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撬墙角 雀跃的鹊鹊 23107 字 10小时前

第71章 恋爱ing

许完愿,蛋糕也没浪费。

即便蒲灵并不饿,还吃了些牛排和烤蔬菜填饱肚子,但得知蛋糕是靳西淮亲手制作的后,她依旧腾出了一部分专属空间来接纳甜品。

“我要这一块,这边的图案好看……”

“等一下,你不要切太豪迈啦,我要先尝一点……”

蛋糕是双层的,第一层是海盐慕斯蛋糕。靳西淮百依百顺地按要求给她切了一牙,放在精致雪白的瓷碟上。

品尝的工具是一个玫瑰金的小匙。

勺尖下压,绵密的胚体如天鹅绒轻裹,抚上她的味蕾,缠绵环绕于唇齿。

自蒲灵将蛋糕送进嘴里,靳西淮就没错过她每一个微小的神态变化。

哪怕他已经提前尝过味道,但还是更想知道蒲灵的感受:“还可以吗?”

蒲灵闻声抬眸:“很好吃。”

是真的好吃。

海盐的清咸与细腻轻盈的慕斯甜感相互交融、中和,达到一种奇妙的平衡。独特的风味与多层次的丰富口感,恰如其分地与她的偏好相符合。

“你要尝尝吗?”蒲灵又挖了一勺如云朵般柔软顺滑的蛋糕,递到靳西淮唇边。

她看着他,双眸亮晶晶的,唇边沾了一点雪白奶油却不自知。

靳西淮眼眸颜色是截然相反的深黯,藏着不可捉摸的情绪。他当然不会拒绝蒲灵的分享,答了声好。

闻言,蒲灵手臂又往上抬了抬,贴心投喂的姿态。

靳西淮垂首。

未几,舌尖尝到了甜润的奶油,极少的分量,却充盈了他整个味蕾。

唇角毫无防备地被轻舔,蒲灵指尖一颤。

端着蛋糕的手不稳,软蓬的奶油倾倒,包裹住虎口与指节。

“靳西淮!”蒲灵有点气恼。

“抱歉。”望见蒲灵手上由他间接造成的惨状,靳西淮登时认错,他撑桌拿来一包湿巾,抽出一张。

看着他的动作,蒲灵举着指节,感受到裹住手指的奶油浓稠细腻的质地。

一记曾经被她在片场强压下去的绮念,再度冒了头。

靳西淮捏着湿巾,正想牵过蒲灵的手给她擦拭,那纤巧的手却避着他一般往后撤了撤。

以为蒲灵还在生他的气,致使碰都不想让他碰,靳西淮又道了次歉,温言温语地哄:

“下次不会不打招呼就亲你了,这次就原谅我,让我帮你把手擦干净,好不好?”

蒲灵板着脸,睇他一眼:“你当然要为你的行为负责。不过——”

她顿了顿,而后一本正经、面不改色地说:“我不要你用纸巾给我擦,我要你用别的办法给我弄干净。”

“……”

视线交缠两秒,靳西淮盯着她脸上表情,忽然明白过来什么,眉峰轻吊了一下。

紧张的神态一瞬松弛下来,唇角勾笑,慢条斯理道:

“乐意之至。”

……

两片淡色薄唇轻轻衔住指尖。

从端口一点一点往里吮含,炙热的口腔内壁吸附性极强地贴着蒲灵的指腹。

热意传递,几乎快要将她手指烫化的温度。

近在眼前的俊秀皮囊,专心致志做一件事时有种天然的冷感,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疏离气质。

前提是,他没有在做这种近乎情色的行径。

蒲灵垂着眼,看着将她干净柔荑弄脏的奶油被男人细致地用唇舌涤荡。

指腹纹理被舌尖一丝丝清理,像是浸饱了水的羽绒在来回刮蹭,蒲灵的心也宛如左右摇摆的海盗船。

呼吸不得不屏作一隙。

更要命的是,靳西淮还时不时撩起眼睫,视线往她脸上流连,汲取及时性反馈。

“不要看我……”蒲灵受不了,用另外一只干净的手去捂他的眼睛。

视野全黑,靳西淮不轻不重地咬了下她的指尖:“好,不看。”

靳西淮将她的手轻柔揭下,用更重的力度圈吻。

蒲灵忍不住用指节去压制那灵活至极的火笔。

舌尖行动受阻,靳西淮喉咙里发出一声闷笑。

他捉握住蒲灵的手,轻轻一抽,气息贴近蒲灵耳畔,叫人耳朵一阵阵发麻的低哑:

“都清理干净了,有什么奖励吗?”

“……”

接下来的一切,都成为了一场奶油与甜点的幻梦。

之前分吃三寸小蛋糕的旖旎缠绵在对比之下,都只能沦为一场小打小闹。

涂抹奶油的不再是刮刀,而是掌骨分明的修长手指;承放载体不再是雪白的瓷碟,而是凝脂般欺霜赛雪的皮肤;品尝工具不再是泛着冷光的金属,而是蕴藏着无限热意的唇齿。

第二层是缀着莓果的红丝绒蛋糕。

宝石般浓郁的色泽,剥开上层的包装,露出皙白的奶油,艳红的果粒被戳挤,像是圣诞节上诱人的冬青红,陷进绵软的奶油里,又被提拉着往外拨。

明明吃下蛋糕的不是自己,蒲灵却有一种被充满的饱胀。

事实证明,延迟满足的欲-望,就如积攒的火种,一旦被点燃,就呈燎原之势。

“不是说……今晚……只干正事吗?”

夏日天气干燥,蒲灵眼前却蒙了层浓厚雾气,湿意淋漓地遮挡住她的视线。

皮肤水津津的,分不清是汗,还是淌落融化的蛋糕奶油。

靳西淮吻了下她轻颤的眼皮,咬文嚼字道:“就是在干正事啊,另外一种正事。”

这人浑得不像话,刻意地加重了某个字的发音。

蒲灵浑身热得不行,汗湿的几缕发丝粘在脊背上,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被水汽侵附,融化的奶油一滴滴地渗入毛孔。

密密匝匝的水声,听得人面红耳赤。

蒲灵心理防线被击溃,突然极其后悔为了不浪费蛋糕,答应靳西淮的要求,说是物尽其用,可也没必要用到这种地步啊!

真把她当作香香软软的小蛋糕了,那也不能吃得如此透彻,如此不留余地。

惊涛骇浪汹涌拍岸,蒲灵感觉自己要被击打得晕过去了,难以忍受地缩一缩腿,试图让靳西淮停下来。

却被分得更开,门扉被重锤敲凿,灵魂都仿佛被洞穿。

身体摇摇欲坠,蒲灵紧紧攀附着男人冷白结实的肩臂,指甲几乎嵌进皮肉中。

水红色的唇瓣紧咬,理智被蒸发,她带着哭腔的嗓音忿然不平,控诉靳西淮罪行:

“你还说我是寿星……今晚什么都听我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重瓣樱花湿意盎然,靳西淮埋首,将上面沁出来的水珠一点点吮进嘴里。

声音像是隔着一层磨砂玻璃,自下传出,懒懒的调子,含糊不清:

“零点已经过了,宝宝。”-

这晚其实并没有动真刀实枪。

顾忌着蒲灵明天还需要继续工作,如果真开荤,吃素许久的猛兽可能会控制不住骨子里的原始血性,将身下食物拆吃入腹。

而且,这晚靳西淮的初衷只是单纯地想给蒲灵庆生,从没料想过自己的身份会发生质的转变,由炮友升级成男朋友,计生用品相应地并不在他计划之中。

一场简简单单的奶油轰趴、“赤壁之战”。

饶是如此,蒲灵还是被靳西淮不简单的技巧,给折腾得死去活来。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的眼皮像灌了铅似的沉重。

电话铃声响起,蒲灵迷迷糊糊地接起,听见褚婴宁的声音在她耳畔炸开:

“怎么才接我电话?!?”

