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这个字,祝岁喜最近听的有点多。
仿佛到处都是癌似的,犯人是癌,受害者家属是癌,现在连她的至亲都是癌。
她脑子里空了一瞬,竟然无知无觉地冷笑了一声。
“能活多久?”
祝岁喜找回自已的声音。
“他不告诉我们,但也一定到了很严重的地步,不然他不会改变计划。”
衔青说,“你了解祝予安,他心中有大事,绝不可能是放弃这些事好好治疗的人,所以他才……”
“不行。”
祝岁喜打断他的话,“我不会让他就这么死了。”
祝岁喜说完这话就离开了。
没多久,院子里的大门传来声响,是祝岁喜离开了。
沉默半晌后,老五再次开口:“我不清楚咱们这么演戏的目的是什么。”
此刻,老五眼神清明,没有丝毫醉意。
衔青又叹了口气:“老大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执行就行了。”
“其实……”
老五踌躇着,“如果他现在什么都不管,住院,治疗,好好休养,也不是没有可能……起码……起码多活两年。”
“你觉得可能吗?”
衔青说,“他是什么人我们都清楚,他身上背负着那么多东西,你让他什么都不管,就躺在床上,为了活下来,把筹谋这么多年的一切都放下,这是祝予安能做得出来的事吗?”
老五烦躁地揉乱了头发:“他的责任心太强,这样做,不如杀了他。”
“听他的吧。”
衔青掩下心底的悲伤,“就算换了你我都做不到,何况是他。”
两个人沉默地进了各自的房间,这一夜,无人安睡。
祝岁喜出了门,一时却不知道去哪里,她开着车子漫无目的地行驶在路上,心里头烦乱,无数乱七八糟的东西在她的脑袋里横冲直撞。
这一刻,她有杀人的冲动。
等一阵一阵的疼痛更加具体,一点点加深,让她开车都没办法集中注意力的时候,她将车子停了下来。
车窗外一片黑暗,连路灯都没有。
她似乎能听到脑袋上筋脉跳动的声音,一下一下,像极了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
她想杀人。
身体焦躁不安,手心发痒难受,她在暴躁中接到秦时愿的电话。
“岁喜。”
秦时愿的声音传过来,“你怎么样?”
祝岁喜没有开口。
他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秦时愿。”
她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克制,“我现在很烦,非常烦,烦躁到我想杀了那些人。”
“我让秦颂来找你。”
秦时愿说,“让他带你去仓库,我明天就回来了。”
“好。”
祝岁喜深吸一口气,“我等秦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