹也和我解释一下吧，结果他倒好，跑的没影了，现在都是我们在处理这些舆论！我看他就是这个【财神】，不会有错的。”

“额，那也不一定……”

“我们几个的狩猎神灵对象全部都是【财神】。众所周知，只有我们和某个神灵接触过，对方才会成为我们的狩猎对象。但是他的狩猎对象却不是【财神】，我们这些人一起经历过的副本可不少，这是什么意思还用说么？”沈立冷笑道，“当初我们在讨论起这个事情的时候，他看着就有点心虚。他如果真的和神灵有关，直接和我们说又不会怎么样？难道他以为我们真的会为了主神系统的命令，去对付他么？”

沈立想到这一点，就很生气。

他觉得这是路川不信任自己的表现。

路川也猜到沈立现在怕正在气头上，才想着先躲一躲避避风头，等沈立冷静下来了再说其他。

“假设一下，如果路川真的是【财神】，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辛西娅看了一眼沈立，认真的说道，“他就算不是【财神】，也肯定和这个神灵关系匪浅。不过他本身也是玩家，我更加倾向于他是神灵在这个世界的代言人或者大祭司。这样一来就能解释，为什么当路川上位之后，【财神】也紧跟着出现了。”

至于路川真的是神灵这个猜测，辛西娅暂时不想去想。

他们遇见过的所有神灵，都是不将人类当成生命看的。

在这些神灵们看来，所有的人类都只是血食而已。如果路川真的是【财神】，他们完全不是一类生物，那么他们这些人，恐怕就会是神灵最好的祭品。

有些事情不能深想。

“姐 ，他应该不是神灵。”利利勒斯小心翼翼的说道，“谁家神灵做成他这样？又抠门又小气，而且睚眦必报，一点都不在乎别人喜不喜欢他，什么事都要用钱解决。虽然他贪财无耻又不讲信用，不过他应该不是神灵。”

“我倒也不在乎他是不是神灵。”辛西娅看见弟弟这个小心翼翼的样子，笑道，“要真是怀疑他对我们是不是真心实意，我也不在这里了。相比起这个，我担心的是，如果有一天他变得不再是他了，我们要怎么办？要怎么样才能将他找……回来？”

他们认识的是人类路川，不是什么神灵路川。

可是他们也很清楚的记得，在沈立的神灵挑战本里，路川曾经变过一个样子。如果路川变成那样，甚至更胜一筹呢？

众人都沉默下来。

人类都是多疑的，就算是母子，夫妻，也照样做不到毫无保留的相信对方。只能说，他们愿意相信现在的这个路川而已。

沈立和路川认识的时间最久，所以他最生气，但这也意味着，其实沈立反而是最相信路川的。

路川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他还是要从副本里出来，然而被队友们抓个正着。

“那个，你们怎么都来了？怎么，要凑在一起给我过生日？也快了，再过几天就是我25岁生日，我一般过农历，不过按照这里的历法，我还可以再过一个……”路川嬉皮笑脸的，完全看不出来他有什么惆怅的地方。

沈立等人幽幽的看着他，不说话。

路川脸上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住。

“怎么，一个个都不说话？”路川讪笑了一声，“这么久了，你们还没冷静下来么？”

“你也知道这么久了，我们等了你半个月。”脾气最好的弥赛亚都要忍不住，“我们还以为你要躲在副本里面几十年不出来了。”

“哈哈，不至于。”路川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努力让自己变得从容，脑子在一直转。

看样子，简单的糊弄是不行的了，还得想想怎么狡辩比较好。

“怎么，在想着说什么谎话才能取信于我们？”沈立嗤笑道，“现在开始，我们问，你答。”

他们都商量好了，路川这个人，十句话恐怕没有一个字是真的，尤其擅长用真话来骗人，稍微去掉一些信息，模糊一下话语，假话就变成了真话。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们来问。

“你在回答的时候，最好想一想我们的情谊。如果你真的欺骗我们到底，我们以后发现真相，不会原谅你。”沈立轻描淡写的说道，“希望你好好考虑清楚。”

路川一下子愣住了。

这要让他怎么回答啊？

沈立平时看起来老实，实际上根本不老实。

“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财神】？”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路川，这是他们最关心也是最关键的问题。只要这个问题有了回答，其他的问题都可以往后放一放。

他们也在等着路川的回答，是或者不是，总有一个答案。

路川看着他们，知道自己现在就算否认，他们也会相信。

但是何必呢？

大家认识这么久了。

而且路川也知道，谎话是不可能变成真话的，而且他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用【财神】的身份去做，他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被发现。

到时候被发现自己骗了他们，怕是更加无法收场。

他们要的，只是自己的一个态度。

“我不能说。”路川摇摇头，对着沈立说道，“这个问题，你们总有一天会得到答案，但是现在不能从我的嘴里说出来。只要你们还认我是你们认识的路川，相信现在的我，相信我不会害你们，就可以了。”

“你这算是什么回答？”利利勒斯忍不住质问道，“顾左右而言他。”

“好，不说就不说。”辛西娅反倒松了一口气，“利利，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的，路川不说，其实是在给我们所有人机会。”

信任一旦破裂就很难恢复，现在的路川不回答，反而是给他们一个退路。

“那第二个问题，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又是一个难以叫人回答的问题。

真会问啊。

八成是自己没来的时候，他们都已经讨论好要问什么问题了，每一个都直指核心。

路川说自己是普通人出身，但是成为玩家之前的人生经历一段空白。就算再怎么远离尘世，也该有个相应的生活痕迹留下。

而且他的亲人，朋友全都是无，这就更让人奇怪了。

之前他们不问，是相信路川，可是现在他们却发现这个问题或许很重要。

“这个你该不会又说不能回答了吧。”利利勒斯瞪了路川一眼。

“可以回答。”路川知道，自己今天不说点真东西肯定是过不去这个坎的。

“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路川开口就震惊全场，“我来自一个平行世界，一个没有主神系统，没有神灵的世界。就像是我们对于副本世界的npc来说是异界来客一样，我对你们来说，也算是异界来客。”

“没有主神系统，没有神灵，那是个什么世界？不会乱么？”利利勒斯有点迷糊，“那你是怎么过来的？”

“这个就是不能说的内容。”路川微笑道，“如果你多看看历史书就知道，几百年前，我们现在这个世界也是没有主神系统没有神灵的。”

他们无法想象，路川口中那个和平的没有副本没有游戏工会只有国家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不过路川还是很耐心的回答了他们对于那个世界的提问，包括在那个世界，路川到底混的如何之类的。

“你在你的世界居然是个穷鬼？一天还要打七八份工？”大家震惊了，他们还以为路川是什么大领主呢。

“……抱歉了，我的确混的不好。”路川抽了抽嘴角，“但我在这个世界混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