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 季榕夏和谷堂衿帮着尚双辜,将辣椒酱和辣椒油放到车驾上。
尚双辜说道:“好了,明日商队便能出发。谷秀才耐心等上三四十日, 我定然会让人给你带消息和北乡府溪水边的石头回来。只是其中有没有谷秀才可心的石头, 我就不能保证了。”
谷堂衿也知道能量石不好找,这一次可能找不到,但只要是在北乡府溪边多寻几次,应当总能寻到, 因此他只是说:“劳烦了。”
双方别过, 季榕夏和谷堂衿回了食肆。
季榕夏洗了几个桃子。
桃子早熟的品种五六月份就有果子, 晚的品种九月份也能吃到。
因而现在拿出来吃也不突兀。
“这个是毛桃, 咱们这里也有, 不过少有这么大这么甜的。”季榕夏将桃子一分两半用水果刀轻巧地将果核挖出来。
他将果核冲洗好了递给谷堂衿。
谷堂衿仔细收好。
季榕夏将这洗好的桃子放到小篮子里:“这桃子你跟爹娘拿去吃吧。”
这篮子里季榕夏还放了几块掉渣饼、一包酥点和一包豆沙奶卷。
昨日堂衿没去山头那边,今日就得去露一露脸了。
虽说大伙干活很尽心,但他们也不能老是指望大伙都自觉。
谷堂衿应了一声, 接过竹篮。
送走了堂衿, 很快沈四娘和珍哥儿就过来了。
季榕夏刚给他们安排好今日摘菜和洗刷的活计, 就听到了敲门声。
季榕夏打开门, 只见刘大郎站在外头, 没等季榕夏开口,刘大郎就说:“夏哥儿, 有一队马车往你们这里来了。”
“马车?”季榕夏一愣。
刘大郎点头:“对, 似乎是府城里来的人。”
季榕夏倒也不疑惑:“府城来的人,不去前头吃饭,倒是往里头钻。怕不是来买方子就是来请我去做厨子的。”
这样的事多了,季榕夏早就习惯了。
“你先回去吧,我将门锁上。”季榕夏说道。
刘大郎点头:“若是他们砸门, 我就去找差役。”
季榕夏:“好。”
刘大郎离开,季榕夏将门关好。
沈四娘和珍哥儿也都见怪不怪了,连问都没有询问一声,安心摘菜洗菜。
马车中,晁良哲劝道:“兄长,此次请人,需得谨慎有礼些才是,我们还未递帖子,也未遣人告知,骤然上门是否有所不妥啊?”
晁良哲第一次来这食肆的时候,还嫌弃过此处食肆狭小,跟同窗裴时佐闹出了不少不快。
他没想到自己再次来清赤县,不是因为想念厨仙食肆的饭菜滋味来此寻觅美食,竟是跟随兄长,应唐大公子的命令来此招揽季榕夏。
若他没来过此处,怕也如同兄长这般觉得此事手到擒来,可他早早便来过厨仙食肆,多少知道些夏哥儿和谷秀才的秉性,自知很难将其招揽下来。
晁良盛不满三弟如此反驳自己,冷声道:“不过是个厨子,还是个小哥儿,我们亲自前来已经是给了他脸面。”
晁良哲突生一丝觉悟,怪不得裴时佐常说他目无下尘惹人生厌,原来是如此滋味。
晁良哲心中苦笑。
马车来到谷家后院,马夫下马去敲门。
但门却是丝毫未动,马夫敲了一会门,见里头没人出来,只能喊道:“乐晋府晁家前来拜访。”
季榕夏煮着汤,沈四娘和珍哥儿则是继续洗菜摘菜,把敲门声当耳旁风。
马夫来到马车前,回禀道:“这食肆后院中有人,却没人来开门,小的使力推了推那后门,这门从内被锁住了。小的喊了府上名号,里头也没人开门。”
晁良哲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面上露出一丝了然之色。
晁良盛面色铁青:“这谷家竟是如此无礼!”
见兄长这幅模样,不知道为何,晁良哲突然有些想笑,险险忍住了。
听到这敲门声,无曲巷的人都陆陆续续出来了。
这种贵人,他们是惹不起,但众人都出来看热闹,还是能把这群人‘看’出去的。
待会差役就会过来,这群人还能动手打人不成?
这伙人真要是动手打人,正好让差役请这群人走。
他们要是还不愿走,县衙中的师爷过不了多久便会来此。
这么一番下来,只要有些脸面的人,都不好意思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晁良盛一拉开马车帘子,就见到许多人从门口出来看热闹。
顿时他便怒火上涌,想到唐大公子给他的嘱托,他还是忍了下来:“此次我等没有告知一声就前来,确实有些心急,季大厨不见我等也是寻常,咱们先回去吧,等递上拜帖,明日再来。”
那小厮应了一声:“是。”
关鸿池瞧着这群人离开,提起的心落了下来。
自从无曲巷的人越发仔细盯着外来人之后,已经有些时日没人直接上门来找夏哥儿和堂衿了。
不知这群人是没打听清楚就莽莽撞撞过来了,还是有恃无恐。
希望是前者吧。
季榕夏听到声音没了,便将后门打开,继续练习炖汤,没有将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无曲巷的众人也陆陆续续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