“你再不接电话,我就要去报警了。快要吓死我了。”

蒲灵神思迷蒙,下意识接了一句:“人有那么容易死吗?”

“……”

褚婴宁一听就知道她还没睡醒,懒得跟她计较,拷问道:

“你昨晚干嘛去了,怎么一直不回我信息,电话也不接?”

蒲灵稍稍清醒一点,瞅一眼手机,语气温吞回:“开了静音,然后我一直没看手机,不知道你联系我了。”

得知她平安无事,褚婴宁心定下来,注意到蒲灵嗓音里的哑意,她疑惑:“你昨晚到底做什么去了,没时间看手机也就算了,声音怎么还那么沙哑?”

蒲灵不想隐瞒,她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道:

“我跟靳西淮在一起了。”

“?!!”

像是被一颗鱼雷轰脑,褚婴宁被这信息炸得七荤八素,好半会儿反应过来,发出惊呼:“我去!”

“你俩在一起了?确认关系的那种吗?谈恋爱的那种?”

蒲灵轻轻“嗯”了声。

褚婴宁喟叹一声:“那么突然。上一次你跟我说过跟靳西淮的事后就没信了,我还以为你们会不了了之,没想到是在憋个大的。”

“不过,宝贝你听从内心深处的声音,勇敢地往外迈出去一步,尝试着跟人建立亲密关系,我还是很为你感到开心的。”

大抵是情绪激奋,褚婴宁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就是便宜靳西淮那小子了。以前我都从未想过你俩会有多少交集,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被彼此相互吸引,动了心,决定在一起,真还挺神奇的……”

最后,她总结陈词,放话:“靳西淮以后要是敢对你不好,你告诉我,我一定不会饶过他!”

“……”

蒲灵有点哭笑不得,“我跟靳西淮只是谈恋爱而已,又不是结婚,没必要那么夸张啦。”

褚婴宁却像是没听进去,话锋一转,口吻促狭:“哦——我突然就明白你嗓音怎么那么哑了。”

“……”

“又□□啦宝贝。”

蒲灵被她打趣得脸颊生温,“不跟你说了,我要起床了,晚点还要工作,拜拜。”

时间尚早,蒲灵困乏地窝回被子里,刚准备再眯两分钟,就听见房门被拉开的声音,伴随着轻徐的脚步声。

紧接着,是杳然清冽的气息扑洒,身体被暖意裹覆,是靳西淮隔着被子将她抱进怀里。

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抱着。

蒲灵困意消失殆尽,她动了动身体,在靳西淮身前抬起脑袋。

视线朝上,男人清朗的眉眼映入眼帘,淡薄曦色蕴着轮廓,格外温柔干净。

“醒了?”

“嗯。”蒲灵任由靳西淮抱着她,略微调整了一下,更舒服的姿势,她懒懒窝着,问他:“你去干嘛了?”

靳西淮伸手理了理她垂落的发丝,轻声说:“去了趟健身房。”

“嗯?”蒲灵抬眸,不可思议:“你一大早起来就为了去一趟健身房?”

靳西淮笑:“不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蒲灵嘟囔:“但你精力未免也过于旺盛。”

“不是精力旺盛的问题。”

“哪是什么?”

“不记得了吗?”靳西淮伸手摸上她的脸颊,指腹轻触着摩挲,“我昨晚吃太多奶油了,热量积攒,不运动消耗一下容易发胖。”

提起昨晚的事,蒲灵脸上降下去没多久的热意再度蒸腾,她愤愤地瞪一眼靳西淮:

“谁让你昨晚吃那么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在过生日。”

将奶油涂在她身上,把她当成个小蛋糕一样啃来啃去。

“对不起。”靳西淮低头认错,黑而长的睫毛垂落,一副诚恳模样:“昨晚太开心了,得意忘形。下次不敢了。”

“行吧,这次就算了。”

蒲灵也不斤斤计较,她回搂住靳西淮劲瘦的腰身,抱了会儿,她想起刚才和褚婴宁的聊天内容,扬起脸,很正经地喊了声男人名字:“靳西淮。”

听出她语气里的严肃,靳西淮懒漫的神态散去,搂着蒲灵的力道加重,“怎么了?”

“你会是那种把人追到手就没那么上心的渣男吗?”

没想到她会问这种问题,靳西淮怔了怔,而后斩钉截铁道:“不会。”

“那么肯定?”蒲灵持怀疑态度:“万一你以后遇到更喜欢的,变心了怎么办?”

“不会。”靳西淮依旧不假思索,直截了当,“我只喜欢你,永远喜欢你。”

蒲灵一直盯着他的脸。

在这期间,靳西淮的表情始终如一,专注地、认真地看着她,神色清明,庄严肃穆,如同宣誓的信徒。

蒲灵突然就不想追问下去了。

她知道靳西淮现在可能很喜欢很喜欢她。

可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与其纠结对方是否会变心,是否没办法对她从一而终,还不如专心享受当下的心动与美好。

何苦自寻烦恼。

她笑了笑,不置可否。

搂上靳西淮的脖子,整个人靠上去,蜷着打了个哈欠,像只困倦地打盹的猫儿。

靳西淮搂着蒲灵的腰,强压住将她嵌进怀抱中、揉进骨血里的冲动。

沉默垂首,唇瓣贴上去,轻轻吻了下她的发丝。

他知道蒲灵现在并不相信他的话。

但没关系,时间会证明一切。

蒲灵大概还不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如果让靳西淮不爱她,会比杀了他还难受。

也唯有死,才能让靳西淮停止不爱她。

形同真理的笃定。

第72章 恋爱ing

生日过去,蒲灵回到片场按部就班地工作。看剧本,跟其他演员对戏,排练走位,正式拍摄。

一切好像都没什么变化,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有一些东西早已悄然发生了改变。

靳西淮还是留下来当她的助理,至少在谷佳佳回来之前,都会陪在她身边。

蒲灵虽然嘴上会问他,“你是不是当助理当上瘾了,就没有自己的工作要忙吗?”

言外之意似乎是想赶人走。

但实际上,蒲灵的内心还是渴望靳西淮留下来陪她的。

从小到大,蒲灵并没有多少交心的朋友,褚婴宁是她唯一一个推心置腹的好友。

她对人际关系的适应带着一种特有的迟钝,正如齿轮要相互磨合才能转动,深思熟虑,前瞻后顾,总是考量太多,以至于,她接纳一个人进入生活的周期也总是格外漫长。

对一段关系适应缓慢,那相应地,走出来也极难。

有过换助理的前车之鉴,并不愉快的相处,剧组也忙,蒲灵不想再分出多余心神去跟陌生人磨合,打交道。

而且。

她好像。

暂时有些离不开靳西淮了。

“好困,不想起床……”

又一天清晨,蒲灵阖着眼,将脑袋掩进被子里,背对着靳西淮,埋沙鸵鸟式地将男人喊她起床的话挡在外头,蜷腰,露出一截弧度姣好的白皙脖颈。

靳西淮盯着那爿快要消失的莹白,无奈扬眉,单腿跪在床铺上,弯腰俯身,去捞这只犯懒赖床的小鸵鸟。

“还有半个小时,你还要起床洗漱,吃早饭。”

裹在被子里的人纹丝不动。

靳西淮轻车熟路地凑近,热息落在蒲灵尚在外面透气的那片颈部皮肤上。

“昨晚不还说最近吃胖了,要早起做瑜伽?”

