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秋指了指心脏，觉得不准确，又指了指脑袋，“从小我就发现了，阿喜姐很容易走极端，当年她差点杀了欺负我的那个人，是不是？”

那已经是黎秋十岁时候发生的事情了，没想到她竟然记得。

“后来阿妈和你，还有嫂子和小葡萄相继出事，她也差点走了极端，如果不是你及时醒来，那时候她已经会把天都掀了，那次她自虐，受了很严重的伤，以我的观察来看，对她的身体也造成了一些损伤。”

黎秋又说。

因为祝岁喜的特殊性，祝予安在她身上花费的时间精力总是最多的，所以三个弟弟妹妹里，她跟祝岁喜关系和默契也都是最好的。

黎秋和黎春从小就被阿妈送进寄宿制学校，他们之间其实并不算很亲近。

但如今，祝予安却非常明显地感觉到，在阿妈的教育下，其实他们这个没有血缘的家里，亲情早已经无处不在了。

“我会告诉她。”

祝予安说，“也会告诉黎春，不能让他觉得我们把他排除在外了。”

黎秋从祝予安房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了。

祝岁喜依旧没有睡着。

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她开门，看到黎秋抱着枕头站在门口，笑嘻嘻地看着她，跑到床上躺好：“我今晚跟你睡。”

祝岁喜关上门返回床上：“认床还是其他的原因？”

“跟你聊聊大哥。”

黎秋顺势抱住她的胳膊，“你今天有点不在状态，是因为大哥的原因吗？”

“你刚才去他房间，就是因为这事儿？”

祝岁喜问。

“嗯。”

“小秋，祝予安病了。”

祝岁喜抓着她的手，黎秋从小身体不怎么好，她的手时常都是冰凉凉的，到现在还是老样子，她问，“他跟你说了吗？”

“没说，但我发现他的药了，所以他瞒不住我，就说了。”

黎秋往她怀里蹭了蹭，“阿姐，我比较担心你。”

祝岁喜忽然心头一哽，但还在嘴硬：“又不是我得病。”

“你还装。”

黎秋哼了一声，“我不但是你妹妹，我还是医生，我们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我能不知道你吗。”

祝岁喜叹了口气，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小姑娘其实是他们几个人里最聪明的，换句话说，是最会察言观色的那一个。

“刚知道的时候，想杀人。”

她摆弄着黎秋的手指，“小秋，我有时候觉得，阿姐有时候觉得自已是个魔鬼，像个怪物，当我极度愤怒的时候，我看到任何一个活着的生物，都想去毁灭他们，越是美好，我就越想摧毁，所以我……”

“我知道，我很早之前就知道。”

黎秋抱紧她，“当年我被人欺负，如果不是大哥及时赶到，那个人差点就死了，阿姐，你跟我们不一样，我从小就知道。”

祝岁喜很久没说话。

“阿姐。”

黎秋抱住她，“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是要互帮互助，但你跟大哥总怕麻烦我们，从来都把我跟黎春排除在外，但是我想说的是，关于阿妈，关于你们在努力的事情，我们其实可以一起努力，阿妈是我们四个人的阿妈，你们俩也是我们俩的哥哥姐姐，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