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水村庄子。
“这庄子可真大啊。”姚田兰摘下腰间的水囊, 喝了口清水。
谷春财:“是挺大,就是这辣椒太少了点,就那么几块地上种了辣椒, 旁的地都荒着。”
“姚大姐、谷兄你们可是累了?咱们休息会?”邬多蔻问道。
“好。”姚田兰本来想说不累, 但想着这也快晌午了,是得歇一会,她点头说,“咱们在田头坐一坐就行。”
邬多蔻指了指前面说道:“咱们庄子上有屋子, 再走几步就到了, 我准备了饭菜, 虽然不如食肆的饭菜好, 但也能填饱肚子。”
果然没走多久, 他们看到了好几间刚盖好没多久的木屋。
邬多蔻说道:“那几间房是给帮工、小厮和管事住的,这间屋子是给谷兄和姚大姐你们留的,往后若是你们想要来看庄子上的辣椒长得如何, 你们可以在这里歇一歇。”
谷春财:“你们安排得真妥当。”
姚田兰打开包袱, 从里面拿出了季榕夏给他们的掉渣饼、卤肉和芋泥糯米糕。
“不嫌弃的话, 邬三娘子一起吃一些吧。”姚田兰邀请道。
邬多蔻一本正经地说:“恭敬不如从命了!”
吃啊, 当然要吃啊!
美美蹭了一顿饭, 邬多蔻突然领会到了大哥生活的精髓,那就是——脸皮厚点没坏处啊!
吃饱喝足, 邬多蔻让他们在屋里睡会午觉, 她也要去隔壁的房间小睡。
这里已经备好了干净整洁的被褥和枕头,姚田兰还想着这不在家里,她应当睡不着,谁知道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谷春财睡得也不错。
下午, 谷春财和姚田兰两人精神奕奕地跟着邬多蔻回了清赤县,去看了几处院子,选辣酱作坊该放在哪儿。
邬多蔻笑说:“我做主把地方选在城东了,咱们两家都在这里来往方便,这几处院子都在城东。”
姚田兰和谷春财觉得作坊在城东挺好,这样他们走着就能过来干活。
“一开始咱们这辣酱作坊也不准备弄得太大,一个院子就够用了。”
“到时候,将房间都给打通,砌上锅灶就能做酱料,屋子里和院子里都砌上石磨。”
“我去找了几家卖竹子的农户和陶窑,买了不少竹筒和陶罐子,还没选定是用哪一家,待会咱们去选一选。”
……
邬多蔻事事安排的都很妥帖。
一连看了好几处屋子,没说过几句话的谷春财才开口:“咱们得选个院子大的宅子,在宅子里盖个棚子,跟我家那样,大伙冲洗方便,身上干净做出来的饭菜才干净。”
邬多蔻说道:“这个容易,棚子盖大点,用木板隔开,再在旁边盖个土灶,冬日烧热水冲洗也快,若是看中的宅子里没有井,咱们得在院子里打一口井,来咱们这里做工,再给发两身衣裳,能换着穿。”
姚田兰犹豫着说:“这样是不是太耗费了?”
邬多蔻:“无妨。只要酱料做得好就行。”
她没指望着作坊多挣钱,能帮清赤县打出一两分名气来就好。
另一边,厨仙食肆。
睡完午觉谷堂衿出去买牛乳和蘑菇。
季榕夏则是带着沈四娘和珍哥儿,去了附近的医馆诊了诊脉。
两人身体都有些虚弱,但还算康健。
季榕夏彻底放心地给他们安排活了。
今日上午,他都没让两人进入灶屋,传菜都是他送到窗户口让他们俩人带出去。
“别嫌弃我多心啊,我们这干食肆生意,最最重要的事就是干净。”季榕夏给两人包了几块香胰子,“这个算是咱们食肆送给帮工用的,你们别嫌弃拿着使吧,这个洗衣裳可好使了。”
要大夫诊脉这事沈四娘自个都说过。
因而也不觉得这算什么,看季榕夏给了那么多香胰子,她吓得赶紧往回推。
“这香胰子我见过,隔壁婶子从刁家杂货铺买过,一块上百文呢,这香胰子片也要不少银钱,我们不能收。”
本来珍哥儿还觉得这些花朵似的香胰子很好看,但听四妹说这个要上百文,上百文买点什么不好啊,他顿时觉得这香胰子不太好看了!