小蚕卷在白色壳子里,依旧置若罔闻,一动未动。

“……”

又等了会儿,靳西淮没辙般遣出一声叹息,他并不采取强制或暴力执法,而是直起身,作势下床,嘴里拿腔拿调地说着:

“看来是真累了,那我去帮你跟导演请假吧。”

“……”

“实在不想拍了也没关系,我给剧组赔点违约金,让他们另外找一个演员吧……”

“……”

再也没办法装聋作哑,蒲灵在被子里咕蛹了两下,探出脑袋,细指去扯靳西淮的衣袖。

喉咙里发出夹杂着困意和不满的哼唧声,“不要,我就起床……”

命门被拿捏,蒲灵不得不屈服,依依不舍地离开被窝的怀抱,转而投入靳西淮的怀里。

“我再眯一下下,你抱我去洗漱。”

“行。”靳西淮轻笑一声,对她唯命是从,将蒲灵的手移到他脖子上,托臀抱起,稳稳当当地带着她走进浴室里。

“——张嘴。”

接下来的一切都无比自然而然地发生了。挤好牙膏,靳西淮单手扣着枕在他臂弯与胸膛间打盹的蒲灵的下巴,低下脑袋,眼神专注,动作轻缓而细致地为她做晨起清洁工作。

等刷好牙齿,洗完脸,蒲灵勉强清醒一些,张嘴咬上靳西淮递到她唇边的椰奶包,开始享受她的早餐。

偶尔前一天晚上拍了大夜戏,第二天蒲灵跟困意殊死搏斗以失败告终,拿请假不拍戏做“威胁”就会不奏效。

但,靳西淮自有一套叫醒方式。

一开始,还是掀开被子,欺身撑在蒲灵身侧,宽肩直背倾覆,晶莹露珠般干净清透的呼吸落下,挟着淡淡的须后水味道。

清爽的气息扑面而来,落在蒲灵额头、紧闭的睫毛、鼻尖、下巴,再辗转到唇上。

蒲灵睡得迷迷糊糊,却无法忽视皮肤上传来的温凉触碰,唇瓣被含住,轻而缓慢地吮-吸,就在湿热的舌头即将抵开她的唇缝,她猛然惊醒,一把格开靳西淮贴近的脸颊。

“不要,我还没刷牙。”

靳西淮抓住她推他的手,垂首,吻了吻纤细指尖,嗓音温哄:“那你现在起来,去刷牙,可以吗?”

蒲灵一身瞌睡虫早被吓跑了,头脑神经活泛,睡不着了,如他所愿爬起床去洗漱。

再到后来,蒲灵对靳西淮的亲吻脱敏,难度升级,叫醒服务也随之提升。

身上鹅绒被轻软,蒲灵陷在梦的怀抱之中,思绪混沌。

朦胧中感觉到身上被子由下方掀开,冷空气钻入一瞬又被遮挡,似是她的错觉。

直到被拨开,温热贴到中芯,蕾瓣七倒八歪。

蒲灵在梦中攒眉蹙额,对突如其然的外界刺激毫无防备,下意识地抵抗,却只能徒劳地夹到硬朗坚实的颅骨。

伸手去捉,也只能摸到如动物毛皮般柔软的乌发。

底下软硬兼施,蒲灵棱棱睁睁地咬着唇,被嘬到无法忍受,灵魂仿佛都要因此被抽走,脱离躯壳。

身体被激活,微弱的电流传遍全身,腰肢发麻,脚背绷紧。

仿若经历一场人工造雨,斜风细丝,沁出潺潺。

靳西淮喉咙轻咽,撑身去抚她发红眼角,声线低哑:“还困吗?”

蒲灵呼吸有些困难,脸颊泛着粉:“……不困了。”

“……”

确认关系没多久,两人却迅速地坠入了一场热恋,无需磨合试探,也无需铺垫。

不似传统情侣交往流程,身份突然转变,会有尴尬的过渡期,他们知根知底,心灵相惜,悉数水到渠成般自然。

而在这场如胶似漆的恋爱里,唯一受到伤害的,可能就只有康旭了。

在得知靳西淮去给蒲灵当助理的时候,康旭就已经习惯到麻木了,没劝,只觉他这哥们没救了。恋爱脑到病入膏肓。

这大少爷还没谈恋爱呢,都黏糊得要命。

要是以后真谈起恋爱,那还得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有些想象不出来靳西淮谈恋爱的模样。

直到这一天真正地降临。

那天还不到清晨六点,康旭被手机铃声吵醒,迷迷糊糊地看一眼手机,来电人显示是靳西淮,困意一下子散了大半,还以为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却听见靳西淮在那头慢条斯理地问起他近况。

大清早被喊起来,哪怕明里在关心他,但康旭还是觉得奇了怪了。

顶着满头雾水,他正准备问靳西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却听着人话锋一转,说以后组的单身派对局不要找他。

康旭脑袋一时没转过来,寻思着,也没想过找你啊,普通派对局你都不去,更别提这种类型的了,哪敢喊他去啊。

终于找到机会问起原因,就听见听筒对面的男人语气慢慢悠悠,特志得意满地吐出一句话:

“因为,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那一刻,康旭很想摔手机。

他气极反笑:“敢情你扰人清梦,绕那么一大个弯,就是为了炫耀自己有女朋友了?”

“嗯。”承认得倒是坦荡得不行。

“行,你有女朋友你牛叉。”康旭被气得鬼火冒,对靳西淮这种可耻行径骂骂咧咧了好一通。

但那股火气过去了,他还是由衷地为靳西淮高兴。

在知道靳西淮和蒲灵在一起的那一刹,他脑海里只冒出了一句——

守得云开见月明-

陪在剧组的这些日子里,靳西淮可谓是任劳任怨,完全担起了一个事业上升期的艺人助理的职责,较之谷佳佳甚至更添几分细心与体贴,身兼数职,男朋友也做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唯一让蒲灵产生过不满的地方。

大概就是,这人再怎么低调装扮也掩饰不住的魅力和对外吸引力。

拍戏的间隙,演员们攒三聚五地偷空闲聊,期间,有一个女演员兴致勃勃地凑到蒲灵身边。

“小灵,你那助理的感冒还没好吗?他脸上怎么还戴着口罩?”

蒲灵手上捏着剧本,从容应对:“他感冒已经好了,但是人很社恐,还有很严重的容貌焦虑,不太敢在这么多人聚集的地方露脸。”

“社恐?”女演员面露狐疑,“可他看起来不像啊,整个人气质都很大方挺拔,就是的确有些不怎么爱说话的寡言冷淡模样。”

另外一个女演员也抱有疑惑,插话道:“容貌焦虑?不至于吧,我觉得他应该长得蛮不错的,今天上午我不经意地跟他对视了一眼,天,沉寂许久的心脏忽然砰砰跳动了两下。”

“哈哈,你这是春心荡漾了吧,怎么,对人家有意思了?”

