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受教(1 / 2)

欺君 胭脂独白 1793 字 2天前

梁安连续几日想见太子都被李三全劝回,说太子近几日休养生息在为秋猎做准备,梁安想见他需得秋猎前一日了,若有要紧话说他也可代为递上请安折子。

“没事。”梁安只能说,“李公公,殿下不在东宫?”

李三全赔着笑脸:“主子爷这两天身子强健些心情也是不错,东宫、别苑也是随意走动,我这也是忙着殿下秋猎所需的事,叫那群兔崽子跟着伺候去了。”

梁安笑了一下,没再多问。

这太监答非所问,无非是不想说实话又怕得罪梁安,梁安明白。

他站上东宫最高点的廊台,俯视东宫四处,瞧着花枝遮掩处的废弃宫殿看了许久,没有动静。

是转移了,还是……

梁安夜里睡不着觉,推开窗户看月朗星稀。

母亲,父亲,大哥,这些他此生再不能得见的亲人此时正在那里看着他吗?

自父亲去世后梁安头一回感受到了骨冷齿寒。

他身旁好像一直都有很多人陪着,他吃过这世间大多数苦,却从没感受过寂寞的滋味。

幼时有母亲护他有大哥陪着,等大哥跟着父亲走了他又有了小妹,小妹还没长大他也去了青州,在青州则人更多,除了他的家人,还有数不清的叔父伯伯,后来有了师父,再长大些有了更多过命交情的兄弟属下,兰渝、鸿羽、伏山……

梁安真正是在人堆里长大的,对人与人之间的情义认识深刻,相信以真心换真心的处世准则。

师父曾骂他这是愚蠢的念头,但父亲听来大笑,拍拍梁安的头叹道:“那也没什么,他们脏他们的,靖之做个干干净净的人没什么不好,少年儿郎,该有不肯随俗的倔样儿。”

梁守青是梁安的天,是梁安的地,他说这样没什么不好,梁安就潇洒清白活了二十年。

梁安不傻,傻子指挥不了五万将士,傻子凭一腔孤勇赢不了虎视眈眈的敌军,傻子只靠鲁莽蛮力打不赢许慎一那样狠辣吊诡的对手,梁安的聪明才智没用在钻营人心上,他只是不愿意与浑浊合流在灰色中行走。

他要坦荡清白,要行得正坐得直,要梁靖之这三个字说出来顶天立地堂堂正正。

但这世间若只剩他一个“坦荡清白”,那他是否才是这天下间最扎眼的异类?

这皇宫富丽冷清,没人能给梁安答案,他合上窗扇,在缝隙间朦胧月上有另一个人的脸。

赵宴时,你呢?又是如何看我的?

棒骨来见我当真只是一个巧合意外吗?还是说,你竭力求援,想要我救你于水火?可你为何不说?

窗户闭紧,光被挡在室外,梁安拿刀剑的宽阔手掌贴在上面,隐在黑暗中的人做下的决定仍坚定不移。

不管他们皇家父子的阴私计划如何行事,有他梁靖之在的地方,永远不会眼睁睁看他的朋友被漩涡吞噬。

宵行,我会救你。

听说这几日朝上热闹得很,大臣们乱作一团,吵得不可开交。

又说皇帝急召宣王,赵敏时正快马加鞭赶回来,想必猎前就要到了。

再听闻右相府上被封为怀恩侯的林家大公子也要参与秋猎,可真是稀奇。

看来陛下这次当真重视今年秋猎,能来的全来了,又是祭天又是拜祖,折腾了好大一番。

这些话都是梁安听来的,并没参与其中。

他被钉在东宫里比起护卫更像是被圈禁。

但梁安心思本不在此,他对朝堂上怎么吵架的没有兴趣,对宣王回京也没兴趣,唯独林凇平要去秋猎倒有点吃惊。

那阿月呢?她可安全?

他惦记来惦记去没有结果,想再从林鸿羽那儿得到消息也是不能,担心到最后又骂自己两句胡思乱想。

林家大哥曾经可是北赵内外闻名的风流人物,惊才绝艳之名不输任何人,他怎么好意思怀疑冠绝京都的林凇平连看顾梁棠月这种小事也安排不好的?

不管外面情形如何,梁安在东宫中一如往常,四处角门查看,每天调整布防,再准时去东宫最高点站上一刻钟,无事发生后说不上好还是不好,也只能用兰渝那句“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来说服自己一切都好。

不仅太子见不着人,连弘文帝都没再召见梁安。

湖面平静如一滩死水没有半点波澜,久经沙场的人对于这样的环境更谨慎警惕,活水尚可掌握,若丢下一颗石子连个水花都没冒出来的湖,底下藏着什么诡怪魍魉都说不定。

只剩一日了。

看来不论是四皇子还是别人,并没有蠢到要在此时谋反,这是梁安已料到的结果,但还是松了口气。

他站在廊台眺望远方,那日听见的话和赵宴时到底有没有关系?

这么久了,他一次也没瞧见异常之处,夜里换防他特意经过那里,也没再听见声音。

“平南将军。”

听见声音诧异,往日这里没人,梁安回头,是太子宫中服侍常带他出宫的小太监李盏。

“小公公,可是殿下有事差我?”

小太监李盏笑盈盈回道:“是呢,咱们殿下大好,听闻平南将军要面见主子爷特意叫奴婢来寻将军。”

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