刁开鹏隔几日就过来运废油,俩人早晚会猜出来这香胰子跟他们有关,季榕夏就没准备瞒着他们。
“偷偷告诉你们,你们可不要跟旁人说啊。”季榕夏眨巴眨巴眼睛,俯下身压低了声音,“我们家这些香胰子,不要钱。”
沈四娘和珍哥儿:“?!”
不要钱?
季榕夏简单说了说这香胰子要用到油,他们给刁家杂货铺提供废油换香胰子。
配方的事季榕夏没有提,但也够解释他们家不缺香胰子的事了。
“你们不论是打扫,还是洗衣服洗手,都不用怕耗费这个香胰子,咱们每月都有不少呢。”
这回季榕夏将香胰子塞给沈四娘,沈四娘没有推辞收下了。
她心说在这里干活真好,不光是有好吃的,还能得香胰子。
谷堂衿回来的时候,就见院子里洗碗的两人已经能有说有笑了,不再是跟上午似的沉默着干活。
见他回来,沈四娘和珍哥儿安静了下来,就跟谷堂衿很是吓人似的。
谷堂衿:“。”
他对两人点点头径直走进灶屋,见他走了沈四娘和珍哥儿才继续说话。
沈四娘小声说:“现在天黑得越来越早,等回了家我洗衣裳收拾,三哥你放心去织布。”
在雇主家说干旁的活的事不大好,夏哥儿看起来还挺宽和,说说无妨,对着谷堂衿,沈四娘是真不敢吱声。
珍哥儿:“好。我算计过了,一月我能织出来三匹布,虽说材料是布庄的,但我手艺好,换个五百文不成问题。这样我一个月就有将近一两银子了,咱们攒一攒就能修房子了。”
他们那屋子有些旧了,早修早好。
两人喜滋滋地商量着屋子该怎么修,就跟现在就能修似的。
谷堂衿进了灶屋,顺手关上了灶屋门。
“珍哥儿他们有点怕你啊。”季榕夏接过牛乳和蘑菇笑盈盈地说。
谷堂衿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我瞧着很吓人?”
季榕夏放下牛乳和蘑菇,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嗯,不论怎么看都很俊俏,一点都不吓人!”
“哈哈哈,好吧,说实话,你冷着脸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点吓人。”季榕夏突然笑了。
谷堂衿搂住他的腰,冷着脸对着他的侧脸啾了一下。
“有没有被我吓到?”谷堂衿保持着一张冷脸说道。
“哈哈哈哈哈,没有。”季榕夏笑得前仰后合,“不跟你扯了,我还得炸蘑菇呢。你不还要下地?”
季榕夏灵巧地从谷堂衿的怀里钻出来,扑到了灶台边,一副专心致志研究蘑菇的模样。
谷堂衿:“……”
他确实该下地了,他不熟悉插秧这活,干得有些慢。
水田里的秧苗被他插得整整齐齐。
横看成排侧成列。
吕小顺想要帮忙,也被谷堂衿给拒了。
吕小顺便只能进行口头指导:“谷秀才,你这些插得有点近,前头几行还行。”
谷堂衿点头注意着不能将秧苗插得太近。
干了一会活,谷堂衿就坐在田埂上休息,他问道:“小顺你成天过来,不会耽误你家的活吧。”
吕小顺嘿嘿一笑:“哪有啊,不耽搁。”
“这不是二巧他去县令买的庄子上种地了吗?当帮工每月有四百文呢,他让我顾好谷秀才你这边的田地,在家里做做饭收拾收拾院子,我清闲着呢。”
本来他都想好了去码头上扛货,但二巧被选上去县令买的庄子上种地,家里有了稳定的营生,他就不用着急去卖力气了,还是帮谷秀才将田地收拾好了,将人情还了他们才能安心。
“你夫郎嘴严,蓬师爷才选中他,跟我没什么关系。”谷堂衿实话实说。
蓬乐成最多是因为他买了吕家的地,选人的时候多注意了点桑二巧,还是桑二巧自己合适,不然也选不上。
“嘿,嘴严这倒是真的,我都不知道县令庄子上有什么东西呢。”吕小顺挠挠头说。
他帮谷秀才干活可轻巧了,动动嘴就行了,二巧每日对他都笑盈盈的,他长这么大还没这么轻快过。
谷堂衿见他那副满足地模样,没再多言,他歇了一会就继续干活。
厨仙食肆中季榕夏正在研究蘑菇。
季榕夏说要买很多种不同的蘑菇,谷堂衿果然帮他买了许多种不一样的蘑菇。