“有一点吧,主要他眼睛太好看了,对视的时候,感觉他在朝我放电!虽然没看清他的脸,但感觉外貌再怎么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几人谈笑风生中,蒲灵垂下脸,很轻地抿了下唇角。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她心头。

心口发堵,不怎么好受的感觉。

在这之前,也就是靳西淮刚上任当她助理的那几天,蒲灵就时常听到其他女演员议论靳西淮,那时,她心里也曾隐隐出现过类似的情绪。

但当时两人还没在一起,那种难以名状又师出无名的情绪甫一冒头,就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有了合理的身份与立场,蒲灵放任了那憋闷中带着丝丝缕缕酸的情绪涌上心头,反复咀嚼,切齿拊心。

那些女演员并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因而口无遮拦,蒲灵并不迁怒。

但翻涌涨潮的情绪总要有一个发泄口,追根溯源,最终自然而然地流向了应承其重的始作俑者身上。

一下午时间,蒲灵都没怎么跟靳西淮说几句话,她埋头看着剧本,偶尔需要喝水或拿些东西,也只是默不作声地走过去拿,自给自足,并不麻烦人。

靳西淮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她情绪的不对劲,等蒲灵下完戏,他捏了捏她的手指,低声问:“生气了?”

蒲灵轻挣开他的指尖,撇眼,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靳西淮收回手,视线寸步不离地放在她身上,低叹一声:“那就是了。”

蒲灵不再搭腔,自顾自地拿起一瓶水,刚想喝。

就听见耳边响起一道清越朗润的嗓音,是毫不迟疑到近乎恳切的道歉:

“对不起。”

“……”蒲灵动作一顿,抬眼去瞧靳西淮:“你都不知道我生气的原因是什么,就跟我道歉,万一不是你的错呢?”

靳西淮与她对视:“让你不开心了,就是我的错。”

那双眼属实漂亮到不行,蒲灵又忍不住挪开目光,轻哼一声,沉默须臾,终于大发慈悲地对靳西淮说明了生气缘由:

“那你为什么要朝别人放电?”

“放电?”靳西淮轻轻扬眉,脸上表情是真心实意的不解。

蒲灵转过目光,面带不满:“对啊,刚才有个演员说你跟她对视的时候朝她放电了。”

“……”

定眼注视蒲灵片刻,靳西淮倏地勾唇笑起,眼角眉梢荡开分明的笑意。

见状,蒲灵更来气了,横眉竖目,“你笑什么?”

靳西淮稍稍收敛了一下嘴角弧度,但笑意还是从他专注盯着蒲灵的眼睛里跑出来。

“我很开心,因为你在为我吃醋。”

蒲灵眼里浮现不自然的神色,但依旧嘴硬:“我才没有。”

靳西淮并不拆穿,见好就收,顺着她的心意:“好,没有。是我在吃醋。”

“……”

晚上收工,两人就近简单吃了个晚饭,回到酒店还是已经将近十点,蒲灵先去浴室进行洗漱。

等她出来,看见靳西淮还维持着她进去前的动作——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面前放着一台银色笔电,抟心壹志地处理着工作。

“怎么还没有忙完?”蒲灵趿拉着拖鞋,往他的方向走过去。

靳西淮停下叩击键盘的动作,抬眼看她,回应道:“今天的事有些棘手,他们做不了主,所以都交到我手上了。”

平常靳西淮也会抽出空闲时间忙他的事情,但耗时不长,远不如他花在蒲灵身上的时间。

游刃有余的模样,让蒲灵没多少实感,半开玩笑:“喔,我还以为你现在在专职做我的助理。”

靳西淮歪头,轻笑一声:“真当我以前是无业游民吗?”

蒲灵难得没反唇相讥,而是紧了紧眉梢,抿唇闷声问:“可是,你这样会不会很辛苦啊……”

靳西淮盯着她脸上表情,几秒后,他把手从触摸板上移开,电脑前推,拉过蒲灵的手,将人抱坐在腿上。

他从后环住眼前盈盈一握的细腰,靠在蒲灵肩窝,贪婪地闻着她身上清新好闻的气息。

片刻后,他低声回答:

“不辛苦。见不到你更辛苦。”

第73章 恋爱ing

夏至来临,昼长长达近十五个小时,气温也不甘示弱地节节攀升。

顶着骄阳烈日,蒲灵终于拍完了最后一场戏份,完成了个人杀青。

这不是她拍的时间最长的一部戏,却是她拍得最为艰辛而用心的一部剧,付出了诸多感情和心血。

好在拍完的那一刻,蒲灵是满意的,她竭尽了全力,至于后续播出效果如何,不是她能决定的,问心无悔即可。

全组杀青的当天晚上,剧组举办了杀青宴,邀请了各个主创人员和工作人员,聚餐地址定在当地一家很有名的中餐馆,包了最大的一间包厢,开放式楼层,可容纳十余桌客人。

蒲灵作为主演之一,理所当然地被邀请参加了这场杀青宴,跟其他人一同庆祝拍摄工作的圆满结束。

临时有工作傍身,靳西淮并没有跟着她一起去,但在蒲灵出发前,他还是千叮咛万嘱咐了一番。

蒲灵正在挑晚上聚餐要穿的裙子,站在落地镜前,身上穿着一条浅黄色的掐腰长裙,后腰做镂空设计,飘带垂落,半掩一片雪光明净的细腻肌肤。

她正在调节系带位置,对靳西淮的话很是敷衍:“好,我知道了。”

靳西淮并未被她的敷衍击退,继续将未尽的叮咛说完:

“不要喝太多酒,开心的话小酌一些就好。喝太多对身体不好,也不安全。”

“如果遇到了什么处理不了的麻烦,随时打电话给我。”

蒲灵忍不住吐槽:“靳西淮,你怎么变得那么啰嗦了。”

靳西淮走到她身边,并不反驳。

蒲灵没回头,靳西淮的纵容放大了她的随心所欲,没过脑地又吐槽了两句:

“我还是喜欢你以前扮演你哥的时候,没那么多话,现在话好多啊。一点都不高冷。”

“……”

靳西淮依旧只字不言,但蒲灵却很明显地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从她背后侵袭而来。

“你怎么不说话了?”

靳西淮站在她斜后方,落地镜只照出他半边颀长清悍身形,一层不染的衣角布料,蒲灵觉得莫名,刚要回头。

后脑勺忽地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扣住。

修长的手指插-进乌发中,凛冽清冷的气息席卷而来,覆盖,倾轧了她的呼吸。

“你……”

蒲灵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单音节,剩下的话尽数淹没在这个来势汹汹的吻里。

她被迫扬起头,颈线伸展,去配合靳西淮这个狂野到没道理的吮吻。

修劲冷白的指节钳制住她的下巴,唇瓣碾压,舌头有力地刮擦过她口腔里的每一寸肌肤,喉结重重滚动,疯狂地吞吃她的唾液。

极具进攻性和侵略性的一个吻。

带着没来由的薄怒和占有欲。

一吻完毕,几如台风过境,蒲灵丢盔弃甲,领地尽失。

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她伏在靳西淮的肩头喘气,气息时断时续。

等缓过劲来,她往靳西淮的结实饱满的胸肌上抽了一巴掌。

杏眸潋滟,红唇微肿,蒲灵愤愤低骂:“靳西淮,你混蛋。”

靳西淮将她拍过来的手指困在掌心,合拢,按在他的胸膛上。

没辩白,只是静默垂首,安抚般地吻了吻她的发顶。

又低声说了句抱歉。

身上的裙子被揉皱,连系带都七零八落。

没时间熨烫,无法,蒲灵只得换了一条版型更为简约大方的烟粉色长裙,独自前去奔赴聚餐。

杀青宴上,演员们一改剧中灰头土脸的朴素装扮,换上光鲜亮丽的衣着。蒲灵的打扮不是里头最惹眼的,但脸和气质摆在那里,又是主演,饭桌上难免被人注视,将话题转到她身上,邀请她举杯共饮。

虽然不久前,蒲灵还对靳西淮的叮嘱一副嫌弃姿态,不过她向来心口不一,嘴上敷衍,但那些话她实实在在都听进去了。

“不好意思,我最近有点过敏,可能喝不了酒。”蒲灵委婉拒绝递过来的酒杯:“我用饮料代酒,跟您喝一杯吧。”

这借口可谓烂大街,那人不信,挑挑眉说:“这就没意思了啊,今晚多好的日子,喝点也不为过吧?”

这人是这部剧的出品人和监制,平常人开罪不起,但蒲灵态度很坚决,依旧摇头,“抱歉,我还是不能喝。”

“你这演员还挺有性格的啊。”那人阴阳怪气,看蒲灵的眼神已是不待见。

蒲灵笑笑,不卑不亢:“谢谢您的夸奖。”

用餐中途,蒲灵觉得有些闷,借口去洗手间,走出包厢出去透了下气。

在卫生间盥洗池前洗手的时候,她碰到了剧组里跟她年龄相仿的一个配角演员。

长相清丽温柔的女孩子,跟蒲灵关系还算熟络,在包厢瞅见了她跟那个出品人的对峙,不由为她感到担心:

“小灵,刚才你那么直接地拒绝那个监制真的没事吗?”

蒲灵泰然自若:“很直接吗?我感觉我已经挺委婉的了。”

“可是对于那些人而言,不顺着他们的话来做就是不给他们面子。”秦伊忧心忡忡,“我怕你拒绝了他,他以后会给你穿小鞋。”

“没关系,他要针对我就针对吧,反正我只是正常地表达了我的意愿。”

蒲灵搓洗干净十指,冲掉泡沫,将手掌放在烘干机处,不以为意道:“我就是不想惯着这种有了一点权力和地位就喜欢颐指气使,通过刁难别人取悦自己的人。他为难我,那我就给他添点堵。过后他要是想给我使绊子也没事,我见招拆招就好了。”

听完蒲灵的这番话,秦伊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在沉默几秒后,她朝蒲灵投来一记钦佩的目光:“你说的对。但是……换做是我,我可能还是没有你有那么多的勇气去拒绝。”

这算勇气吗?

可能更多是有底气吧。

蒲灵想起临出发前,靳西淮对她说的那一番话,虽属实啰嗦了点,但话里话外满是对她的关心和爱护,将“有我在”的承诺反复夯实,揉进了细碎的温柔里。

仿佛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哪怕是把天给捅破了,他都会给她撑腰,兜底。

正因如此,她得以睫毛尖都挑着无所畏惧。

哪怕跌得狼狈,也自有一双手会稳稳接住她,托举她到万里晴空。

约莫透了七八分钟的气,蒲灵跟秦伊一起回到包厢,桌上依旧觥筹交错,言笑晏晏,唯独一个位置空了下来。

秦伊跟另外一个女演员咬耳朵,低声问:“那个出品人怎么不在?”

女演员轻声回答:“他刚才接了个电话,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突然一脸难看的匆匆走人了。”

蒲灵在一旁小口小口地抿着饮料。

秦伊小幅度拍胸膛,一副如释负重的模样:“太好了,刚才我一直都很忐忑,就怕他会逼我喝酒。这下我就放心了。”

时针悄然滑至十点,一场暗流涌动的杀青宴才将将结束。

旁人还在依依惜别,蒲灵却毫不留恋地起身告辞。

有人挽留她,她也只是笑着说困得快要从椅子上摔下去了,想要早点回去休息。

“那需要我送你回去吗?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一个男演员站起来问她。

蒲灵脸上挂着淡笑,语气礼貌但疏离:“就不麻烦您了,我朋友已经在停车场等我了。”

她这话倒不是编的推辞借口,早在两分钟前,靳西淮给她发来了消息。说他忙完过来了,问需不需要上去接她。

蒲灵回了个不需要,说她下去找他就好。

一番拉扯,蒲灵成功脱身,搭乘电梯下去,走出餐厅前往停车场。

连日来的接送,让她对靳西淮的车极为熟悉,没怎么费力就定位到车辆的位置,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转眼看见靳西淮身上一丝不苟的熨贴正装,跟平常的装扮不同,有种散漫被束住的清雅周正,但依旧很好看。

蒲灵轻眨了下睫毛,“才忙完吗?如果你很忙的话其实不用来接我的,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

靳西淮倾身过来给她系安全带,系好后,又伸手帮她把垂落的发丝勾到耳后,声调懒懒的:

“没能陪你去,至少也要来接你。”

他的语气很自然,仿佛接送她、对她好已经是刻进日程表里的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蒲灵盯着他的眼睛,手肘抵高上半身,在靳西淮唇角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亲完,她刚要坐回去,手腕却被男人不容拒绝地握住,困在散发着炽热温度的掌心里。

靳西淮扣住她的腕心,指腹在上面似有若无地摩挲了几下,唇角微挑:“前面敷衍我就算了,怎么连亲我也这么敷衍?”

手腕被他摸得发热发痒,蒲灵想要缩手,“那你想怎样?”

靳西淮削白指腹顺着她柔软腕心一路往上,力道轻扯,将人带进怀里。

热息拂耳,他贴在蒲灵唇畔轻笑着问:

“可以给我一个热烈的法式舌吻吗?宝宝。”

“……”

蒲灵头皮一麻。

这要求过分犯规,更犯规的是靳西淮最后那个温柔缱绻、仿佛含着万千脉脉情意的称呼。

她身体微僵,踌躇半晌,刚想跟靳西淮讨价还价,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而后,蒲灵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蒲灵应该已经回去了吧。”

“不知道啊,我给她发微信也没回我。”

“那怎么办……”

脚步声越来越近,换做往常,蒲灵有一定概率不会理会,但现在一个更为棘手的难题摆在面前,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临阵脱逃。

车窗是单项透视膜,蒲灵挣脱开靳西淮的怀抱,降下车窗,朝外面的人打招呼:“晴姐。”

并不明亮的停车场,交谈中的两人惊讶回头,循声跟蒲灵对上视线。

“小灵,你还没走啊?”

“嗯,刚准备走,突然听见你们的声音,又听见你们谈起我。”蒲灵问:“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被她喊做“晴姐”的女演员点头:“我们刚才捡到一条项链,问过在场的所有人,都说不是她们的,我就想着可能是你的。微信上问你也没回我,我们刚好也要回去了,就想着追上来看看,说不定你还没走。”

说着,她把那条项链拿出来,展示给蒲灵看,“是你的吗?”

蒲灵扫了眼,摇头:“不是我的。”

“啊?那会是谁的啊?”

“我也不清楚。”

“好吧,那我晚点发个朋友圈或者微博找一下失主。”

交还无果,女人刚想跟蒲灵道别,忽地视线一瞥,望见了坐在驾驶座的靳西淮。

虽然男人穿着与平常截然不同的装束,脸上也并未如往常一样戴着口罩和帽子,但她还是根据那熟悉的身形和辨识度极高的眉眼轮廓瞧出了他的身份,讶然惊叫:“那……那是你那个助理吗?”

她的声音吸引来另外一个女演员,走上前,探头探脑去捕捉男人的身影,“咦,好像真的是欸。”

“……”蒲灵差点忘了这差,也没想到她们能那么眼尖且敏锐,靳西淮这幅清贵模样都能跟片场里低调又神秘的男助理联系起来。

“我……”

有人先她一步说话,是之前说靳西淮朝她放了电的那位年轻女演员。

她今晚喝了点酒,神志略显掉线,分不出理智去分析男人身份以及他跟蒲灵的关系,只顾感概:“天啊,好帅,比我想象的还要帅。”

她弯腰扒在车窗上,越过蒲灵,跟靳西淮搭讪,酒意发酵,让她有些口无遮拦:

“简直就是我梦中男友的模样。可以加个微信吗?”

空气一瞬死寂,没等当事人回答,忽有一道清脆嗓音先发制人,“不可以哦。”

女演员一愣,转眼看向发出声音的蒲灵,很是诧异:“为什么?”

“因为,”蒲灵嘴角弯起歉然弧度,“他是我男朋友。”

第74章 恋爱ing

已至深夜,但外头天色并不浓稠黯淡,月亮高悬,星河点点,预示着明天又是一个晴好天气。

车辆行驶在繁华街道,路边景象在窗外一晃而过,倒退成无法捕捉的明亮流线。

车厢里安静得出奇,蒲灵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瞥一眼旁边的靳西淮。

斑斓缤纷霓虹穿玻璃窗掠进车内,打在男人脸上,映衬得那张清俊皮囊愈发立体深隽,摄人心魄。

光影变幻淌流,蒲灵并不能看清靳西淮脸上的具体神情,只能从她能看得见的视角瞥见男人略微上扬的唇角。

起初,只是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很快被压下。

过两秒,又情难自抑地往上翘起。

旋即,扩开更明显的幅值,如一泓皎洁弯月。

“……你在笑什么?”

盯着靳西淮唇边兜起的弧度看了好会儿,蒲灵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声。

“有吗?”

被抓包的人视线依旧不慌不忙地盯着前方路况,虽在反问,但嘴角的弧度却半点也不懂得收敛。

蒲灵撇嘴:“需要我用手机拍个照发给你看吗?”

“那倒不用那么麻烦。”

匀廓掌心抹着方向盘转了个弯儿,靳西淮稍稍收敛,随后慢条斯理地反向承认了他的笑。

“没在笑什么,只是觉得很开心。”

不是什么情话,但蒲灵的心跳隐隐有加速的迹象。

她抿了抿唇,明知故问道:“有什么事好开心的?”

恰逢红灯,靳西淮偏头看向蒲灵,湛黑的瞳面盯着她,亮澈得仿佛有起伏的火光,他扬了扬眸:“真的不知道我在开心什么吗?”

蒲灵仍不松口,“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会知道。”

“行。”靳西淮云淡风轻地收回目光,好整以暇道:“不知道那就算了。”

“……”

这人怎么老不按常理出牌,蒲灵被噎得语塞,收声良久,才憋出来一句:“其实我也不是不知道。”

靳西淮手肘支在方向盘上撑额看她,唇角噙笑,并不吭声,眼神却是分明在鼓动她继续说下去。

蒲灵有一瞬被蛊惑道,下意识往下说,“我有猜出来大概,你不就是……”

好在她及时反应过来,闭上嘴,嗔怪地推了一下靳西淮肩膀:“靳西淮,你又在耍我玩!”

她推的力气很小,不足以撼动一个精壮结实的成年男人身形,但靳西淮还是配合得往后仰了下,双手举起作投降状,挑唇轻笑着: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快要转绿灯了,让我先开车好不好?”

车辆再度起步行驶。

伴随着引擎发动声,靳西淮敛起笑音恢复沉稳正经的嗓音叩向蒲灵的耳畔,他认真且直接地表达:

“我很开心,因为你的宣誓主权,对我的在意与占有。”-

对同剧组的演员揭露她和靳西淮的关系,并不在蒲灵料想的计划之中。

至少在短时期内,她还没做好告知外人恋情的打算。

但在不久前那一刻,她还是被情绪驱动了。

靳西淮说的很对,她自曝的举动,不单是对他的占有欲,还有不知不觉中滋长的在意和愈发浓郁的喜欢。

冲动的后果她还没来得及掂量。

但蒲灵并不准备为当下的所作所为,去忧心尚未延展的未来。

正如夜航船只从不过问暗礁在何处,将来的险滩跋涉,也不过只是一句船到桥头自然直。

……

被好一番打岔,蒲灵早已忘了她在停车场开窗喊人的前因。

跟靳西淮乘专属电梯回到酒店顶层套房,刚开门,灯还未来得及揿亮。

她就被一具散发着浓烈荷尔蒙的高大身躯翻身压在红木门板上。

“你……靳西淮,你干嘛?”

蒲灵背部抵在坚硬冰凉的木板上,身前是温热健壮的男性胸膛,她被夹在中间,进退维谷。

“忘了吗?”靳西淮握住她的腰肢,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滑至背部,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抚摸,“你还欠我一个法式热吻。”

“……”蒲灵瞪他一眼,“什么叫欠,我可没有答应。”

“但你也没否认。”

靳西淮弯唇,没脸没皮:“所以我当你默认了,宝宝。”

“……”

蒲灵被他这无赖模样气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张了张唇,刚想反驳。

下一秒,她的下巴颏儿被一根修长干净的手指架起,往上轻抬。

与此同时,靳西淮俯身而下,温凉的唇瓣覆盖上她的,不留余地的严丝合缝。

这次没有辗转厮磨,而是直接步入正题,舌尖横行霸道地侵入,标记领地般一寸寸掠过她口腔内壁,轻碾重压,又变换着力道勾缠她的软舌。

一个标准又深入的法式热吻,蒲灵完全没了说话的机会。

唇舌彻底失守,被这热切又肆无忌惮的吻弄得四肢发软,她不得不伸手搂住靳西淮的脖子来支撑身体。

靳西淮偏头,借着角度更深更重地勾缠吞咬她的唇舌。

耳边传来黏腻湿润的唾-液勾兑声,蒲灵身体体温不断攀升,手脚更酥更软,衬得背后的门板愈发硌人坚硬。

哪怕靳西淮的手掌拊在后面,但这个吻过于激烈失控,还是不可避免地被硌痛。

换气的空档,好不容易寻得说话的机会,蒲灵抵住靳西淮胸膛,气喘吁吁地说:“……不要在这里,换个地方。”

仔细想想,他们似乎也许久没有用另外一种方式交流过了。

高强度的拍摄工作,让蒲灵压根腾不出心思去想正事之外的东西。忙到脚打后脑勺,要不是靳西淮监督管制着她,很多次她都不想吃饭。上面的嘴她都无暇喂饱,更别提另外一张。

旷了许久,以至于今晚的他们不约而同地释放出比以往更强烈的对彼此的想念。盛夏热浪肆虐,到了晚上气温稍稍降下去些许,但此刻卧室里的温度却持续走高,热得人呼吸急促。

蒲灵怦然作响的心跳声被淹没在澎湃里。像是一场忙碌过后的奖励与犒劳,她放任自己全身心地沉浸在这场久违的亲密之中。

忽而,有什么东西“啪嗒”滴落在蒲灵细瘦伶仃的锁骨上。

晶莹的、剔透的,带着润泽的触感。

总不可能是天花板漏水了吧?

蒲灵应激地缩了下,听见上方传来更为的无节奏与规律的呼吸声。

她掀起湿漉漉的眼睫,仰面往上,发现是靳西淮棱骨分明的下颌处淌落的汗液。

夏天实在是太热了,容不得过分剧烈的运动。身上水分蒸发,蒲灵喉咙发干,忍不住撑坐起身,去亲靳西淮的嘴唇。

感受到了她的迎合与主动,靳西淮伸手圈住蒲灵的手,让她怀抱着自己的脊背。极具蓬勃生命力的肌肉触手灼热。就在蒲灵感到不解其意的时候,她突然感受到一股动感,以一种无可抵挡的频率。

蒲灵刚出道的时候,曾经演过一部古装剧里的一个医女角色。

日常坐馆行医,但更多的时候是坐在案几旁制药。蒲灵感觉她现时就是这种状态。只是她不是捣药人,而是被坏心眼的某人手中一味药材。

明明欧式雕花床很是结实,但蒲灵恍惚间却有一种晃得快要碎裂的错觉。

靳西淮捞起她的腰身,紧紧将她抱在怀里,珍视地轻吻她的面颊,动作轻柔而缱绻。

某一时刻,蒲灵遽然听见靳西淮喊了下她的名字。

她好不容易缓过那股劲儿,低应了一声,“…嗯?”

模糊中,她似乎听见一句低低沉沉的——

“好爱你。”-

从拍戏城市返回云京的次日,蒲灵之前拍摄的时尚杂志开启了预售工作。

得知要开启预售的时候,蒲灵并无太大感觉,能被邀请拍摄已是对演员莫大的认可,至于能售出多少本,基本全靠粉丝购买力。

对此,蒲灵并不抱多少希望。

她近来的作品播出效果不错,涨粉速度跟体量算新冒头演员的第一档,但一直没炒CP,粉运这一块也不够用心,粉丝黏性估摸不容乐观。

正式预售当天,蒲灵在外面拍公司给她新接的某大牌护肤品的广告,巫琇陪着她,她便没让靳西淮跟着。

中场换妆造的时候,她刷到杂志官微再度预热的博文,释出了她拍摄的几帧画面。

不刷到还好,突然看到,原本还心如止水的蒲灵骤然生出些许紧张情绪。

不会等几个小时过去,她这杂志都卖不出去几本吧?

真这样,她会尴尬死的。

蒲灵咬了咬唇,暗自忖度着——要不她自己偷偷地买个一百本,出点钱,起码得面子上过得去。

就在这时,谷佳佳给她发来了一个购物车截图。

【苍蝇搓手.jpg】

【我准备好啦!等一到十点钟杂志链接开售,我就使出单身多年的手速开抢!】

蒲灵很是感动,但还是选择从实际出发,回道:【用不着抢的佳佳。信我,你几个月后还能买到,说不定还是以特价处理的超低价购买。】

谷佳佳:【怎么会!不可能的事!销售量一定会很高,比珠穆朗玛峰还高!】

谷佳佳:【那么漂亮的封面,就应该一户一封!】

蒲灵被她夸张的形容逗笑,紧张的情绪登时散去。

妆造适时做好,她又投入到了紧锣密鼓的拍摄当中。

等拍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重新拿回手机,还未解锁,蒲灵看见主屏幕上显示她收到了许多条消息,最新弹出来一条依旧来自于谷佳佳:

【啊啊啊啊,简直超乎想象!】

什么超乎想象?

联想起不久前的对话,蒲灵心头冒出不好的预感。

不会她的杂志真没卖出去几本吧?销量惨淡到超出了小助理的预料和想象?

越想越有可能,抱着壮士断腕的绝望念头,蒲灵点开和谷佳佳的聊天框。

而后,她发现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因为谷佳佳发了很多表达欢快雀跃的表情包。

来不及细看聊天消息,蒲灵切出微信,点开杂志官微发出来的售卖链接,网页跳转。

下一秒,蒲灵不可置信地睁大眼。

——50w+。

有一瞬,蒲灵怀疑是她老眼昏花,把50看成了50w。

但她定睛许久,反反复复察看,那数字也丝毫没有变化。

她如坠梦中般恍恍惚惚地点开跟谷佳佳的聊天框,从满屏同样震惊的感叹中,她缓缓伸手,用力地掐了自己一把。

尖锐且真实的痛感袭上蒲灵的大脑皮层,刺激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75章 恋爱ing

等痛感平息,蒲灵也慢慢地接受了这一事实。

她仔仔细细地将谷佳佳给她发的消息看了遍,了解了一下基本情况。

没等她发些回复的消息,谷佳佳就又发来了一条消息,附带很多个感叹号:

【姐,你上热搜了!!!!!还是热搜第一!!!】

蒲灵眼睫猛颤了下,她再次切出微信,点开微博。

径直跳过开屏广告,直奔热搜而去,如谷佳佳所言,她的名字高挂在热搜首位——

#蒲灵杂志一小时售出52万本#

蒲灵点进这一热搜词条,占据置顶位置是一个粉丝数高达数百万的营销号。

——新晋人气花旦蒲灵拍的第一封主题为“自由如风”的杂志,灵动可爱,吸引粉丝无数,仅一小时销量就高达五十二万,打破了先前所有女明星的杂志销售成绩……对此,大家怎么看?

底下配了她拍的杂志封面和花絮视频,以及网络上能找到的一些剧照。

整篇博文极具煽动性,蒲灵没点开评论区都能想象出来底下评论是怎样的论调。

无非是质疑她杂志销售量的真实性,数据是否造假,是否掺杂大量水分。

又或者是震惊到底是哪方神仙氪了金,砸下一笔巨资将销售量捧到如此高度。

也不怪网友会发出这样的声音,蒲灵同样震惊和好奇。

她没点开营销号底下的评论区给自己找不痛快。

但还是没忍住点进杂志官方微博。

最新一条是十几分钟前发的一条概念制作视频,优美动人的文案后汇总了一连串的参与拍摄的工作人员。

这里没汇聚那么多路牛鬼蛇神,也没那么乌烟瘴气。

令蒲灵意外又感动的是,前排都被她的粉丝和晒单截图给占领了——

【支持姐姐@蒲灵,超漂亮的封面,好惊艳的一次亮相!!!】

【已get!为灵灵宝贝的美貌买单~】

【好绝的时尚表现力,演员@蒲灵未来可期\撒花撒花\】

蒲灵连刷了好多条,都是粉丝在吹她的彩虹屁。

有词藻诗意华丽的,也有平实质朴的,但无一不让她心脏发软,感动不已。

还有对她表白的:

【@蒲灵,关注姐姐很久了,从你演的第一部剧就在追,演技非常非常对我胃口,有时候一个扣动了我心弦的片段会反反复复来回品味,百看不厌。看着你一步一个脚印,从不起眼的边缘角色到有了存在感的配角,再到主角,带来了许多个打动我的好角色好故事。祝贺姐姐登上杂志封面,四个版本的封面买了各五本,不算多,等我明年毕业有工作了,就能有底气支持更多了!】

看完这段朴素无华的文字,蒲灵眨眨眼,忽觉鼻尖一酸,眼眶也隐隐有雾感。

阖了阖睫毛,眨去泪意,她点进发出这段表白的账号——机灵的葡萄。

从刚才的文字和主页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尚在读大三的小姑娘,蒲灵点开聊天框,打算私聊这个粉丝,给她报销购买杂志的费用,并送些她需要的东西来回馈这份喜欢。

发完消息,对方暂时没回复,可能还在上课。

蒲灵也不着急,顺着刚才粗略扫了两眼的主页继续往下翻。

上千条的微博,近三分之二都是有关于她的,有观剧体验,也有转发评论的讯息,剩下的内容则是生活中的碎碎念,偶尔吃的好吃的、拍到好看的天空,也会艾特她的账号,说分享给她看。

越往下翻,蒲灵的情绪愈发动容。

一颗心仿佛浸泡在温煦的泉水里,绒绒暖意包裹着她。

微信有别的消息弹出,蒲灵正想退出“机灵的葡萄”这一账号,指腹不经意往上挪,突然扫见一条差点被她差点忽略过去的转发微博。

“葡萄”转发并评论了一个用户的微博:

【天啦噜!蓝总霸气!蓝总真的不是什么隐形的首富吗?出手好阔绰啊!!!】

蓝总?

蒲灵定睛细瞧,发现被转发的那个账号格外熟悉,蓝色头像,原始数字用户名。

蒲灵心下一惊,这不就是她之前偶然间发现的曾反复访问她微博的那个账号吗?

怀揣着不明就里与好奇,时隔数月,蒲灵再次点进这个让她印象深刻的账号。

发现在几十分钟前,这一被称为“蓝总”的账号使用者破天荒地做了除点赞转发之外的举动,发了两条微博。

一条是简单粗暴的晒单,发在粉丝为蒲灵建的超话里。数十万的购买量,瞬间将原本只能称得上热闹的超话变得如滚水般沸腾。

另外一条则是抽奖博,简明扼要又简单粗暴地设置了一系列高额奖金和昂贵到令人咋舌的奖品,而参与抽奖的条件只有一个——购买蒲灵杂志。

这大手笔让蒲灵很是愕然。

饶是她见多识广,也没见过出手如此阔绰的。敢情这位粉丝,不仅神秘,还是个腰缠万贯的。

她不由往下翻了翻这个“蓝总”的微博。

指尖挪动两下,瞬间顿住。

在一个月前,该账号转发了她营业发的一堆生活照的微博,没评论什么,

但ip地址赫然显示在襄城,她拍戏所在的城市。

连着几次ip与她同步,很难不让人多想。

蒲灵盯着那个蓝色头像,一种难以名状的古怪情绪涌上了她的心头。

但她没来得及往下细想,巫琇打完电话回来,走到了她身边。

她这经纪人先是肯定了她广告拍摄的表现力,而后不动声色地将话题一转,“你后面拍戏的时候是换了个男助理吗?”

巫琇不只带她一个艺人,前段时间一直陪着一个新带的艺人在国外拍戏,她只在蒲灵拍戏的前期陪了一段时间,所以对靳西淮当她助理的事并不知情。

现在提起,应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指不定更深层次的事情她都了解到了。

都是聪明人,蒲灵也不打算隐瞒,于是直截了当地跟巫琇报备:

“抱歉琇姐,那个男助理其实是我男朋友。我,谈恋爱了。”

约莫早已猜到,巫琇脸上表情并无太大起伏,“男方是上次在公司停车场见到的那个?你那个同学?”

没想到巫琇还记得那茬,蒲灵略感意外,但还是坦然地承认了:“是。”

“那时候就觉得你们之间得氛围很奇怪,隐约嗅到了苗头。不过——”巫琇耐人寻味的看了蒲灵一眼:“当时你不是说自己不会谈恋爱吗?算一下,距离当时也没过去几个月。”

自我打脸,蒲灵表情稍囧,好在巫琇并不打算为难她,“看来是有什么事让你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你谈恋爱这事,我并不会去阻挠和干涉,但你也知道,现在娱乐圈流行独立大女主人设,你谈恋爱的话,可能会起到赶粉的负面作用,后续也没办法营业CP。这些都会对你的事业发展加以阻碍,你真的想好了吗?”

沉默了会儿,蒲灵抬起眼,不答反问:“可是独立这一词不应该着重在立,而非独吗?而且按照这种逻辑来说,营业CP也是跟独立一词相互矛盾的。”

“……”

巫琇被她问住,蒲灵不急不躁地继续阐述她的想法:“人格健全,意志自由,能靠自己的努力自立,有一份自己喜爱并且为之拼搏的事业,我觉得这已经是独立最好的诠释了。”

“谈恋爱跟搞事业应该并不存在绝对对立的关系,我觉得我能平衡好两者的关系。”

巫琇不愿做泼冷水的恶人。

但她还是忍不住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但万一谈恋爱给你带来了不好的情绪和影响,最后阻碍了你事业发展呢?”

“那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结束这段不健康的恋爱关系。”

不假思索地说完这句话,蒲灵脑海里闪过无数个跟靳西淮相处的细节,她深吸一口气,看着巫琇,缓慢而又笃定地补充道:

“但我对他有信心,也对这场恋爱有信心。”-

忙完一天的工作,等蒲灵得闲再次打开手机的时候,收到了靳西淮的消息:

【临时要去波士顿出差两天,今晚没办法接你下班。我让司机去接你,晚上订了一家你之前说喜欢的粤菜外送到公寓。】

蒲灵回了个好,又说不用麻烦司机,她经纪人会送她回去。

靳西淮几乎是秒回:【今天工作还顺利吗?】

蒲灵傲娇脸:【很顺利,拍戏拍多了,广告完全是小case好吗】

靳西淮回复了一个竖大拇指的表情。

“……”

蒲灵忍不住笑了下,顿了顿,她试探性地问靳西淮:【你平时会玩微博吗?】

发出去不到两秒,蒲灵觉得她这问题问得过于突兀,想了下,还是撤回,换成更委婉的:

【你今天在忙些什么?】

这次,靳西淮隔了会儿才回复她,像是完全没看到那被撤回的消息,将他这天的行程安排发了出来。

蒲灵扫了眼。

比她还忙的行程,光是开会就开了三个,还是非常重要的会议。

蒲灵刚从电梯下来,走入一楼大厅。大厅开阔宽敞,她便放心地边走路边看手机里的消息。

但她还没来得及看完,余光突然瞥见自己前方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蒲灵差点撞上去,好在她及时停步刹车。

身形微晃,勉强站稳。

“抱歉抱歉。”蒲灵握紧差点摔出去的手机,惊魂未定地跟面前差点被她撞到的人道歉。

男人单手插兜站在原地,蒲灵抬眼与他对视,面上表情一怔。

康旭不失尴尬地收回自己伸出去想要扶人而未果的手,站直了些,风度翩翩地说:“没关系——”

顿了下,他加了个称呼:“嫂子。”

“……嗯?”

蒲灵脑袋一时没转过弯,脸上的神色从微讶转为茫然:“你为什么喊我嫂子?”

康旭从把他装扮得人模狗样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到蒲灵面前,礼貌地自我介绍:“我叫康旭,跟阿淮是朋友,铁兄弟那种。我把他当哥,你是他的女朋友,那就是我的嫂子。”

蒲灵接过那张名片,表情从不解变成了意外:“原来是这样,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和靳西淮之间有这么一层关系。”

康旭在心里轻哼一声,但面上还是不在意地大方一笑:“那肯定是阿淮没在你面前提起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